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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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老老實(shí)實(shí)地?fù)u頭:“我不大玩這些東西,從前也只有……” 她差點(diǎn)吐出一句“從前也只有安慶王陪我玩兒”,好在及時剎住了。 要是在夫君面前提起了劉琮,那可真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從前只有什么?”蕭駿馳追問。 “從前也只有皇兄陪著我?!彼龀龀類灥臉幼觼?,說:“可無聊了?!?/br> 蕭駿馳看她這幅模樣,忍不住用手中的經(jīng)書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頂,沉聲道:“王妃果真還是個小孩子,長不大。” 忽然被輕輕地打了一下,姜靈洲有些惱。 這競陵王怎么像逗小孩似的逗她。 她可是他的妻子……!! 馬車行至了鐘府門前,蕭駿馳下了車,撩起車簾,朝車內(nèi)的姜靈洲伸出手來:“王妃,請?!?/br> 車簾撩起,一陣夾著細(xì)碎雪花的冷風(fēng)便迎面撲來,讓慣于南方溫和的姜靈洲抱著手臂悄悄打了個哆嗦。但她很快擺正了容色,搭著蕭駿馳的手臂,下了馬車。 白露上來為她掌了傘,替她擋去了細(xì)雪。蕭駿馳卻自白露手中接過傘,撐在姜靈洲頭頂。這柄紅紙傘不大,兩人便只得站在一塊兒。 鐘家一門數(shù)十人,都來門口恭迎他二人。見競陵王車架到,門口浩浩蕩蕩站著的一眾鐘氏族人便相繼彎下腰去,恭身行禮。 “見過王爺、王妃?!?/br> 鐘家的當(dāng)家人喚作鐘賢,最擅見風(fēng)使舵、趁風(fēng)揚(yáng)帆。他將蕭駿馳請來鐘家,自有一番自己的如意算盤—— 鐘賢的小女兒鐘小燕,也是十八歲的年紀(jì)了,正適合訂個人家。若是能讓鐘小燕攀上蕭駿馳這根高枝,那自然是極好的。 鐘小燕生的明姿颯爽,身材姣好,是競陵郡內(nèi)芳名遠(yuǎn)播的明艷美人。憑借鐘小燕的容色,再兼之鐘家的勢力,想要做個王府側(cè)室,還是極有可能的。 怕只怕,蕭駿馳繼承了他父皇的臭毛病,一生只得一人為妻,娶了河陽公主,便不再納妾。 不管如何,先得試探一番才行。好不容易等到蕭駿馳回競陵,可不能平白放過這大好時機(jī)。 想到此處,鐘賢暗暗朝站在身后的鐘小燕使了眼色。 但是,任憑鐘賢把眼睛眨得抽了筋,鐘小燕都沒有理會他可憐的父親。 此時此刻,她正直勾勾地盯著新王妃??粗粗娦⊙嗟膬深a竟然漸漸泛紅,眼神也微微閃動,如泛春水,就差在面上寫上“一見鐘情”四字了。 “……燕兒?” “燕兒!” 鐘賢有些絕望。 鐘夫人亦有些絕望。 聽聞老爺請到了競陵王,鐘夫人便下了苦功夫調(diào)|教鐘小燕,定要鐘小燕在蕭駿馳面前博得個青眼,好為鐘家鋪好前程。 可是現(xiàn)在…… 鐘小燕看都不看競陵王一眼,光顧著看新王妃了。 怪只怪,蕭駿馳身旁的女子,艷色奪人,稠艷無端。偏鬢邊綴著一枚碾玉蜻蜓,手上垂落窣地秋色披帛,形如洛神,又似湘女,叫人心馳神往。 誰不喜歡看美人? 便是女人,也不能免俗。 鐘家人絮語不停,蕭駿馳亦有所覺。于是他挑著眉,不動聲色將姜靈洲遮在身后。 姜靈洲不解,問:“王爺,您做什么?” “無事?!彼Υ穑骸巴蹂槐卦谝??!鳖D了頓,他又道:“本王只是怕,時人目光灼灼,看殺衛(wèi)玠?!?/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狗:我萬萬沒料到,作者又走了這個套路【笑容漸漸消失.jpg】 第22章 雪中詩 入v通知 競陵王府。 宋采薇在窗前坐著,手指勾繞著自己的發(fā)梢。 蕭駿馳與姜靈洲不在,平素里最熱鬧的幾個婢女也一同出去了,這王府似乎陡然靜了下來,只余落雪之聲。 阿茹勾著膝蓋,縮著身子,在躺椅上睡得正憨。有些毛糙的棕黑發(fā)絲亂糟糟地在頭頂盤成一團(tuán),仿佛在雪地里滾太久了的野貓,亂了一身的毛。 換做其他人,斷無婢女在主子面前熟睡的道理,可宋采薇對阿茹一向?qū)捜虦厝?,從不在意這些小事。 宋采薇聽著落雪之聲,摸索著拾起了臺上的木梳,將梳子朝發(fā)間落去。 發(fā)梳還未碰到頭發(fā),那梳子卻突然被另一個人拿走了。 指尖落空,宋采薇輕輕一愣。 是傅徽。 傅徽與宋枕霞,一直都能自由出入王府。宋采薇借居于東院,傅徽時常來東院探望她,王府里的仆人早已對此見怪不怪了。 魏國國風(fēng)開放,寡婦猶可再嫁,婚女也可和離。因而,男女私會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若有情投意合再結(jié)為夫妻的,還可傳為一樁美談。便是后來不成夫妻,也無甚大事,頂多說是一拍兩散,各自生歡。 此刻,烏發(fā)俊顏的年輕人,一手持木梳,另一手撩起了宋采薇的一縷發(fā)絲。他腰間系著一枚香囊,杜衡的香氣夾著山萘的氣息,微縈于身際,淡薄怡人。 “這次,傅大哥又是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呢?我竟一點(diǎn)都沒有聽見傅大哥的腳步。”宋采薇的兩只手絞緊了袖口,唇角有一縷青澀的笑意。 “才來不久。”傅徽以指托起她的長發(fā),將梳齒斜插進(jìn)她的如云發(fā)絲間:“我看阿茹睡得熟,不想吵醒她,這才放輕了腳步?!?/br> 他托著發(fā)絲的手指上,包著一方白色的繃帶。 他慢慢地替面前的瞽目女子梳順了發(fā)絲,然后將發(fā)梳擱于案臺上。繼而,他自袖間摸索出了一枚木質(zhì)的發(fā)簪來,想要將其簪入宋采薇的髻間。 傅徽修長的手指,落在宋采薇微偏的鬢發(fā)上。 此時,宋采薇的身子卻忽然一僵。 她緊張起來,有些抗拒地推開傅徽的手,隨后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鬢發(fā)。 她本就戴著一枚發(fā)簪,是那枚由姜靈洲在林間為她尋回的蕉葉纏絲銀簪,亦是宋采薇之母留給她的遺物。 此刻,她用手指摸著那枚蕉葉纏絲銀簪,釋了口氣,慚愧道:“傅大哥,這發(fā)簪是我娘留給我的,她要我貼身佩戴,不可離身。所以我……” “如此,是我唐突了?!备祷瘴狄粫?,釋然笑起來:“既是你娘留給你的遺物,仔細(xì)佩戴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以究茨愠3V淮鬟@一支簪子,便自己替你做了一支發(fā)簪。” 聽到傅徽的話,宋采薇略略有些驚奇。 她小心翼翼問道:“傅大哥為我做了一枚發(fā)簪么?” “是?!备祷招Φ販睾停瑢⑹种械哪爵⑦f到了宋采薇手心:“只是我笨拙,雕不出那些好看花樣來,簪子的樣式便難免蠢笨了一些?!?/br> 宋采薇一直闔著的眼簾微動,面上漸漸露出如水的笑意來。她用纖細(xì)指尖摸索著手心里的木簪,一一辨認(rèn)簪上所雕刻的粗糙圖案。 似是一小枝半開的梅花,花蕊被細(xì)心地雕了出來。 宋采薇的手指,自雕刻成梅花枝的簪尾向前滑去,滑過簪頭,最后落在了傅徽的指背上。一不小心,宋采薇便碰到了傅徽手上的繃帶。 她立時輕輕地驚呼起來:“傅大哥,你的手受傷了?” “……是。”傅徽的笑意有些澀:“徽實(shí)在笨拙,刻這簪子時極不得法,這才弄傷了手?!?/br> 宋采薇聞言,秀眉微微蹙起。她似埋怨一般,輕輕說了聲“下次可要小心些”;一忽兒,她又笑了起來,像是得了什么甘甜的妙滋味。 傅徽看她溫婉笑意,目光也愈發(fā)柔和。 只可惜,面前這瞽女,看不到他眼神里如春風(fēng)似也的光彩。 ||| 鐘府上,蕭駿馳攜姜靈洲落了座。 這鐘家不愧為門閥巨室,屋宇極是富麗,廳室內(nèi)羅列著珍奇珠寶,璀璨瑰奇。紫檀木的八珍柜上,還陳著一株楊妃色的珊瑚樹,晶瑩瑰麗,猶如龍宮之寶。 蕭駿馳掃了一眼那株珊瑚樹,贊道:“好一株龍宮寶。” 鐘賢不以為意,絲毫不覺得在蕭駿馳面前露富有何不妥,還洋洋得意道:“王爺謬贊了。想王爺坐擁天下珍寶,四海來臣,鐘某人這小小一棵珊瑚樹,實(shí)在是獻(xiàn)丑?!?/br> 蕭駿馳淡笑了一聲,并不言語。 他坐首座,姜靈洲便坐于他的身側(cè)。 姜靈洲仔細(xì)看了一陣鐘家人,便低下頭去,專心致志研究小案上的吃食去了。 蕭駿馳看她第一眼,她在研究紅棗銀絲卷。 蕭駿馳看她第二眼,她在研究鴛鴦花開酥。 蕭駿馳看她第三眼,她在研究胭脂蕓豆糕。 姜靈洲眼里只有食物,沒有王爺。 姜靈洲平日里矜持端方,公主威儀絕不減損,私底下卻有些小逆骨。從前,她便不太聽父兄的話,也常常做出些違背周禮之事來;譬如幼時與劉琮一同玩耍,又譬如在崇政殿外偷聽父皇主政。 她之所以敢這樣做,是仗著父兄極寵愛她。而如今,她在蕭駿馳面前,不知怎的,也起了這樣玩鬧叛逆的心思來。明明蕭駿馳并非她的摯親,她在蕭駿馳面前,本無放肆的本錢。 蕭駿馳屢屢看向王妃,鐘賢自然是看到了。他拍了拍手,令仆婢端上一張小花桌來。那桌上放著紙墨筆硯等物,顯然是準(zhǔn)備在賞雪宴上用的。 “既是邀王爺來賞雪,便少不得請諸位就這雪景作詩。”鐘賢一撫長須,笑呵呵道:“請恕臣冒犯直言。不知微臣,今日可有幸一觀王爺墨寶?” 蕭駿馳正瞅著姜靈洲面前的小點(diǎn)心,聽聞這話,便抬起頭來,隨口道:“你們玩便是了。本王一向不擅這些東西,連王妃面前的卻扇詩都只得拿佛經(jīng)充數(shù),算了罷。” 鐘賢應(yīng)了是。 這邊姜靈洲卻微微一笑,道:“既王爺不愿作詩,那妾身便替您作吧。” 蕭駿馳點(diǎn)頭:“也好。王妃比我聰明得多。” 鐘賢聽了蕭駿馳的話,面皮輕輕一抽,神色復(fù)雜。 沒想到攝政王與這河陽公主,看起來倒是感情極好。 好在他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作詩也只不過是為鐘小燕鋪個襯托罷了。更何況齊國向來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齊國女人多數(shù)大字不識得兩三個,這河陽公主又能作出怎樣的詩來?怕是徒然貽笑大方吧。 “鐘家子弟與王妃各作一首詩,由王爺來裁決,如何?”鐘賢提議道。 “好?!笔掤E馳說:“得頭籌者,則由本王來賞賜。” 一炷香始,鐘家的兒郎們便相繼到桌案前去,撩起袖口,提筆而書。輪到鐘小燕時,她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蕭駿馳,遲遲不下筆。好一會兒后,鐘小燕才作完了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