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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晚風(fēng)徐徐，一室寧馨。謝冕從耳房出來，就聽到朱弦在吩咐丫鬟：“再抱一床鋪蓋出來?！?/br>
    三七一臉愕然，卻不敢說什么，恭敬地應(yīng)下，自去開箱籠。

    謝冕走過去，看到朱弦已梳洗完畢，換上寢衣。她一手托腮，坐著梳妝臺前，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打著盹兒，任由八角為她卸妝。

    他走到朱弦身后，對著八角揮了揮手。

    八角猶豫了一下，謝冕淡淡掃了她一眼。八角心頭一跳，低下頭，在他逼人的視線下退了出去。

    他接過八角的活，幫朱弦一一卸下簪環(huán)，赤金鳳簪、鑲玉分心、點(diǎn)翠步搖，隨著一件件首飾脫去，她烏黑柔順的發(fā)流水般傾瀉下來，如一匹最華美的綢緞披在肩頭。

    極致的黑，襯得她一張白生生的臉兒越發(fā)粉雕玉琢，睫毛濃密，紅唇嬌艷。而雪白的玉頸上紅痕點(diǎn)點(diǎn)，則是他下午的杰作。

    他望著銅鏡中的她許久，想到她下午時在他懷中嬌吟淺唱，不堪承受的嬌態(tài)，不由心頭一熱，手緩緩移到她小巧圓潤的耳垂上，摩挲了下，才動作靈巧地為她摘下那對翠綠欲滴的翡翠耳珰。

    大概是他最后的動作稍稍重了些，朱弦一下子被驚醒，睜開迷蒙的眼看向他，頓時露出愕然之色：“怎么是你？”

    他笑得一派風(fēng)流，指尖輕輕撫了撫她宛若凝脂的面頰，聲音低啞、撩人心弦：“怎么不能是我？”

    輕巧的碰觸曖昧又若即若離，如蜻蜓點(diǎn)水，帶來輕微的熱意與癢意，他指尖所過之處，仿佛有細(xì)細(xì)的電流，隨著他的動作一直躥到她身體深處。

    朱弦的臉一下子紅如彤云，想到下午之事既不自在又覺惱怒，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在做什么！”

    謝冕任她抓著手，鳳目流波，帶著她的手順勢從后虛虛環(huán)抱住她，俯身到她耳邊輕輕道：“我得罪了娘子，自是來賠罪的。”

    “你得罪我什么了？”身后是他溫?zé)岫鴪杂驳男靥?，耳邊是他曖昧的氣息，喑啞的聲音，撩撥著她敏感的五感。身周滿是他的存在，卻又若即若離，似觸非觸。她力持鎮(zhèn)定，聲音卻依舊有些發(fā)顫。

    “下午……”他如有若無地觸碰著她的耳垂，聲音曖昧之極。

    這個妖孽！朱弦暗暗咬牙，面紅如血：總覺得經(jīng)過下午那一場羞人的歡喜事，他待她的態(tài)度又變了，不再那般小心翼翼，變得充滿了侵略性與壓迫感，讓她寒毛直豎，直覺危險。

    三七抱著鋪蓋進(jìn)來，見狀忙低下頭要退出去。

    朱弦回過神來，輕輕推了推謝冕。謝冕順勢退開幾步，坐在床邊，倚著床頭笑吟吟地看著她。

    朱弦被他目光盯得窘迫，側(cè)頭不好意思再看他，叫住三七，讓她把鋪蓋鋪在窗下的炕上。

    謝冕驚訝的聲音響起：“娘子是要安排值夜的人嗎？”謝冕晚間不喜人貼身服侍，自兩人同床，值夜的人都是睡在外間的。

    朱弦眼波流轉(zhuǎn)，似嗔似怒，掃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等三七鋪好退了出去，她徑直走過去要睡下，被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后的謝冕一把拉住。他的手順勢圈住她柔軟纖細(xì)的腰身，下巴支在她肩膀上，仿佛漫不經(jīng)心般問道：“娘子這是做什么？”

    朱弦垂下眼，盡量忽略耳邊溫?zé)崃萌说臍庀ⅲ鸬溃骸胺执?，五爺看不出嗎？?/br>
    謝冕摟住她纖腰的手倏地一緊，愕然抬頭：“這是為何？”

    朱弦垂下眼不吭聲。腦海中卻又浮起下午披帛滑落之事，玉頸處的紅痕雖然很快重新用披帛遮掩住了，微微紅腫的唇與眸中春/色卻是怎么也遮擋不住的。饒是她向來心理強(qiáng)大，在眾人或好奇，或欣慰，或取笑的目光下也感到了窘迫。

    這是明明白白告訴別人他倆下午干了什么好事，白日宣yin！她簡直這輩子都沒這么丟臉過。想到這里，她不由怒從心起，惡狠狠地瞪了謝冕一眼?？偹闼R相，知道及時出來護(hù)著她，否則，否則她……

    她粉面含春，美目含怒，兇巴巴瞪向他的模樣分外叫人心癢。

    謝冕越看越心癢難耐，五指撫上她玉頸處的紅梅，輕輕笑道：“他們知道我們恩愛是好事，讓他們羨慕去，有什么好害羞的？”謝夫人的插手提醒了他，下午那一場旖旎他本是有意為之，好打消某些人不該有的念頭。只是，確實有些太欺負(fù)她了，還是以那樣猝不及防的方式暴露于人前，也難怪她惱恨。

    朱弦更怒，合著不是他脖子上被種了草莓，嘴唇被吻腫，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她冷冷開口道：“五爺不必再說了，這幾日我們還是暫時分床睡的好?！?/br>
    謝冕見她真氣著了，摸摸鼻子暫時讓了一步，見她要睡炕，叫住她道：“哪能讓娘子睡那里?！敝煜也焕硭?，正要推開他，鉆入炕上的被窩，謝冕手臂忽地收緊，附在她耳邊輕輕道：“要不然我們倆一起睡炕？換個地方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闭f到后來，語聲曖昧，惹人遐想。

    朱弦：“……”直接一個向后的肘錘回答了他的提議。

    謝冕失笑，后退一步讓開她的招式，討?zhàn)埖溃骸澳镒酉⑴?，我還有事要和你說?！?/br>
    朱弦冷著臉：“分床睡也能說話，我又沒堵住你的嘴巴?！?/br>
    謝冕見她態(tài)度堅決，心知她氣狠了，投降道：“那好，你睡床，我睡這里吧。床上總要舒服些?！币娝焕頃?，索性一把橫抱起她，在她的掙扎中將她抱上床，塞進(jìn)了被窩中。

    他卻沒有馬上去炕上睡下，在她身邊坐下，低頭凝視著她。

    朱弦被他看得發(fā)毛，趕快問道：“你要和我說什么？”

    謝冕猶豫了下道：“是關(guān)于周夫人的事?！彼D了頓，語氣慎重起來，“以后若她再要見你，你千萬休要理會她?！彼@個娘親，心之狠，手之辣，實在不是個好相與的。就怕他不在時，念念一不小心著了她的道。

    他的神色帶上一絲苦笑，又有些擔(dān)心地摸了摸她的鬢發(fā)道：“念念，最近幾日我會越來越忙，怕顧不上你，你一定要小心。”

    朱弦心中疑惑：關(guān)于周夫人，自己確實有很多不解之處，她和謝冕怎么會弄到如今母不母、子不子的地步的？而且，周夫人幽居在秋韶院，說是被軟禁了，又能自由召見外人；說是正常，偏偏秋韶院又?jǐn)÷涑赡菢?。還有自己進(jìn)入秋韶院后詭異的熟悉感，委實難以解釋。她小心翼翼地問謝冕道：“她不是你的親娘嗎？”

    謝冕的手落下，緊緊攥著被角，目光有些發(fā)冷：“很久之前，就不是了?！?/br>
    朱弦一頭霧水地看著他。

    謝冕望著她茫然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周夫人之事實在難以宣諸于口，念念現(xiàn)在沒有記憶，叫他如何啟齒？他想了想，含含糊糊地道：“周夫人和謝家有深仇大恨，一心想要?dú)Я酥x家，所以念念，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她?！?/br>
    朱弦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可不知怎的，心里又隱隱覺得自己早就該知道了。她望著謝冕僵硬的身形，低垂的眼瞼與幾乎凝固的表情，心頭忽地一顫：那是他的生母啊，一個孩子要對母親說出這樣的評價，該得經(jīng)歷了多少失望。

    又酸又軟的心情仿佛自由意志，彌漫開來，她再忍不住，從錦被中伸出雙臂，輕輕地?fù)ё×怂?，柔聲而道：“魚郎，你別難過，你還有我?！?/br>
    謝冕一陣恍惚，曾經(jīng)的記憶與現(xiàn)實重疊：十四年前，她站在銅鏡前，雙臂環(huán)繞，回抱住自己，告訴他，他還有她；十四年后，她再次擁抱住他，說了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他的念念呵，時光荏苒，她卻從來沒有變過，依舊有著一顆天底下最柔軟的心。他何其有幸，能夠在時光的間隙中屢屢遇見她，為他原本灰暗的天空帶來最明亮的色彩。

    心口酸酸的，漲漲的，仿佛有什么充斥著胸臆，心中激蕩不已。“念念……”他低低地，溫柔地呼喚著，將頭埋在她雪白柔膩的頸窩中，緊緊回?fù)ё∷?/br>
    第76章 春宴

    許久, 感覺到她因他過緊的禁錮在掙扎，他才松開她，依舊將她送回被窩中，仔細(xì)地蓋好。

    朱弦卻想起有事問他：“你那個許表妹怎么非要嫁你, 難道做妾很好嗎？老太太既疼她, 當(dāng)初怎么沒讓她嫁你做妻子？”她委實想不通, 謝冕婚事艱難，許表妹就算身份低了些，想嫁他也不是不可能的。怎么當(dāng)初不嫁，等她和謝冕成了親, 卻寧肯做妾也要嫁了？謝冕明明已經(jīng)明確表示了拒絕，許老太太還百般強(qiáng)逼。

    謝冕道：“許表妹在家時曾經(jīng)被退過親, 壞了名聲?！本床彩且樏娴?，就算他再不堪，也不能為嫡子娶個身份又低，名聲又差的正妻。

    “那她怎么就非嫁你不可了？”朱弦斜睨他, 他慣是到處留情，若是沒招惹過人家，怎么人家就非他不嫁了？

    謝冕連呼“冤枉”，告訴她道：“她委實另有心上人，想要嫁我, 也是因為想和心上人親近，又知道我對女兒家一向?qū)捜?，不會和她計較罷了?！?/br>
    咦, 還有這種事？朱弦心中好奇心大起，雙眼閃閃發(fā)光地問道：“她心上人是誰？”而且，說什么不計較，“他就篤定你喜歡戴綠帽子？”

    什么叫喜歡戴綠帽子？謝冕被她說得臉都綠了，爭辯道：“不過是我不把她們放到心上罷了。”見她臉兒紅撲撲的，眼睛發(fā)光，一副要繼續(xù)追問的樣子，他頭疼地忙轉(zhuǎn)了話題問道，“我還沒問你呢，你下午的時候怎么會忽然想起問我拜師之事？”當(dāng)時他心中只有一親芳澤之念，沒有多想，等到回過頭來才發(fā)覺，她在那時忽然問這個問題顯得格外突兀。

    朱弦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愣才答道：“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br>
    “哦？”謝冕起了興趣，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朱弦一邊回憶一邊道：“我好像夢到自己變作了你，然后在一個破廟碰到了鄭先生，還想讓你拜別人為師……”

    “你說什么？”謝冕愣住，臉色大變，隔著被子一把攥住了她。

    他的力道大得驚人，她疼得皺起眉，忍不住掙扎。謝冕猛地驚覺，放松手，心虛地道：“對不住，我實在是……”掀開被子檢查她被他握住的手臂部分。

    雪白的玉臂上一圈紅色的印子，看著分外可憐。謝冕更心虛了，伸手輕輕揉了揉道：“我?guī)湍闳フ覀?。?/br>
    “不必了?！敝煜医凶∷?，并不是太在意手臂，反而掛心另一件事，“你剛剛怎么反應(yīng)這么大？”

    謝冕凝視著她道：“因為我的確是在破廟中碰到鄭先生的，而那時也的確有另一個人在我的身體中……”

    朱弦徹底呆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說，我夢到的是真事？”

    謝冕問她：“你是不是還夢到了你想讓我拜杜震寰杜師父為師？”

    朱弦機(jī)械地點(diǎn)點(diǎn)頭，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jīng)不夠用了，完全理解不了這匪夷所思之事。

    謝冕卻恍然大悟，他想起了她當(dāng)初在夢中歌唱，想起了她曾經(jīng)對他說過，總有一天她會一直陪伴著他，許多曾經(jīng)想不通的事豁然開朗：原來他遇見的一直是她，現(xiàn)在的已經(jīng)是他妻子的她，她在夢中穿越了時間長河，與過去的他不斷相逢。所以，她永遠(yuǎn)不知道又過了幾年。他不斷長大，她卻始終如一。

    他深深地凝望著她，目中的柔情幾乎要溢出來，忍不住輕輕撫了撫她動人的臉頰，柔聲問道：“那你有沒有夢到過別的事？”

    朱弦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道：“可其它的我都不記得了?！彼肫饋砹?，她似乎確實曾經(jīng)夢到過自己變作一個小男孩，可夢中具體有些什么，卻全然不記得了。

    謝冕的眼中閃過失望之色，幾乎要抑制不住沖動將一切告訴她?？墒?，那又有什么用？自己想起來的和別人告訴的總是不同的。他說了，她也未必能感同身受。而且，他是不是能期待，既然她能記得這件事，也許別的也能慢慢記起？

    朱弦的腦中卻還在想著夢中之事，問他道：“如果夢中之事都是真的，那后來怎么沒聽說你拜杜震寰做師父的事？”

    他低眉含笑：“那是因為我根本沒有拜他老人家為師?！?/br>
    朱弦驚訝地看向他，不禁有些生氣：“這是為何？”記憶雖然有些模糊，但為他籌謀的心情卻還是記得，可他卻根本沒有珍惜。

    他道：“因為我已經(jīng)跟了另一個人學(xué)了內(nèi)功心法啊。”

    杜震寰要他廢掉跟她學(xué)的內(nèi)功，改學(xué)他門下的心法，他卻死活不肯。念念消失得突然，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見到她，這內(nèi)功心法是她留給他的，他無論如何都舍不得丟掉。杜震寰氣得沒辦法，又舍不得他的良材美質(zhì)，最后只得采取折衷的辦法，不要求他拜入杜氏的門下，改練杜氏內(nèi)功，只讓他以記名弟子的身份在武館學(xué)些普通的武技及輕功。

    朱弦驚訝：“跟誰？”這世上懂得內(nèi)功心法的人可不多，謝冕一個侯門公子哥兒，哪來的機(jī)會學(xué)？

    謝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開口道：“自然是跟你學(xué)的?！?/br>
    “跟我？”朱弦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你休要哄我，本門內(nèi)功向來不外傳，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若被我娘知道我傳了人，非得打死我不可?！?/br>
    竟是這樣嗎？謝冕沉默下來，心中卻更柔軟了：明知不能外傳，可她終究還是為了他的安危傳給了他。心潮澎湃，他忍不住一把撲到她身上，在她芬芳誘人的紅唇上重重啾了一口，喃喃道：“念念，念念，遇到了你，我何其有幸！”

    她“哎呀”一聲，莫名其妙地欲推開他，皺眉道：“你太重了，給我快起來！”

    “你敢嫌夫君重？”他抑制下內(nèi)心的激蕩，佯怒道，“看我怎么罰你！”伸手探入被子去呵她癢。她左右支絀，卻哪里躲得開他的魔爪，癢得格格笑著，不一會兒便氣喘吁吁地敗下陣來，狼狽地推著他道：“謝冕，你再鬧，我生氣了！”

    他見她笑得臉色緋紅，烏發(fā)凌亂，亮晶晶的明眸一閃一閃地看著他，心中軟成一團(tuán)，嘴上卻故意逗她道：“哎喲，我好像又得罪娘子了。好念念，快教教我怎么辦，怎么才能讓娘子消氣？”

    朱弦烏溜溜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端起架子道：“你這么討厭，我才不會輕易消氣?！?/br>
    靈動的模樣看得他心中大動，忍不住俯下身又一連親了她好幾口，免不了被她又是一陣嫌棄。

    兩人正鬧著，門外忽然傳來匆匆的腳步聲，隨即白鷺略帶焦急的聲音在內(nèi)室簾外響起：“五爺，外院出事了?！?/br>
    兩人對視一眼，謝冕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進(jìn)來對她道：“你先休息吧，我要去父親那里一趟?！?/br>
    現(xiàn)在這個時候？朱弦疑惑。謝冕告訴她道：“三嫂去三哥的書房打殺了兩個美婢，事情鬧大了，父親召我們哥幾個都過去?！?/br>
    朱弦怔住，驀地想起謝冕在榮恩堂說的那番話，臉色微變，吃驚地看向他。

    謝冕干脆地承認(rèn)道：“我當(dāng)初是故意那么說的。三嫂驕橫慣了，怎么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可直接把人打殺了，也實在太驕橫了些吧。謝冕他那么說的時候，預(yù)料到這個后果了嗎？朱弦忍不住看向謝冕的表情，卻見他低垂著眼睫，神情晦暗不明。她心頭一顫，睜大眼睛想看得更仔細(xì)些。

    一只大手忽然伸過來，擋住了她的視線。謝冕輕柔的聲音響起：“別這樣看著我，我會覺得自己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錯?！?/br>
    朱弦的心中頓時雪亮：“你早料到了！”

    謝冕低低“嗯”了一聲：“不過，沒有發(fā)賣而是直接打殺，我們這位三嫂，還真叫人刮目相看?！彼拖骂^親了親朱弦的臉龐道，“你別擔(dān)心，沒什么大事，好好睡一覺我就回來了?！弊谝贿吙粗煜议]上眼睛才起身離去。

    他卻一夜未歸。等到天亮的時候，派了小廝在二門傳話，叫收拾了換洗衣服送去，說這幾天暫時不回內(nèi)院。朱弦讓石竹去問，這才知因消息是謝冕告訴徐氏的，謝冕被謝淵責(zé)令出面善后，徐氏則被罰了禁足。

    他不能回來鬧她，她不由松了一口氣，他對她越來越親昵，真叫人招架不住?？呻S即，有一點(diǎn)小小的失望泛上心頭，竟叫她說不清心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