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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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他反應(yīng)過來那是什么東西后,他整個人都變得不太好。 顏九扶著額從陸覺身上坐起來,迷茫地低頭,對上他明顯不滿的視線,只覺一陣心虛:“呃,抱歉?!?/br> 熱水沖刷著她的后背,她的衣服緊貼在身上,若隱若現(xiàn)。 陸覺看著看著……眼中的不滿散去,臉上漸漸騰升起一抹紅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滾開!” “嘖,你這種語氣就不能改改?”顏九所有的愧疚都在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飛到了九霄云外。她皺著眉從陸覺身上爬下來,起身的那一刻,注意到他兩腿之間的變化……唇角一抽,“你……” 陸覺本能地想拿什么東西遮擋一下,可是,左顧右盼,沒有任何伸手就能夠到的東西。他只好硬著頭皮從地上站起來,后退幾步和顏九保持距離。想說點什么,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如果說,前兩次被她抓到的晨勃是正常的生理現(xiàn)象,那么這一次……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是啊,他的確對她起了色心,誰讓她……算了,不想找借口,就這樣吧。 這一刻,陸覺真心覺得,如果顏九這個時候懲罰他,他一定會坦然接受,并且毫無怨言。 果然,顏九朝他走了過來,臉上的神色十分微妙。 陸覺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幾乎是本能地后退?;貞浿皟纱伪粦土P的感覺,身體的變化越來越明顯。 終于,他的后背貼上了冰冷的墻,他側(cè)頭避開她的視線,默默地承受著她的打量。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想象中的懲罰遲遲都沒有來,反而是自己的一只手被人溫柔地握住。 陸覺疑惑地回頭,只見顏九雙手握著他受傷的那只手,紅色的法陣一閃而逝,帶走了他的疼痛,也讓他掌心的傷口徹底消失不見。 陸覺一陣失神,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被松開,然后是顏九冰冷的聲音:“下不為例——再被我發(fā)現(xiàn)一次,你下面的二兩rou別想要了!” 扔下這句話,顏九瀟灑地轉(zhuǎn)身離去,紅色的法陣自她腳下閃現(xiàn),快速穿過她全身,她的衣服立刻恢復(fù)了干爽。 陸覺沉默地看著她的背影,遲遲沒有移動。他借著墻壁冰冷的溫度壓制著體內(nèi)的欲望,忽然自嘲地一笑——關(guān)系剛開始改善,就對人家發(fā)情了?自己真夠犯賤的…… * 陸覺洗好澡,換上干凈的衣服后,隨顏九一起回到了演習(xí)場,然后才發(fā)現(xiàn)——凌川和秋一鳴居然還在測?! “什么情況?”陸覺饒有興致地看著結(jié)界里的兩人,他們與其說是在擊殺魔物,不如說是在互毆。 一只魔物已經(jīng)被干掉了,另一只似乎想襲擊秋一鳴,卻怎么也近不了他的身,因為凌川正跟秋一鳴打得火熱,rou搏和法陣交替著來,完全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藍(lán)教官看得各種頭疼:“你們有完沒完?!” 然而,凌川和秋一鳴都對他的話聽而不聞,越打越起勁。 終于,藍(lán)教官的忍耐到了極限:“我數(shù)到三,你們再不把魔物解決掉,就算測試失敗了!” “三……” 第一個數(shù)字還沒喊完,就見凌川和秋一鳴同時使出法陣,把魔物轟飛到結(jié)界上,一擊斃命。 然后兩人接著互毆。 這兩人到底什么情況? 顏九挑了下眉,說不好奇是假的,可她不想為了這種事和身邊的同學(xué)打交道。 不過,她能忍住不問,陸覺可忍不了。 下一秒,陸覺就隨機選擇了一個目標(biāo),伸手勾上對方的脖子:“嘿,哥們兒,他們什么情況?怎么打起來了???” 被他勾上的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顏九的側(cè)臉,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這才硬著頭皮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打著打著,不知道是凌川還是秋一鳴,說了句還是自己比較強,然后另一個人不服,這就打起來了。” 還真是簡單粗暴的理由……不過,陸覺感覺自己可以理解:“看來他們的關(guān)系不是一般地差啊?所以為毛要結(jié)契?” 被勾搭的同學(xué)無奈地看他一眼——你和你主人的關(guān)系也沒好到哪里去啊喂…… 這話,他當(dāng)然不敢當(dāng)著顏九的面說出來,只好暗暗嘆了口氣,老實回答陸覺的問題:“他們結(jié)契的對象,不是自己挑選的,而是家族幫忙選的。你不是獵魔人所以不知道,結(jié)契的對象越強,自己能獲得的力量越強,所以,為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很多家族都會選擇強強聯(lián)合——他們都是被自己的家族推選出來的最強者。” “哦,這樣,跟聯(lián)姻差不多?”陸覺好像懂了,“不過,契約這種東西,自己不愿意,家族也強求不了吧?不是不能強行契約么?” “呃……這我就不知道了?!?/br> “好吧,謝了。”陸覺松開這位同學(xué)的脖子,拍了下他的后背,然后走到顏九身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沉默片刻后,忽然試探著開口,“喂,如果你本來有機會跟一個比我強很多的人契約……你會后悔么?” 聽到這句話,顏九鄙夷地斜了他一眼:“第一,這里的任何一個人都比你強。第二,在契約你之前,每天都有比他們更強的人上門求著我契約。第三,除了我,沒人會契約你,就算有,契約之后也會恨不得弄死你。還有最后一點——我不叫‘喂’,我有名字,你應(yīng)該叫我主人?!?/br> “切……”陸覺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里,側(cè)頭翻了個白眼,沉默半晌后,再次開口,用只有顏九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會努力——不讓你后悔的。” ☆、跪下 陸覺的聲音很輕,可顏九還是一字不差地聽到了他的那句話。 驚訝地看向他,只見他側(cè)頭望著結(jié)界里的兩人,假裝剛才什么都沒說過。 顏九無奈一笑,也假裝什么都沒聽到,恢復(fù)成面無表情的樣子看向了結(jié)界里的兩人。 凌川和秋一鳴的身手和陣法都很不錯。 雖然魔物臨死前一直緊盯著秋一鳴不放,但因為他是御從,力量上受到契約的抑制,所以并不能以此推斷他比凌川弱。 兩人的互毆并不是打鬧,而是真的下了狠手——秋一鳴一拳打在凌川臉上,凌川立刻回了一拳在他的肚子上。拳頭和身體相撞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光是聽著看著都覺得疼。 藍(lán)教官又喊了幾聲,見兩人還是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終于忍無可忍地抬起了雙手。 默念口訣,兩個天青色的法陣分別朝兩人飛去,懸在他們頭頂上空,然后化作光之鎖鏈,垂直下落,將他們分別禁錮在了原地。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想要繼續(xù)互毆卻動彈不得,只能惡狠狠地瞪著彼此。 藍(lán)教官走到他們身邊,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毫不夸張地說——你們是我?guī)н^的最差勁的一組學(xué)生!” 聽到這句話,凌川皺了下眉沒有回應(yīng),秋一鳴則是白了藍(lán)教官一眼:“魔物不是死了嗎?你管我們呢?撤走你的法陣,讓我們繼續(xù)打!” 藍(lán)教官瞇了下眼睛,臉上的怒火幾乎要實體化:“我讓你們練習(xí)兩人三足提升默契度,你們連第一步都跨不出去!我讓你們學(xué)會使用契約的力量,半個月了,你們連最基本的力量共享都沒用過!”頓了頓,他看向凌川,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說,“凌川,用一次契約壓制給我看!你不用的話,你們兩個今天都別想離開演習(xí)場!不,今天不用,就給我在這里待到明天!明天不用,就待到后天!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倔到什么時候!” “你憑什么這么做!”秋一鳴第一時間表示不服,“特訓(xùn)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們通過獵魔考核,以我們的能力,不借助契約就能輕松取得獵魔資格,你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憑什么把我們束縛在這里?!” “呵?!彼{(lán)教官都被氣笑了,“憑我是獵魔考核的七位考核官之一!如果你們不使用契約的力量,那么,這輩子都別想拿到我這一票!” 秋一鳴呼吸一窒,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是啊!有七票呢!少了你這一票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夠了!”凌川終于開口了,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耐,然而,他對秋一鳴吼完這兩個字后,堅定地說出了跟他一樣的話,“一票而已,不要也罷,反正我不會對他使用契約壓制的。” “理由呢?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藍(lán)教官帶了那么多屆學(xué)生,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么硬的石頭,還一遇遇倆。 然而,凌川不再開口,就連秋一鳴也神色復(fù)雜地抿了下唇,陷入沉默。 很好,死抗到底是吧? 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堅持幾天! 這樣想著,藍(lán)教官轉(zhuǎn)身就走:“解散!” 于是,在眾學(xué)生驚訝的視線里,藍(lán)教官真的不再管那兩個問題學(xué)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演習(xí)場。 也不知過了多久,不知道誰說了句“那……散吧?”學(xué)生們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 顏九淡漠地看了眼被法陣束縛在原地的兩人,也準(zhǔn)備離開,可是,剛轉(zhuǎn)過身,就聽到了來自身后的呼喚。 “顏九?!笔橇璐ǖ穆曇?。他的語氣里聽不出什么特別的情緒,可任誰都知道他現(xiàn)在很憤怒,“只要你能幫我解開法陣,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 所有的學(xué)生里,只有顏九的實力在藍(lán)教官之上,所以,只有她能強行解開法陣,讓他們恢復(fù)自由。 顏九的腳步一頓,在原地沉默片刻后,雙臂交叉轉(zhuǎn)身面向兩人,挑了下眉:“任何要求?” 凌川瞇了下眼睛:“只要是我能做到的?!?/br> “那么,我要你們跪下求我?!?/br> 凌川:“……” 秋一鳴:“……” 陸覺:“……”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耳熟……等等!不就是他對她提過的要求嗎?! 凌川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從他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對這個要求極度抗拒。 和他不同,秋一鳴在短暫的沉默過后,試探著開口:“一定要跪下么?” 聞言,顏九和陸覺都是一愣——這意思……只要不下跪,求她可行? 不過,話從秋一鳴口中說出來,陸覺可以理解——求人而已,跟契約壓制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 片刻之后,顏九傲慢地給出了回應(yīng):“對,必須跪下?!?/br> 她說完,仔細(xì)觀察了一下兩人的表情,只見凌川的眼眸愈加深沉,秋一鳴則皺著眉,陷入糾結(jié)。 一段時間后,秋一鳴嘆了口氣,有些沮喪地開口:“算了,就算我愿意下跪,凌川也不愿的?!?/br> 這個時候,演習(xí)場上的人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放眼望去,大片空地上只有他們四人。 顏九用余光掃了眼空蕩蕩的周圍,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太明顯地牽了下唇角:“不跪我也行。告訴我,你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強行契約?” “不是啦?!鼻镆圾Q現(xiàn)在整個人都有點喪,以至于語氣喪到極點。他沒有多想,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把兩人締結(jié)契約的前因后果向顏九和盤托出,“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兩個小家族的聯(lián)合啦,我跟凌川一開始都是自愿接受家族安排的來著,畢竟被家族選作最強者是件挺光榮的事?!鳖D了頓,他無奈地聳了下肩,“直到我們見到彼此,準(zhǔn)備結(jié)契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我們兩個,誰當(dāng)主人,誰當(dāng)御從?” “我們都不想當(dāng)御從。廢話,哪個白癡會愿意當(dāng)陌生人的御從?。繛榇?,我們吵了很久,最終決定用簡單的方法——打一架唄,誰贏了誰當(dāng)主人。” “然后你輸了?”陸覺饒有興致地猜測。 “啊呸!你特么才輸了!”秋一鳴不滿地瞪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比凌川弱了?我們至今都沒分出過勝負(fù)好吧?” “那你為什么會成為凌川的御從?”顏九疑惑。 “被家族陰了?!被叵肫鹉莻€晚上,秋一鳴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我后來才知道,我和凌川的從屬關(guān)系,早在我們見面之前,家族就已經(jīng)替我們做出了選擇——他們在我們的晚餐里下了藥,然后趁我們昏迷,用凌川的血在我身上畫下了法陣?!?/br> 聽到這里,一旁凌川抿了下唇,幾次欲言而止后,遲疑著開口:“這件事,請?zhí)嫖覀儽C?。契約已經(jīng)結(jié)了,家族被懲罰對我們沒什么好處?!?/br> “好?!鳖伨劈c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然后秋一鳴接著說:“我第二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成了凌川的御從,真是差一點就瘋了,甚至想殺了凌川,但因為靈魂融合……”他咬了下唇,側(cè)頭避開顏九的注視,不愿回憶那段黑暗的時期,“總之,最后的最后,我們約法三章——我可以當(dāng)他的御從陪在他身邊,但他絕不能使用契約的力量,我也不會使用他的力量。” 原來如此。 陸覺在腦海里回味了一遍秋一鳴的話,忽然發(fā)出一聲嗤笑,然后用只有顏九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能用彼此力量的人偏不用,想用彼此力量的人卻用不了?!?/br> 顏九偏過頭,淡淡地看了眼他的側(cè)臉:“你還沒接受現(xiàn)實?” “接受啊。”陸覺撇了下唇,“不接受又能怎樣?也只能接受啊……”說到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話鋒一轉(zhuǎn),“對了,你幫我買個武器吧?我不想跟魔物近戰(zhàn)?!?/br> “你要槍?”顏九愣了一下,“管制武器不行?!?/br> “劍呢?” “也是管制武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