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蓮就是一根莖上面開出來的兩朵，寓意極好，甚是難得，大家聽了都很歡喜，當即叫他拿出來看一看。

    那小販掀開后頭用油布小心罩著的小車，又另挪出一個水桶來，那水桶里果然立著兩支亭亭玉立的并蒂蓮花，粉紅花瓣開的正艷，清香撲鼻。

    杜霞三人見了都嘖嘖稱奇，萬蓉本能的想去摸，那小販卻立即制止，為難道：“姑娘別為難小的了，這并蒂蓮花十分嬌嫩，統(tǒng)共也呆不了幾個時辰，如今天兒又熱，人若湊的近了，或是都上前摸上一摸，那便真的要謝了?！?/br>
    就聽方媛大聲道：“這有什么？我們這就都買了，回去細細賞玩！”

    那小販自然歡喜非常。

    并蒂蓮極罕見，這兩年更少，一支就能賣兩百文，當真奢侈，故而饒是有許多人稀罕，也甚難下決心買。

    然這花卻只得兩支，這里卻有三個人，顯然不夠分，杜瑕等人當下便犯了難。

    正猶豫間，卻見那小販眼珠一轉(zhuǎn)，賠笑道：“幾位姑娘莫急，小的今兒是同另外幾個兄弟一遭兒進城的，我這邊雖沒了，說不得要去他們那頭瞧瞧，沒準兒還有呢！”

    三人一聽，等不得一時就連聲催促他去，不一會兒果然見他又搬了一個桶過來，那桶里也放著一樣的并蒂蓮，瞧著不比原先兩支差。

    見她們果然還在原地，小販越發(fā)歡喜無限，忙殷勤的說道：“也是三位姑娘與這并蒂蓮有緣，我好容易緊趕慢趕去了那里，可巧兒就剩這一支，好歹說破了嘴，死活勻了過來！”

    杜瑕等人越發(fā)歡喜不已，立即掏錢買下，擎在手里看個不住。

    那小販拿到錢，喜得見牙不見眼，說出來的話便如天花亂墜一般討人喜歡。

    “須知這世間最難得的便是緣分，三位姑娘長得如此花容月貌，又一身的風(fēng)流氣度，又于這七夕夜得了一人一支并蒂蓮，當真是少有的巧事。小的見三位姑娘出生富貴，又這樣好運心善，日后必能覓得如意郎君，兒孫滿堂，一生平安和順。就是再投胎轉(zhuǎn)世也是個十全十美的富貴人家?！?/br>
    杜瑕等都叫他說的哭笑不得，方媛更是大笑出聲，隨手又賞給他百十錢，樂得那小販簡直找不著北，只恨不得跪下磕頭了。

    三個姑娘得了稀罕花，都十分愉悅，又逛了一會兒便覺肚饑。

    方媛正在興頭上，自然不愿意回酒樓，同那些爹娘叔伯什么的話家常，只道無趣，便興沖沖提議道：“今年處處緊繃，便是各色聚會也少了，十分乏味。今兒既然咱們好容易出來了，自然要逛個盡興，我聽說拐角那里有家面館甚是好手藝，rou臊子的當真一絕！且用的還是山西那頭運來的上等香醋，不若便去吃面吧！”

    杜瑕也餓了，又讓她這么一說，當真口水激增，也笑著應(yīng)了。

    因街上行人甚多，又不時停下觀看戲耍，一行人又走了約莫一盞茶時分才到。

    中間遇到一個打把勢賣藝的，三人駐足觀看一回，方媛卻笑著批駁道：“不過是?；ㄇ唬瑒俨坏谜婧脻h，只看著眼花繚亂罷了?！?/br>
    “偏你話多，”萬蓉搖頭道：“人家不過討口飯吃，做耍子與旁人看罷了，自然只求好看，難不成出來賣個藝，都要同人拼命不成？”

    說的杜瑕直笑，心道這就是內(nèi)行看門道了，因方媛出身在武行，打小耳濡目染，自己也身手過人，鑒賞能力自然非常人可比，見到這種情況當然會本能的以專業(yè)眼光看本質(zhì)，就是有點兒像職業(yè)病唄！

    就見那面館不大，里頭不過小小十余張方桌，如今早已是坐滿了的，晚來的只在外就坐。

    杜瑕等人也不介意，隨意挑了一張靠里一些的桌子，待幾個丫頭麻利的用家里帶的手帕子抹過桌椅，這便落座了。

    稍后有伙計過來問她們吃什么面，方媛先反問有什么。

    那小伙計眨巴下眼睛，笑道：“本店專做臊子面，豬rou、羊rou都分精澆與臕澆【注：精澆是瘦rou澆頭，臕澆是肥rou澆頭】，面又分刀削面、扯面、壓面，不知客官想要甚面？”

    話音剛落，三個姑娘就都傻了眼，對視之后都噗嗤笑出聲。

    萬沒想到吃個面還這般繁復(fù)！當真是專門做面的，需要自己現(xiàn)場搭配，不似一般酒樓店鋪一應(yīng)配好了上來。

    最終杜瑕叫了豬rou刀削面，精澆、臕澆各半，方媛叫了羊rou臕澆扯面，萬蓉則是羊rou精澆刀削面。

    這面館人手當真麻利，不過片刻就端上來三大碗面，卻不是有姑娘們的腦袋那般！

    三人又都吃吃笑了一回，便拿筷子挑了面條吃。

    面條帶著小麥特有的黃色，入口十分勁道有嚼勁，因臊子中有肥rou煉出來的葷油，吃起來分外香甜！

    杜瑕吃了幾口，大呼過癮，又取了桌上方媛竭力推薦的山西香醋，還挑了大半勺辣子在里頭，重新攪拌過后再吃，果然又是另一重美味！

    小姑娘們逛街，自然少不了要吃些個零嘴兒，三人吃過面就往回走，一邊消食一邊又買了加了各色切碎的干果粒的乳酪碗子吃，只撐得肚皮溜圓……

    七夕活動卻不僅限于此，待到入夜，幾家人相互道別，都散了各自返家，卻還有其他事情可做。

    譬如那月下禱告，月下穿針，或是將捉來的蜘蛛放入小盒內(nèi)，次日清早打開看它結(jié)網(wǎng)的結(jié)果，若是蛛網(wǎng)既大且圓，那便說這姑娘是個巧手的，日后必能覓得好夫婿。

    杜瑕素日甚少穿針引線，且月色下做這個十分傷眼睛，王氏疼愛她，自然也就樂得不做這項，只叫她拿蜘蛛，卻是也不大在意結(jié)果。

    若論手巧與否，王氏這個做娘的當真再清楚不過。自家女兒雖甚少做尋常針線活計，可打得一手好絡(luò)子，又做得各色玩意兒活靈活現(xiàn)，這樣還不算？

    杜瑕也不大在意，只她是頭一回做這個，也覺得十分新奇有趣，小心翼翼的捉了蜘蛛關(guān)進去，也好奇它會不會徹夜開工，竟沒睡好。

    次日一早，杜瑕不等小燕等人給自己梳妝打扮，便趿拉著鞋開了小盒看，結(jié)果先是一愣，隨即便笑開了。

    也不知那小蜘蛛太過懶惰還是真的不買賬，整整一夜竟沒大開工，如今杜瑕剛一開蓋兒，它還在吐絲拉網(wǎng)，一個蛛網(wǎng)不過半拉一塊，且一驚之下爬出來就溜到墻縫不見了。

    稍后飯桌上，王氏同杜河聽了這話也跟著笑個半晌，王氏又拉著她道：“誰不說你手巧，再著如今你也定了親事，做這些不過玩笑罷啦，不必當真?！?/br>
    后頭吃完了飯，娘倆正說著話，就見小蟬忽然進來道：“姑娘昨晚買回來并蒂蓮竟掉下一個來?！?/br>
    杜瑕一怔，這次當真愣住了。

    她心道，并蒂蓮這種花兒，要么蔫兒就一塊蔫兒了，怎得還掉下來一個？又沒磕著碰著的。

    她正愣神兒，不妨王氏就已經(jīng)笑開了，捂著嘴道：“終究你們小孩兒家家的，年紀既小，心思又純善，不知道這些手段，必然是買到假貨了?！?/br>
    原來那并蒂蓮十分難尋，當真萬里千里挑一，哪里能一口氣找的那許多出來販賣？便又那等小聰明的，為了多賣錢財，專挑人們的心思，于七夕之夜，找那些個歪脖子蓮花，再去配上另一朵歪脖兒的。

    因許多人手藝極為精巧，歷年都靠著這個大賺一筆，故而足夠以假亂真，每年上當者不知凡幾。

    杜瑕聽后也是大開眼界，心道果然是錢財迷人眼，這些造假的事便是再早個幾百年，也都是常見的。

    既然自己的是假的，想必方媛同萬蓉的也真不了，指不定她們氣成什么樣兒呢！

    果然，不過幾個時辰之后就有方家的婆子過來，帶了一封鬼畫符似的信，顯然寫信的人氣極了。

    方媛在心中發(fā)狠道：“……竟給他們糊弄了，原是假的！沒得惹我給爹娘笑話一通！只他們?nèi)缃穸ㄈ辉缣映龀侨チ?，若是來年再給我碰上，必定砸了他的攤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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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夕過后，眼見著便一日日熱下去，天上跟下火似的，在屋子里靜坐著不動都能出一身汗，原本繁華的街上也沒了多少行人，只有掌柜的和伙計沒精打采的坐在里頭。

    正如杜河所言，因旱情越發(fā)厲害，郊區(qū)不少不大成規(guī)模的山都支撐不下去，開始陸續(xù)有人拋售。他等了幾天，觀察了形勢，這才出手買了三座，只花了平時七成不到的銀子。

    三座山里兩座小的，一座卻比他們家現(xiàn)有的還大，且已經(jīng)經(jīng)營幾年，各處都是打理好的，如今入手，日后整理起來便十分省心便利。

    那山的主人原本也紅火一時，卻不曾想今年冬日，家中老人大病一場，險些撒手去了，請醫(yī)吃藥無底洞一般折騰，不到倆月便將原本豐厚的家底耗費一空。

    畢竟是自己多年的心血，原本他還打算熬一熬，熬到秋季瓜果蔬菜都賣了，恢復(fù)一下元氣。哪知今年旱的越發(fā)厲害，又缺水，更要投銀子，他手頭沒了錢，接不上頭，便再也支撐不住，只得揮淚賣了。

    杜家這邊不斷買入產(chǎn)業(yè)，可陳安縣的情況卻越來越不容樂觀。

    城內(nèi)外除了原有的衙役之外，竟也多了許多穿著鎧甲，手持長槍的士兵，他們?nèi)找共恍莸难惨?，橫成行，豎成排，走起來一身武裝咔嚓作響，更添一股殺氣和緊迫感。

    外頭不斷有消息傳進來，說那些流民又搶了哪里過路人的買賣，又沖了哪里幾家莊子，所到之處當真是寸草不生，什么值錢的都搶走了，更別提能果腹的，期間難免傷害人命，聽得百姓們越發(fā)提心吊膽。

    手無寸鐵的平民，面對這群餓綠了臉、殺紅了眼的流民，誰勝誰負可想而知。

    人總是自私的動物，但凡能委屈旁人，他們便不愿委屈自己。就好比說現(xiàn)下受災(zāi)的流民，他們知道有大戶屯糧，日子過得舒坦無比，自然不愿意去食樹皮，挖草根，說不得便要鋌而走險，即便為了自己而害了旁人的性命，也顧不得了！

    人心善惡，往往都是在這些極端時刻體現(xiàn)出來。

    杜河皺著眉頭想了兩天，與家人一同商議，決定叫王能去外頭莊子上傳話，叫兩邊兒將近二十口老小全都進來，成年男人住在外面的倒座房，女人和孩子都住在后頭的后罩房。

    因為房屋甚多，倒也并不覺得如何擁擠。

    第四十一章

    這樣人都集中在一處, 一來可以防止分散, 降低危險；二來杜家也有了許多壯年男子, 可以威懾外頭一眾宵小，叫人不敢輕舉妄動。

    須知一旦亂起來, 不光是外頭流民可怕, 更有城內(nèi)許多本就不安分的潑皮無賴躁動起來, 想要趁火打劫。

    前兒就有一伙潑皮略吃了些酒, 歪歪斜斜走在街上，竟跑到一戶寡婦門前嬉笑拍打，說些污言穢語。這些人大多是青壯年, 又沒個忌憚，青天白日便扯開衣襟放浪，尋常百姓見了避都來不及，哪里敢上前勸阻？又因這一帶貧民聚集, 巡守力量便難免有些薄弱, 等了許久都沒兵士過來, 只嚇得里頭那個青年寡婦抱著孤兒嗚嗚咽咽的哭。

    最后還是有人看不下去, 偷偷的叫了巡邏兵士，這才將這伙潑皮都一氣抓了。

    若放在平時, 這些人也不過是給打幾板子, 再做些體力活兒丟出來罷了, 是以他們肆無忌憚，哪知正撞在肖易生的槍口上。

    他正愁對城內(nèi)治安沒個殺雞儆猴的好機會，這不就瞌睡中接到了枕頭？便直接叫人將這伙潑皮綁到城中示眾, 剝了上身衣裳，每日早晚各鞭打十鞭，只抽的血rou模糊，打的這起子人都哭爹喊娘，圍觀百姓則大聲叫好。

    因城中百姓平時就對這些人深惡痛絕，飽受其苦，又因只是小jian小惡，饒是肖易生頻繁出臺新舉措，也不免屢禁不止，因此見此情景大家都覺得甚是解氣，而原本還真打算趁亂渾水摸魚的另外一些無賴潑皮，也紛紛收了心思。

    杜河將人叫回來之后，家中妻女立刻覺得安心不少，一家人又感慨道：所幸此刻山上作物大多要么已經(jīng)收了，要么還沒結(jié)果，只有一大片西瓜可惜，想來是保全不了的了。

    再就是家禽家畜，倒是有幾頭牛、幾匹騾、幾只豬，另有些雞鴨家禽并幾窩兔子，也不敢留下，不然一準兒給流民摸過去烤著吃了。

    非常時刻行非常事，家中小小的牲畜棚子斷然容不下這么許多牲畜，杜河便當機立斷，只留下牛與騾去棚子里擠一擠，在外面又搭建一圈也到夠用。余者兔子豬等或殺或賣，倒拿出大半腌制及曬成rou干，留著慢慢吃，這么一弄倒也不占地方了，只把地窖塞得滿滿當當。

    再者雞鴨之類也略留了幾只，預(yù)備吃蛋，日后再嚴峻了便也殺了。

    王氏又道：“如今天下太平，若不是這天災(zāi)，誰也不愿背井離鄉(xiāng)，又去搶旁人的，咱們做的太絕了也不好。就在莊子上留一二石糧食，用油布蓋好了，若真有流民進去，他們必然先往能藏東西的地界去，看見了也就明白，不會毀壞其他東西，也不至于餓死，總歸是命?！?/br>
    其實山上倒有好多西瓜，且能解渴，只終究不夠充饑。且如今天熱少水，若無人打理，西瓜也不一定能留得住，故而王氏有此一說。

    杜瑕聽后頓覺肅然起敬，再一次以全新的眼光審視了自己的爹娘。他們正如這千千萬萬最普通最底層的老百姓一樣，也許沒讀過書，更不認識幾個字，言行舉止間微微有些粗鄙，不大上得了臺面，可他們卻擁有著最淳樸，也最本質(zhì)的生存智慧。

    又過了幾天，陳安縣城內(nèi)終于發(fā)生了一啟由混入城中的流民組織進行的劫掠糧店的案件！

    一旦發(fā)生天災(zāi)，各地的糧店和諸多大戶必然首當其沖，如今這些人都是經(jīng)歷過當年戰(zhàn)亂的，應(yīng)對這種情況也有準備。

    那糧店的老板早就有了警惕心，多許了薪酬，叫了十幾個年輕有力的壯年伙計棍棒不離身，日夜堅守。故而下頭一有動靜，一群人就撲了上去，將幾個流民逮個正著，并沒有造成損失。

    可終究是發(fā)生了劫掠案件，無論結(jié)果成功與否，這就像是一滴冷水終于滴入沸騰已久的油鍋之中，整個城內(nèi)的居民的心都被高高的提了起來！

    來了，終于來了，流民進來了！

    這件事情，就像是一個昭示著不安的信號，縣城內(nèi)居民們的情緒瞬間被推至巔峰，隨時可能崩潰。

    情況岌岌可危。

    肖知縣立刻做出鐵血決斷：

    他先一查到底，揪出因為私自收受金銀賄賂而趁夜色偷偷放流民入城的罪魁禍首，將包括一名資歷甚老的押司在內(nèi)的共計五名衙役，一應(yīng)都砍了腦袋。血淋淋的人頭就這么掛在城門上，內(nèi)外百姓出入皆可望見，又公開發(fā)布告示，果然一下子就震住了不良之風(fēng)，更穩(wěn)定了民心。

    他又限制出入城時間，由原先的一日八個時辰縮短為現(xiàn)在的兩個時辰。除非有當?shù)鼐用窠討?yīng)，否則外來人口一律不得入內(nèi)。

    之后，肖易生在城外20里處設(shè)置流民點，派出重兵內(nèi)外把守。他又親自帶頭募捐，方大戶萬大戶趙大戶等紛紛群起響應(yīng)，出錢出糧，每日供應(yīng)流民兩頓粥。雖然不能吃飽，可總算餓不死。如此一來，既讓流民無多余力氣作亂，也能大略穩(wěn)定人心，叫他們重新?lián)旎厝诵?，不至于做出許多喪盡天良的事。

    眼下正值千鈞一發(fā)之際，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一旦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紕漏，便有可能全城陪葬！故而眾人便都摒棄了往日的恩恩怨怨，全都萬眾一心，十分支持。

    杜瑕家也跟著出了幾石糧食，略盡綿薄之意，雖不能扭轉(zhuǎn)大局，可好歹叫心里安生些。

    待到七月份，全國各地先后出了許多大旱引發(fā)的事故，圣人也越加重視，該獎的獎，該罰的罰，務(wù)必叫各地官員上下一心，共度難關(guān)。

    包括肖易生在內(nèi)的十數(shù)名官員因處置果決、組織得力，得了頭等嘉獎，可濟南知府韓鳳卻慘了，竟然因為一樁飛來橫禍丟了烏紗帽，圣上點名叫他進京，那頭已經(jīng)派了人交接。

    說來他也是倒霉，本來各處都安排妥當?shù)?，誰知半路出來個傻子，這檔口竟非要帶著身懷六甲的妻子去城外青山寺拜佛！

    偏偏那傻子的jiejie是京師三品大員的老婆，十分得臉，知府大人雖在濟南府說一不二，卻也不敢怎樣，亦不能動粗，一群人堵在城門口打起嘴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