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樓和顧凌共用一個化妝室。陸施雨可能是來劇組比較早，妝已經(jīng)化完了，不知什么時候進屋的，一直在梳妝臺旁撐著腦袋和秦小樓聊天，雖然隔得不近，顧凌不知道他們在說說笑笑些什么，但余光瞟過去，他好幾次都看見秦小樓被逗得耳根紅了。

    因為下一場戲是昭顏和裴鈞的，顧凌造型穿妥當后就和陸施雨一起去拍攝的地方。陸施雨在路上問他：“你表哥外表看著這么高大硬氣，性格竟然還挺靦腆，他單身嗎？”

    顧凌無奈地搖搖頭：“小樓哥是老實人，你可別逗他，他這種人，你虛情假意的隨便說些什么，他可是會信的?！?/br>
    陸施雨拖長聲音“唉”了一聲：“你干嘛把我想得這么壞，我不就是想找個好男人談個戀愛上個床之類的?！?/br>
    “你這句話聽起來也夠虛情假意了?！鳖櫫杵沉怂谎?，“你之前在劇組還老去調(diào)戲那個周行云，怎么，你又不喜歡小男生了？”

    陸施雨狡黠地挑眉，開玩笑道：“我調(diào)戲周行云，不是因為你不準我調(diào)戲祁一么?！?/br>
    顧凌不置可否，冷笑一聲，偏開了視線。

    “開玩笑的啦。”陸施雨聳了聳肩，“我又不是什么沒道德的人，調(diào)戲歸調(diào)戲，我肯定不會動真格的?！?/br>
    顧凌竟有些意外：“原來你不想動真格？”

    陸施雨輕輕笑了，卻宛若是在嘆息什么似的：“雖然我不是什么好女人吧，但也實在不想成為小男生人生中的一堂課，前頭的黑板寫著‘前車之鑒’，后面的黑板寫著‘后事之師’，窗上掛著‘玩弄感情，深惡痛絕’，這裝修費還得我出?！?/br>
    顧凌：“……”

    陸施雨繼續(xù)感慨：“要是我是男人就好了，男人引誘女人這事兒做得最得心應手了，因為多數(shù)男人天生就缺乏愧疚感，可惜我是個仁慈的女人，下不去手?！?/br>
    顧凌忍不住開口：“你還說你想談戀愛，你根本就不相信男人，怎么談？”

    陸施雨頓了片刻，垂下眼睫，緩緩道：“從我不算很長的人生里我學到一點，女人只有學會自私自利，才能得到幸福，所以壓根兒就不用相信男人，我只需要相信自己就夠了?！?/br>
    “自私自利啊……”顧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沉默了片刻，問她，“所以你覺得，會奉獻的女人，是愚蠢的嗎？”

    陸施雨擺擺手，忙道：“我可沒有這么說，奉獻的女人聰不聰明我不知道，但一定辛苦。我不希望自己過得辛苦，我只希望自己過得好。”

    顧凌笑著嘆氣：“可能你說得對吧，畢竟我不了解女人?！?/br>
    陸施雨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了解女人干嘛，你又不喜歡女的?！?/br>
    顧凌搖了搖頭，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快些走吧，導演在等呢?！?/br>
    *

    演了兩場戲后的休息時間，祁一在逗演幼年裴鈞的小朋友，余光瞥見周行云坐在旁邊郁悶地發(fā)呆，于是牽著小朋友走過去，抓起小朋友的手給了周行云一個弱小的巴掌，道：“怎么了你，來一起陪小孩玩兒啊?！?/br>
    周行云搖頭：“不去，沒心情。”

    祁一納悶：“我今天沒招你啊。”

    周行云瞥了他一眼，撐頭扭過去：“不是?！?/br>
    祁一抱著小朋友坐下來，從桌上拿了個橘子給小孩，然后輕輕踢了踢周行云的腳：“怎么了磨磨唧唧的，說來聽聽唄?！?/br>
    周行云眼神飄忽不定，吞吞吐吐的：“就是、就是……你不覺得女人都很惡劣嗎！”

    “……”祁一愣了愣，用手捂住了小朋友的耳朵，小朋友脆脆的“咦”了一聲，抬眼不解地看了眼祁一，然后玩起了祁一垂下來的發(fā)飾飄帶。

    “你說這種話題之前也稍微警告一下啊，孩子聽了多不好?！逼钜宦裨沟溃澳阌衷趺幢慌藗α??！?/br>
    “就是、就是……”周行云又開始難以啟齒，臉側(cè)微微紅了，“陸……施雨姐之前明明總是來逗我，然后秦老師一來劇組，她就不搭理我，去找他說話了……”

    祁一：“……”

    小朋友：“嘎嘎哈哈哈……”

    周行云大驚失色，指著小朋友：“這小孩，他笑什么，他難道在笑我嗎？”

    祁一推開他的手指，護著小孩：“你個大人指著小孩干嘛，害不害臊，小孩笑，他當然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才笑的?！?/br>
    周行云：“什么好笑的事？！”

    “橘子，他看到了橘子。”祁一又給懷里的小朋友兜了個橘子，轉(zhuǎn)到他手里玩兒，“看著圓溜溜的橘子，多好笑?！?/br>
    周行云：“……”

    為什么有一種自己被侮辱了的感覺。

    祁一若無其事道：“秦老師演幾天就走了，到時候施雨姐就又回來找你玩兒了，你別扭個什么啊，跟個爭寵的深閨怨婦似的?！逼钜槐е∨笥哑鹕?，

    “男人怎么就不能做深閨怨婦了！”周行云脫口而出之后發(fā)現(xiàn)不對勁，連忙臊著臉改口，“不是，……我是說，我才不是什么閨閣怨婦！”

    “行行行你不是，別糾結(jié)了?！逼钜粐Z嘮幾句，抱著小孩兒起身，“你這兒沒勁，不找你玩了，自個兒醋去吧?！?/br>
    祁一抱著小朋友一路講笑話，小孩不太能理解他講的笑話，所以基本上都是他自己講，自己笑。有個大哥扛著攝影機一直跟著他，大概也是想留下點可愛的花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