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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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征咬了咬牙,一瞬間掙扎過后,鐵了心要將他帶走。 一揮手,他的身后便冒出數(shù)名帶刀侍從,陣勢不小。 “送三皇子回宮?!?/br> …………… 赫朗重新踏進(jìn)這堵深宮圍墻之內(nèi),原以為會心情沉重猶如枷鎖束身,到最后真正目空一切,他才發(fā)現(xiàn),其實(shí)也不過如此。 赫征已經(jīng)將他逼死過一次,這次他還能如何呢? 自他回宮過后,宮里便突然熱鬧了起來,先是赫征封了他個王爺,卻又不給他賜府邸領(lǐng)地,而是將他強(qiáng)留在皇后才有資格居住的長歡殿中,之后又在宮中大擺宴席,稱是龍顏大悅,欲與群臣同慶。 許久沒有經(jīng)歷如此奢華氣氛的赫朗,不免為眼前接踵而至的恭賀而沖昏頭腦,以前他即便是皇子,也是終日待在冷院之中自怨自艾,哪里參加過如此盛大的宴席,并且受人討好與巴結(jié)。 赫征高坐在主位上,一直注視著副位的赫朗的面色,見他無波無瀾,無法與人群其樂融融,心中似乎被投了個石子般泛起層層漣漪,試探地問道,“皇兄以前不是喜歡熱鬧嗎?”怎的還是這般興致缺缺。 以前?赫朗晃了晃酒杯,頭也不抬,“人是會變的?!?/br> 赫征沉默,注視他手中的酒杯,心中一揪,立即奪過,“皇兄,飲酒傷身。” “這有什么?毒酒我都喝過,更何況此等清酒?”赫朗不甚在意,彎唇一笑,從桌邊提壺一飲而盡,帶著微醺與賓客辭別離去。 赫征僵著眼神盯他的背影,龍袍衣袖被揪得發(fā)皺,皇兄冷不丁的一句話,竟令他瞬間渾身發(fā)涼,他竭盡全力也要遺忘的噩夢又再次被勾起,他寧愿皇兄恨他,怪他,也不要他這般冷漠待他,吝嗇他的目光與話語,仿佛他們當(dāng)真毫無瓜葛一般。 耳邊的歌舞升平瞬間顯得聒噪無比,赫征撇下一干大臣,揮袖而去,到了長歡殿門口,卻又巴巴地站著,赫朗不愿出來見他,他便大有要待一夜的打算。 夜涼如水,晚風(fēng)刺骨,貼身太監(jiān)斗膽上前勸赫征保重龍?bào)w,他卻是充耳不聞。 區(qū)區(qū)風(fēng)寒他還不看在眼中,他只想知道,曾經(jīng)能因?yàn)樗俅┮患庖卤銥樗久夹奶鄄灰训娜?,?dāng)真能如此殘忍地將他從心中剔除得干干凈凈? 一個時辰過去,赫征的身心涼透,卻仍舊沒等到赫朗的一聲開腔,守門掌燈的宮人們也受不住,連忙跪倒了一排,在殿門前哭得梨花帶雨,求王爺出來。 緊閉的殿門猶豫地開啟一道裂縫,“有事便說,你礙著我休息了?!?/br> 眾人如獲大赦,赫征黯淡的雙眼,也似乎被夜燈照出一絲光亮,得了應(yīng)允便推門,直驅(qū)而入。 作者有話要說: 原世界,篇幅會長。 從全文前兩章開始,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赫征·疏離 長歡殿中裝潢奢華,一切擺設(shè)皆是世上珍品,即便是小小的茶杯,也是古董名品,赫征為了討好赫朗,絲毫不吝嗇,恨不得將國庫傾盡一空。 只是赫朗說享受不來,將一切視如常物,除了自己歇息的一小處地方,其余偌大的空間連燈也不愛點(diǎn),于是本該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的殿里,此時顯得黑暗幽深,只余幾盞燭火明明滅滅。 “住的不順心嗎?為何不點(diǎn)燈?”赫征體貼地問話,跟上前,終于尋得一個與他同桌而坐,貪婪地盯著他的面容看了又一遍。 說來也是可笑,以前這人每日都會從他那偏僻的小院子步行一里到他的宮殿外等待他,不論風(fēng)吹雨打,可當(dāng)時的他被利益熏心,哪里會有心注意這些,有空了便搭理他一番,忙碌時便讓宮人將他打發(fā)走,那人也不會來煩他。 一回想起赫朗當(dāng)初最好的年華就這么被他錯過了,赫征不住地扼腕嘆息,現(xiàn)在的他僅僅是能與這人靠近,心情便雀躍了起來,他的一蹙眉和一個眼神,都能被他細(xì)細(xì)品味。 “我想回以前的院子住?!焙绽式o自己倒了杯茶,慢吞吞地喝了起來,也不介意與他說些話。既然暫時無法離開,那他只能隨遇而安,只是赫征不再對他如同以前一般愛理不理,這成日地來找他,令他怪別扭的, 如今這個局面,或許是十年前的他們都無法想象到的。 聽了他的話,赫征沒有考慮,言辭拒絕,“這個不行,其他都依你。我們當(dāng)初便互許心意,如今朕是皇帝,你自然住的是長歡殿?!?/br> 赫朗別過頭,那句互許心意十分刺耳。他將他當(dāng)年施舍的親近當(dāng)做情意? “我們之間不過是皇兄弟罷了,長歡殿乃是你的皇后所居之處,望你悉知?!?/br> 赫征的臉色一變,手中的茶杯也被捏緊,“皇兄,朕是真的早已悔過,你……莫要再待朕如此冷漠,可好?你走之后,朕食寢難安,這十年如一日地思念你,朕……是愛你的?!?/br> 他平日只會處理國事,帶兵打仗,還當(dāng)真不懂如何談情說愛,吐出這個在心底埋藏了許久的字眼,赫征既是緊張又是忐忑。 只是未想到,他這份真心實(shí)意,卻在赫朗眼中不值一提,他很輕地笑了一下,等到這句年少時期便期待的表白,卻沒有半分激動,只是感慨。 “你愛我對你的好,而不是愛我?!?/br> 赫征呼吸一急,連忙搖頭反對。 “皇兄,我愛的僅僅是你,就算你如今待我如此冷漠,我卻也還是想要親近你,這不是愛是什么?” 赫朗搖搖頭,不說話,獨(dú)自在床邊找出一枚玉墜,赫征定睛一看,才從回憶中將這抹記憶牽扯出來,將這枚玉墜認(rèn)出,一下子大喜過望。 這枚玉墜或許算的上是赫征送給赫朗唯一的禮物了,雖然也只是他當(dāng)初隨意從當(dāng)日配飾上扯下賞的,不過當(dāng)初的赫朗,卻將它視若珍寶,貼身攜帶,日日撫摸,于是表面顯得光滑與陳舊。 這小小的物什,原來十年過后,皇兄仍舊有保存著?那皇兄心中是否確實(shí)還有他? 赫朗走近他,抓起他的手,赫征瞬間心如擂鼓,手心冒汗,期待著面前之人會對他露出從前那般的溫柔笑意,告訴他其實(shí)他的心中也一直有自己。 只是很遺憾的是,赫朗只是將玉墜放到他掌心后便退后,與他生疏地拉開了距離。 “年少輕狂,懵懂無知,我曾對你許諾過許多,等不到你回應(yīng)時,我也說過會等你一世……你送的玉墜,我一直保管至今,只不過很抱歉,這物什現(xiàn)在還給你,我不想等了?!?/br> 赫征面上慌張,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連連搖頭,“你不用等,以前是朕愚蠢,才會錯過當(dāng)時的皇兄,從此之后換朕等你,可好?” 他緊緊盯著赫朗的雙眼,試圖從他的眼中之中看到一絲憐惜或心軟,但他卻心涼地發(fā)現(xiàn),這雙眼眸不知何時變得如此透徹,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再也映不出他的半分影子。 在那一瞬間,一切帝王威嚴(yán)都被拋之腦后,赫征咬牙,將他一把抱住,眼眶發(fā)熱,不惜如同頑童般賴皮,“不許,朕不許皇兄不要朕?!?/br> 重新觸碰到這具身體,鼻間溢滿赫朗身上的怡人氣息,赫征閉上眼,貪婪地深吸了一口,若不是他如此強(qiáng)硬,怕是一輩子再也抱不到這個人,皇兄待他如此冷淡的日子,他已經(jīng)受夠了。 腦中的理智隨之松懈,赫征雙眼泛紅,像是入魔一般將赫朗推至溫軟的床榻之上。 赫朗面色一變,卻抵不住他強(qiáng)勁的力道,嚴(yán)肅問道:“你想做什么?” “皇兄莫怕。”赫征輕聲哄他,手上卻是一把拉開赫朗的衣領(lǐng),在露出的那截形狀美好的脖頸上虔誠地輕吻。 即便多年前的他當(dāng)時無龍陽之癖,但偶然瞥見皇兄這具美好軀體時,也著實(shí)被誘惑到,當(dāng)時的他玩心大起,在他耳后與鎖骨親了一下,隨意褻玩了一番,皇兄的臉盡管紅了個透,卻仍舊揪著他的袖子不肯放開。 回憶中羞澀動人的面容與此時冷如冰霜的面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赫征的身子一僵,卻見赫朗奮力將他推開,舉起手中的茶杯在床沿摔破,直接往手腕方向劃了一道,隨即拿著沾血的瓷片對著他,讓他不敢再靠近半分。 “滾開?!?/br> 赫征盯著他手腕上觸目驚心的紅,心中大亂,果真不敢再亂來,連連后退到遙遠(yuǎn)的距離,好說歹說才讓赫朗放下手中的危險物什,命宮人上前包扎治療。 “如果你不愿,朕不強(qiáng)迫你,莫要傷害你自己……”赫征懊惱地揉了揉太陽xue,眼中滿是悔意,他是未想到皇兄為了不靠近他竟然會如此沖動,他當(dāng)真就這么厭惡自己? 望著他受傷的手,赫征滿面?zhèn)}皇,可是赫朗卻干脆直接閉目養(yǎng)神,連一分注意力都不愿給他,赫征眼中露出一絲無措的茫然,不甘地湊前問道:“你當(dāng)真就對朕不留一絲情意,將朕視如豺狼虎豹?皇兄當(dāng)年說的中意朕,都是假的么?” 原以為這人會不甚在意,可赫朗卻突然睜開眼睛,一字一句道:“如若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能被你傷得這么深,為何又會心甘情愿喝下毒酒?” 他這般與世無爭的性格,卻愿意為了赫征,在權(quán)勢眾多的中庭來來往往,就為了能見上他一面,即便赫征不會看他的書畫,也整日為他作畫寫詩。見他為了□□而焦慮,便絞盡腦汁地自學(xué)藥理,為他熬制養(yǎng)身的安神湯,哪怕他從來都將他當(dāng)做消遣玩物,開心了便與他親近,不開心了便將他冷落在一旁,他卻也只當(dāng)赫征是年少未懂愛,耐心等待他的長大。 這每分用心皆是刻苦銘心,赫朗不信這人會感受不到。 他答完,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便也繼續(xù)保持緘默。 這個答案聽得赫征又喜又悲,皇兄的確是真心實(shí)意地愛過他的,可這份愛,卻被他弄丟了。 “皇兄,朕知道朕錯了,朕千萬般該死,任你懲罰,只是求你別如此對自己,目睹你有絲毫損傷,朕都心如刀割?!焙照鞯恼Z氣有輕微顫抖,一陣后怕。 赫朗不耐煩地轉(zhuǎn)過身子,“當(dāng)初是我愚蠢,如今你苦纏于我又是作甚?你心知肚明,我們毫無可能。” 赫征卻不愿相信,仍舊固執(zhí)地?fù)u頭,“朕不知,朕也不明,朕只要從前那個皇兄回來?!?/br> 赫朗莫名升起冷笑,語氣不善,“你從前的皇兄已經(jīng)死了。赫征,你別逼著我,我不欠你的?!?/br> 數(shù)十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對赫征直呼其名,再也沒有一絲感情,生疏得令人心碎。 赫征從不知道溫潤如玉的皇兄也會有如此寡情寡言的一天,他平日的威嚴(yán)氣息蕩然無存,見赫朗態(tài)度堅(jiān)決地端坐著,他差些忍不住半跪在他身前哀求,“是,是朕欠你的,可朕沒有在逼你,朕在求你…” 即便赫征保持著最后一份矜持,沒有難看地湊到他跟前不顧一切地?fù)u尾乞憐,可赫朗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低聲下氣的赫征,那雙眼眸中溢滿痛苦與哀求,一向那么高傲的人,想靠近卻又不敢,顯然精神飽受折磨,不知道他嘗到了當(dāng)日自己的幾分苦呢? 再三猶豫,赫朗輕輕道出一句真相,“在這十年中,我曾經(jīng)失去過情魄,雖然不可思議,可失去情魄的日子,我的確心如止水,再也無法產(chǎn)生悸動,對你的一切感情也埋葬了起來。” 這番話對尋常人來說,必定如同天方夜譚一般奇幻,可空棺與失蹤的事情早已讓赫征明白了皇兄身上并不簡單,他這么說,他也毫不猶豫地相信,甚至為他的話而感到一絲安慰。 “原來皇兄是因?yàn)槭チ饲槠?,所以才不再愛朕的?如今有什么法子可以將它尋回?”只要尋回了皇兄的情魄,皇兄便會再次對他有綿綿情意? 只是接下來赫朗的答案殘忍,沒給赫征半分顏面與余地,“我的情魄已經(jīng)回來?!?/br> 這證明赫朗如今已不受情魄影響,只是單純對赫征再無留戀。 赫征的心情大起大落,卻只能藏在隱忍的雙眼之中,可還是能看出整個人已是瞬間失魂落魄。 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人,赫朗知道自己心軟,也不再理他,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時候不早了,皇上請回,我要休息。您身為一國之主,莫要再如此輕浮,僅顧兄弟之情,我們還能正常相處?!?/br> “你知道朕要的不是兄弟之情?!焙照鞯穆曇艉艿?,語氣滿是不忿與委屈。 “請?!焙绽拭鏌o表情,重復(fù)指了指門口。 赫征口中似乎嘗了苦膽般苦澀,再不情愿也只能怯怯離開,回想起方才皇兄劃破手腕的殘忍,他依舊心中凌亂,心中的索求一退再退,似乎皇兄只要肯繼續(xù)搭理他,他也能有一分滿足了。 作者有話要說: 赫征這條線還是比較偏向正文結(jié)局的,畢竟是原世界。 之后會有一章,全文最后一章?。∶壑u凍 ☆、赫征·無盡的追逐 自此之后,赫征不敢再貿(mào)然輕薄赫朗,小心翼翼地與他保持距離,察言觀色,生怕他眉頭有了不悅的弧度,這份小心翼翼就連底下的宮人們都能感覺到。 赫朗雖然對他愛意盡失,但是卻也沒有對他恨之入骨,起碼也是一同長大的手足,如若心情好,他還是會搭理赫征幾下,即便是如此,赫征也沒有半分怨言。 人人都說圣上脾氣好了不止一點(diǎn),平日也不會再對宮人苛刻懲罰,動不動將官員發(fā)落,一副恨不得來個天下大赦的模樣。 赫朗知道這是好事,隨口的一句稱贊,卻讓赫征激動了半日,自從沒有奢望之后,一點(diǎn)點(diǎn)的溫柔,似乎都能成為希望,他賴在赫朗房中,即便他不理會自己,也盯著他看書的側(cè)臉出神,口中喃喃自語。 “以前朕總是濫殺無辜,誰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相信所謂的天命和報(bào)應(yīng),但是自從皇兄回來之后,朕便覺得這是老天爺?shù)亩髻n。朕知道你不喜歡朕以前那副模樣,所以朕每日都想成為你口中敬佩的君子與明帝?!?/br> 赫朗分出一絲神,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當(dāng)真將他的話聽了進(jìn)去,赫征心情稍稍升高,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一抹衣角,“只不過,朕也開始害怕朕以往的殺戮真的會有報(bào)應(yīng)?;市诌@么好,肯定是有輪回的,而朕只能下地獄,說不準(zhǔn)還會煙飛煙滅……” 赫朗撤回自己的衣袖,如同看待稚童一般聽他的話,目露譏諷,“你信這些?” 赫征也不怕他笑話,固執(zhí)地沉聲說完,“朕也不怕下地獄,可朕只怕地獄里面沒有你??扇绾问呛?,朕又舍不得將你拖下地獄。” 赫朗訝異于赫征骨子中性格的轉(zhuǎn)變,也為他說的話而沉默了半晌,“這皇宮于我來說,已是地獄?!?/br> 這堵宮墻之內(nèi),是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墻外的人搶破了頭也奢望能進(jìn)來,可在里頭的人,卻向往人間的無拘無束,人生百態(tài),墻內(nèi)人望著城外生愁,卻始終無法擺脫這身枷鎖。 赫征繼位十年,勃勃野心也早已淡下,其中明爭暗斗,爾虞我詐,他何嘗不知道皇宮是別樣的地獄,他想離開,卻始終沒有勇氣,但是他的皇兄如若愿意,他便是自己的勇氣。 “那……皇兄可愿與朕一起離開這個地獄?” 赫征貼近他跟前,輕輕問了一句,身為一國之主,他這句話顯然份量沉重,也代表了他義無反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