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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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項(xiàng)目雖然快速推出了,卻遭到了大廠同類型游戲的實(shí)力碾壓,那是端游和手游的較量,厲海覺得他們的游戲構(gòu)想很好,可他們被這個高速發(fā)展的互聯(lián)網(wǎng)浪潮給打翻了。 公司說倒閉就倒閉,厲海還算樂觀,只覺得他們這么年輕,隨時可以東山再起。 可小魏那陣子總是神情恍惚的,厲海不知道抑郁不像頭疼感冒那樣過幾天就好了,還總勸小魏大氣一些。 然后,他親眼看見小魏從他們租賃辦公室的那棟寫字樓上跳了下來。 也是在小魏死后,他才知道公司的賬務(wù)虧空了那么多,厲海自責(zé)了很久,他這個總監(jiān)什么都沒監(jiān)察到。 為了不讓小魏農(nóng)村的父母晚年顛沛,他主動還清了小魏的負(fù)債。 全部的積蓄也不夠,厲海賣了自己的車,又問他爸借了錢,之后消沉了好些日子,直到厲mama懷孕月份大了,把他送去幼兒園當(dāng)代理園長。 厲??桃馊ネ浤莾赡甑氖拢⒆觽冊谝黄鸷芸鞓?,無憂無慮。 可他知道,這種悲痛不是說忘就能忘的,總要時間慢慢來撫平那些傷口。 他見過白姐一次,在小魏的葬禮上。 她是小魏的債主,放高利貸的,利滾利滾利,債務(wù)巨大。 因著小魏的死,她免去了那筆債,聽說道上的人都夸白姐仗義。 厲海對這個女人無感,談不上憎惡,也不覺得她多善良。 只是溫輕,為什么會和這樣的人有交集?厲海莫名地心里不痛快,被拒絕了這么多次他也沒覺得多難受,可這次,他覺得自己是真的要對溫輕死心了。 死心之前,他要做件事。 把他放在酒吧的那些真心實(shí)意的“喜歡”拿回來。 厲爸爸看見厲海一陣風(fēng)似的又出了家門,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厲海根本沒看見,他直奔慢搖,進(jìn)門之后就讓服務(wù)生“把溫老板叫出來”。 溫輕站在休息室的門口探頭冷眼看他。 他大步走上前,朝她伸出豬蹄一樣的手。 不對,反了,換手。 “把我之前送你的那些小兔子小青蛙還我,我不追你了,但想到自己的真心放你這里被貓撓,不痛快?!?/br> 溫輕看著他,視線越過他的肩看向后方,冷笑一聲:“讓你躲遠(yuǎn)點(diǎn)的時候你不聽,現(xiàn)在后悔了?!?/br> 厲海皺眉:“剩多少,都還我。” 溫輕握住他伸出來的那只手,一彎,一扯,把人拉向自己。 仰著頭親吻上他的唇。 厲海睜著眼,沒搞清狀況。 她在他耳邊嘆了口氣,呼吸碰到他的耳垂:“晚了。” 第17章 17 厲海一把推開溫輕, 懵懵地質(zhì)問了句:“你干嘛?” 溫輕踉蹌地后退了一步,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里掐了一把,表情竟是前所未有得嬌俏:“好了, 我都不生氣了, 你怎么還記仇啊?” ???溫輕是不是被下降頭了? “呀!少兒不宜!我還未成年呢!你們倆大庭廣眾的干嘛呢?”趙暖陽的聲音從背后切過來,厲海猛回頭, 看到除了那活潑的小姑娘,旁邊還站著溫輕的表哥。 溫輕上前,晃了晃厲海的胳膊:“你手還沒養(yǎng)好呢,先回家去吧,你給我的那些小玩意兒我都留著呢, 沒扔?!?/br> “哦,那些彩色小青蛙都是他送你的?。俊壁w暖陽在一旁咂舌,“你們倆可真有意思, 要不是昨天溫輕說你們是在鬧別扭,我還以為是你玩命追她追不上呢。” 難道不是么? 厲海聽不懂,但厲海不說,裝作很高深的樣子。 傲嬌地看著他們仨。 陳恪仁伸出右手來和他握手,臉上帶著社交假笑:“陳恪仁, 你好。” 溫輕在他胳膊上擰了下,厲海于是伸出手去握了握, 立馬又抽了回來, 單手插兜。 另一只被綁得太胖,插不進(jìn)褲兜。 溫輕再次問他:“你哪天去拆石膏, 我送你去?!?/br> “下周?!眳柡Uf完,又補(bǔ)充了句,“后天幼兒園有表演,你要……” 他沒說完,被溫輕打斷:“你工作的事不要總是問我嘛,好了好了,手疼就趕緊回家歇著去,在這兒跟我撒嬌也沒用啊?!?/br> 趙暖陽已經(jīng)和陳恪仁往那個被水渠隔開的包廂走去,溫輕視線跟著他倆,壓低聲催他趕緊走:“回頭再跟你解釋,快回去?!?/br> “那個……”厲海覺得真男人不能就這么走了。 溫輕眼神一冷:“什么?” 厲海綁著石膏的手在褲縫上蹭了蹭:“我還在你電話黑名單里,提醒你一下?!?/br> “知道了,走吧?!睖剌p說完,先行離開,去了包廂。 厲海悵然若失地往外走,離開前回頭看了眼,根本看不見人了。他在自己嘴唇上輕輕摸了摸,也忘了自己來是為了索要信物,一刀兩斷了。 這算什么嘛,親了白親么? 厲海又失眠了,溫輕那個女人,說回頭要跟他解釋,回了八個小時的頭也沒給他打個電話。 他雖然睡得不踏實(shí),可第二天起得卻很早,也沒在家躺尸,咬著面包牛奶就上幼兒園去了。 今天有表演連排,厲海要負(fù)責(zé)看節(jié)目提意見。 小朋友們平時懶散,到了這種“關(guān)鍵時刻”倒是挺有紀(jì)律性和團(tuán)隊(duì)感的,站得像一棵棵小白楊似的,舉著小紅花變換隊(duì)形的時候喊得虎虎生威。 厲海蹲在看臺上看他們演出,時不時拿著大喇叭,讓個別小朋友注意動作以及提醒小小班的同學(xué)不要躲在陰涼地方玩蚯蚓。 終于在烈日當(dāng)頭的時候,最后一個大合唱節(jié)目《紅星閃閃》也表演完了,老師們組織著小朋友按班級回教室吃飯睡覺,厲海也滿頭大汗地拿著大喇叭走下看臺。 邁進(jìn)樓門口,小橘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他最近說話進(jìn)步神速,抓著厲海手里的大喇叭,按開開關(guān)對著說話的地方大聲喊:“橘!橘!橘橘!” 聲音震得厲海耳朵疼。 他拿回?cái)U(kuò)音器,敷衍地夸了他兩句:“厲害厲害?!?/br> 小橘不依,跳著高還要大喇叭,皺著鼻子像個發(fā)怒的貓仔,沒什么震懾力。 “小橘!”小小班的張老師及時解圍,一把抱起小橘往教室走,哄他說午飯有雞腿,去晚了就沒了。 走兩步又回頭給厲海安排差事:“厲老師,你去庫房清點(diǎn)一下明天的茶點(diǎn)、水果啊,看還缺什么感覺去買?!?/br> “哦,好?!眳柡?yīng)了,去洗了把臉,徑直上了二樓的庫房,一推門就感覺到一陣陰涼,比外面的大太陽照著舒服太多。 他找到庫存本,拖了個小馬扎坐下,看見窗邊飛舞的灰塵被陽光映成了金色的顆粒。 厲??攘艘宦暎罱募堩?,看著這周采購的項(xiàng)目。 給參觀領(lǐng)導(dǎo)們喝的茶都是蕎麥茶,簡樸。 給學(xué)生家長準(zhǔn)備了知名便宜品牌的礦泉水,節(jié)約。 給小朋友買了小袋包裝曲奇餅干和甜牛奶,合理。 咦?這怎么還有箱可樂呢? 小朋友正是身體發(fā)育的年紀(jì),怎么能喝這么不健康的飲料?會缺鈣的。 厲海走到貨柜前,找到了那箱不健康的可樂,打算問問采購老師是想怎么處理這箱飲料。 窗外經(jīng)過了灑水車,萬年不變的音樂聲傳到屋里:“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 厲海邊對貨,邊跟著哼唱:“春風(fēng)啊春風(fēng)你把我吹綠……呸,這什么鬼歌詞?!?/br> 他把貨都數(shù)了一遍,沒覺得有什么不合理的,于是坐在小馬扎上跟那箱可樂對視。 屋里的陰涼和窗外的熾熱形成鮮明對比,厲海困意來襲,倚著墻壁瞇了會兒眼。 手機(jī)忽然震動了下,他立馬睜開眼看信息。 呼—— 溫輕這個沒良心的,可算聯(lián)系他了。 溫輕:“昨天當(dāng)幫我個忙?!?/br> 厲海:“???” 溫輕:“你不是喜歡我么?!?/br> 厲海:“那你喜歡我么?” 溫輕:“你幫我,你也沒吃虧?!?/br> 什么???溫輕這是欲擒故縱?拿他當(dāng)備胎?配合她演戲? 厲海回想昨晚的種種,只能猜想到溫輕是在趙暖陽和陳恪仁面前故意這么做的,圖什么?。繗廒w暖陽?莫非趙暖陽看上他了? 再一想,趙暖陽那副吃瓜群眾的嘴臉不像是裝的。 那就是氣陳恪仁?表兄妹倆虐戀情深,苦于世俗和法律的枷鎖無法在一起,所以溫輕出此下策想讓陳恪仁死心? 這好像有點(diǎn)兒靠譜。 但是憑什么拉他墊背???他一五講四美好青年,大熱天還看著孩子排練為我軍獻(xiàn)禮,憑啥他得當(dāng)備胎??? 厲海義正言辭地回復(fù)她:“你知道在我們村形容你這樣的行為是‘婊里婊氣’么?” 溫輕:“哦?!?/br> 她還“哦”?!她還這么云淡風(fēng)輕?! 厲海:“你沒有權(quán)利親我!” 溫輕:“對不起。” 對不起?!她覺得親了他是對不起的事情?! 這是對不起能解決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