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他松了松領(lǐng)帶,衣衫凌亂,少有頹廢的,躺到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安安叫了一聲,跳到他身邊,乖巧的蹲下,似乎在安慰他。 說來也巧,這只布偶貓也是在雨天遇見的,寵物店的店員,拿著貓糧,一聲一聲的叫著:“長安,長安,過來吃飯了?!?/br> 他腦子里一直有個模糊的聲音,是男子的嘆息,念著模糊的兩個字,他一直聽不清,內(nèi)心卻無比渴望著這兩個字,就在這一刻,他確定了。 夢魘中,站在大殿里身著黑色龍蒼白俊美的男子,喚的是長安。 他買下了這只布偶貓,取名叫安安,養(yǎng)在了身邊。 他睜開了眼,順了順貓毛:“安安?!?/br> 安安搖了搖尾巴:“喵喵~” 季夏晟勾唇,夸贊道:“真乖?!?/br> 安安蹭了蹭他的手掌心,尾巴還一直搖著,瞳孔剔透如流水:“喵?!?/br> ……………… 藍海,孤島。 白色的實驗室,光滑的實驗臺折射的陰冷的光,冰冷的銀白鐵刃井然有序的擺在實驗臺旁邊。 一旁豎著的巨大玻璃缸內(nèi),里面充滿著瑩綠色的液體,里面浸泡著人體的各種器官。 實驗臺上坐著幾個漂亮的少年少女,他們身著白色的病號服,柔順的黑發(fā)貼到額前,他們眼神明亮,拍著手,唱著歌:“我聽見回聲,來自山谷和心間,以寂寞的鐮刀收割空曠的靈魂,不斷地重復(fù)決絕,又重復(fù)幸福,終有綠洲搖曳在沙漠。我相信自己,生來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敗,妖冶如火,承受心跳的負荷和呼吸的累贅,樂此不?!?/br> 實驗室干凈而明亮,纖塵不染。 綠茶赤著腳,坐到一邊的實驗臺上,手里擺弄著實驗器具,她頭發(fā)散在腦后,臉蛋白皙干凈,眼瞳干凈,她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潔白的脖頸上青色的動脈在緩緩流淌:“長日盡處,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將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經(jīng)受傷,也曾經(jīng)痊愈。” 林閩剛被放回來,他嘴唇青紫,卻依然帶著笑,眼神明亮如星火:“我們總將擁抱愛與永生?!?/br> 綠茶跳下去,腳步輕盈:“所以,你可別提前死了?!?/br> 林閩白了她一眼:“瘋子?!保蝗水?dāng)實驗品的感覺真不好受,可是,痛苦與掙扎的時候,他能感覺身體里其他東西在復(fù)蘇,他渴望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綠茶笑瞇瞇的:“這里真好玩?!?/br> 林閩不答話,他剛被注射進去了藍色試劑,并不好受。 綠茶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你說,我能覺醒什么特殊能力?” 林閩一直覺得她挺沒眼色的,他張口挺費力的:“臉皮厚入城墻挺適合你的?!?/br> 綠茶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銅皮鐵骨,刀槍不入?” 林閩笑了,狐貍眼飛揚:“做夢。” 林羽不但沒瘦還胖了些,健康了很多,臉蛋rou乎乎的:“jiejie肯定很厲害?!?/br> 綠茶摸了摸他的腦袋:“我也這么認為?!?/br> 林閩別開頭。 認識了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作死無止境。 他們背負著血與罪孽,所以無懼于這一切,甚至,覺得這是一場洗禮,唯獨她。 笑的像個傻逼,沒心沒肺。 扎個針都要回來抱怨半天,說自己痛的要命。 真矯情。 林閩想著。 第101章 長腿叔叔的愛情日記9 她說對了, 我的確夢見她了……很漂亮…… ———五月七號。天氣, 雨。 “你在給誰寫信?”林閩的頭發(fā)因為實驗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被剃了個精光, 然而無損他的比常人精致許多的樣貌,一雙狐貍眼越發(fā)的勾魂。 綠茶坐的時間太長了, 屁股都有點痛, 于是她躺下了:“禿子,一邊自己玩去?!?/br> 林閩還是無法控制自己想打她的欲望,并且跟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多, 變的越發(fā)的濃厚:“你怎么還能蹦跶到現(xiàn)在的?!?/br> 綠茶寫好了, 并且裝到信封里, 她笑瞇瞇的沖一邊的長發(fā)少女招手:“笑笑,幫我個小忙。” 少女生的很是妖異, 漂亮到無法用語言形容,仿佛是一株搖曳在地獄里的曼陀羅, 然而她的眼眸單純,她歪了歪頭:“送信么?” 綠茶嗯了一聲。 程笑笑的能力是催眠,聽起來是一個吊炸天的能力, 實際上也是一個吊炸天的能力。 因為,她催眠的對像, 不局限與人,是智慧生物。 知道鯉魚傳書嗎?他們的逼格更高,他們用的是海豚。 為了讓他們的身心健康和諧發(fā)展, 除去按時去做實驗, 他們還是挺自由的。 好吧, 在某些時候是挺自由的。 林閩看見了她寫的叔叔二字:“你還有親人嗎?” 綠茶躺著:“沒有?!?/br> 林閩挑眉,狐貍眼瞇成一條線。 綠茶盤腿坐起來:“這信是給我老公的?!?/br> 林閩:“……”,他冷冷的轉(zhuǎn)過去。 就不應(yīng)該跟智障交流。 綠茶感覺她說真話都沒人信也未免太悲傷了。 —————————— 警察局。 季夏晟脫著大衣,把傘合上,放到門口邊,室內(nèi)放著暖扇,正發(fā)著橙黃的光,這時已經(jīng)是深夜,從窗外看除去燈光就是一片雪白。 傅洋手里端著泡好的熱咖啡,上身穿著棕色的針織衣,警服在背椅的角邊掛著,已經(jīng)皺的不行,他聽見聲音,抬頭望過去,笑道:“怎么這么晚來了?” 季夏晟把大衣掛到一邊:“聽說有消息了?” 傅洋捏著長勺子在咖啡里面加糖,米白色的咖啡杯,銀色的長勺,里面的白糖已經(jīng)泛起稍許白沫,他聞言:“你管這件事已經(jīng)夠多了……你不是早就洗白了么。難道是因為她?” 季夏晟皺眉:“為人民服務(wù)是你們的宗旨。” 傅洋把咖啡杯放到墊子上:“本來就不應(yīng)該立案的,上面已經(jīng)開始施壓了,你要相查,只能在暗地里查了?!?/br> 季夏晟直視他:“你無需擔(dān)心太多,先把資料給我。”,他不相信她會死,就像是不能相信她來過他身邊一樣。 總是在恍惚的的想起她,他食指按壓眉心,思緒亂了兩分,只是面上不顯,他立著,背影遮住了光,在前面留下一道立體的陰影,顯得他有些沉默。 傅洋收斂了唇邊的笑意,起身走向邊上的檔案柜:“如果知道有這個時候,我肯定不會讓你把她帶回去的?!?,他說罷,拉出一份檔案,扔給他,“不要想太多,該結(jié)束的時候就要結(jié)束?!?/br> 季夏晟接住了,他看向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我知道了?!?/br> 傅洋背對著他,聽到了門把轉(zhuǎn)動的聲音,隨及,室內(nèi)陷入了安靜中。 他端起咖啡,神情莫測。 有的忙了。 季夏晟開著車子,沒花多長時間,來到了樓下。 他停了車子,坐電梯,手里還拿著一份檔案,他目光落到檔案袋上,上面墨打的方正體。 陽光福利院。 他開門,察覺到稍許異樣。 地毯的位置移動了兩公分……關(guān)鍵是鞋架上的拖鞋換了位置。 有人來過,故意提醒他的。 他抬步從鞋架內(nèi)側(cè)拿出了一封信,他用手夾出來,開門進去,坐到了陽臺上秋千吊椅上。 他把信打開。 白色的信紙上是娟秀的字體。 叔叔,新年快樂。 右下角的落款是一只卷著尾巴的貓。 季夏晟勾唇笑了笑,外面剛好炸開了煙花,在漆黑的夜空中一片絢爛繽紛的色彩。 他靠在吊椅上,眸中有著兩分溫暖。 小混蛋。 煙花還在綻放,轉(zhuǎn)瞬及逝卻也美麗至極。 …………………… 季夏晟依然沒找到綠茶,但是習(xí)慣了每年過年的時候收到一封信或者一張賀卡。 還可能在過七夕的時候到到一朵玫瑰花。 傅洋以為他放棄了,也漸漸把這件事忘記了。 季驚蟄每次看到另一個房間里面靜靜躺著的游戲艙還會想起綠茶,但是他也不敢多問。 自從那件事發(fā)生之后,他小叔心情好像挺不好。 他還沒學(xué)會怎么跟她相處,就要說告別,真是……挺悲傷的。 雖然吵吵鬧鬧的,但是也難得有胃口的一個人,很遺憾。 季夏晟生活平靜,養(yǎng)貓,上班,做飯,給多rou澆水。 他夢魘的次數(shù)少了很多,最后一次聽大殿里的那個男人一聲聲念著長安已經(jīng)是五個月前的事了。 還是他在喂安安的時候,偶然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