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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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讓道:“混口飯吃,什么都干。”然后趕緊討好地笑笑,“現(xiàn)在改邪歸正了?!?/br> 余希聲見方臉打手埋頭走路,就偷偷瞪了眼羅讓。 羅讓小聲道:“你回去再教育我行嗎?咱先過了眼前這一關(guān)再說?!?/br> “行是行。”余希聲道,“但你告訴我,你跟喬四爺有仇嗎?” 羅讓故意道:“有?!?/br> 余希聲抿了抿唇,看了眼方臉打手魁梧的后背,咬牙道:“待會兒我攔住他,你找機會就跑?!?/br> 羅讓道:“你攔得住他嗎?他好壯。” 余希聲想攔不住也得攔,也許明天就能看見“人民教師橫尸街頭,死因竟是參與鄉(xiāng)村械斗”的新聞了。他悲壯地說:“你放心,我努力讓你逃出去。” 羅讓覺得他表情很好玩,就想繼續(xù)逗他,說:“你看看他肌rou,真的很壯?!?/br> 余希聲的表情更悲壯了。 方臉打手忍不住回頭,對羅讓說:“沒你壯?!?/br> 第9章 羅讓有點尷尬。但越是尷尬的場合,越考驗一個人裝逼的實力。于是他面無表情道:“別說話,帶你的路?!?/br> 方臉打手不太甘心地回了頭。 余希聲覺得他表情很不友善,不禁憂心忡忡。羅讓不跟他開玩笑了,安慰他說:“我就是一個小角色,喬四爺可能是突然興致來了,要看看我,看完就完了,沒事。” 這話說得有理,余希聲道:“你還小,喬四爺是大人物,不會跟你計較的?!币怯嬢^就完了,外頭幾十號手持利器的打手呢。 羅讓平時最恨人家說他“小”,但非常時刻,也只能順著余希聲的話說:“就是,我還小著呢?!?/br> 余希聲很感到安慰,然后到了樓上,就看見守在包廂門口的兩個中年漢子對羅讓一鞠躬,說:“二爺?!?/br> 余希聲:“……” 方臉打手讓開路。 守門漢子對余希聲說:“得罪了,規(guī)矩是先搜身?!闭f著就要上前抓住他。 羅讓伸手一攔,笑道:“下馬威?” 方臉打手道:“二爺,這是喬四爺?shù)囊?guī)矩?!?/br> 羅讓道:“既然如此,恕不奉陪?!?/br> 說話間包廂門開了,正欲說話的方臉打手和兩位守門漢子都閉上了嘴。穿著旗袍的女服務(wù)員走出來,對羅讓和余希聲道:“喬先生請你們進去?!?/br> 羅讓看了眼方臉打手,問道:“還搜身嗎?” 方臉打手眉毛一抖,沒說話。 羅讓吹了聲口哨,對余希聲笑了笑,與他一起進了包廂。包廂里有一扇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傳來水流“汩汩”流動的聲響。女服務(wù)員引二人繞過屏風(fēng),來到一名老者面前,老者揮揮手,女服務(wù)員就退了出去。這位坐在桌邊擺弄茶具的老人家,兩鬢全白,雙頰瘦削,腰背板直,看上去仍然很有力量。屏風(fēng)后并無旁人,顯然,他就是眾人口中的喬四爺了。 “隨便坐?!绷_讓說著,自來熟地坐下了,還倒了兩杯茶,一杯是余老師的,一杯是自己的。余希聲見他態(tài)度自然,神情悠閑,放了一百個心,跟著他坐下了。 喬四爺樂了,抬頭看了一眼對面兩位年輕人,對羅讓笑罵道:“三年不見,一點沒長進!還不跟我介紹介紹這位余老師?” 余希聲一愣,心想自己被羅讓帶跑了,這么直接坐下來是不禮貌,剛要自我介紹,羅讓把一杯茶推到余希聲面前,讓他喝。 “平常見不到這么好的茶。”羅讓說,“余老師,慢慢品?!?/br> 余希聲發(fā)現(xiàn)他話中另有深意,便不再說話。 羅讓見他專心品茶了,才轉(zhuǎn)頭對喬四爺說:“四爺,他就是橋頭村一個窮教書的,介紹什么?您不如跟我說說,怎么有興致出來轉(zhuǎn)悠了?” 喬四爺笑呵呵道:“老啦,瞎逛。倒是你,這么多年不見,和以前大不一樣啦?!?/br> 羅讓道:“我是一直沒本事,沒變過?!?/br> 喬四爺?shù)溃骸皼]本事好啊,不然像你郭大哥,本事大了,招禍。”他看著羅讓神情冷下來,笑道,“要我說,你本事也不小。郭留文有個骨血,讓你保下來了?” 羅讓道:“郭大哥死的時候才二十出頭,哪來的骨血?” 喬四爺?shù)溃骸耙痪褪撬艿?,你看我這記性,年紀(jì)大了,不中用了?!?/br> “沒有的事。”羅讓眼睛眨也不眨地說,“他弟弟也死了,全家都死了。劉忠義那個王八蛋,沒留活口。” 喬四爺搖搖頭:“羅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是誠心想保住郭家最后的血脈,你大概還不知道,劉忠義馬上要出來了?!?/br> 羅讓道:“死刑改死緩,死緩改無期,就是無期,也還有二十年,劉忠義怎么就出來了?” 喬四爺?shù)溃骸斑@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有人幫他,畢竟做過你和郭留文的大哥,不是個簡單的。” 羅讓道:“我沒這個大哥!” 喬四爺笑道:“想不想報仇?” “想,怎么不想?”羅讓喝了杯茶,嘆了口氣,口風(fēng)一變,“但我現(xiàn)在這樣,拿什么去報仇?” 喬四爺?shù)溃骸拔医o你三十個人,夠不夠?” 羅讓一愣。 喬四爺微微一笑:“如果是怕郭留文的弟弟沒人照顧,你可以把他送到我這里。你放心,只要你做掉了劉忠義,我就把他弟弟當(dāng)親孫子養(yǎng)大。” 余希聲聽到“做掉”兩個字,感到腦中有根筋跳了一下,但看了眼喬四爺,忍住了沒說話。 羅讓沉思片刻,笑道:“四爺,您又忘了,郭留文家里死絕了,哪來的弟弟?” 喬四爺搖搖頭,嘆氣道:“三年前,人人都說劉忠義手下有個愣頭青,為了兄弟能不要命,送他一個外號‘二爺’。我不以為然,覺得你是有血性。今天重逢,沒想到你的膽子已經(jīng)被嚇小了?!?/br> 羅讓笑道:“四爺膽子大,東三省全是您的地盤,您又何必找到我?您就沒有可用之人了?和劉忠義有血海深仇的是郭家,不是我羅讓?!?/br> 喬四爺索然無味道:“別廢話了,不敢做就走吧,白浪費我功夫?!?/br> “行?!绷_讓干脆利落地拉起余希聲走了。 余希聲不知道羅讓和劉忠義有什么恩怨,但能聽出來,喬四爺想派羅讓“做掉”劉忠義。 開什么玩笑?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這是違法亂紀(jì)的行為!是要坐牢吃槍子的! 但在包廂里,余希聲一句話都不敢往這個方向提。不是他害怕……好吧,他真的很害怕。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對面就坐著疑似黑社會老大的“喬四爺”,飯店都讓人圍起來了,他和羅讓雙拳難敵四手,當(dāng)然要“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余希聲這么對羅讓解釋自己的沉默時,羅讓差點笑岔了氣。此時他們已經(jīng)從福運來飯店脫了身,坐上羅讓的小面包,買了東西回橋頭村了。 余希聲問羅讓笑什么,羅讓回答說:“聽你的意思,你還把自己算作一個戰(zhàn)斗力?” 余希聲道:“我不算嗎?”他說完瞅了瞅自己的小身板,也沒什么底氣了。 羅讓忙道:“算算算,怎么能不算?有你在,我還怕什么?” 余希聲知道他在揶揄自己,不和他在這個話題糾纏下去了,問他正事:“喬四爺找你‘做掉’劉忠義,你沒答應(yīng),他會不會逼你?” 羅讓搖搖頭:“人家是大佬,手底下多少人?不至于。”他邊開車,邊對余希聲說,“你應(yīng)該猜出來了,郭留連是郭留文的弟弟,郭留文是被人砍死的,死前我對他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混了,就帶著郭留連找個小地方,把他撫養(yǎng)成人。你想啊,我現(xiàn)在就是一跑運輸?shù)模苡惺裁赐{?人家憑什么找我麻煩?” 余希聲點點頭:“那就好?!?/br> 羅讓笑著瞥他一眼,心想余老師真好哄,幾句話就信了。真在道上混過的都知道,想退出,哪那么容易?喬四爺都找上門來了,劉忠義出來后,能不知道嗎?他不會給喬四爺做狗,但劉忠義,該解決必須得解決。 不過這些事,就沒必要跟余老師說了。 羅讓岔開話題,對余希聲說:“梁志開要找你麻煩,跟我說,我去教育教育他?!?/br> 余希聲道:“我有他的把柄,他不敢的?!?/br> 羅讓“哦”了一聲。 之后好一陣沉默,雙方都沒話說了。沒話題怎么辦呢?一個老師,一個家長,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那就聊孩子唄。 余希聲道:“郭留連最近數(shù)學(xué)成績有點下滑,你有空督促他一下。當(dāng)然,我也會找他談話?!?/br> 羅讓“嗯”了一聲,說:“回去我就買幾套卷子讓他練?!?/br> 余希聲道:“也不用太多。”他想到羅讓賺錢不容易,就體貼地說,“我宿舍里有份不錯的練習(xí)題,你晚上來我這里拿一下吧?!?/br> 羅讓點點頭。 晚上,郭留連聽見車到家的聲音,高興地跑出來,卻看見他羅哥哥并沒有像以往一樣提著炸雞腿羊rou串之類的零食,而是拎著一袋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 郭留連難以置信地看著羅讓。 羅讓把練習(xí)冊丟給他,說:“趕緊做,做完我去交給余老師。” 郭留連心不甘情不愿地說:“我禮拜一給余老師不就行了?” “不行?!绷_讓說,“我就在家待一天,明天就走,你今晚抓緊點,做完給我?!?/br> 郭留連從來沒被羅讓這么管過,差點氣哭了,本來想反抗來著,但羅讓一記“鐵砂掌”,就讓他消了音。他含著兩泡眼淚,拿個小板凳坐在床邊,趴在床上,熬了一晚上,實在寫不動了,才終于把練習(xí)冊寫了一半。就這樣,還讓他哥好一頓說。 盡管沒寫完,羅讓還是把練習(xí)冊拿走,一大清早就送到余希聲宿舍了。當(dāng)時才六點多,余希聲打著哈欠來開門時,衣服都沒穿好。 “這么早?”他睡眼惺忪地問道。 羅讓一邊想著余老師沒洗臉的樣子也好看,一邊神情正直地說:“都是我們家郭留連,太好學(xué)了,一拿到練習(xí)冊就喜極而泣,非要熬夜把它寫完,我就想不能耽誤孩子的上進心,就趕緊送過來,讓你批改批改?!?/br> 第10章 羅讓的話讓余希聲非常感動。 家長親自上門,還不都是為了孩子?他沒睡成懶覺,但沒理由因為這個就生氣,因而只是掩口打個哈欠,就把人請進來,邊接過羅讓手上的練習(xí)冊,邊道:“還勞煩你跑一趟?!?/br> 羅讓口上說著“不勞煩”,目光在屋里掃了一圈。上次來的時候,他沒在意,這次仔細(xì)一看,十平方左右的小宿舍,收拾得井井有條,家里邊邊角角沒一處積灰的。想起余老師的“醉后失言”,他不禁又看了一眼水池邊上的小桶,果然,里面有幾件衣服正泡在水里。 余希聲剛看了幾頁練習(xí)題,覺得羅讓安靜得有些怪異,便抬起頭來,見他正瞅著自己泡臟衣服的小水桶發(fā)呆,解釋道:“我一會兒就洗了,昨晚剛換下來的,不臭的?!?/br> 宿舍沒有獨立衛(wèi)浴,那小池子淘個米洗個菜還成,真要洗衣服就夠嗆了,因此余希聲每次都帶個小桶加個水盆一起去澡堂子,洗完澡就把換下來的衣服洗了。昨天是特殊情況,晚上實在累了,就沒高興洗。沒想到會被學(xué)生家長看見。余希聲覺得自己這個老師做的不到位,衛(wèi)生習(xí)慣不好,很是反省了一番。 羅讓看著余希聲憂傷的神色,心想余老師還真是不愛洗衣服。當(dāng)然了,羅讓也不愛洗衣服,可他沒余老師那么愛干凈,不用經(jīng)常洗。現(xiàn)在天又不熱,他兩三天都不見得洗一回澡。不過,他答應(yīng)過余老師,以后衣服都幫忙洗。雖說余老師已經(jīng)忘了這茬,但他羅讓絕對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信守承諾,從不含糊。 羅讓道:“余老師,我這有件事要跟你說?!?/br> 余希聲上半身前傾,寬大的睡衣垂下來,露出大半白嫩的胸膛,但他自己是毫無所覺的,臉上是認(rèn)真傾聽狀,說:“怎么了?” 羅讓把視線從人家胸口拉回來,冷靜道:“我這兩天要出趟遠(yuǎn)門,今天來找你,一是請你看看郭留連的學(xué)習(xí)情況,二呢,就是想拜托你,這幾天就替我照顧一下這孩子?!?/br> 余希聲點頭:“你放心,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