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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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在這九重天中,也不過只有欒溪一人能時(shí)不時(shí)來浣紗殿中尋我談天說地,而今見了另外一位,方才曉得那從前與凡人的故事,并非虛言,而是真的用的心方才這幾百年里不曾再動(dòng)過。 世間唯有一人能得我心,錯(cuò)之難付。 可我這般哪里抵得過珞羽的那般,苦笑道“有些話還是早點(diǎn)說清楚的好?!?/br> 一個(gè)闖了人家回憶的凡人,如何再敢去奢求感情,只是不解為什么命運(yùn)要這樣安排,凡人平日粗茶淡飯,過普通日子,為何偏要打開什么法卷。 我坐在院中的臺階上,看著攤放在掌心的那枚梨花瓣,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澀不堪又哭不出。 天君對院落主人的情,可以說的上很深,只是那不是對我的情,終究是偷來的,無論如何都當(dāng)不得真,就像這枚梨花瓣一樣,曾經(jīng)也被人放在過掌心,如今卻落在地上,前人也不會記起它是否會難過,又怎會留戀有何不同。 離開時(shí),這浣紗殿中整日里滿是歡聲笑語,而今梨花樹落卻是始料未及的,珞羽說“那番話說過了,那你的心呢?是痛還是已經(jīng)想清楚了所有的結(jié)果,哪怕是最后與天君決裂,也要斷了這份情,可是這個(gè)樣子對于你的心而言,是最正確的選擇嗎?” 有些僵硬的指尖緩緩收緊,握住了掌心的梨花,我哽咽道“我又何嘗想要這樣的結(jié)果呢?!?/br> 聞言珞羽嘆息道“都講究個(gè)門當(dāng)戶對,可感情中又哪里有這般合適,不過是機(jī)緣大了所有罷了!”話畢伸手接過了那枚被我握皺了的梨花,靈光閃過,又偏偏飛回了梨花樹上。 明明已經(jīng)凋零的梨花樹,此時(shí)竟有了復(fù)生之兆。 珞羽不像是欒溪,直言說這些事,她走過去摸了摸梨花樹桿感受到了悲鳴,終究是不忍心不理會,便從乾坤袋中掏了仙露,原本這是為三界播撒谷物所用,以助于生長,而眼下卻成了私用,我苦笑道“這里話術(shù)本就已經(jīng)落了,你用仙露命它重新開出花來,豈不是有違天理?” 隨著仙露一滴滴撒在泥土中,院中起了風(fēng),花瓣飛回樹上,好似從未落下。 珞羽手持瓷瓶道“這樹本就是長在九重天豈能依著凡魔兩界的天理,若非是你心思不在這兒,忘記拿仙露來給它,梨花又怎會落?!?/br> 我不禁一愣,有些詫異問道“竟是我想錯(cuò)了。” 這里是九重天,自然不能用凡人的思想來考慮。 珞羽一言兩語說到了我的心坎里,將那瓶仙露放在了石桌上,輕聲道“很多事情你知道,天君也很清楚,只是他先你一步選擇抗下?!?/br> 昭華真的選擇了抗下嗎?那為何又會與天后同住,恩愛不離,成了這九重天中難得的一對神仙眷侶,每逢日落便來殿前噓寒問暖,卻絲毫不提之前如何如何。 我理不通其中纏亂,只曉得心中酸疼,盡數(shù)都是來自于昭華天君所帶來的傷害,就算這顆梨花樹借助仙露復(fù)生,于我而言也不過是假象,那繆若天后偏偏要將我留在鳳棲殿,明里暗里看著所有活動(dòng),不過是擔(dān)憂著,自己夫君心在何處,正如在司徒府里大夫人如何看著我一般,別無二致。 想到這些心口的酸疼更甚,我不禁捶了捶,慧極必傷,哪日我若是再能愚笨些,也必然能更快活些。 我看著珞羽癡笑道“我日日坐在這浣紗殿中,等著天君出現(xiàn),卻從不曉得浣紗殿以外,天君是如何的,或是冷淡,又或是溫情,我只有這院子?!?/br> 珞羽一頓,大抵是明白這話中說的人,可終究是奉了天詔,任誰也說不得。 可哪一任天君想納妃,天后也不得干預(yù)或阻撓,除非是哪一任天君與天后感情好無意納,眾仙也便不作響,可如今奉詔大典過去良久,昭華天君若是有意,直接納了仲靈便是。 何須將事情拖沓至今傷及了感情,珞羽坐在一旁考慮了良久都未能想明白,更何況是我一個(gè)冒牌的凡人,哪里懂天君心思。 說到底不過是份奢求。 珞羽借了我肩膀,安撫勸道“天君有難處,你便有些耐心,待哪日天君再過來找你,便問問清楚,莫要再說些胡話傷了人心才是?!?/br> 我看著天際上漸漸浮上的云霞,跟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是心中卻十分明白話說成那樣,該是有多喜歡才會不顧一切,一滴淚珠滾落唇角“怕是下一次再見到昭華天君,就不會是在浣紗殿里的樣子了,尊卑奴仆差的太多?!?/br> 聞言珞羽皺了眉,才知鳳棲殿的事情。 原是昭華曾經(jīng)下過旨意,這浣紗殿的主人乃是仲靈便再無需依著仙娥來行事。 可見感情在九重天里多么靠不住,這才距離天后得寵過去多久,我便要從主人滑落到仙娥的位置,無處言說,更不敢想當(dāng)值之后,依著欒溪所說,昭華天君日日留宿在鳳棲殿內(nèi),寵幸天后,由當(dāng)值仙娥守在殿外侍奉,以備不時(shí)之需,卻要何其傷透人心。 忽而喉中一陣腥甜之氣涌上,我皺了眉壓下沒應(yīng)聲,珞羽思慮良久,緩緩說道“天后應(yīng)該是知道你同天君的感情,而今這般做法委實(shí)不妥,怕是其中會有詐,不如我同天君說一說,將此事攔下,即便是阻攔不下,哪怕是換一所宮殿也是好的!我想天君應(yīng)該不會絕情至此?!?/br> 為此讓珞羽去求,昭華又該如何,我勉強(qiáng)壓下心口疼痛說“宮令我已經(jīng)放在了房中,不日便會去鳳棲殿當(dāng)值,若是因此事要你去求昭華天君調(diào)換位置,駁了顏面,我又何嘗能忍下心呢?” 聞言珞羽不敢再多言只是任由我依靠著,心口處的疼痛愈發(fā)難忍我不禁冷哼一聲握緊了拳頭,鮮血涌出,噴濺在青石地面上十分醒目 我本想開口安撫珞羽莫要焦急,大抵是近幾日沒能休息好,卻發(fā)現(xiàn)自己飄飄忽忽好似也跟上了天際,浮浮沉沉,睡在了云瓣上,將一切拋諸腦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