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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后卻又覺得o419哭起來格外有種不屬于人類的脆弱和天真,特別可愛,即便不像,也不需要特地阻止。 因為覺得可愛,所以不樂意o419在哭泣的樣子被其他人看到。有外人在的時候,總是溫柔又體貼,避免一切o419在被人看到的場合哭泣的可能性——那些被林小姐稱頌的善舉,多一半都是潛意識里覺得“再不去o419恐怕要哭”,就忙著趕去,全然沒有細想后果。 同樣因為覺得可愛,只有他和o419獨處的時候,秦彥的性格就會格外地壞一點……甚至?xí)室庹腥莖419,磨著它讓它哭出聲來。 如果o419真的像林小姐認為的那樣,是像人類一樣有自我意識的話……那么,它會如何看待這樣的主人呢? 秦彥不敢細想。 連握著眼珠的手準(zhǔn)備安裝的手,都不由顫抖起來——一個多月之前,他是那樣志在必得,覺得o419是他的仿生人,無論生死都應(yīng)該由他來決定。只要他不點頭,它哪怕零件全都掉光,也必須守在他身邊,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秒。 但現(xiàn)在,他不是這么篤定了—— 自己真的是一個好主人嗎? o419跟在自己身邊是一件好事嗎? 是不是就此罷手,應(yīng)該尊重它的選擇呢? 在o419眼里,永遠地離開他這樣糟糕的主人,把零件捐獻給其他仿生人,是不是其實是幸福的呢? 就在秦彥遲疑不定的時刻,手機忽然響起——是荀若卿的專用鈴聲,秦彥摁下接聽鍵,荀若卿暴躁的聲線就從聽筒里躥出來: “死哪兒去了?給你發(fā)了一下午短信一條都不回的?沒頭腦也有個限度吧!” ——是荀若卿在睡眠不足連軸轉(zhuǎn)的時候必有的炸毛形態(tài)了。 “我……” “你什么你,趕緊地給老子滾過來!你不是讓我?guī)湍憧粗硗庖活w眼珠嗎?現(xiàn)在有眉目了,急,立刻,馬上?!?/br>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該不會要說‘還有別的事’吧?或者找到了合適的代用品這邊不打算要了?想都不要想。姓秦的我告訴你,我可是看我們二十多年的交情,才在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的前提下還用親自幫你跟進這破事兒,你如果敢半途而廢,我現(xiàn)在就去黑仿生人內(nèi)部網(wǎng)絡(luò),馬上就會有十萬只仿生人大軍沖進你家去凌遲你!” 秦彥能怎么辦呢? 只能暫且放下手頭的事,收拾收拾衣裝和心情,盡快出門去。 第15章 臨終寄托 另外一個眼球持有者,在醫(yī)院的特護病房里接待秦彥——她才剛脫離險境,從icu里轉(zhuǎn)出來,暫時不能到除了醫(yī)院以外的任何地方。 她姓張,是一個自由撰稿人??吭诿灰娊?jīng)傳的小網(wǎng)站上連載擦邊球的顏色文章賺取微薄的稿費。 幾乎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孤獨地生活在郊外一棟獨立的老屋里——只有一個仿生人和她生活在一起。 然而仿生人在法律上被認為是家用電器。 人們通常認為僅和冰箱一起生活的人是孤獨的。 僅和電腦一起生活的人是孤獨的。 所以,僅和仿生人一起生活的人也是孤獨的。 “真是可憐啊,這么老了,孤身一人,”秦彥記得,負責(zé)幫助他查找張女士資料的年輕女秘書,在說明情況的時候,表情夸張得臉上的粉都浮了起來,“整整兩三年,幾乎沒有和其他人類聯(lián)系過,連在自己家倒下,都是仿生人送她去醫(yī)院——在醫(yī)院住了這么多天,都是仿生人拿著她的授權(quán)幫她接洽,唯一一個去探望她的人居然就是我……” 女秘書正是剛從大學(xué)畢業(yè),站在人生岔路口上,作為女性最焦慮的時刻。 對于衰老和孤獨的恐懼,毫不掩飾地涂滿了從她口中說的每一個字。 作為男性的秦彥自然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并且他也不習(xí)慣對于別人的生活方式指指點點。 他緊張的完全是另外的事: 照這個說法,張女士很可能沒有繼承人,如果這一次,她不幸沒能戰(zhàn)勝病魔,那么,她的仿生人很可能成為流落街頭的無主仿生人…… 萬一一個不注意,沒能第一時間找到并回收它,無主仿生人……真不知道會遭遇什么,說不定連帶o419的眼球也一起遭難。 以秦彥的資源,發(fā)生這種事的幾率并不高。 但留給o419重新開機的時間也不多,他不敢冒任何風(fēng)險——何況,從無主仿生人身上奪取眼球到底是非法的,如果可能的話,他還是想要盡可能地使用合法的方式。 于是,他立刻給張女士安排了他所能調(diào)動的最好的醫(yī)療團隊,親自到張女士所在的醫(yī)院為她會診——張女士還在icu里,不能輕易移動——之后每天都通過網(wǎng)絡(luò)指導(dǎo)醫(yī)療,以期能讓她醒過來,合法地讓渡她的仿生人的眼球。 另一方面,他也拜托荀若卿做了第二手準(zhǔn)備。 找科技局之類的機構(gòu)弄到“科研使用”的特批文件。一旦張女士挺不過來,就讓荀若卿以科研為借口,把她的仿生人帶走。 對于秦彥來說,第二種方案其實更加簡單。 就連荀若卿也勸過他:“以她的經(jīng)濟實力和社會資源,本來就應(yīng)該沒有辦法接觸到這么好的醫(yī)生,用這么貴的藥,你不需要為她的不幸負責(zé)?!?/br> 秦彥知道這話很有道理。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堅持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