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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陛下她不想活(重生)在線閱讀 - 第3節(jié)

第3節(jié)

    想起女子在他身下嬌弱的揮舞著雙手企圖將他掀翻在地的滑稽舉動,不由的,嘴角蕩起一抹弧度。

    “自不量力!”

    凌越:“……”冷面王爺剛才是不是笑了?

    *

    趙寧這一夜睡的并不安穩(wěn),夢境十分混亂,當(dāng)看見趙峴一身黑衣面如羅剎,手中冷劍泛著陰森的寒光,再一次朝她襲來之時,她‘啊’的一聲尖叫,倏地坐起身。

    身上的冷汗已浸濕了錦被,潮乎乎的,極為不舒服。

    她抬手摸向如玉般雪白的脖頸,傳來陣陣疼痛。

    那是昨夜趙峴留下的牙印,痕跡深深,已經(jīng)滲了血絲。

    清月聽見聲響后,忙推門進(jìn)來。

    “主子,怎么了?”

    趙寧縮在床角怔愣出神,猶像尚在夢魘里走不出來。

    “主子,主子?”清月一連叫了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仰頭,抬起濕漉漉的杏眼望向她,搖了搖頭,弱弱的道:“沒事?!?/br>
    清月見她一直捂著脖頸,忍不住傾身上前,拉下她的手腕,安慰道:“包扎的很好看,主子不在意,沒人會在意!”

    清月比趙寧年長五歲,又是燕后調(diào)·教出來特意侍奉在她身邊的人,雖說性子急了些,但勝在做事穩(wěn)妥,哪怕已猜測出趙寧遭遇了什么,但是主子不說,她便會替她掩下去。

    “嗯?!壁w寧應(yīng)了一聲,又縮回被子里,小聲道:“早朝不必叫本宮了?!?/br>
    燕帝雖說對她禁足,卻沒說不許她早朝。

    清月剛想勸說什么,就聽趙寧悠悠開口。

    “以后,本宮想活的自我一些。”

    從再一次睜開眼的那一刻,趙寧便想通了。既然選擇不了出身,那么,至少還可以選擇生活方式?;驈垞P(yáng)、或高調(diào)、或自私、或殘暴。

    怎么高興怎么來。

    還有趙峴,你給本宮等著,早晚弄死你。

    然,話雖說的漂亮大氣,當(dāng)康平王出現(xiàn)在她的臥室門口,前來探望病重的皇弟時,趙寧望著那張冷峻的面孔,慌亂的移開視線,小身板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

    又……又慫了。

    第3章

    燕帝趙稷膝下單薄,只有兩子。

    皇長子康平王心思沉穩(wěn)、性格闊達(dá)、善騎射、有智謀有遠(yuǎn)慮,放眼北燕,再也找不出這樣一位氣質(zhì)卓然、才貌雙全的少年。比起那個身高只及趙峴肩膀,相貌雌雄難辨、畏縮膽小,說話時甚至連頭都不敢抬的趙寧不知好了多少倍,若不是礙于出身,這太子之位,哪里輪到她來坐?

    趙寧也知這個理兒,況且,文武百官對她頗有不滿,畢竟在朝堂上,她說的最多的話便是‘兒臣一切聽從父皇安排’‘皇兄說的極對’‘兒臣受教了’,聽話的像只被捋順了毛的貓兒似的,毫無建樹。

    大臣們不得不擔(dān)憂,若她繼位了,必成一位聽信讒言的昏君。

    所以,廢儲的話題打她十歲起便沒斷過。

    趙寧倒是不在意,她巴不得自己被廢,回頭搬去封地,那時,天高皇帝遠(yuǎn),還不是怎么歡喜怎么來。

    但是,她也不傻,萬一哪一日,她精湛的演技騙過燕帝,燕帝的智商也恰巧在線,改立趙峴為太子,那時,她這位前儲君的性命也堪憂,趙峴容得下她?

    為避免逃出龍?zhí)队秩牖ue,小小少年早就想好了退路。

    討好這位極有可能成為皇帝的康平王。想著那一日若真到來,憑借倆人不錯的私交,趙峴定會放她一馬。

    所以,在趙峴還未搬出皇宮開設(shè)王府之前,趙寧每日里都跟著他,除了出恭睡覺,其余時間,恨不能跟只蒼蠅似的黏在他身上,這也導(dǎo)致趙峴十分厭煩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這些年,趙峴私下無人時對她說過最多的一句話便是:滾!

    今兒,當(dāng)小于子前來稟報,說康平王正在前廳候著時,趙寧紅潤的小臉霎時變得慘白。她愣在原地,瘦弱的身軀止不住的打顫,話不利索的結(jié)巴著問:“他……他來做……做什么?”

    不會已經(jīng)知曉昨夜的女子便是她吧?

    清月慧眼暗沉,以平日趙寧對趙峴的態(tài)度,知曉他主動前來東宮,無論基于什么緣由,都恨不能立刻飛奔出去,然而此時,恐甚于喜,不問亦能斷定,倆人之間定發(fā)生了什么。

    莫非昨夜的狼狽與康平王有關(guān)?

    想到此,清月神色大驚,再看趙寧鳳眸中迸射出的懼意與恨,當(dāng)下了然,想必自己所猜八九不離十。

    她忙掩下眼底的震驚,上前從婢女手中拿過太子常服,侍奉她更衣,寬她心,道:“想必康平王見主子沒上早朝,知曉您病了,前來探望,莫擔(dān)心。”

    趙寧話到喉嚨處的反駁在清月接下來的話語中,又咽了回去。

    只聽她又柔聲道:“主子是太子,理當(dāng)喜怒不形于色?!闭f罷,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趙寧張了張嘴,最終,到底是收斂了臉上的厭惡,不再多言。

    其實她想說,趙峴根本不可能前來探病,這些年,他從未關(guān)心過她。除非是死,否則他都不會踏進(jìn)東宮。

    別問多大仇多大怨,刻在骨頭里的恨,這輩子抹不掉。

    趙寧暗嘆口氣。心想,清月說的對,她不該把一切喜怒哀樂都表現(xiàn)在臉上,趙峴那么會察言觀色的一個人,她若太反常,反而會暴露自己。

    話雖這么說,可趙寧見到趙峴后,心中的厭惡仍舊藏也藏不住。

    彼時,趙寧帶著一眾人前往前廳,遠(yuǎn)遠(yuǎn)的,便瞧見院中一陣sao亂,十幾名宮女太監(jiān)們蹦高的、趴在地上匍匐前進(jìn)的,姿態(tài)各異,口中發(fā)出一陣陣奇怪的叫聲。

    她走近,指著一位最近的小太監(jiān)問:“跪地上找什么呢?”

    趙峴身著萬年不變的一身漆黑蟒袍,束發(fā)玉冠,氣質(zhì)卓然的站于大殿門前。他負(fù)手而立,面色冷漠的垂眸睥睨眾人,仿若高高在上的王者。

    見人來,視線淡淡的撇過來,俯身拱手,不甚恭敬,冷漠道:“聽聞殿下身子不爽,微臣便尋了些小玩應(yīng)兒給太子解悶,誰知奴才們不小心,全都放跑了,這不,滿哪兒找呢!”

    外人在時,趙峴總是恭謙有禮。

    趙寧見他淡漠的神情似個不問紅塵的謫仙,溫順的杏眼立刻冒起了火星子,心里忍不住罵道:臭瓜蛋、偽君子、斯文敗類,老天爺有眼,早晚收拾了你。

    正暗誹,一只兔子不知從何處‘嗖’的竄了出來,一躍而上,直奔趙寧,嚇的她尖叫大叫,連連往后退了兩步,待看清是只雪白的兔子后,這才摸著胸口往下順了順,緩緩的吐了口氣。

    尖叫聲起時,趙峴瞬間抬起頭來看向她,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足足停留了好幾秒。

    其實趙寧不知,本能尖叫出聲時的聲線可不是她平日刻意壓低的聲音,而是她的原聲,與她昨晚委身于男人身下時一模一樣。不過念頭在趙峴心中閃過便被他揮去了。

    男女之別,瞎想什么!

    趙寧沒注意他的異樣,冷著臭臉質(zhì)問道:“本宮記得,康平王曾說,這種毛茸茸的小東西皆是女子所愛,男兒志在四方,且能玩物喪志,康平王自己都不玩耍的玩應(yīng)兒送到本宮這里來,是何意思?”

    趙峴聞言,緩緩直起身來。他眉宇輕蹙、面色卻不動。直視著面前矮他一頭的嬌小太子,倏地,輕聲一笑。

    若沒記錯,整日里只喚他皇兄的太子應(yīng)是第一次對他嚴(yán)詞厲色,黑溜溜的杏眼瞪的圓又大,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小倉鼠。

    倒是有些可愛。

    趙峴突然覺得,這位皇弟不粘人時,其實也沒那么討人嫌。

    趙寧見他始終直視著自己,目光如炬,似能穿透人心,莫名的心虛,她右手虛握成拳,抵在嘴邊輕咳了一聲,率先敗下陣來,翻了個白眼以示自己的不屑后,抬腿往殿內(nèi)走。

    在路過趙峴身邊時,略有狐疑的聲音響起。

    “殿下的脖頸受傷了?”

    趙寧倏地頓住腳步,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道:“被狗咬了。”說罷,不理他,抬腿繼續(xù)往前走。

    趙峴本是無意的一句關(guān)心話,誰知這小矮子竟還炸了毛,不覺有些好笑。比起往日的謹(jǐn)慎恭維,還是此刻更為生動。

    他存了逗她一逗的心思,于是道:“微臣這里有上好的金瘡藥,專治被狗咬,殿下不防試一試?”說著,伸手欲扯藏在她衣領(lǐng)下的白布,想要看一看她那里究竟藏了什么貓膩。

    趙寧下意識側(cè)身,揮臂去擋,許是力道太大,自己又恰巧站在臺階上,重心不穩(wěn),一個半旋轉(zhuǎn),竟直直的撲向趙峴。

    ‘噗通’一聲,震的地面一顫。隨之而來的,還有宮女們掩唇不語的倒吸聲。

    此刻,趙寧像只八爪魚似的趴在趙峴身上,微微凸顯的唇珠還印在他的唇角上,姿態(tài)曖昧、模樣滑稽。

    “……”

    趙寧頓時大腦一片空白,身子像被定住了似的,直至頭上方帶著溫怒的男聲響起。

    他偏頭挪開自己的薄唇,語氣微沉,問:“還不起來?”

    趙寧瞬間驚醒,煞白的臉色染上了一抹紅暈,她慌亂的爬起身坐在地上,傻呆呆的看著他,結(jié)巴著道:“你……你輕薄我?!?/br>
    趙峴跟著坐起身,他雙掌撐地本欲站起身,沒料到她惡人先告狀。羞答答的模樣,跟個姑娘似的。

    一想到姑娘,趙峴腦海中又冒出昨夜與那女子云山雨海及被人嫌棄拋棄的畫面,心頭沒來由的煩躁,私下里的腹黑氣勢藏也藏不住。

    “輕薄?”

    趙寧見他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眼尾的紅暈逐漸加深,這是生氣的征兆。

    他微微前傾著身子慢慢靠向自己,趙寧沒出息的吞了口口水,慌張的連連往后仰去。

    語氣不似剛剛那般強(qiáng)硬,軟了幾分,大有討好的意思,道:“瞎……瞎說的?!?/br>
    話落,又覺自己這般隱忍退讓委實沒骨氣,她是太子她怕誰?

    這么一想,倏地,又挺直了腰桿子,斜眼瞪他,道:“本宮是太子,本宮說的如何?你不要臉,就是輕薄……”

    話音未落,趙峴驀然起身,一手握抓著她的手臂,一手固定在她腦后,垂首,一口咬在了她另一側(cè)完好的細(xì)長脖頸上。

    力道不重,但足以留下痕跡。

    末了,不等趙寧掙扎,率先松手放開她,冷眼睨著扁著嘴巴似哭非哭的趙寧,冷恥一聲,心道:膽子不小,竟敢拿太子之位壓人。

    趙寧也不知抽了什么瘋,倏地又撲了過去,就在眾人以為她要以牙還牙之際,誰知她竟傻兮兮的用自己的小腦袋去撞趙峴的額頭。

    “咣”的一聲,那叫一個響。

    “……”

    一群瞠目結(jié)舌的太監(jiān)宮女們見此狀,自覺的垂下了頭。

    主子們成會玩兒??!

    此刻,凌越不知何時站在了趙峴身后,他忍著笑意,小聲的喚了一句:“王爺。”

    趙峴微瞇著雙眼冷睨著捂著額頭暈乎乎的趙寧,身上的煞氣滿血。

    知道凌越事情已辦好,也懶得同她計較。起身,抬手拂了拂身上的灰塵,看也不看趙寧一眼,帶著凌越漠然離開。

    直至倆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曲徑小路上,趙寧才由清月扶著站起身,沖著空無一人的小路大吼:“趙峴,你是屬狗的么?回回都咬人。你當(dāng)本宮好欺負(f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