第1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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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后,電話又打來了,還是唐昕的聲音。 她一開口就直奔主題:“東揚說了,狗可以養(yǎng)?!?/br> 狄然不表態(tài)。 唐昕又說:“他也可以不計較你偷跑去南美的事情?!?/br> “你踢他……那里,他也原諒你?!?/br> “不讓他進(jìn)屋這都是小事。” “你現(xiàn)在回家,這些賬一筆勾銷?!?/br> 狄然問:“知道我氣什么嗎?” 李東揚瞬間接話:“不管你生什么氣,都是我的錯,我給你跪下行不行?一聲不吭走兩個月,你就不怕我出去亂搞?” 狄然哼哼一聲:“你去呀?!?/br> 李東揚慫道:“我不去?!?/br> 狄然很滿意,剛要說“好吧原諒你”,前臺的工作人員遞給她一張金色的房卡——普通套間住滿了,酒店不加錢為她提供了頂樓的總統(tǒng)套房。 有便宜要占是人之本性,她又改變了主意:“明天再回去吧?!?/br> 她說完,不給李東揚說話的機(jī)會,迅速掛上電話關(guān)機(jī)。 接過房卡后,她高高興興將手機(jī)塞進(jìn)隨身的包里,轉(zhuǎn)身向旁邊的電梯走去,剛剛邁出三步,她突然頓住步子。 像是被冥冥之中的感覺指引,她回頭看了一眼。 酒店大堂進(jìn)來一個旅行團(tuán),幾十個人有老有少,氣氛熱鬧,小孩子手里抓著彩色氫氣球圍著大堂的噴泉奔跑。 導(dǎo)游的喇叭調(diào)成輕音讓游客到前臺交身份證辦理住宿手續(xù)。 一片嘈雜的人流川涌中,她的目光正正和陸川交匯在一起。 他站在她身后十米,也許是五米,她已經(jīng)沒有心思和力氣去判斷。 七年不見,陸川還是沉穩(wěn)干練的模樣,他的氣場比起之間更加強(qiáng)大,只是站在那里身上就彌漫著讓人挪不開眼睛的鋒芒。 在層層人群里,他像會發(fā)光。 狄然怔了好一會,她不能確切知道到底是多久,但總不會超過二十秒,指尖輕輕打著顫,將她的思維從一片呆滯的空蕩里拉出來。 身體深處,肌rou記憶的內(nèi)里,那股許久不曾肆虐的感受蠢蠢欲動,在更明顯的異樣出現(xiàn)之前,她輕輕別開眼。 她曾經(jīng)很多次想過,再見陸川時的情景。 她會如何想,如何說,如何做,她曾為此提前預(yù)備過幾十種對白和上百種可能??烧娈?dāng)?shù)搅诉@一刻,她頭腦空空,整個人像飄在宇宙外太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出來。 她感受的到陸川的目光,即使別開眼睛,她也知道陸川在看她。 一旁的電梯落地,她抬起腳,快步走了進(jìn)去。 電梯空蕩蕩,只有她一個人,心里突然蔓延起一陣恐慌和不安,她剛要踏出電梯,卻看見陸川向這邊走來。 狄然縮回腳,毫不猶豫按下關(guān)門的按鈕。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樣做,這可能是種人潛意識里保護(hù)自己和逃避的本能。 可在電梯門關(guān)上的最后一個縫隙里,陸川將手插了進(jìn)來。 他進(jìn)來了。 狄然垂著眼睛,緊緊攥著手里的手機(jī),沒拿手機(jī)的另一只手,指甲掐進(jìn)皮rou。 她抬了抬腳,打算出去。 陸川適時抬起胳膊去按樓層的按鈕,將她堵在里面。 “你去幾樓?”他聲音很低,也很柔軟。 七年前的陸川早已過了變聲期,狄然記得,他的音色很好聽,比其他男孩子的少了三分張揚,多了兩份磁性,剩下的一分是只有對她說話時才會帶上的溫柔。 狄然沒有回答,她向電梯壁上靠了靠。 陸川垂著眼,將按鈕從2樓到頂樓通通按了一遍。 按完收回手,目光卻停留在她側(cè)臉上。 狄然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她以前很少低頭,她說話時喜歡盯住人的眼睛,犯錯時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你們把我怎么樣的囂張神情。 她一直都有自己那點猖狂的小驕傲。 陸川不說話,只是眼睛不眨地看著她。 她長高了,比以前更白了,可她的模樣沒怎么變化。 時光格外善待她,她濃密的睫毛,挺翹的鼻梁,嫣紅的嘴唇還有白嫩的臉頰,穿回高中校服,做個十八歲的少女也不會有絲毫突兀。 她左耳垂上帶著一個淺藍(lán)色的耳鉆,上面刻著一個大寫的字母“l(fā)”。 電梯門開了又關(guān),關(guān)了再合。 停停走走,一路向上。 電梯里的氣氛稠稠厚厚,讓狄然覺得呼吸困難。 后腦涼颼颼的,像是對著風(fēng)口,不知哪里吹來一陣?yán)滹L(fēng),順著頭皮融進(jìn)血液里,她頭里面有處地方一陣泛酸,像是被強(qiáng)酸溶解了某一處腺體,奔流的液體想要順著眼睛淌出來。 她試圖閉上眼,剛一合上,腦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多年以前的點點滴滴,還有記憶里那張清晰的臉。 而那個人,此刻真的就在她身邊。 她又睜開眼,惶惶地仰頭看著樓層的數(shù)字,狹小空間一切都流通不出去,她快被這難過的氛圍憋得喘不過氣。 “?!彪娞萁K于停在頂樓,狄然奪門而出。 陸川跟在她身后,他一路沒有說話,見她將房卡貼在門上那一剎那,終于開口叫她:“狄然。” 狄然只停住一下,而后開門進(jìn)去,將他隔在門外。 她背靠著門板喘息了片刻,終于忍不住,轉(zhuǎn)身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 ☆☆☆ 夜,九點。 華燈初上,總統(tǒng)套房的位置是整個酒店最好的,十幾扇落地窗外就是綿延的海灣,海港上一圈圈燦爛的燈光包圍著暗沉的大海,遠(yuǎn)處海島上的燈塔時暗時亮。 狄然抱著膝蓋坐在窗邊的地毯上,屋內(nèi)燈光太亮,在玻璃里反射出她自己的身型,小小的一只蜷縮著,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屋外有人敲門。 她走過去,別上防盜鏈拉開門。 陸川站在外面,一身酒氣。 她下意識要關(guān)門,陸川瞬時將手掌卡在門縫里,被門狠狠夾了一下,他悶聲哼了哼,狄然連忙松開門板。 “狄然。”他聲音沉沉的,開口時嘴里飄出濃郁的白酒味道。 他喝了很多酒,但不知道有沒有醉。 狄然不敢抬頭辨認(rèn)他的眼睛和臉。 “讓我進(jìn)去。”他低聲說。 狄然搖搖頭。 陸川垂著眼,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里全是難言的疼痛。 狄然又要關(guān)門,她這次放慢了動作,給他充足的時間從門縫里抽開手,可陸川很執(zhí)著,被擠紅的手背不挪動分毫。 狄然只得讓門停在那里,她開口時話里帶上了哽咽的強(qiáng)調(diào):“有事明天再說吧?!?/br> 陸川問:“你在怕我?” 狄然不說話。 “我不會走,我會在門外等一晚上。”陸川說,“讓我進(jìn)去,我不做什么?!?/br> 狄然沉默了很久,她關(guān)不上門,也不開門。 陸川帶著酒氣的鼻息順著門縫透進(jìn)來,他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懇求的意味:“我只想和你說說話。” 她沒來沒聽過陸川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本來就不平靜的心里一下子混進(jìn)了酸水,難受得她不知所措。 她剛要說話,陸川又在這酸水里撒了一把鹽,將她這些年裸.露在外一直沒愈合過的傷口碰得更痛。 “求你了?!标懘ㄟ@樣說。 他用了“求”字,狄然五臟六腑疼得一顫,她呆愣片刻,輕輕拉開門栓,在陸川一只腳要踏進(jìn)屋里的前一刻,她關(guān)上了屋子的燈。 陸川說是要和她說話,進(jìn)來以后卻一個字都不說,他靜靜站在門口,不動也不說話,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似乎對這樣的黑暗有些無措,剛要伸手去按開燈的開關(guān),狄然輕聲制止他:“別開?!?/br> 房間里很靜,陸川喝過酒的呼吸有些粗重。 狄然一直背身對著他,他想了想,走到她身邊:“你在怨我?” “沒有?!钡胰宦曇艏?xì)微,她站在窗邊,目光若有若無落在遠(yuǎn)處的海面。 “這些年你去哪了?”陸川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才發(fā)現(xiàn)這間房的位置像極了當(dāng)年他們坐過的班級后窗。 狄然言簡意賅:“國外?!?/br> 陸川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她,她臉上沒什么表情,似乎這件事沒什么可提起的,也不重要。 他喉結(jié)滾動:“奶奶說你來找我,我給你打過電話?!?/br> 狄然淡淡“嗯”了一聲。 “你說你煩,我知道你生我的氣?!?/br> 狄然想說“沒有”,可簡單的兩個字在嘴里吞吞吐吐就是張不開口。 “那年冬天我爸的案子結(jié)了?!标懘ɡ^續(xù)說。 狄然點頭:“我知道?!?/br> “我回去找你,他們說你出國了?!标懘粗?,“你姐不告訴我你去了哪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