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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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樣放不下離不開凌朝風(fēng),她不能為了孩子,就丟下世上最疼愛自己的人,她也沒有資格逼著丈夫和他們一起從人世間“消失”。 “你躺下休息?!绷璩L(fēng)上前來攙扶,他太懂小晚的心,說,“把孩子放在你身邊,這樣能安心了嗎?晚晚,我不會把他帶走,我說過,任何事都要和你商量過?!?/br> “相公,對不起……” “你什么都沒錯,為何道歉?”凌朝風(fēng)抱著她,親吻她的面頰,親吻她的雙唇,安撫她恐懼不安的心,“有我在,怕什么?” “相公……”小晚哭了,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就是愧疚,畢竟這個孩子,是從她肚子里生出來的,如果她生一個正常普通的孩子,此時此刻,他們該多歡喜多快活。 “不許哭了?!绷璩L(fēng)將小晚攙扶到床上,又把孩子抱在她懷里,而后道,“彪叔和張嬸,只怕也驚魂未定,但玉指環(huán)的事太神奇,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煩,這件事就不對他們說可好?” “我聽相公的?!毙⊥響?yīng)道。 凌朝風(fēng)又安撫了她幾句,便下樓了。 底下,彪叔早已經(jīng)送走了穆工頭回來,坐在門口抽煙,張嬸呆呆地坐在八仙桌旁,桌上的湯藥早已經(jīng)涼透了。 兩人看著凌朝風(fēng)下樓,便都慢慢地朝他走過來,凌朝風(fēng)道:“小晚的情緒還有些激動,她現(xiàn)在最怕,我要拋棄這個孩子。其他的倒還好,她好像已經(jīng)接受這孩子不是凡人的事實了?!?/br> 張嬸捧著心口,怯怯地問:“不是凡人,那是什么……我記得小晚對我說過,她曾經(jīng)夢見一條大金龍,昨晚也……” 凌朝風(fēng)頷首,這他也記得,可見從那時候起,甚至從他們成親那一晚起,一切就注定了。 “孩子暫時先留下,犄角的事,盡量不要讓別人發(fā)現(xiàn)。素素他們很快就會知道小晚生了,會想來看孩子的?!绷璩L(fēng)說,“這件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br> 彪叔和張嬸都贊同,凌朝風(fēng)又道:“我要去安排一下,等小晚把身體養(yǎng)好,我們就離開這里。叔,嬸子,你們愿意跟我們走自然最好,若是不想離開這里,或是有別的地方去,我也一定妥善為你們安排?!?/br> 張嬸與彪叔互相看了一眼,幾乎異口同聲:“我們跟你們走?!?/br> 凌朝風(fēng)抱拳作揖,他接下來要去查昨夜縱火的事,雖然他們決定要走了,到底是哪個仇人已經(jīng)無所謂,可萬一縱火的人沒有走遠(yuǎn),也看到這一幕怎么辦。 最令人無法理解的,自然是凌霄客棧能在大火中“重生”,明明整棟樓幾乎被火焰吞噬,可是一場暴雨后,竟然毫發(fā)無損。 現(xiàn)在,凌朝風(fēng)明白為什么白沙河泛濫決堤時,客棧能屹立在水中紋絲不動,水退下是小晚許的心愿,而保護起客棧的結(jié)界,是因為那個孩子。 難道,他們這幾個凡夫俗子,要替天養(yǎng)一個孩子? 小晚聽得馬蹄聲,知道丈夫出門去了,不多久,張嬸把熱好的湯藥送來。 她神情復(fù)雜地靠近床鋪,看了看小晚身邊的孩子,才出生一夜,就已經(jīng)虎頭虎腦,仿佛百日那么大,rou呼呼的小臉蛋,是這樣的招人疼。 小晚的身體,沒有任何分娩過的跡象,仿佛從未懷孕似的,她甚至一夜之間瘦了下去。 她不是正常把孩子生下來的,只能說,孩子在她肚子里,找個了地方臨時戴著。到時候了,他便自己跑出來了。 可是,小晚卻有奶水,這是唯一證明她曾經(jīng)十月懷胎,唯一可以證明她現(xiàn)在是個母親的證據(jù)。 “多漂亮的娃娃?!睆垕疠p輕將嬰兒抱起來,襁褓遮蓋了他的犄角,他看起來和別家的孩子沒有區(qū)別,小嘴咕噥了一下,夢里不知見到了什么,竟是笑了起來。 這一笑,真叫張嬸的心都化了,含淚對小晚說:“晚兒,你看,娃娃笑了。” 凌朝風(fēng)出門半日,最遠(yuǎn)到了黎州府,折返經(jīng)過白沙鎮(zhèn),見布莊里賣小孩兒戴的虎頭帽,他想了想,買了一只最小的。 經(jīng)過思韻閣時,見大門緊閉,男人眼中掠過寒森森的殺氣,未作停留,策馬揚鞭地離去了。 客棧里,小晚已經(jīng)和兒子一起飽飽地睡了一覺,凌朝風(fēng)回來時,小家伙正大口大口地吃奶。 見到他,便像怕有人要搶自己的糧食,死死地抱著小晚的xiong脯。 凌朝風(fēng)從懷里拿出一只虎頭帽,小晚愣了愣,而后看著相公給兒子戴上,雖然才剛出生一天的孩子,可是個頭有些大,腦袋也不小,這最小的虎頭帽戴著,便是剛剛好。 老虎的兩只耳朵,把一對犄角遮了起來,自然,他們不知道孩子的犄角是會越來越長,還是會慢慢消失,又或者永遠(yuǎn)這個樣子,將來的事,他們真的一無所知,也不敢想象。 而這小家伙,似乎知道自己是一條龍,怎么肯委屈戴虎頭帽,帽子一戴上,他連奶都顧不得吃了,搖頭晃腦哇哇大哭。 直到小晚把帽子摘下來,他才滿意了,繼續(xù)捧著娘親的豐ru大口大口地吃。 凌朝風(fēng)笑道:“你最后一個心愿,若是希望他這一對犄角消失,會實現(xiàn)嗎?” 小晚愣了。 凌朝風(fēng)說:“是不是浪費了?” 小晚后悔不及,舉起右手來,玉指環(huán)還在她手上,她一時舍不得丟棄,便對相公說:“過了子夜,我再試試看如何?” 凌朝風(fēng)笑:“試試吧,興許又靈了呢?!?/br> 然而,他們并沒有如愿,玉指環(huán)失靈了,白發(fā)婆婆也沒有在夢里出現(xiàn),小晚嘗試了一切可能,都無法再喚醒戒指為她實現(xiàn)心愿。 從今往后,她又變回了沒本事的穆小晚,再也不會有神通奇怪的事發(fā)生了。 “玉指環(huán)失靈了,我心里反而很踏實。” 大半夜的,夫妻倆都睡不著,守著搖籃,看熟睡的在夢里笑的小娃娃。 小晚說:“不然,我總有一件事瞞著你,我心里總是很忐忑,雖然每一次許愿都能實現(xiàn),可我太笨了,每次都不能好好地周全。我一直后悔,當(dāng)初若不沖動地把素素和陳大娘變走,若沒有在白沙河碼頭遇見岳懷音,也就不會有后來發(fā)生的事。且不說她對你如何,對我如何,至少素素與她沒有瓜葛,就不會險些被人強暴。相公,雖然戒指幫了我們很多很多的忙,可我心里,從未真正踏實過。” 凌朝風(fēng)頷首:“我們本就是凡夫俗子,本不該有這樣的神力,沒有了也好。” 小晚終于笑了,窩進丈夫的懷抱,心滿意足地說:“相公身上暖暖的,好舒服。” 凌朝風(fēng)吻她,體貼入微:“等我安排好落腳的地方,將地窖里的東西妥善轉(zhuǎn)移,我們便離開這里。快則四五天,慢則十來天,這些日子你好好養(yǎng)身體,也不必收拾什么東西,我們到下一個地方再重新置辦?!?/br> “我的身體沒事,根本不像生過孩子的,我沒事?!毙⊥碚f著,想了想又問:“朝廷的事呢?” 凌朝風(fēng)搖頭:“暫時顧不上了,朝廷的事少了我,總還有別人為皇上為唐大人去辦,可是你不能沒有我,孩子不能沒有我們?!?/br> “相公……”小晚熱淚盈眶。 “只一件事,不許哭。”凌朝風(fēng)含笑含嗔,望著嬌美的妻子,故意說,“你懷孕時的舊賬,我們還沒清算,可別給自己又找麻煩,想挨收拾么?” 小晚傻傻地笑著,這樣令人浮躁心煩、彷徨不安的時刻,她的男人還有心思來哄她歡喜,他們好久沒有肌膚相親,可現(xiàn)在,合適嗎? “相公,你想我嗎?”小晚含情脈脈地問,眸中已是眼波婉轉(zhuǎn)。 “想?!绷璩L(fēng)毫不猶豫地回答,轉(zhuǎn)身就把妻子抱在床上,“晚晚,我們還和從前一樣,不過是換個住處,不過是換個營生,孩子是我們的福氣,不是怨氣更不是包袱?!?/br> “相公……”小晚動情了,迫不及待地要解開凌朝風(fēng)的衣襟,卻被丈夫按住了手,“你別動,我來?!?/br> 搖籃里,出生才一天的小家伙,已經(jīng)會翻身了,他背過去了。 夜色深深,白沙鎮(zhèn)上,縣太爺搬來思韻閣養(yǎng)病,看著美人有心無力,神情懨懨:“懷音啊,你說老爺我是怎么了,吃了這么多藥也不見好。” 岳懷音低眉順眼地說:“大人,您會不會是中邪了?!?/br> 正文 114 凌霈 縣太爺郁郁寡歡:“若是中了邪,有什么法子可解?” 岳懷音柔聲道:“權(quán)當(dāng)試一試,請神婆念咒施法,把瘟神請走,您看呢?” 縣太爺忙道:“老爺我是朝廷命官,不能信這些……” “大人,只當(dāng)是懷音一片心意,盼著您早日康健。”岳懷音含笑道,“和您不相干的,若是靈了,也是懷音的誠心打動了老天爺?!?/br> 縣太爺皺眉:“也罷,試一試吧。” 岳懷音心中暗喜,這糊涂東西,果然一步一步被自己牽著鼻子走了。 翌日清晨,小晚起身到搖籃邊看孩子,小家伙睡得正香,只是手和胳膊都伸出來露在襁褓外頭,所幸屋子里燒著炭爐,倒也不冷。 只是…… “相公你來看看,他是不是長大了很多?!毙⊥戆蚜璩L(fēng)拽起來,跑到搖籃邊,解開襁褓露出胖乎乎的小身子。 “大了一圈。”凌朝風(fēng)眉頭緊鎖,“不止,大了兩圈。” 小晚伸手抱兒子,沉甸甸的,比昨天重多了,孩子被驚醒,懵懵地看著他們,然后就自己去扯小晚的衣襟要吃奶。 凌朝風(fēng)在他屁股上輕輕一拍:“這么不客氣?” 小晚站著抱不動,只能坐下來,讓兒子在懷里吃。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兒子的犄角好像小了些,便問凌朝風(fēng):“相公,會不會等他長大了,犄角就消失了?” 凌朝風(fēng)則道:“就算有一天犄角消失了,可他長得太快,只怕明早你醒來,他就會走路了?!?/br> 小晚笑道:“那是不是一眨眼,要比我還大了,能成家娶媳婦了?” 自然,這不是值得高興的事,這樣的速度長大,留在這里早晚被人奇怪,可即便去了別處,人家也會好奇。他們唯有的辦法,是去沒有人的地方,等孩子長到不會再一夜百日的速度,才能見人。 又或者,這輩子就在深山里,再也不見人了。 “這幾日,我要將地窖里的東西轉(zhuǎn)移出去,你在家要諸多小心。素素他們?nèi)羰莵?,能敷衍就敷衍,實在不行,也只能照實說?!绷璩L(fēng)叮囑小晚,“太多人不好上路,但素素他們?nèi)羰窃敢飧覀冏?,等我們安頓了,就來接他們。這些事你可以和素素商量,或是等我回來,大家一起說。” 小晚都記下了,叮囑相公要小心,抱著吃飽的兒子,跟他揮揮手。 張嬸正好上樓,笑道:“孩子的名兒,你們想好了嗎?” 小晚說:“都忘記這事了?!?/br> 凌朝風(fēng)卻道:“昨夜我想好了,他帶雨而來,就叫凌霈。” 怕小晚不認(rèn)得這個字,便到桌邊拿紙筆寫下來,小晚嘀咕著:“這么多筆畫呀。” 可是她很喜歡,抱著兒子喊他:“霈兒,你有名字了,霈兒,霈兒?!?/br> 小家伙樂呵呵地聽著,也不知懂不懂,張嬸驚訝著他一夜之間長了這么多,細(xì)細(xì)看后也念叨著:“他頭上的角,是不是小一點了?” 小晚期盼著有一天,這對犄角能完全消失,盼著兒子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可是他長得太快了,就怕有一天,長得超過了她和丈夫。 天大亮?xí)r,大慶趕著板車,把素素送來了,原來大慶昨天在碼頭就聽人說,穆工頭講她閨女,也就是凌霄客棧的內(nèi)掌柜生了。 他們問大慶知不知道,大慶來到客棧,卻只見這里大門緊閉,他不敢上前打擾,就回去和素素商量,決定今早來看看。 素素被小晚要求在家安胎,這些日子都不來上工,她也奇怪為什么小晚生了,卻不往白沙村報喜,今日無論如何也要來看看,她也擔(dān)心是不是另有什么不能告訴別人的事,就沒把陳大娘帶來。 素素上樓,霈兒已經(jīng)在搖籃里睡著了,小晚來迎她,素素驚訝地說:“你怎么下地了,該躺在床上才是,坐月子的人,怎么這樣不小心?!?/br> “我沒事的,我……”小晚不知該從何解釋,而素素已經(jīng)走到搖籃邊,扶著搖籃喜笑顏開,“果然是個大胖兒子啊,個頭怎么有七八個月的模樣,怪不得你懷孕的時候那么辛苦?!?/br> 小晚尷尬地說著:“是啊,生、生得我累死了?!?/br> 素素打量她,雖然氣色不大好,可瞧著一點不像產(chǎn)后的人,她覺得有些奇怪,伸手想抱一抱孩子,小晚說:“他、他剛睡著,弄醒了又該鬧了,素素,你等會兒再抱他?!?/br> “也好,我還不大會抱孩子呢?!彼厮匦χ?,伸手逗了逗,熟睡的小娃娃,見他的腦袋被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便要伸手撥開,口中說著,“你們屋子里燒著炭怪熱的,是不是捂得太嚴(yán)實了?!?/br> “素素……”小晚驚呼,可是素素已經(jīng)把襁褓的一角掀開了。 赫然入目一對犄角,小晚的心都抽起來了,搖籃里的孩子也醒了,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素素。 素素卻毫無異常,歡喜地笑著:“小乖乖,你醒啦,知道姨姨來了是不是?你幾時來的呀,姨姨都沒能接你,姨姨抱抱可好,來姨姨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