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綢聽了她的這話，臉色卻是急變, 再看向李mama時神色也嚴(yán)肅疏遠(yuǎn)了幾分, 叱責(zé)道：“李mama, 你可曉得自己如今在說什么話？！”她抬頭看向辜七, 面色已轉(zhuǎn)成了蒼白色，這番神情懇切道：“王妃，奴婢絕對沒有那等念頭，更沒有指使李mama去做這些。奴婢沒想到她竟是會有這樣的念頭，奴婢……”

    “撲通”一聲，秦綢直直的跪了下來。

    聲響很大，便是辜七聽著都覺得那必然是十分疼的，為此還輕擰了一下眉頭。這回秦綢再跪下來，她卻沒喊人讓她起來了。

    那李mama見她如此，自己也是癱軟在了地上，秦綢剛才的話也是讓她認(rèn)清了此時的情勢。她一心擁護(hù)衷心的秦姑姑，根本沒有出手救自己的打算。她根本……不會救自己。先前李mama覺得自己在秦綢那邊是有幾分臉面的，哪想到到了這個時候秦綢便是連一句話都不肯為她說。而她這么做，又到底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秦姑姑么！

    辜七的目光在她二人身上掃了一道，“秦姑姑是當(dāng)真不知道情？”

    秦綢愕然，這會腦中靈光一現(xiàn)，忽然想是想到了辜七為何會這樣問。可縱使她想到也晚了……果不其然，緊接著又聽見辜七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既然秦姑姑不知情，又為何要將此采蓮這丫頭急忙賣了出去？”

    辜七頓了一頓，叫人覺得她此刻并不是故意要懷疑秦綢，只不過是這事太過于蹊蹺，逼得她必須要問一問?！安莶莸膶⒀诀哔u了出去，實在不像姑姑的行事。”

    秦綢卻是沒出聲。

    靜默了片刻，辜七又道：“秦姑姑有話不妨直說，姑姑說什么，我都是信的?！?/br>
    這就是辜七了，到這一刻言語上總還是一副恭敬著秦姑姑的模樣。今日可不是她要找秦姑姑麻煩的，只是恰巧讓她知道了這事，逼不得已之下才同秦綢問的。

    秦綢微微皺攏起了眉頭，安嘆這位王妃可真是好手段。說什么信自己，倘若真是要信，便也不會這么問了。

    康mama一直在旁邊，早前剛來王府的時候，她便意識到了這位秦姑姑的厲害，一直擔(dān)心辜七會制不住她。這會看下來，真是她多慮了。

    辜七看秦綢的這模樣是打定注意不開口了，正要說些什么，就聽外面有人出通稟：“王妃，昌公公求見。”

    昌成業(yè)？

    辜七知道這人，可自己卻還沒見過他，她知道此人是在裴池身邊伺候的，怎么這會來她這了？難道是因為秦綢不成？“去請進(jìn)來?！惫计咿D(zhuǎn)過頭，又對拂玉和挽玉二人道：“扶秦姑姑起來。姑姑這會不想說，那就緩緩想清楚了再說的，總不急在一時，我也不逼著姑姑?！?/br>
    秦綢推拒，“奴婢不敢起身，處置采蓮一事上，奴婢的確有錯?！?/br>
    “王妃，此事同秦姑姑無關(guān)?！鼻『么藭r，昌成業(yè)從外頭進(jìn)了來，疾步到了秦綢身邊一撂衣擺跪了下去，“奴才昌成業(yè)叩見王妃?！?/br>
    “……看來昌公公來我這是有事要說。”辜七曼聲道，順勢尋了個更舒適的位置靠著。

    昌成業(yè)不曾抬頭，“王妃，做主將采蓮發(fā)賣出去的不是秦姑姑，而是奴才。”

    這倒真是有些出辜七的意料，她看了看秦綢又看了看昌成業(yè)，并未當(dāng)即說話。

    昌成業(yè)又道：“奴才聽見府中傳聞乃是那丫鬟惡意編排，一怒之下就叫人將她發(fā)賣了出去。此事欠妥當(dāng)，的確是奴才的錯。而秦姑姑不過是心善，念著同奴才的交情想給奴才擔(dān)責(zé)罷了。”

    “王妃若是不信，傳奴才身邊的全廣海來問話便知道真假?！?/br>
    全廣海是昌成業(yè)身邊的小太監(jiān)，就外頭候著，被傳進(jìn)來一問，就一五一十將如何領(lǐng)采蓮出去發(fā)賣都交代了清楚。如此一來，便果然合了他所說的話，發(fā)賣采蓮的是昌成業(yè)，而不是秦綢。

    “秦姑姑是念著往年交情才給奴才頂?shù)淖铮艆s不能不認(rèn)。還請王妃明察，還秦姑姑一個青白?！辈蓸I(yè)道。

    辜七凝眸不語，若只是秦姑姑一人倒還好說，可如今跟著裴池的兩個老人都在這，“去請王爺過來?！逼鋵嵾@種內(nèi)宅的事，何至于要請裴池過問，不過辜七也實在有些拿捏不好。她也是小心謹(jǐn)慎，與其自己在這斟酌，倒還不如直接丟給裴池。實際上，她也想看看他在這事上是個什么態(tài)度。

    去請人的是織薇，可出去不一會就同韶王殿下一道回來了，說是半道上正好遇見了往這來的王爺?？椶焙喡哉f了大概，所以裴池過來見跪了一屋子的人，倒也沒驚奇。他坐到辜七身邊，問她道：“還在病里頭，怎么就管起這些來了？”

    “殿下最知道我的，能躲懶則躲懶，今兒也實在是碰上了?！惫计咄岢卣f話時候，語氣神態(tài)都是跟之前不同的，她拉著裴池的手，輕輕晃了兩下，很有祈求的意味兒在其中：“這事我拿不了主，所以還得問問殿下該怎么辦?！?/br>
    那手纖細(xì)柔軟，還趁機在裴池掌心撓了兩下，裴池便意味深長的看了辜七一眼。辜七仿佛是開了竅，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眼神當(dāng)中的意思，撅著嘴示意他快些處置那事。

    裴池含笑不語，已然大有深意的朝著她看，唇角微微翹了兩分。辜七反而嬌羞瞪了他……他二人雖未有說話，可眉目間被早已經(jīng)傳了情。一來二去，底下人雖未各個都抬眼看他二人，可總也能猜出一兩分來。

    最后，裴池掩著唇，輕咳了兩聲，朝著采蓮道：“那日念著你年紀(jì)小，又說自己是看錯了，本王才只罰了你月銀小懲大誡?！?/br>
    “王爺！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也是……嗚……被人教唆才昏了頭。”采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伏跪在地上不敢動彈。這會才知道自己真是昏了頭，竟然……說那些話來編排王爺王妃。

    裴池卻是再不能饒過她了，先前被賣出去也的確是不合適，沉了沉眉吩咐：“拖她去中庭打五十板子，若是還有氣就送去莊子，別再叫她開口說話了?！?/br>
    采蓮聞言不動，身子驟然往旁邊一倒，原來已經(jīng)是暈了過去。此時她暈不暈，已經(jīng)再沒誰理會了，當(dāng)即就被拖了出去。

    在場所有人當(dāng)中，此時李mama才是那個最為害怕的，采蓮得了這般對待，她會怎么樣下場？李mama立即跪著往裴池身邊去，哭求著道：“王爺繞過奴婢吧，奴婢實在不知道那丫頭會那樣的膽大。奴婢只不過私下里說些安慰她的話罷了，哪里曉得她竟然會當(dāng)真。”說著重重的磕了兩個頭，接連不斷的苦苦哀求：“王爺，這事真的是和奴婢沒有關(guān)系的，您饒了奴婢吧！”

    “饒你？”裴池冷喝，“饒了你好讓你今后在王府里繼續(xù)挑事么？”

    李mama的臉更是白了，她覺得自己可真是冤枉死了，好端端怎么這事會同她有關(guān)。她要早知道采蓮要將臟水潑到自己身上，根本不會去招她?？蛇@會再怎么后悔都是來不及的了。李mama左右手一齊上的扇著自己耳光，“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啪啪啪”的耳光聲十分響亮，可見她這的確是對自己下了狠手的。

    “拖下去，和采蓮一樣處置?！迸岢氐_口。

    李mama聽后身子便遙遙欲墜，她如今這么大把年紀(jì)哪里經(jīng)得住府中侍衛(wèi)的五十大板，這不是讓自己死么！這一瞬間，她唯有將希望再次寄托到秦姑姑的身上，她轉(zhuǎn)過身死死的抱著后頭的秦姑姑，聲嘶力竭的哀求：“姑姑救我，我這一切都是為了姑姑著想……姑姑快救我！就算是我言語上有不妥當(dāng)，可一顆心全是為了姑姑……”

    “為了我？”

    秦綢之前對她一直是不予理睬的，不過是此時因著裴池在的緣故才反駁了她?！巴蹂M(jìn)府，我只有叫你們要尊著敬著，何曾讓你背后詆毀王妃那些話了？管家的大權(quán)我也是一早就還給王妃了，并不為此眷戀半分。王妃為人和善，亦是不曾半點虧待過我。不知到底是哪點，讓李mama覺得非要給我秦綢出頭了！”

    “噗——”忽然間，有人忍不住笑了一記。

    第100章

    【00】

    笑的那個自然就是辜七了。

    她這么一笑, 倒真是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似乎各個都驚奇又詫異她這會子笑什么。

    辜七忙斂了笑意轉(zhuǎn)為正色，并不看下面眾人，只瞪了一眼裴池, 神色幽幽像是在抱怨他一般。底下人見此又都垂下了頭, 沒人敢多言，不過心中想法各不相同。

    秦綢若不是因著低垂著臉，此時神色的異樣早該讓人察覺了，垂在兩側(cè)袖中的手更是握緊了拳頭。

    辜七暗暗長舒了一口氣，偏巧是裴池私底下在逗弄的捏著她的手，不然她也不能將自己這笑場歸咎去他的原因上去。委實不是辜七故意要賴給裴池, 只是她這一遭實在突然, 連自己也是始料未及。為此，辜七心中也是很懊悔的, 才剛想著要給底下人立規(guī)矩，怎么自己這個主母首先行事就不穩(wěn)重了呢？

    裴池如何不知她這是賴皮拉著自己下水, 見她此刻神情為此而多添了幾分俏麗，也只是縱容了下來。裴池神色從容, 反而要比辜七要鎮(zhèn)定許多, 為這事也一句旁的話都沒說，便淡淡的揭過去了。就好像, 剛才并沒有辜七的這一笑發(fā)生。他朝著李mama又繼續(xù)道：“你說的那些, 可有證據(jù)？”

    李mama驚得合不攏嘴, 不……不是這樣的, 怎么會這樣？她恍若失神了一般開開闔闔著嘴唇，想要辯解些什么，可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姑姑——”李mama喊著秦綢，可這一瞬又覺得不認(rèn)得秦綢了。這會，她仔仔細(xì)細(xì)回想，秦綢的確一直沒對王妃表現(xiàn)出過什么怒氣，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在為秦綢抱不平。

    是了，秦綢一直沒說什么的……

    李mama的臉色更加白了，也再不去求秦綢，整顆心都涼透了。

    秦綢面容平靜的望著裴池，“王爺，是奴婢治下不嚴(yán)。也請王爺治奴婢的罪。”

    胡攪蠻纏的李mama被侍衛(wèi)硬生生拖了下去，辜七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出神。這李mama在秦綢那鞍前馬后的做狗腿子，想也是有些年頭的了，可出了這事秦綢半句話也未有給李mama求情。辜七收回目光，復(fù)又將視線投到了秦綢的身上，秦綢外表看著溫柔，可見卻是十分冷情的人。她也很想知道，裴池到底會如何處置接下來的這兩人。

    因著采蓮和李mama二人接連被拖了出去，屋子當(dāng)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王爺，這事的確跟秦姑姑沒有關(guān)系。是奴才聽說有丫鬟在背后詆毀中傷主子，便沒多想就將人賣了?！辈蓸I(yè)出聲，他跟秦綢是將近二十年的老交情了，不能讓秦綢為自己背下這件事?！芭挪辉撛竭^王妃擅自將這丫鬟發(fā)賣出去，對那丫鬟的處置也過于輕率。”

    裴池也知道為何辜七會叫自己來處置這事情，如今跪在地上的這兩個都是他身邊的老人?？蓞s也正是這樣的老人，犯了規(guī)矩。他握著辜七稍稍用了兩分力，像是在告訴她，自己會給她一個交代。采蓮是錦照堂的人，現(xiàn)在有人越過辜七直接動了，若是不立個規(guī)矩，將來怕是她在府中難以立足。

    裴池向來是賞罰分明，既然有錯，便沒有不罰的道理。他對著昌成業(yè)道：“下面三個月你不必在霧隱榭當(dāng)差了?！?/br>
    昌成業(yè)抬起頭，臉上不是沒有震動，他是打從的裴池出身起就在裴池身邊伺候的，三個月……昌成業(yè)低下頭去叩謝，起身恭敬的退了下去，起身后也在秦綢身邊遲疑著頓了片刻，到底是什么話都沒有說就退了出去。

    底下跪著的便只有秦綢一人了。

    秦綢不卑不亢，仿佛已經(jīng)做好了坦然接受的準(zhǔn)備：“王爺，請責(zé)罰奴婢吧?！?/br>
    裴池并未立即言語。

    辜七卻拉了拉握著裴池的那只手，婉轉(zhuǎn)開口道：“其實，秦姑姑也沒什么過錯，殿下饒了姑姑吧。”這話叫底下跪著的秦綢也朝著辜七看了一眼。

    辜七正迎著裴池微有遲疑的目光，坦然而平靜的說道：“秦姑姑不過是為了昌公公頂事的，發(fā)賣丫鬟的事怪不得秦姑姑。”她頓了一頓，繼續(xù)開口：“何況，李mama的那些作為也純屬她一人所為，剛才秦姑姑也說了，她從未有過那般念頭。”辜七笑了一笑，側(cè)著頭看向裴池，臉上笑意不減，眼眉真摯：“我是信姑姑的，殿下以為呢？”

    正是裴池剛才遲疑，才叫辜七有了這番話。她倒也沒有這回就要將秦綢怎么著的念頭，發(fā)賣丫鬟的人并不是她，逾越規(guī)矩的罪責(zé)自然也就落不到她的身上去。而這人的恐怕平日里在李mama面前也是謹(jǐn)言慎行做得滴水不漏的，要不然李mama那會不會是那般頹然無措的神情。

    辜七再清楚不過，此番動不了秦綢，她若是一味強求，反而不好，索性在裴池面前假意給她說了兩句。

    “奴婢不敢?！鼻鼐I道，她的臉低垂著，聲音更是讓人聽不出一絲波瀾起伏?！芭局蜗虏粐?yán)，這才發(fā)生了李mama的事。奴婢愿意受罰?！?/br>
    裴池微微皺著長眉，似在斟酌，難下決斷。“姑姑年紀(jì)也大了，往后府里大小事宜就讓七七來打理吧?！?/br>
    “快扶姑姑起來。”辜七指著拂玉和挽玉兩人去扶秦綢，秦綢原是不肯，見裴池也讓她起身這才由著那二人扶起。

    此間事情已了，陸陸續(xù)續(xù)人也都退了出去。

    拂玉站在外頭瞧著秦綢坐在竹轎上離開的背影惋惜，“怎的她就沒事了，那李婆子平日里的囂張，怎么會同她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

    挽玉要扶著康mama回去休息，接了話道：“你沒瞧見剛才昌公公下去時瞧她的神色，就跟平白連累了她一樣。我看她是只老狐貍，可藏著狐貍尾巴呢?！?/br>
    康mama叱責(zé)了她們兩人一聲：“剛才那事就是口禍，你們兩個還不知收斂。”經(jīng)她一點，兩丫頭面面相覷的吐了下舌頭，再不敢議論這人了。而康mama心中亦是半晌默然，暗道以后還需得多提防著些才是。

    屋子當(dāng)中只剩下辜七和裴池兩人，辜七覺得韶王殿下剛才的表現(xiàn)尚可，故意使壞的問：“沒了昌公公在身邊伺候，殿下恐怕要不習(xí)慣了?！?/br>
    “怎么，還是我處置得不對了？”裴池覺得辜七此時眉眼皆是透著狡黠的光，明明是她要自己來處置的，事后還要來埋汰他。今日被罰的是他身邊的兩個老人，如不是因著辜七，他也未必會真罰。真是個小沒良心的！裴池假裝慍怒的皺了皺眉頭，“我想了想，恐怕真是會不習(xí)慣。不如這樣好了，過個三兩日再尋個由頭將昌成業(yè)調(diào)回來……”

    他的話還未說完，辜七便撲入到了裴池的懷中，用手環(huán)著他的脖頸晏晏嬌笑，“昌公公能做的七七一樣能做，不過……昌公公的做不了殿下的解語花?！?/br>
    那張臉近在眼前，上頭洋溢著燦爛的笑顏，皮膚瑩潤中帶著粉色，漆黑的眼中好似帶著粼粼波光。裴池就忍不住在她的臉頰上掐了一把，“誰是解語花？”

    “自然是我?！惫计呋氐母纱嗬洳粠Ыz毫猶豫，可凝眸一想，轉(zhuǎn)瞬就帶了一抹嬌蠻之態(tài)：“殿下還想要哪朵解語花？！”

    裴池被她這一喜一怒的表情弄得措手不及，捧著她的臉親了一下，“我就只要你這朵……解語花。”

    辜七胡攪蠻纏，覺得他的這話說得那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仔細(xì)回味好像……帶了一股子勉強。好似是因為自己剛才那樣逼迫著追問，他才勉為其難的回答了她這話。辜七耍性子不依，在這事上再三糾纏，嬌聲嬌氣的嘟囔：“殿下騙人，殿下心里頭一定不覺七七是解語花?！?/br>
    解語花最是應(yīng)該溫柔體貼，豈會是辜七這種恃寵而驕、得寸進(jìn)尺的性子。而此時辜七的那架勢，就好像必須要裴池說清楚了，不說清楚今日便過不去了。

    “怎么不是解語花，你剛才這么通曉我心意，這不算解語還怎么才算？”裴池非但不惱她，還十分配合。

    辜七便因著他的這話回想了起來，剛才？剛才什么？正好這會裴池的手順著她的腰線往下去，一直滑向其身后。這樣的觸摸叫辜七心里頭一陣悸動，腦子也當(dāng)即反應(yīng)了過來，先前他同自己暗指的不就是那樁事么?！暗钕?！”辜七在裴池的懷中撒嬌，“我病著呢！”

    “哦？”裴池挑了挑眉，儼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樣，他在四處游走的那只手也沒有絲毫停頓的意思?！皠偛趴茨愕故蔷竦煤?，七七，我可還問你幾遍累不累的？”

    辜七瞠目結(jié)舌，這下也總算是知道了自己的道行實在不及裴池的高。此時叫他一逗弄，身子也軟了大半，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領(lǐng)口的扣子已經(jīng)讓解開了，露出精致細(xì)膩的鎖骨，撩人得很。

    “殿下，康mama在呢——”辜七仰著頭看他，嬌軟軟的開口，透著拒絕的意味。

    話雖如此，可手虛軟搭在他的手上，熱意溫香傳遞，而韶王殿下又是忍了好些天的，本就已經(jīng)收不住了。這時候辜七再一出聲，那語調(diào)媚聲媚氣的仿佛能掐出水來，更是如催情的藥了。最終，辜七的嬌呼都叫他以唇堵了回去。

    第101章

    天一日寒過一日, 屋檐上結(jié)了長長的冰棱, 總是頭一天打了第二日又結(jié)了出來，好似永遠(yuǎn)沒有完盡。

    辜七趴在開著的窗口看挽玉和拂玉用竹竿將之一個個敲下來，冰棱落在了地上就斷成了幾段。其實這也不有趣, 實在是辜七的這日子過的太無聊了。這都十余日了, 康mama還當(dāng)她是在重病當(dāng)中一樣的看著，這房門自然也是不讓出的。

    辜七倒也是想出去走動走動，只是她這一出去，康mama必然要來追，可憐她是斷了一條腿的，外頭又是冰天雪地, 辜七也就不敢了。

    也難怪康mama要將辜七看得比眼珠子還要緊要, 這一來是因為辜七是她奶大的，二來她又自責(zé)是因為自己才讓辜七遭了罪。如此一來, 非得辜七徹底好利索了，她才能安心。

    這會, 康mama就適時提醒了起來，“王妃, 外頭冷氣大, 不好總站在窗子口?！?/br>
    辜七“哦”了一聲，回了自己床邊上坐著, 悶悶開口：“昨兒曲大夫來診脈時說我是大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