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這是慧jiejie教我的,將去年臘梅花上的雪,搜集起來埋在數(shù)下,然后摘下臘梅花,經(jīng)過特殊手法烘干,隔年取出制茶,茶香中暈出臘梅的清香,清新怡人,兩位貴人請嘗嘗!”甘芙將泡好的茶,放在了兩人身旁。 她微笑著端坐于前,凝視著兩人。 文斐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他伸出細(xì)長的大手,端起茶杯,先放在鼻翼間一聞。 一股臘梅的清香,絲絲裊裊的飄進鼻翼,緩緩沁入五臟六腑,頓覺神清氣爽。 文斐心中不禁感嘆,沒想到,那沈慧還是這等妙人,懂得這種制茶之道。 南宮御盯著面前的茶,思緒卻回到了兩年前,他在太子府中,第一次喝到沈慧所制的臘梅花茶。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茶,連制茶人的動作,都那么相似,但卻已物是人非。 心中的悲痛,一下子全部上涌,讓他氤氳在茶氣中的黑眸,蒙上一層水霧。 甘芙微笑的凝視著兩人的反應(yīng),待看見南宮御陷入沉思的樣子時,唇角勾出一絲了然的微笑。 她之所以選擇沖泡臘梅花茶,就是要勾起南宮御的記憶。 因為兩年前,太子十八歲生辰時,她曾泡過一次,當(dāng)時南宮御也在場。 “微臣參見賢王,世子!”甘錄一得到文斐派出的侍衛(wèi)的命令,便立刻快馬趕了過來。 在南冥流傳了這樣一句話——“鐵打的定王府,流水的皇帝“。 意思就是說,定王府是不會變的,而皇帝卻輪流做。 所以,如果能得到定王府的庇佑,皇帝也會高看他三分。 “甘丞相來的正好,你這女兒真是個妙人啊,臘梅花茶,本世子還是第一次喝到!”文斐舉起茶杯,朝甘錄揮了揮。 他的女兒?甘錄抬起頭,站起身,看到坐在文斐和南宮御身旁的女子。 回想了半天,腦海里終于浮現(xiàn)出一個影子。 甘芙任由甘錄打量,只是一雙眼眸中,盈著熱淚。 好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她將一個十多年從未見過父親的女兒,期盼得到父愛的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 “你是綠枝的女兒?”甘錄微瞇著雙眸,緩緩的走到甘芙身邊。 好半天,他才伸出手,想要撫上甘芙的臉,卻又像是不敢認(rèn)。 不得不說,甘錄同樣是只演技精湛的老狐貍,將一個無辜父親的樣子,詮釋得惟妙惟肖。 “父親,我是芙兒?。 备受窖壑械臏I水,在醞釀了好半天之后,終于奪眶而出。 她整個人也仿佛被抽干了力氣,一下子撲進甘錄的懷里,大哭了起來。 兩父女抱頭痛哭,兩人都在演戲,但兩人都不愿意讓人看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因此,在外人看來,倒還真是一對多年未見的父女,終于突破重重阻礙,得以相認(rèn)。 文斐和南宮御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個唇角微勾,眸中透著嘲諷,一個神情凝重,但眸中同樣透著了然。 “甘錄,你這么多女兒中,就這個看著還比較順眼!”好戲看完了,文斐站起身。 他黑眸搜尋到甘芙,在轉(zhuǎn)身之際,投給她一個了然的微笑。 “你的茶很好,琴也不錯,三日后,來賢王府為本王彈琴!”南宮御也站起身,在離開前,丟下了這句話。 甘芙仍然窩在甘錄懷里,雖然她此時心里在作嘔,但面上還是一副感動的樣子。 從兩人的話中她知道,兩人已經(jīng)知道被自己利用了。 想來也是,以南宮御的聰慧和文斐的機敏,剛開始可能不明白自己的目的。 但此時,肯定已經(jīng)猜到了。 不過,兩人好像并沒有生氣,反而在離去前,還在為自己鋪路。 兩人肯定不可能對她一個素未蒙面的小姑娘,有什么特殊目的。 那他們這樣做,是為了什么呢? 甘錄看著兩人離開了,才放開了甘芙,然后仔細(xì)打量著面前的女兒。 當(dāng)年,因為綠枝見不得臺面,所以一直被他放在這個小莊子里。 后來生下了一個女兒,她難產(chǎn)死了,他也沒再過問。 沒想到,今天會同時被定王府世子和賢王看到。 如今這個小姑娘,雖然才十二三歲,但已經(jīng)出落得嬌艷美麗。 如果再過幾年,肯定是個大美人。 而且剛才賢王和文斐都夸贊她,說明兩人對她,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興趣。 無論是哪一個,都是南冥舉足輕重的人。 若是真能攀上這層關(guān)系,自己以后的路,肯定更順暢。 “芙兒!前幾日,你母親還跟我提起你,說你也是大姑娘了,不能再放在莊子里,原本也打算,過幾日就將你接回府中,不過,再過幾天,就是你jiejie的定親儀式,所以忙得很,就將這個事給擱置下了,今日文世子正好提醒了我?!备输浤菑垐A滑的臉上,此時堆了一堆的笑,說話的語氣也很柔和,“待會兒,你就和我一起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