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顧景琛微頷首:“伯父身體應(yīng)該不錯?” “他比我都健康——” 提起父親,丁淺忍不住杏眼微彎,眼底笑意熠熠地閃。 “本來就剛四十出頭,卻整天在家像個老頭子似的養(yǎng)鳥種花,作息也規(guī)律得不得了——每天早上能出去跑十公里,但等我一到家,他就說自己是空巢老人,無人看護,孤獨養(yǎng)老?!?/br> 顧景琛顯然也有些意外,側(cè)身望向丁淺:“伯父是做什么的?” 丁淺打了下頓,只不過不用一秒就習慣性地銜上,笑吟吟地: “他啊,就年輕的時候開了家店,賣點碟片唱片什么的……現(xiàn)在自己給自己退了休,主業(yè)養(yǎng)老,副業(yè)種草,順便養(yǎng)花遛鳥——” 丁淺話音未落,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眸子一亮,與顧景琛示意了下,便接了電話。 “卓哥?我聽說你回國了?…………你回來了可都沒給我打一個電話,這么多年朋友白做了是不是……” …… 等丁淺聊完電話,轉(zhuǎn)回頭時,便見顧景琛站在原地,眼瞳深邃地瞧著她。 眨都不眨。 丁淺有點不好意思,舉了下手機。 “我朋友來接我回家,已經(jīng)在學(xué)校南門了,那就……” 沒等丁淺說完,顧景琛啟唇:“我送你過去?!?/br> 說完,沒給丁淺拒絕的機會,男生邁開長腿,走在了前面。 丁淺呆了下。 ……似乎,這人心情突然有點不太好? 她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接下來這一路,兩人都沒再說過話。 到了南門,丁淺一眼就瞧見了靠在車門上的周卓。 周卓一身深藍色條紋休閑西裝,腳上牛津鞋锃亮,五官本就生得好看,還架上了一副銀邊眼鏡,襯得人文質(zhì)彬彬。 ——用丁淺的話說,一派海歸精英的斯文敗類之相。 “卓哥——”丁淺擺了擺手,滿眼的明媚笑意掩飾不住,她跑上前去,“兩年不見越發(fā)衣冠禽獸了啊,你又來我學(xué)校里禍害小女生了是吧?” “本來有這個打算,可惜一見著你,眼光都被養(yǎng)叼了?!?/br> 周卓迎上前來,同樣笑意滿臉。 只不過下一刻,他動作一停,視線側(cè)轉(zhuǎn),望向丁淺身后不遠處,拿著把收起來的傘看著這里的男人。 視線甫一落過去,周卓眼底的笑意就凝滯了一下。 然后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視線,與丁淺擁抱。 彼此兩年沒見,終于重逢,丁淺心里自然高興,精致漂亮的臉上都紅撲撲的。 周卓同樣情緒波動得厲害,只是他到底克制力強了許多,將人抱了兩秒,再舍不得也松手退開了半步,然后打開車門。 “上車吧,方叔叔都等急了。瞧你這一身t恤牛仔——晚宴前還得從頭準備呢。” 丁淺吐了吐舌,杏眼里笑意水紋似的一圈圈漾開。 順著周卓打開車門的手臂,丁淺俯身進了車里,轎車啟動。 一直到行出幾百米去,丁淺才突然想起來—— 高興過頭……結(jié)果她好像又把她“債主”給忘了。 而此時,t大南門外。 盯著轎車屁股直到都看不見影兒了,顧景琛終是面無表情地把視線收了回來。 深邃漆黑的眼眸往下望,目光最后停在他手里的黑傘上。 這個動作保持了好一會兒,顧景琛才從僵直里慢慢放松下來。 他垂手,將已經(jīng)響了好久的手機拿了起來。 接通。 “我的diva少爺你怎么才接電話??啊算了,正事要緊……今天尚茗傳媒的喬總親自給你發(fā)了邀請函,是光宇集團方董事長的生日宴——不管大少爺您今天有什么事,一律后延,您要是再因為那個女孩拒絕——” “我今天什么事也沒有?!?/br> 顧景琛驀然開口,聲線清冷地打斷了對方話音。 墨色眼瞳里,翻涌不定的情緒漸漸凍住。 “行程隨你安排?!?/br> 顧景琛掛了電話,轉(zhuǎn)身回了學(xué)校。 他沒料到的是,幾個小時后,他就再次見到了丁淺。 ——在光宇方董事長的生日晚宴上。 第17章 欲|望【二合一】 周卓看著前面的車流, 指節(jié)在方向盤上輕輕扣住。 他側(cè)過視線去, 望向副駕駛上的女孩。 坐在那兒的人正微微皺著眉心, 表情有點無奈地捧著手機。 車窗外的陽光灑下來, 女孩按在手機上的指尖白皙得像是透明, 連無意識地微翹的唇都顯得可愛。 車后傳來了一聲鳴笛, 周卓回神,這才意識到自己盯得有些久了。 他輕咳了一聲, 轉(zhuǎn)開視線,似是不經(jīng)意地問道:“之前那個男生, 是你男朋友?” 丁淺聽見周卓的話, 抬起視線。 “不,是我學(xué)長?!彼嫘Φ?,“也是我債主?!?/br> 周卓心里松了口氣,面上卻不顯, 他輕打方向盤:“是你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那可真是厲害,看長相氣質(zhì),都能送到喬染那兒當頂梁柱了吧?” “送到喬染那兒, 都是屈才了?!?/br> 丁淺笑吟吟地瞥了他一眼,“你在國外也待了幾年, 不是剛回來嗎,你不認識他?” 周卓一挑眉, 側(cè)眼看她:“我還真覺著有點眼熟——我該認識?” 丁淺回他一個神秘的笑容:“不認識就算了, 下次有機會, 你自己去問他?!?/br> 周卓沒接話, 眉頭不自覺地一皺。 丁淺卻已經(jīng)把視線落回去了。 ——她都沒去想,為什么自己本能認為這兩人以后還會再見。 …… 丁淺的晚宴妝剛做完,喬染就敲了敲化妝間的門,然后進來了。 化妝間里的造型團隊都是尚茗旗下的人,見喬染露面,不約而同地喊了聲“喬總”。 喬染點了點頭:“你們先出去吧。” 等眾人一一離開,喬染走到丁淺身后,雙手撐住椅背俯下身來,對上鏡子里那雙漂亮的杏仁眼。 “這是誰家的大美人——怎么一個人在這兒?” “你把我的化妝師和造型師都趕出去了,還問我這個問題?” 丁淺抬眼,似笑非笑。 杏色的眼影襯著她的眼角微微上勾,不經(jīng)意的一瞥都帶著驚艷的味道。 “你啊,連點幽默細胞都沒有。”喬染嗔笑,跟鏡子里的美人對視,“我聽說,周卓回國了?” “確實剛回來。” 丁淺點了點頭,然后疑惑地側(cè)了下臉,“你又不是和他不熟,沒聯(lián)系過嗎?” 喬染笑得嫵媚:“我可不能和我們丁大小姐相比——周卓是你們方家的人,我哪敢隨便聯(lián)系?” “……” 丁淺被喬染這似是而非的口吻說得一怔,眨了眨眼,禁不住一笑。 “周卓可不是方家的人,住在方家的老宅也只是因為周爺爺?shù)木壒省憧蓜e有什么誤解?!?/br> “誤解?” 喬染笑著嘆了一聲,深深地望了鏡子里的人一眼。 然后她側(cè)身,伸手撥了撥一旁首飾架上的飾品,挑了一對簡單大方的銀絲流蘇耳環(huán)。 將耳環(huán)親自給丁淺戴上,喬染這才不疾不徐地抬眼,看向鏡中的人。 “不是我有誤解,是你有誤解吶?!?/br> 丁淺就勢要轉(zhuǎn)過臉來,卻被喬染撐住。 “哎——注意發(fā)型,你要是做了一下午的造型毀在我手上——我老實跟你說,尚茗的造型團隊都可暴躁了。” 丁淺聞言,笑不可支:“別鬧啊喬姐,這整個尚茗——不對,應(yīng)該說是整個光宇集團,還能找著比喬姐您還暴躁的?我可聽說了,尚茗在喬總的管理下,越來越有軍事化風范,都要被評為業(yè)界楷模了呢?!?/br> “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擱你面前消遣我了?” 喬染瞇了瞇眼。 丁淺杏眼微彎,笑意在眸子里一閃一閃。 “卓哥說的,你快弄死他去?!?/br> 喬染一怔,垂了眼將已經(jīng)戴上的耳環(huán)流蘇理了理,然后她直起身來,笑意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