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吉言啊?！币蟪跻徊患偎妓?，脫口而出。沈綿綿下意識看殷小寶，殷小寶淡淡地瞥初一一眼，就繼續(xù)夾菜吃菜。

    飯后，殷小寶一行去琴行，給初一買琴。

    沈綿綿用的琴超貴，為此殷小寶特意給她發(fā)消息，給殷初一買一把個普通的就行了。到達琴行，            殷初一就問營業(yè)員最貴的琴在哪邊。

    營業(yè)員沒認(rèn)出沈綿綿三個，倒是一眼認(rèn)出殷小寶，下意識看向殷小寶。殷初一急了，“美女jiejie，是我要用，不是我哥?！?/br>
    “但是出錢的是你哥?！睜I業(yè)員一見殷初一說話的時候眼睛滴流轉(zhuǎn)，就看出小孩不怕生，“還是我說錯了？”

    殷小寶搖頭，“我也不懂。”看一眼沈綿綿，“她是行家，聽她的?！?/br>
    沈綿綿剛學(xué)琴的時候去琴行看過好幾次，詳細(xì)了解過，一邊挑琴一邊給初一解釋，他現(xiàn)在適合這樣的。起先殷初一很認(rèn)真地聽她講，而問另一名營業(yè)員價錢時，以前搜過小提琴價格的殷初一立刻知道，被他哥和沈綿綿聯(lián)手忽悠了。

    殷初一眼珠一轉(zhuǎn)，故意指著遠(yuǎn)處的小提琴，“我覺得那個不錯?！?/br>
    “你懂還是綿綿懂？”殷小寶開口，“想買也行。用幾天覺得那把琴不順手，再來買就用你的壓歲錢?！?/br>
    殷初一瞬間蔫了。而他怕營業(yè)員回頭上網(wǎng)爆料他不聽話，在外面不敢頂撞殷小寶。坐上車，才扁嘴道：“又忽悠我?！?/br>
    “你平時做什么事切合實際點，我用得著忽悠你？”殷小寶看他一眼，“離你開學(xué)還有一個月，每天早上吃過飯先把作業(yè)做好。綿綿一有時間，你就過去。別等到綿綿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說你還得做功課?！?/br>
    “知道啦?！币蟪跻坏挠變簣@同學(xué)至少會一種樂器。有好幾個小男孩還經(jīng)常去學(xué)拉丁。有次殷初一隨口跟賀楚說一句，賀楚問他學(xué)不學(xué)跳舞。嚇得殷初一連連搖頭，打死不學(xué)。賀楚也沒逼他，就說，“畢業(yè)演出上臺表演的時候，你就彈鋼琴吧?！?/br>
    一個班二十來個學(xué)生，有三分之二的人會彈鋼琴。殷初一到學(xué)校一問，不出所料，有六七個同學(xué)打算彈鋼琴。

    殷初一瞬間決定換個才藝。

    賀楚不知道沈綿綿繼續(xù)教他，聽殷初一說他不要彈鋼琴。就上網(wǎng)查附近的培訓(xùn)班，殷初一隨意瞟一眼，又差點被費用嚇暈，一個勁念叨“居大不易”，幸虧他家不用買房云云。

    殷初一也是那時才清楚地認(rèn)識到沈綿綿多么仗義，教他鋼琴又要教小提琴。他有時候在沈家玩，不會踢足球，沈紀(jì)也不厭其煩地指點他。也是如此，殷初一更加堅定沈綿綿得嫁給殷小寶。

    沈家家大業(yè)大，不需要殷家?guī)鸵r，家中小輩也都懂事上進，這么好的親家，打著燈籠也沒處找。

    言歸正傳，殷小寶把沈家姐弟送回去，到家就看到風(fēng)老的夫人在他家客廳里坐著，而他媽賀楚的表情很是嚴(yán)肅。

    風(fēng)夫人站起來，笑著說：“你們回來啦。賀老師，再想想，我先回去了?！?/br>
    “伯母再見?！币蟪跻粨]揮小手，殷小寶點點頭，“她怎么過來了？”

    賀楚嘆氣，“知道你爸下午在家，來做我和你爸的工作?！币笮毑唤猓帮L(fēng)老打算讓你去國外鍍鍍金。之前跟你爸提過一次，你爸的態(tài)度是你想去就去，你不想去咱就不去?！?/br>
    “寶兒要出國？”殷初一連連搖頭，“我不同意。聽說外派人員期間想回來，要么遇到戰(zhàn)爭，要么是病重。寶兒去國外，我們就見不著他了。mama，這沒什么好講的，你直接說不同意，態(tài)度強硬點。她再說，你就哭給她看。反正寶兒出生那一年，我爸差點為民捐軀。”

    賀楚一腦門黑線，“你爸在廁所里，初一?！?/br>
    “嘎？”殷初一往廁所方向一看，門緊閉著，“你，你怎么不提醒我？我，我爸應(yīng)該沒聽見吧？”

    “我聽見了?！背樗R桶聲一響，殷震大步走出來。賀楚嘆氣，“你容我說了嗎？”

    殷初一一臉尷尬，“爸，爸，我，我一緊張寶兒，說話的時候就忘記帶腦子了?！庇`著臉笑著，“風(fēng)伯伯打算讓寶兒去哪兒?。糠▏?？英國還是韓國、日本？”

    “巴基斯坦。”殷震道：“我跟你風(fēng)伯伯說那邊不穩(wěn)定，不放心。歐洲司的張司長一直想讓你過去，怎么選擇隨便你?！?/br>
    殷小寶道：“如果我去——媽，你別瞪眼，殷初一，練琴去，這里沒你什么事。風(fēng)伯伯有沒有說以什么身份過去？”

    “參贊，相當(dāng)于翻譯司的副司長?！币笳鸬?，“我查過，駐外參贊年齡都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你風(fēng)伯伯敢許諾參贊，我覺得你這一趟出去不單純?！?/br>
    “巴基斯坦啊?！币笮毿σ宦?，“沒什么不單純，擱古代，我就是質(zhì)子?！?/br>
    “質(zhì)子？那就更不能去?！币蟪跻贿B連搖頭，搞得好像派他出去一樣，“古往今來，出去的質(zhì)子沒幾個完好的?！?/br>
    殷小寶低頭一看他很緊張，揉揉他的小腦袋，“巴基斯坦是我們國家的老朋友，國內(nèi)情況有點復(fù)雜，但大部分國民對華國人非常友善，普通華人到那么都會被熱招待的那種?！?/br>
    “世上還有這種國家？”殷初一很懷疑，“我一上網(wǎng)就能看到別的國家挑事，恨不得咱們內(nèi)亂。幸好上面一個比一個能忍，悶頭賺錢、發(fā)展。等等，爸，寶兒要去的那個巴基斯坦是不是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

    “很可惜，不是。國土面積比法國大。而且，你不敢相信，大使館就在周總理大道1號?！币笳鸫嗽捯怀?，殷初一瞪大眼，“外國人的街道用咱們國家的人名命名，好嗎？”

    殷震聳肩，“我也不知道巴基斯坦人民怎么想的?！笨聪蛞笮殻苷J(rèn)真地說：“你的功夫沒落下，你出去我倒是不擔(dān)心。如果你不想出去，我和你風(fēng)伯伯說。他讓夫人過來，說明有商量的余地?！?/br>
    殷小寶想一下，“他有沒有說什么時候？”

    “派出去的大使的任期到明年五月份，你如果要去，五一之前得到那邊交接。”殷震道：“還有十個月，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端看你怎么安排。”

    殷小寶道：“我考慮考慮。沒事我就上去了？”殷震點頭，殷小寶換鞋上樓，殷初一看看他爸又看看他媽，“今天中午沒睡覺，我得去睡一會兒?！?/br>
    “你給我站?。　币笳鸬?，“讓你哥靜靜，別打擾他。彈你的鋼琴去?！?/br>
    “彈鋼琴會打擾到寶兒?！币蟪跻粩D到爹媽中間，“咱們來聊聊天，我們好久都沒聊過了。”

    殷震冷哼一聲，“我跟你有代溝，沒什么好聊的?！敝钢鴮γ娴纳嘲l(fā)，“你不是困嗎？睡覺吧，我們不打擾你?！?/br>
    殷初一噎住，“媽，你兒子，你懷胎十月生出來，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兒子要去當(dāng)質(zhì)子，你忍心嗎？這一去不知道得多少年才能回來，我還這么小，也沒法伺候你和我爸，萬一你倆有個頭痛發(fā)熱，我可咋辦啊?！?/br>
    “所以呢？”殷震反問。

    第172章 投票決

    殷初一嘆氣, “還有什么所以啊, 當(dāng)然是不能去。爸，你是副國級, 別人也是副國級, 你看看你, 再看看別人，誰家孩子出國當(dāng)什么參贊?！?/br>
    “別人家的孩子可不是網(wǎng)紅?！币笳鸬?，“你哥別把自己整的英國女人都要嫁給他，風(fēng)老就是選奧運也不會選他?！?/br>
    “什么選我？”肖奧運的聲音突然傳來。

    殷震扭頭一看, 還真不禁念叨，“來找小寶玩？他在樓上書房里?！?/br>
    “我上去了?！毙W運換鞋的時候一想，不對, “殷伯伯剛剛有提我的名字？找我有什么事嗎？”

    殷震搖頭, “初一說小寶的事, 我順口用你反駁他?！?/br>
    “哦?！毙W運心里存著事，也沒多想。到樓上敲敲門, 殷小寶誤認(rèn)為是他爸, 說句請進，聽到腳步聲不對，抬頭一看，“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

    “十二級大風(fēng)?！毙W運癱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干么呢？一見是我趕緊把網(wǎng)頁關(guān)上?？词裁礀|西，對我還保密？”

    殷小寶道：“習(xí)慣性動作。怎么？翰林結(jié)婚后，大媽開始催你了？”

    “我大媽三十歲才嫁給我大伯, 她催我？地氣不足?！毙W運道：“我大伯讓我去巴鐵待三年。”肖奧運犯愁道，“我女朋友一聽——”

    “等等？巴鐵？”殷小寶皺眉，“確定是你大伯？”

    肖奧運點頭，“是啊。我們在巴鐵那里有個航空技術(shù)公司，我大伯也不知怎么想的，把我安排進去了。對了，還有沈坤。我上午上線碰見他，他也過去?！?/br>
    “他去干嘛？”殷小寶皺眉，他和沈綿綿吃頓飯的工夫，怎么像變天一樣。

    肖奧運道：“他爸不是彭家建設(shè)集團的總工程么師，嫌彭家公司的工程師都認(rèn)識他，他不是跑去沈家公司做事？”殷小寶點頭，肖奧運繼續(xù)說，“沈家在巴鐵那邊有個分公司，接幾個工程，需要從這邊調(diào)一批工程師過去，沈坤就報名了?！?/br>
    “他怎么沒跟我說？”殷小寶納悶。

    肖奧運道：“大概怕你調(diào)侃他覺悟高。畢竟巴鐵那邊的基礎(chǔ)建設(shè)比早些年好多，和申城、帝都也沒得比。沈坤三月?lián)Q一個女朋友，舍不得這邊的花花世界很正常。甭說你，我剛聽他講的時候也嚇一跳。”

    “回頭我問問他?！币笮毜?，“剛才說你女朋友，怎么了？”

    肖奧運撇嘴，“還能怎么著，揚言我敢去，她就敢分手。我上飛機的那一刻，也是我們分手的時候。”

    “那就分吧，這種女朋友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殷小寶說得干脆。肖奧運拿起面前的硯臺要砸他。殷小寶下意識抄起手邊的書，肖奧運放下，他也跟著放下，“我說的不對？”

    肖奧運揉揉太陽xue，“別逗了。我們早些天還商量春節(jié)結(jié)婚，過些天去拍婚紗照呢?！?/br>
    “她真愛你，隨你一起去就是了?！币笮毜溃骸皳Q成普通人，舍不得工作很正常。你大伯是肖將軍，等你們回來，把你女朋友調(diào)回原單位分分鐘的事。用得著分手？再說，你們住公司里，出門有當(dāng)?shù)鼐毂Ｗo，別自己作死往亂地方跑，能出什么事？如果今天敢這么鬧的是我女朋友，有多遠(yuǎn)給我滾多遠(yuǎn)。”

    “所以你沒女朋友?！毙W運道：“就你這直男癌加大男子主義，你的粉絲擔(dān)心你孤單一輩子，不得不說真有先見之明。說不定過幾年，她們不是擔(dān)心你不談戀愛，改擔(dān)心你的身體和心理都有問題，只要有個女的，活的，愿意嫁給你就成?！?/br>
    “少詛咒我?！币笮毎姿谎?，“你來不就是找我出主意？對咱們這種家庭來說，結(jié)婚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女朋友平時表現(xiàn)好，大概沒經(jīng)過大事。小事上天天作都行，大事不能含糊?！?/br>
    肖奧運點頭，“我大媽也是這樣講。你說這人，誰都不能保證一輩子無災(zāi)無病，有時候喝口茶都能嗆死。她那樣，萬一以后我出點什么意外，再學(xué)我那親媽把我的孩子扔下，總不能還讓我大伯和大媽養(yǎng)。”

    殷小寶點頭，“看來你考慮好了。那就聽我的，回去哄哄她，告訴她，異地戀是絕對不行。別你三年后回來，孩子一歲?！?/br>
    “殷小寶，正經(jīng)點！”肖奧運瞪他。

    “好好好，我不說?！币笮毜溃骸白屗阋粔K去。三年而已，高中三年都熬過來，還怕在外面三年么。把道理也擺給她聽，如果不放心父母，就把你大媽的手機號給她父母，遇到什么事，派個警衛(wèi)過去，什么事解決不了。到這份上，你那未來丈母娘和老丈人還不支持女兒跟你出去，只能算了?！?/br>
    “我女朋友現(xiàn)在就堅持一點，真愛她就別去。”肖奧運攤手，“我大伯決定的事，我大哥都不敢反對，我敢？當(dāng)然，我也不想惹我大伯不開心。這些年，大哥有的我有，大哥沒有的我也有，等以后他們老了，養(yǎng)老有國家，照顧有護工，根本不需要我端屎端尿伺候。我能做的也只是聽他的安排，讓他們少cao點心?！?/br>
    殷小寶點頭，“你面對的問題從來不是孝義難兩全。只要你女朋友點頭，就這么簡單。有什么好犯愁，還來問我？”

    “唉，關(guān)鍵我們在一塊好幾年?！毙W運道，“你不知道，小寶，我連我們倆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br>
    殷小寶搖頭，“我是沒法理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還攔著你？又不是你自己要去逞英雄，你大伯安排。你大伯也是你的養(yǎng)父，這點小事都不能順著老人，分也不虧。真結(jié)婚？你大伯和大媽老了，豈不知在背后怎么作踐兩人呢?！?/br>
    “你別說的這么可怕成嗎？”肖奧運皺眉，“怎么什么話到你嘴里就變味了呢?！?/br>
    殷小寶道：“那是因為我說的都是實話。別覺得我嚇唬你，自己多看看社會新聞，天下之大，多得是你想不到的事。”

    “得，你這張嘴，我是說不過。”肖奧運站起身，“我回去了。去她家看看?！?/br>
    殷小寶點頭，“對了，什么時候去？”

    “不出意外，十月初?！毙W運揮揮手，“別送我了，忙你的吧?！?/br>
    “我找沈坤，手機在樓下?！币笮氹S肖奧運一起下去，送他到大門口，站在門外給沈坤打電話。

    殷初一眼珠一轉(zhuǎn)，殷震微微頷首，小孩躡手躡腳走到殷小寶身后。

    殷小寶都沒回頭看，反手朝后一下，剛好打在殷初一腦門上。痛的小孩倒抽一口氣，朝殷小寶腳上踩一下，“是爸讓我來的?！?/br>
    “閉嘴！不是說你，是初一個倒霉孩子。”殷小寶道：“你什么時候去？十月？和肖奧運一起？我知道了。嗯，回頭見面聊?！睊焐想娫捑蛦枺鞍纸心氵^來干么，偷聽我講電話？”

    殷初一點頭。殷小寶不信，“你自己想聽吧？進去，外面這么熱，也不怕出痱子?！?/br>
    “你不要詛咒我。”殷初一說著就往屋里跑，跑到門口就說：“爸，寶兒說他決定去那個什么巴基斯坦?！?/br>
    “小寶？”賀楚猛地站起來，滿眼希冀，想聽他說初一胡扯。

    豈料殷小寶點頭，“媽，你別激動。奧運和沈坤也去?！?/br>
    賀楚一聽這話，坐下來，“他們也去？那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殷震，聽到什么風(fēng)聲沒？”

    殷震搖頭，“真有事我就不會找小寶商量，直接讓他過去。風(fēng)夫人今天也不會過來?！?/br>
    “風(fēng)老在家沒？”殷小寶道：“我找他談?wù)?，他不跟我講實話，我就不過去?！?/br>
    “他實話實話，你就過去？”殷初一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奧運和沈坤去就讓他們?nèi)?，你家老的老小的小，需要你，哪兒也不?zhǔn)去?！?/br>
    殷小寶好笑：“我不在家，這個家就是你的天下，還不高興？”

    “不高興?！币蟪跻徽f出三個字，眼眶一紅。殷震忍不住嘆氣，伸手把他抱懷里，“你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好意思啊？小寶去工作，又不是上戰(zhàn)場?！?/br>
    “外交部那么多人，誰不可以去？非得寶兒?！币蟪跻蝗嗳嘌劬Γ笳鹈r住，“回來家也沒洗手就摸眼，看看你的手背臟的喲。上午跟你哥去哪兒玩了？”

    “爸，不要轉(zhuǎn)移話題。”殷初一道：“投票表決，我們?nèi)齻€，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

    賀楚嘆氣，“你當(dāng)那邊是什么地方？別整天瞎看新聞，那邊沒你認(rèn)為的恐怖，起碼在我看來比時不時發(fā)生襲擊的歐洲安全多了。而且歐洲不限槍，你哥去那邊才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