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板告了假，并說明了自己以后要補(bǔ)課，上班時間可能得重新調(diào)整。

    老板娘端著盤子，有些不樂意，但沒拒絕，畢竟小時工不好找，尤其是像蘇顏這樣的學(xué)生類型的。

    于是點(diǎn)頭：“行吧，反正你上多少個小時，我給你多少個小時的錢?！?/br>
    “謝謝?！?/br>
    從文具店里出來，劉琪在樹下等著，她將嘴里的冰棍扔到蘇顏的腳下：“你想怎么了結(jié)？”

    “打一架吧。”蘇顏說。

    第19章

    蘇顏不會打架。

    她一直是被打的那個，在家里被父親打，在學(xué)校里，劉琪也沒怎么放過她，她上輩子高中的日子，很黑暗。

    她經(jīng)歷過很多痛苦的事情。

    唯獨(dú)沒有站起身來，給自己爭取或者向命運(yùn)反抗一次。

    劉琪帶著蘇顏到了巷子后面的破舊籃球場，她一腳踩到看臺上破爛的塑料椅子上，冷笑著環(huán)胸：“打架？我們這么多個人，你打得贏我們嗎？”

    蘇顏站在她面前，說道：“我們單獨(dú)吧，一對一，你們輪流上，你看行嗎？不然的話，我叫老師了?！?/br>
    “呵！叫老師？你也敢叫老師，林老師多不喜歡你不知道？”劉琪頓了下，反應(yīng)過來怒極地說道。

    她才反應(yīng)過來，她被威脅了。

    “林老師再不喜歡我，他也是我們的班主任，如果你不想我去找老師的話，就聽我的意思，我們一對一，打完不管輸贏，以后你不能再對我做任何事情，包括鎖我的單車?！碧K顏的語氣很淡。

    她想著，既然沒辦法，打一架也好發(fā)泄一下，至少她能報上輩子被劉琪傷害的仇，打了她就痛快了。

    劉琪冷冷地看著她。

    像看一只垂死的耗子，她們初中三年，高一又分到一個班，蘇顏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一個丑八怪，而這個丑八怪還總想吃天鵝rou，這點(diǎn)令她生氣惡心，尤其是看到蘇顏在給張?jiān)将I(xiàn)媚的時候。

    于是她欺負(fù)蘇顏，將她鎖在廁所里，找人到路口去堵她，撕她的衣服嚇唬她。

    但是某一天，蘇顏?zhàn)兞艘稽c(diǎn)，她還是那個樣子，卻開始反抗，甚至真的不再那么糾纏張?jiān)搅耍墒窃诮裉煸缟纤旨m纏了。

    這令劉琪憤怒。

    她明知道張?jiān)娇床簧咸K顏，但她就是惡心。

    “好，我答應(yīng)你！我們一個個來，我看你能堅(jiān)持多久！”劉琪說道，她扯了下自己的衣服，從塑料椅子上下來，“我先跟你來！”

    劉琪是欺負(fù)人欺負(fù)得多的，打架對她來說問題不大。

    她一上手就抓蘇顏的頭發(fā)，一個用力，蘇顏的頭皮發(fā)麻，整個人無法動彈，蘇顏只能順著她扯的方向，把頭歪下去，手不停歇地扣住劉琪的脖子，劉琪沒想到她竟然扣住自己的脖子，正想說話，蘇顏卻用了力。

    劉琪瞪大眼睛，喉嚨被掐，呼吸不順暢不說她還想咳嗽，蘇顏揪準(zhǔn)機(jī)會，掐住她的手捏住她的手腕，一個使勁，劉琪的手松了，蘇顏的頭發(fā)得到了放松，她直接將劉琪壓到籃球框上旁，手緊緊地掐著她的脖子。

    蘇顏被蘇厲掐過幾次脖子。

    很清楚手勁用在哪里，才能將人掐得無法動彈，劉琪本以為自己有點(diǎn)贏面的，誰知道一上來兩招還沒出呢，就被她壓在這里，掐著脖子，她掙扎地眼睛都快翻白了。

    身后三個女生頓時嚇了一跳，劉琪吃力地朝她們抬手，蘇顏冷眼地看著劉琪這個樣子，說道：“我贏了?！?/br>
    然后正打算松手，頭發(fā)就被人從身后抓住，蘇顏一陣抽疼，緊接著整個人被掄倒在地上，幾個女生沖上來，毫無章法地對著她打了起來，也有扯衣服的，抓臉的，抓脖子的，蘇顏氣得很。

    她就知道劉琪不能相信。

    最后幾乎成了一場混戰(zhàn)，蘇顏沒有力氣了還堅(jiān)持跟她們拉扯，打著。

    喊疼的聲音時不時地響起。

    劉琪好點(diǎn)了，也沖過來，對著蘇顏的肚子就踹了上來，蘇顏一個眼尖，側(cè)過身子，但腰部還是被她給踹到了。

    她悶哼一聲，后腰那里一片火辣辣的。

    疼得厲害。

    她起不來了，她們還在動手，蘇顏只能擋著。

    這時一個籃球從遠(yuǎn)處飛了過來，落在劉琪的身側(cè)，有節(jié)奏地跳了兩下，劉琪扭頭，就見到張?jiān)綇囊惠v摩托車下來，大步地往這里走來。

    劉琪臉色一變，她愣愣地看著張?jiān)?，張?jiān)揭话褜⑺读碎_，一個用力，往旁邊一推，她踉蹌兩步，卻因?yàn)閼T性撞到了籃球鐵柱上，跌坐在地上。

    其他壓著蘇顏打的三個女生，其中一個剛扭過頭來，對上張?jiān)匠林哪樕?，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就覺得危險，立即松了蘇顏，整個人往旁邊跑去，卻因?yàn)樘倍乖诘厣希掳椭苯幼驳降匕迳?。疼痛蔓延全身?/br>
    另外兩個也發(fā)現(xiàn)了。

    紛紛站起來，往旁邊躲了去。

    蘇顏倒在地上，搭著額頭，安靜地看著張?jiān)健?/br>
    張?jiān)窖垌钌畹乜粗?，然后彎下腰，去抱她?/br>
    蘇顏卻突然喊道：“停！”

    張?jiān)筋D了下，眼眸變得更深了，蘇顏喘口氣，揮手道：“你別碰我，我為什么會跟劉琪打起來，都是因?yàn)槟?！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

    她的話一出。

    張?jiān)侥樕嗔讼聛?，他咬牙切齒地盯著她，像是要將她吞進(jìn)肚子里。

    蘇顏挪開視線，不跟他對上，并翻個身子，捂著腰部，扯過扔在一旁的書包，一瘸一拐地站起來。

    還沒完全站起來，一只手就從身后將她抱了起來，橫抱著，蘇顏只看到他繃緊的下顎，掙扎著，他卻穩(wěn)穩(wěn)地抱緊她，不給她半分掙扎，蘇顏無奈道：“你放開我！”

    他宛如沒有聽到，順著巷子走出去，還把他的摩托車給扔下了。

    蘇顏捶著他的肩膀道：“你的籃球還有你的摩托車?！?/br>
    他沒吭聲，神色很沉，手臂收得很緊，蘇顏怎么掙扎都掙扎不開。

    出了巷子，張?jiān)綌r了輛的士，將蘇顏毫不猶豫地塞了進(jìn)去，蘇顏一跌坐在后座，就下意識地去掰另外一個門，他的大手壓住她的手背，胸膛抵著她的后背，呼吸很緊，他嗓音放低，“我?guī)闳メt(yī)院，然后我就走?！?/br>
    “不用！”蘇顏縮著身子，躲著他那呼吸聲，還有那炙熱的胸膛。

    他沒搭理她，對司機(jī)說：“開車，去人民醫(yī)院！”

    “張?jiān)?！”蘇顏喊道。

    他偏頭，神色灰暗，窗外的路燈打了一點(diǎn)進(jìn)來，斜斜的，他的臉一半隱在陰影里，一半露了出來，不容置疑。

    蘇顏無奈，她有些疼，這樣掙扎下來，她身上就更疼了。

    她不再說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

    身側(cè)，一道侵略性的目光，一直看著她，蘇顏?zhàn)约阂灿兴杏X，她不自在地動了下身子。

    很快，人民醫(yī)院到了。

    蘇顏堅(jiān)持自己給錢。

    張?jiān)絻墒植逶诙道铮樕摹?/br>
    蘇顏拉開車門，對他說：“我自己進(jìn)去就好，你先走吧?！?/br>
    張?jiān)經(jīng)]吭聲。

    蘇顏見他沒應(yīng)，也就不再吭聲了，她掏了下口袋，低頭看了下口袋里僅有的一點(diǎn)錢，她不想看醫(yī)生，花不起這個錢。

    她看了眼張?jiān)?，他穿著黑色的外套，站在門口，風(fēng)很大，吹亂了他的頭發(fā)，少年獨(dú)有的銳利在他身上很好地體現(xiàn)。

    她頓了頓，感覺他視線像x光似的，審視著她，好像看透了她不會進(jìn)醫(yī)院似的。

    蘇顏?zhàn)チ讼卤伙L(fēng)吹亂的頭發(fā)，說道：“我自己進(jìn)去就好，你走吧?！?/br>
    張?jiān)教?，揉了下唇角，腦袋歪了下：“你會進(jìn)去嗎？”

    蘇顏：“……”

    她無奈，“我覺得沒必要去醫(yī)院?！?/br>
    他沒吭聲，淡淡地看著她。

    蘇顏又停頓了下：“我說真的?！?/br>
    張?jiān)缴斐鍪种?，指著她的額頭，“你這樣回家，你媽不擔(dān)心？”

    “……”蘇顏淡淡地道：“我會跟我媽說的，要看醫(yī)生也該我媽帶我去看！”

    “你都是十七歲了，還好意思麻煩你媽？讓你媽替你擔(dān)心？”張?jiān)街苯討?，說完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往醫(yī)院里拉，“走，不走我當(dāng)場在這里抱你！”

    “張?jiān)?！你能不能不這么霸道？”蘇顏吼道。

    “不能！”他說。

    蘇顏氣惱，人卻被他拉了進(jìn)去，踉蹌的，手腕上抓著她的手很溫柔，蘇顏被拉進(jìn)了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令她膽顫了下，他扭頭看她一眼，蘇顏掙扎了說道：“我自己走，你別拉我！”

    張?jiān)娇粗?/br>
    一秒后，松手了，蘇顏揉了下手腕，有些無奈地往里走。

    張?jiān)揭恢膘o靜地跟在她身后，蘇顏想跑也跑不了，上了樓，去醫(yī)生的辦公室，她進(jìn)去了，張?jiān)骄驮谕饷娴人?/br>
    蘇顏身上到處都挺疼的，她拿了檢查單，順著指使去做檢查，張?jiān)揭廊桓?，他走在身后，視線落在她的后背上，馬尾在地上蹭了一會后，沾了一些灰塵，本身白皙的脖子此時也是全是灰塵。

    她也沒擦，張?jiān)綇目诖镒チ艘幌?，卻抓個空。

    他身上不是會帶紙巾的人。

    蘇顏檢查完出來，又去醫(yī)生的辦公室，一路上，都沒跟張?jiān)秸f話，在快走進(jìn)醫(yī)生的辦公室的時候，張?jiān)嚼∷?/br>
    蘇顏扭頭。

    他的手卻摸上她的后頸。

    蘇顏差點(diǎn)跳了起來，他低沉的嗓音道：“你脖子后面很臟！都是灰塵！”

    她這才看到他手里的紙巾，她搶了過來，胡亂地抬手在脖子上擦了擦，說道：“謝謝！”

    然后進(jìn)了辦公室。

    留張?jiān)皆谕饷妗?/br>
    張?jiān)侥Σ亮讼率种?，指覆有點(diǎn)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