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死也要死得其所?！毕缕逵植皇琴€輸贏，程灝真心無所謂，不過，為了配合他的好朋友：“昕昕，你盡管放馬過來。”

    “這一塊死了。”殷震點個白子。

    程浩低頭一看，“沒關(guān)系，我還有半壁江山?！?/br>
    “那咱們就繼續(xù)。”殷震開口說。

    賀楚看一下棋盤，雙方焦灼：“還繼續(xù)什么，先吃飯。灝灝，明天早上先送你去學校，然后再送昕昕，你倆得起早點，今晚早點睡啊。”

    “我知道的，賀奶奶?！背虨皇堑谝惶煸谝蠹伊羲蓿芮宄@一點，“如果我能和昕昕在一個學校就好了?！?/br>
    賀楚：“昕昕的學校離你家太遠，你來回上學不方便?！?/br>
    “那我們就搬到這里來?！背虨肓讼耄拔颐魈旎厝ゾ透鸂敔斦f，我爺爺聽我的。”

    賀楚笑道：“那也得再過三年。退休干部才住在這個院里?！?/br>
    “三年??？我正好上六年級欸?！背虨^疼，“我奶奶天天念著小升初，她一準不讓我轉(zhuǎn)學?！?/br>
    “沒關(guān)系啦?！币箨筷堪卜€(wěn)道：“我們可以一起上中學啊?！?/br>
    程灝仔細一想，笑了笑，埋頭大口吃飯。

    二零五四年，九月一號，早上七二十，程灝拎著書包來到殷家，看到殷昕昕還在吃飯，不說催殷昕昕快點吃，往餐桌前一做，十分不客氣的對即將轉(zhuǎn)業(yè)的小梁道：“給我拿雙筷子?！?/br>
    “灝灝沒吃早飯？”滿頭白發(fā)的殷震笑著問。

    半大小伙子臉色一紅：“我們家早上沒做灌湯包?！?/br>
    “那你多吃幾個?！币箨筷康溃骸靶×菏迨褰裉煸缟辖绦《∈迨遄龉鄿《∈迨遄龊枚?。我們可以帶去學校，學校里面有微波爐，我mama給買的?！?/br>
    “謝謝，昕昕?！背虨L身體，經(jīng)常十點多就餓了，偏偏他一吃垃圾食品就拉肚子，每到課間只能看著別人吃。有時候忍不住下去，想偷偷帶點吃的去學校，他媽發(fā)現(xiàn)了就數(shù)落他，一個男孩子比殷昕昕還嬌貴。

    程灝的腸胃真嬌貴，無法反駁，又不好意思說看見別人吃東西，肚子跟打鼓似的，只能死撐著。

    殷昕昕哪知道這里面的事，皺眉道：“程灝灝，別跟我這么客氣啦。咱們是好朋友。我每次上學都帶好吃的，你想吃就來找我?！?/br>
    “你和灝灝不一個班？”殷震忙問。

    “我在(1)班，灝灝個大笨蛋在（2）班。”殷昕昕道：“升學考試的時候，我都跟灝灝講了，認真點，認真點，他偏偏不聽。1寫成1，差幾分被分到（2）班，簡直氣死我啦。”

    程灝的耳朵也紅了：“昕昕，聽說殷伯伯調(diào)到外交部了？”

    “對的，我爸爸現(xiàn)在是外交部副部長?！币箨筷空f著，“殷恒，殷悅，快點吃飯，再磨嘰jiejie不等你們。”

    “jiejie可以先走?！彪p胞胎異口同聲。

    殷昕昕冷著小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不想上學。我下午會去你學校，如果老師告訴我，你倆調(diào)皮搗蛋，我揍得你倆屁股開花?！?/br>
    “mama！”兩小孩張嘴搬救兵。

    沈綿綿瞥他倆一眼：“爺爺奶奶在跟前，mama和爸爸也得聽jiejie的?？彀它c了，路上車多，耽誤jiejie去學校報到，你倆也會挨揍?！?/br>
    “霸道jiejie?！彪p胞胎嘀咕一句，大口大口吃完。

    七點五十，殷家的車載著兩大兩小去學校報道，車子后面跟著殷初一。不過殷初一不是去學校，而是去林家所在的部隊大院接林多多去上班。

    孩子都走了，殷小寶也開始整理他的皮鞋。

    賀楚皺眉道：“你現(xiàn)在不是負責常務工作么？怎么還三天兩頭到處飛啊。”

    “我現(xiàn)在還是黨委書記?！币笮毜?，“除了多個副字，一般屬于部長的工作，我也可以代勞?！?/br>
    “那什么時候把你轉(zhuǎn)正？”殷震問。

    殷小寶聳肩：“我還沒到四十五歲，按照慣例，可能再歷練兩年。對了，段子睿過些日子會調(diào)到申城擔任一把手。離大選還有三年，這三年他平安度過，三年后會調(diào)回帝都?！?/br>
    “那豈不是有希望爭一爭？”沈綿綿忙問。

    第327章 全家出游

    殷小寶搖了搖頭：“候選人不止他一個, 這事我也說不準。不過離帝都只差一步，這個時候安分守己做好分內(nèi)事，該是他的就是他的。上躥下跳瞎嘚瑟, 到頭來肯定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你找段子睿好好談談, 務必穩(wěn)住。”殷震道，“頭發(fā)都熬白了, 不能白忙活?！?/br>
    “他在官場那么多年，我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殷小寶道, “就怕突然受點什么刺激, 腦袋一抽做出錯誤決定。”

    殷震道：“那你們就盯緊點?！?/br>
    “好吧。”殷小寶心想, 突發(fā)事件不是盯緊就成了的。好在申城有他很多朋友，段子睿到申城的前一天，殷小寶召集發(fā)小們開個視頻會議。

    段子睿抵達申城后, 清楚地感受到當?shù)厥忻窈軣崆?，當?shù)孛襟w很關(guān)注他，市領(lǐng)導班子對他的態(tài)度也很和善。起初段子睿以為官場老油條知道他是上面培養(yǎng)的潛力股，后來有一次開會, 市長很自然地提到申城企業(yè)很支持市里的工作，然后著重提到沈先生。

    段子睿一時沒反應過來沈先生是誰，仔細一琢磨, 申城有姓沈的商界大佬？

    沈從之！

    也不怪段子睿遲鈍，因為殷小寶的關(guān)系，他和沈家人走得挺近，太過熟悉, 一時沒意識到在他看來只是長輩的沈從之，是很多人高不可攀的對象。

    沈毅之又是華國球王，他在申城的影響力，不是段子?？床黄鹱约海退阍谏瓿谴?，也沒法跟沈毅之比。

    沈家對他釋放出友好信號，段子睿也就能想得通了。

    會議結(jié)束后，段子睿立刻給殷小寶打電話，謝謝他岳父一家的支持。

    殷小寶其實不想說，但他不得不說：“劉銘在教育部，彭耀他哥的身體不好，現(xiàn)如今彭家是彭耀當家。公安局長是我爸提上來的，他老婆還是我爸給介紹的，其他行業(yè)也有我的朋友，待會我把整理好的關(guān)系網(wǎng)發(fā)給你?！?/br>
    段子睿愣了愣，反應過來想說謝謝，話到嘴邊意識到這兩個字太見外：“那你發(fā)過來，我好好看看?！?/br>
    “我給你的這些人雖然跟我們家關(guān)系不錯，但該辦也得辦。”殷小寶道：“如今咱們國家強大起來了，領(lǐng)導人不需要像早些年那般忍辱負重。必須得讓那位看到你的魄力，不過，也要不要太過?！?/br>
    “我知道?！倍巫宇５溃骸澳愕陌嗣媪岘嚰由夏惆值蔫F腕，我懂。你什么時候轉(zhuǎn)正？”

    殷小寶嘆氣：“別問了，我爸早些日子才說，我估計得過兩年?！?/br>
    “那你們家初一和多多什么時候訂婚，這你該能確定？”段子睿問，“我也好早點給他準備禮物?！?/br>
    殷小寶再次嘆氣：“初一不著急，多多也不催他。用我爸的話來說，多多知道初一這輩子跑不掉了，放心著呢?！?/br>
    “初一二十六了?！倍巫宇５溃骸瓣P(guān)鍵多多比他還大幾個月。過了年初一虛歲二十八，你們真讓人家等到三十歲啊?！?/br>
    殷小寶眉心一跳：“你不講我都沒意識到。不跟你說了，我得找我爸媽聊聊去?！?/br>
    賀楚也沒意識到殷初一轉(zhuǎn)眼快三十了。在她印象中，殷初一和十年前沒多大區(qū)別，于是就說：“給初一打電話，叫他明天帶多多回來吃飯?！?/br>
    殷初一研究生畢業(yè)后，殷小寶當年買的那套小房子就送給他了。房子里面他和沈綿綿置辦的家具，全放到兩個兒子房間里。按照殷初一的喜好重新粉刷一遍，雖然是老房子，也不大，但裝修合理，看起來挺不錯的。

    林多多的性格大大咧咧，但叫她在殷家留宿，林多多總是羞得滿臉通紅。

    殷初一比殷小寶還戀家，于是沈綿綿就給他們出主意，周六和周日出去住，周日下午各回各家。

    林多多兄妹多，長輩照顧不過來，小時候就學會自己整理房間，刷鞋、洗衣服，又跟殷家的廚師學過做飯，她和殷初一出去住，完全能照顧好殷初一。

    殷初一琢磨著和在家一樣，也就聽沈綿綿的話，休息的時候出去住。

    “叔叔和多多jiejie要結(jié)婚啦？”殷昕昕聽見，猛然抬頭，“爸爸，我是不是得改叫嬸嬸？”

    殷小寶：“你早就該改口了。灝灝，晚上在我家吃么？在的話就叫小梁燒幾個你愛吃的，年后小梁轉(zhuǎn)業(yè)回家，想吃也吃不到了?！?/br>
    “殷大哥，我也會做?！毙聛淼那趧諉T小丁和小許異口同聲。

    殷小寶搖頭：“你們還得練，早上的豆?jié){煮的就不行?！?/br>
    “那是因為你有一條黃金舌頭。”小丁道：“灝灝，早上的豆?jié){怎么樣，你說?！?/br>
    程灝笑道：“我偶爾來你們家吃一次，不知道平時什么味?！?/br>
    小丁噎住：“昕昕，你說?！?/br>
    “我不喜歡豆?jié){?！币箨筷康溃骸澳阒蟮煤芎煤龋瑢ξ襾碚f跟泔水一樣。灝灝，老師布置的課外實踐，你準備干啥??？”

    “什么課外實踐？”殷小寶最近很忙，昨天出差回來看到他女兒沒去上學才知道全國中小學生都放假了，“那不是小學作業(yè)？”

    殷昕昕把筆記本給他：“老師發(fā)我郵箱里面的。五個選項：社會服務、勤工儉學、參觀革命遺址、中學生消費觀念調(diào)查、幫助環(huán)衛(wèi)工人打掃衛(wèi)生，至少一天。爸爸，你說我該選哪一個？”

    “其他的我能理解，勤工儉學什么東西？”殷小寶道：“這比你叔叔上幼兒園的時候，老師讓我們當家長的做ppt還荒唐。十二三歲的小孩，怎么個勤工儉學法？你們年紀主任想出來的，還是你們班主任的主意？”

    “所以七年級學生都一樣?！币箨筷康溃骸扒诠€學就是自己制作一些東西，在小區(qū)里或者公園義賣，而且還得錄視頻，以防作假?！?/br>
    殷小寶冷笑：“誰給你們錄？還不得是家長。你們還不如不放寒假呢。聽我的，參加革命遺址?！?/br>
    “這個是最簡單的?！币箨筷康溃骸鞍职?，我是你女兒欸。老師也知道這一點?！?/br>
    程灝道：“我也贊同參加革命遺址?！?/br>
    “可是我們班的同學有一半三分之一選擇幫助環(huán)衛(wèi)工人，有三分之一選擇社會服務，就是沒人選擇參加革命遺址?！币箨筷康?，“大家覺得那個最沒有難度。”

    “老師也要求寫參觀感受。”程灝道，“我覺得這個觀后感最麻煩。”

    殷昕昕眼巴巴看著他爸。殷小寶不為所動：“你和灝灝商量一下去哪兒，我給你們訂機票。爸，媽，你們跟他倆一塊出去玩玩吧。”

    “我們也想去?！彪p胞胎突然開口說。

    殷小寶扭臉看向他們，殷恒和殷悅滿眼乞求。

    “去也可以。先別高興太早，那里不是家里，有好人也有壞人，必須得聽mama的話。還有，那地方?jīng)]得玩，也沒有賣吃的東西，到時候嫌無聊鬧著要回來，影響到j(luò)iejie的寒假作業(yè)，別怪我揍你們倆?！币笮毺擖c點兩個兒子。

    殷恒：“我們一定聽mama的話，jiejie，灝灝哥，你們快看想去哪兒。悅悅，我們幫jiejie一起看?！?/br>
    “我看是你們倆想去哪兒吧?！背虨畯臅锓龉P記本，“來我這里看?！?/br>
    二零五四年，臘月初四，周一，沈綿綿帶著一家老小前往陜西革命遺址。

    沈綿綿一行陣仗太大，兩個勤務員，六個警衛(wèi)，剛下飛機就引起機場警方注意。然而警察調(diào)出視頻仔細看了又看，媽呀，那個帶著大墨鏡，白頭發(fā)老頭好眼熟。連忙叫來同事一起辨認，正是傳說中的殷書記。

    殷震等人抵達酒店，當?shù)仡I(lǐng)導已在酒店門口等候多時。

    “你們怎么知道我來這里？”殷震納悶。

    當?shù)仡I(lǐng)導尬笑：“您一出機場，我們的同志就認出來了?！?/br>
    “爺爺很有名氣？”殷昕昕小聲問，機場工作人員都認識他。

    沈綿綿道：“爺爺也是個網(wǎng)紅，比你爸的粉絲還多。你爸早期出名全靠爺爺帶，直到他大學畢業(yè)?！?/br>
    “哪有那么夸張?！币笳鹦σ饕鞯溃骸澳銈兠θグ?，我們就是過來玩玩，沒別的事。”

    當?shù)仡I(lǐng)導此時面對的即便是個頭發(fā)花白，滿臉笑容，一臉慈祥的老頭，也忍不住打顫：“那我們留幾個人在這里，他們對這邊的景區(qū)比較熟。”說著，看向身后的一眾人。

    殷震順著當?shù)匾话咽值囊暰€看過去，一眼就認出那些人是穿著便服的特警。殷震點了點頭，一把手暗松一口氣，“那我們不打擾您休息了?！?/br>
    殷震點了點頭，一眾人連忙上車走人，留下來十來個特警，隨殷震一行步入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