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我的丫頭

    邊境

    自身份暴露，六王爺墨曦既被裴戎圈禁在了邊境。

    為了從董太妃手里拿到解藥，裴戎曾試圖以墨曦的性命為要挾，脅迫董太妃交出解藥。結(jié)果，得到的是董太妃的毫無回應(yīng)。

    之前，就因為墨曦對顏璃動了點心思，董太妃就做出了要弄死顏璃的舉動。其理由，大業(yè)未成不容許墨曦被女色迷惑。

    而現(xiàn)在，自己兒子的性命都快丟了，她反而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不在乎了。

    這樣的母親，除了野心之外，無一點慈愛之心。

    “我想現(xiàn)在董太妃應(yīng)該很懊悔。懊悔她不應(yīng)該動顏璃，不應(yīng)該對墨昶坦誠于我才是真母子的關(guān)系。若是繼續(xù)和墨昶維持母子關(guān)系。那，她現(xiàn)在可就已是太后娘娘了！罪妃，這對她來說充滿屈辱名頭，從此被抹去，她心愿達成，從此安享尊崇！”

    墨曦對著裴戎曾道，“只是可惜，她想要的太多。就因為墨昶對她不夠恭順，不夠親近，又因為墨昶是太后的兒子，看他稱帝，她心里始終不舒坦。所以，就妄想利用墨昶助我登上帝位?！?/br>
    而妄想的結(jié)果就是落到了如今這般田地。

    不過，對墨曦，裴戎也曾動過刑，但每天折磨他，裴戎并無。

    折磨墨曦并不能讓他感到愉快，也不能讓他拿到解藥。既然如此，裴戎也無暇在這無用的事上多費精力。

    反正，墨曦的結(jié)局都已定了。因為董太妃，他最終難逃一死。

    “世子。”

    正在翻書的墨曦，聽到聲音，抬頭，看裴戎走進來，對他揚了揚嘴角，“你來啦?！?/br>
    裴戎看他一眼，視線落在他手里的書上，醫(yī)書。

    順著裴戎視線，墨曦揚了揚手里的書道，“我翻翻看，說不定能找到為顏璃解毒的方子。那樣，墨昶或許還能饒我一條小命?！?/br>
    裴戎聽了，在他對面坐下，淡淡道，“若是你現(xiàn)在找到，或許還能保下自己性命?？蛇^了明天，或許已沒什么用了?！?/br>
    聞言，墨曦眼簾微動，“顏璃她……”

    裴戎沒說話。

    墨曦將手里的醫(yī)書合上，一時沉默。

    “在想什么？”

    “想顏璃。”墨曦看著裴戎，坦然道，“那個狡猾到有點無恥的人就這么沒了，讓人一時有些不能相信?！?/br>
    裴戎聽言，看著墨曦經(jīng)默少時開口，“你真的心儀她嗎？”

    墨曦想了一下道，“與其說心儀，不如說是新奇。看到她氣勢十足的訓墨昶，而墨昶只能聽著的樣子，很驚奇也很好笑。之后，看她為武安，算計二皇子，覺得她很卑鄙。還有在皇宮密道中，當長箭襲來時，她毫不猶豫拉我擋箭的舉動，真是……我當時有過要抹了她脖子的念頭的，只是最后沒下去手。”

    墨曦說著，扯了扯嘴角，輕嘆一口氣道，“那個時候沒下去手，是因為怕她死了，墨昶會暴怒不依不饒，還是存粹的不忍心。其實，我到現(xiàn)在也沒分清?！?/br>
    “不過，不能否認的是，我曾確實有過將她占為己有的念頭。到底是處于什么心理，我至今沒有搞清楚。”

    而現(xiàn)在，也已沒了搞清的必要和意義。

    墨曦說完，看著裴戎道，“你呢？既同她定過親，可曾對她起過心？”

    裴戎看了看墨曦，什么都沒說，起身離開。

    看著裴戎的背影，想到他剛才的反應(yīng)，墨曦眸色意味深長，若有所思。

    裴戎走出營帳，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疆土，心情不覺豁然開朗，眉頭緊皺。

    他為什么要來墨曦這邊呢？或許只是想同一個人說說顏璃。

    想著，仰頭瞭望遠方，京城的方向。

    顏璃……

    始終覺得她沒有離開，也不會離開。

    京城*鎮(zhèn)國府

    下晌時分，裴仁回到府中，直接去了國公爺那邊，“祖父！”

    “如何？”國公爺隋問。

    “皇后娘娘剛剛離開京城了?！?/br>
    聞言，國公爺緩緩坐下，長長嘆了一口氣。對這結(jié)果，一點不感到意外。

    顏璃既已開了口，有了離開的心。那么，皇上能做到好像也只有妥協(xié)，只有順著她。縱然不舍，縱然萬分不愿意，卻還依然放手讓她離開了。

    順從自己心思，枉顧她所愿，這也不是一中善待。

    “皇后離開后，皇上既將皇后娘娘所有的東西都搬到了皇宮，安置到了自己寢殿。”

    國公爺聽了，沒說話。顏璃離開，這一別，或再也沒有相見的可能了。如此，皇上剩下的也只有那些物件了。

    睹物思人，皇上也剩這個了。

    皇宮

    武佑站在城樓上，看著前面的主子。從午后，到傍晚，到黃昏，直到現(xiàn)在夜幕降臨，就這樣一直靜站著望著皇后離開的方向，不動不言。

    武佑抬頭，看看天上繁星，輕步走上前，“主子，天晚風寒，您要保重身體，回去吧！”

    武佑說完，四爺望著遠方，開口，聲音干啞，“天黑風寒，她萬一怕黑，或許怕冷，就不走了，就掉頭回來了?！?/br>
    聞言，武佑心口微縮，他以為主子站在這里是在目送皇后離開。原來……他是在等著皇后回來。

    “主子……”

    “我知道，這是我妄想了。顏璃的性子自來倔強，自來狠心，她既然走了，就不會再回來，縱然知道我不舍，不愿，她也不會改變主意?！?/br>
    武佑聽了，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良久，四爺轉(zhuǎn)頭，看著武佑，幽幽道，“你說，我現(xiàn)在追過去，顏璃她會跟著我回來嗎？”

    武佑聽言，心頭緊了緊，“主子……”

    看著武佑完全不知該說什么的表情，四爺收回視線，大步離開。

    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因為清楚顏璃不會跟著他回來吧。

    看主子離開的背影，武佑站在原地沒動。

    其實，他私心的認為，皇后離開并沒有什么不好。至少，讓主子心里還存著一絲念想，讓主子在心里存著希望，未親眼看著她死去，就當做她還活在這世上。

    這樣，是不是更好些呢？！

    武佑想著，輕嘆一口氣，抬腳跟上。

    ***

    是夜，一處莊園內(nèi)，青禾看著顏璃，輕聲道，“身體還受的住嗎？”

    “嗯，還好?！?/br>
    對于顏璃來說，沒發(fā)作，就是好。

    “那就好?！鼻嗪陶f著，倒一粒藥丸放到顏璃口中，“等下若是有胃口，再稍微吃點飯吧?！?/br>
    “好。”顏璃說著，看著青禾道，“師傅是怎么結(jié)識四爺?shù)难?？?/br>
    聽顏璃問起四爺，青禾抬頭，顏璃這是好奇嗎？不，或許存粹是想那個人了而已。

    “我的父親曾是宮中太醫(yī)。所以，在四爺降生時，我算是就已結(jié)識了。”青禾不疾不徐道，“那時我已二十有余，四爺也正得先帝疼寵?！?/br>
    “他那個時候一定很可愛吧?！?/br>
    可愛？！

    聽到這字眼，青禾眉頭挑了挑，臉上表情很是微妙，看著顏璃道，“在四爺四歲時，跟著太師學算賬，學了幾天后，先帝問他學的怎么樣。四爺說：尚可！先帝聽了，就讓四爺算給他看看。然后……”

    青禾說著頓了頓，看著顏璃道，“然后四爺就把當月先帝去后宮的次數(shù)，還有他每次寵幸妃子的時間給完完整整的計算了出來?！?/br>
    顏璃聽言，瞬時笑了。

    青禾悠悠道，“而先帝看到四爺算出來的答案后，當時心情就不好了?！?/br>
    “怎么？因為沒算對嗎？”顏璃問道。

    “不，算對了?！?/br>
    就是因為算對了，先帝才惱火的。因為，不算不知道，算了才發(fā)現(xiàn)，他每次寵幸妃子的時間竟那么短暫。

    不過，這真實的答案，自是不好對顏璃講。

    青禾只道，“先帝應(yīng)該是因為四爺拿那種事出來算，所以很不愉快吧！所以，那次罰四爺讀了兩個月的孝經(jīng)。”

    顏璃聽了輕笑，怪不得墨昶提及孝經(jīng)臉上表情就變得分外微妙，原來是因為這個呀。

    看來墨昶小的時候也是熊孩子一個。

    “還有呢？”

    青禾道，“對四爺?shù)氖拢抑赖牟欢?。因為，在之后，父親因為對宮中事物心生厭倦，就以身體染疾為由離開了京城，而我自然也隨著離開了。再見四爺應(yīng)該是十年前，那時他身受重傷，我無意中遇到，就這樣！”

    青禾說的避重就輕，但當時應(yīng)該沒這么簡單。

    四爺遇到青禾，這等于是暴露了身份。若是青禾將遇到四爺?shù)氖峦钡骄┏恰Ｄ恰?/br>
    不過，現(xiàn)在他們既都相安無事，那就說明青禾在那時救了四爺，也得了他的信任。

    青禾又說了一些關(guān)于四爺?shù)氖拢瑹o關(guān)緊要的事，看顏璃聽著慢慢睡去，才起身，輕步走了出去。

    走出屋子，走到廚房，看凌云還在看著火，隨行的孫嬤嬤還在給顏璃熬著粥。

    “師傅?！笨吹角嗪蹋柙泼ζ鹕?，“師妹可是餓了？”

    青禾搖頭，“她睡了?！闭f著，看向?qū)O嬤嬤，“你去守著吧，這里我看著?！?/br>
    “好?！?/br>
    孫嬤嬤看看鍋里的粥，嘆了口氣，皇后這一睡，這飯怕是又不吃了。

    廚房內(nèi)剩下青禾，凌云師徒二人，相對沉默。

    良久，凌云看著青禾，幽幽開口，“在初知道謝齊身世的時候，我曾覺得他真的很可憐。可現(xiàn)在……師傅你說的沒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遭受的那些，跟顏璃有什么關(guān)系。可他，卻將顏璃害成這樣，他確是死有余辜?！?/br>
    青禾聽了，淡淡道，“現(xiàn)在說那些已無意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