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甘芙看著手中墨黑色的玉佩,手感細(xì)膩,雖不是名貴的品種,但從磨損程度來看,應(yīng)該年代久遠(yuǎn)。玉佩呈圓形,四周雕刻有反復(fù)的花紋,正中間刻著一個“冀”字,她不知道這東西代表著什么,但既然只有兩枚,肯定不簡單,于是想要將玉佩還給林老夫人。 “長者賜,不能辭!”林老夫人微笑著搖搖頭,“這兩枚玉佩是林家兩位先祖的,他們是親兄弟,所以這兩枚玉佩代表著林家的最高權(quán)力!” “外祖母,這太貴重,我不能要!”甘芙一聽,更加不能要了。 “你聽我說完!”林老夫人沒有收回玉佩,而是握住了甘芙的手,“林家本是北岄人,也不姓林,姓驍,林家先祖遭北岄皇帝嫉妒,滿門被滅,只余下一對兄妹,兩人被林家的忠仆帶到了南冥,后來為先祖洗清了冤屈,但從此,他們也就留下了南冥!” “這個玉佩可以調(diào)動一切林家的人和錢,包括在北岄的暗樁!”林老夫人眸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上次的事,我知道是北岄的人干的,他們想要我手中的東西!我如今將它給你,就是不希望這個東西落入北岄人手里,同時,也希望你能帶領(lǐng)林家避過接下來的那場浩劫!” 正文 第255章我是你姑婆 “外祖母?”甘芙?jīng)]想到,這位老婦人竟然看的這么透徹,想要拒絕的話沒有說出口。 “只可惜你不是我親生孫女,所以,老婆子才厚著臉皮將林家托付給你,希望你能保住林家!”林老夫人又從身后拿出一個錦盒,交到了甘芙手中,“這個東西是北岄羅家的人交給我的,他讓我替他保管,還說讓我將來還給他的后人,這才是上次北岄人最想得到的東西!” 甘芙一愣,羅音最想得到的會是什么?那位羅家的人為什么將這個東西給林老夫人保管? “他說他對不起他的孩子,無顏面對她,又沒有可以信任的人,這才找到了我!”林老夫人說道此處,神色中帶著淡淡的哀傷。 “外祖母,這么重要的東西,我恐怕會有負(fù)所托!”甘芙直覺這個東西恐怕不簡單,順手拉一把林家她沒什么說的,但是,事關(guān)羅家,她真的不想沾染。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林老夫人那雙漆黑的眼眸中泛起了點點淚花,“曾經(jīng)有一個男子,他天賦異稟,是家族的驕傲,但是,他卻對權(quán)勢沒什么欲望,只沉浸在家族奇妙的武功里,他也不負(fù)眾望,練成了家族最隱秘的武功。之后,他被家族派去執(zhí)行一項秘密任務(wù),任務(wù)失敗后,他被對手追趕,兩人都受了重傷,掉落一個天坑中!” “那是位奇女子,美麗聰慧,狡黠高傲,他被那位女子深深吸引,兩人在天坑中相互依靠,愛上了彼此。后來他們逃出了天坑,卻礙于家族世仇不得不分離?!绷掷戏蛉酥v到此處,甘芙突然想起了之前從文斐那里聽到的關(guān)于夔艷英和羅樞的事情。 “后來,他的家族發(fā)起了戰(zhàn)爭,家族里的人讓他欺騙那位女子,盜取對方的機密,被他拒絕了。他家族的人通過別的方式得到了敵人的秘密,可他的家族還是輸了,他的家人找人陷害女子和她的家人,女子家人全部被殺,女子也被迫成了官妓!”林老夫人眼角落下了兩行淚水,是為那對可憐的有情人而流。 “他找到女子,和女子一起遠(yuǎn)走高飛,卻被他的家人發(fā)現(xiàn)了,他的家人將他打成重傷,綁回了家,而那位女子在那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身孕。為了保住孩子,那位女子不得不委身于別人,才能逃過男子家人的追殺!后來,女子生下孩子后就死了,男子得知女子的死訊,殉情了!”說道此處,林老夫人已經(jīng)老淚縱橫,握著甘芙的手也更加的緊。 甘芙若是還不明白其中的原由,她就真的是笨蛋了,林老夫人說的正是甘芙的父母,夔艷英和羅樞的故事,只不過,她的故事里,羅樞不是那個卑鄙的負(fù)心漢,而變成了一個癡情無奈的家族犧牲品。難怪她覺得夔艷英懷上孩子的時間不對,原來里面還有這么多曲折。 “芙兒,這些年,我為了避開羅家的耳目,讓你遠(yuǎn)離那場悲劇,不敢派人照顧你,直到媚兒回來告訴我你在甘家所受的委屈,我才下定決心要幫助你!”林老夫人愧疚的盯著甘芙,握著甘芙的手也更加的緊,“但是后來,我是真的喜歡你這個丫頭,聰明睿智,果斷善良,膽大心細(xì),是我見過的最懂事的孩子!” 她一直以為剛開始林老夫人之所以對自己好,不過是為了林媚,但后來她對自己的感情則更多是帶著寵愛晚輩的思想在里面,沒想到,是因為甘芙的身世,“可是,外祖母你怎么會和北岄羅家的人有關(guān)系的?” “我出自北岄羅家!”林老夫人都快忘了自己的出身了,實在是太久遠(yuǎn)了,自從嫁到南冥,她就沒有再回去過,而家族對于她這個背叛者,也不再理會。 “啊?”甘芙這下也沒法鎮(zhèn)定了,林老夫人竟然出自北岄羅家。 “我是你爹的姑姑!”林老夫人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對那個羅家的侄子更多的是惋惜和心疼,“算起來,我應(yīng)該是你的姑婆!” 甘芙還沒從這一切中回過神,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難怪林老夫人對她格外照顧,原來是因為她們之間有血緣關(guān)系。 “芙兒,好孩子,你爹和你娘都是可憐人,你的身世羅家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所以,你千萬小心,這里面的東西,你最好交給文斐保管,不可落入羅家人手中!”林老夫人拍了拍甘芙的手,欣慰的凝視著面前的小姑娘,兩年的時間,這個當(dāng)初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如今已經(jīng)長成了大姑娘,而且亭亭玉立,美麗迷人。林老夫人的腦海里慢慢的浮現(xiàn)出夔艷英艷絕京城的無雙氣質(zhì),兩人的身影慢慢的重合。 甘芙回到荷香園,還沉浸在林老夫人的故事里。 “芙兒,在想什么?”文斐的身影突然落在甘芙身邊,一把抱住了甘芙越見豐腴的嬌軀,將頭放在甘芙的頸窩深處,用他的臉輕輕的廝磨甘芙的臉,“我想你了!”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文斐如今是徹底感受到了分離的痛苦,雖然三日后甘芙就要嫁給他了,但是,他真的一刻都不想等了。 “文斐,你看!”甘芙將林老夫人交給她的木盒子翻開,里面出現(xiàn)了一只玉簪,一個木人,和一本書。玉簪是冰種的,雕刻很簡單,只有一朵薔薇花。木人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子,手持一柄長劍,女子眉目清秀,身姿綽約,應(yīng)該就是夔艷英。那本書,上面寫著《羅家秘術(shù)》。 “《羅家秘術(shù)》怎么會在你手里?”文斐不解的看向甘芙,這是羅家人找了好多年的東西啊。 甘芙拉著文斐坐到了床邊,躺在文斐懷里,汲取著文斐身上的淡淡雪蓮香,將今天林老夫人說的話告訴了文斐。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當(dāng)初夔家是被冤枉的!”文斐不關(guān)心其它,只在乎這個問題,如此說來,夔家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到人前了。 “恩,若林老夫人說的是實話,夔家是真的冤枉!”甘芙雖然占據(jù)著這具身體,但思想還是沈慧的,所以,對夔家更多的是同病相憐的感概,如果可以還夔家清白,她還是很愿意的。 “我將你的存在告訴了夔占勛,他很激動,托我給你帶了一樣?xùn)|西!”文斐從袖子里拿出一個木牌子,木頭是上好的沉香木,上面雕刻著一個“英”字?!八f你成親他不能趕回來,這塊牌子是你娘的,給你當(dāng)做嫁妝!” “我娘的?夔艷英?”甘芙接過牌子,雖然她的思想已不是甘芙,但是,身子還是甘芙的,面對甘芙的親人,她不能無視。 “恩!當(dāng)年的夔艷英建立了一支紅巾軍,全部由女子組成,這塊牌子就是她的令牌!”文斐抱著甘芙,一起端詳著這塊普通的牌子,“我估計夔占勛是想告訴你,她很欣賞你,希望你能像夔艷英一樣成為一位巾幗英雄!” “我估計,他只是單純的要將夔艷英的東西給我!”甘芙淡淡一笑,她可不覺得夔占勛那個大老粗有那么多心思。 “哈哈哈……”文斐的笑聲穿透了這棟小樓,傳到了剛剛走到院子門口的林朗耳朵里,讓林朗想要邁進(jìn)來的腳步停了下來。 深深的凝望了一眼那扇亮著燈的窗戶,林朗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里。 南疆的將軍府里,南宮博為難的看著眼前的陶精忠,神色疲憊。 “王爺,我女兒還昏迷不醒,請你早做決斷!”陶精忠高大的身軀坐在南宮博身邊,神色中透著不耐煩和怒意。 “陶將軍,本王實在為難,實不相瞞,那位劉側(cè)妃實際上是順兒的親生母親!”南宮博實在不明白,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有人給甘薔和陶熏下了毒,而且,解藥只有一份,所以,他只能救一個人??墒?,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甘薔是他唯一的兒子的母親,還與他兒子母子連心,甘薔若死了,他兒子也會死。陶熏是陶精忠唯一的女兒,陶精忠之所以跟著他,完全是看在陶熏的份上,若他不救陶熏,陶精忠肯定不會再對他言聽計從。 “什么?”陶精忠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張方正的臉上布滿憤怒和殺氣,“那個女人竟然是你父親的女人?王爺,你怎么可以這樣對薰兒?” “陶將軍,我也是沒辦法啊,她是我兒子的娘,還給我兒子下了母子連心,我若不按照她的想法做,她就拿我兒子的命來威脅我,我,我也很無奈?。 蹦蠈m博打死都不會說,他是離不開甘薔,沉溺于甘薔的溫柔鄉(xiāng)里。 “那王爺準(zhǔn)備怎么做?難道要犧牲我的薰兒?”陶精忠怒目瞪著南宮博,那意思很明顯,南宮博若是敢放棄救陶熏,他肯定立刻翻臉。 “王爺,陶將軍,事情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劉昱一直坐在一邊靜靜的觀看事態(tài)的發(fā)展,此時聽到這里,眼眸一轉(zhuǎn),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王爺對王妃一往情深,當(dāng)然不舍得犧牲王妃,然而,劉側(cè)妃畢竟是王爺唯一兒子的母親,她的生死關(guān)系著孩子的生死,也不能死。我們?nèi)缃裨撟龅氖橇⒖陶页鱿露局?,這樣,就不用犧牲任何一個人了!” “不錯,陶將軍,仔細(xì)的查,能在將軍府里下毒的人,肯定是將軍府中的人,一個個的查,一個個的問,總能找到下毒之人的!”南宮博朝劉昱投去贊賞的目光,斬釘截鐵的道。 “我女兒等不了!”陶精忠對南宮博已經(jīng)徹底死心,在這時候,他想的還是自己。 “不如這樣,我們抽簽,讓老天來決定救誰!”劉昱看出來了,陶精忠是不會給他們猶豫的機會,于是想到了一個最好的辦法。 “不行,必須救我女兒!”陶精忠厭惡的別了一眼劉昱,這個小白臉,就是他在背后攛掇南宮博,甘薔也是他們劉家送過來,他們根本就是知情者,參與者。 “陶將軍,你這樣是想讓王爺絕后??!”劉昱故作悲戚的凝視著陶精忠,以一副忠臣良將的神色怨憤的瞪著雙眸。 “我不管,我只有薰兒一個女人,難道王爺忍心讓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陶精忠雖然是武將,卻不是那種沒頭腦的武將,悲戚的看向南宮博,“王爺,你雖然不能生育了,您和薰兒完全可以再收養(yǎng)一個孩子,只要我們不說,沒人會知道!” “陶將軍,皇室血脈豈可混淆?”劉昱義憤填膺的瞪著陶精忠,“你我都是臣子,應(yīng)該為王爺考慮,而不是計較個人得失。再說,我們?nèi)缃褚彩菦]辦法,孩子重要,王妃的性命也重要,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抽簽,讓老天來決定誰生誰滅,如果真是天要王爺絕后,王爺也不會心疼,若真是天要王妃為王爺犧牲,也希望陶精忠能深明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