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元春看著母親就忍不住想要撒嬌, “母親, 我想你了嘛。” “我也想你, 乖, 過來好好坐著吧?!蓖豕鹬σ蚕氩坏皆簯言兄笮宰泳尤蛔兂蛇@樣, 以前許是想著要保持著貴女長姐的風(fēng)范,在她面前都表現(xiàn)得比較懂事。但打從她一被查出有孕, 加上可能是孕婦的某些激素變化, 更有女婿寵她真是寵上天了, 反而讓元春顯得有些幼稚孩子氣起來。 “母親您偏心, 這東西本來就更適合女人更小孩子, 你反而先給父親做了?!痹簹馍珮O佳, 豐潤的嘴唇甚至沒涂任何脂胭都顯得粉嫩, 她的眼睛明亮似是含著一汪春水,柔柔得望著王桂枝, 口中不自覺就帶出了軟軟的央求, 讓做為母親的王桂枝, 想不答應(yīng)都覺得不好意思。 王桂枝笑著嗨了一聲,“那不是要先拿你父親的來練練手嘛, 我眼下正織著呢,咱們家里的人,各個都有份,都勾一條大紅圍巾好不好啊?”她可愿意哄自己的大閨女了呢,從她心底里,她也樂意自己的女兒這樣開開心心,無憂無慮似得活著,畢竟只有越天真才是被越呵護(hù)珍愛的,哪個人的懂事與明白分寸,不是在一次次得碰壁與打擊之下得來的? “那我要是第一個!”元春悄聲道。 “好,你第一個?!蓖豕鹬φ媸谴蛩闳耸忠粭l的圍巾,至于別的,自然又可以交給其他人來干了,畢竟她們漸漸織得比自己還好呢。 母親一口就答應(yīng)了下來,元春很是開心得看著母親織著,手里也摸著那毛絨絨的紅色線團(tuán),“這摸起來舒服,也暖和,除了兔子毛之外,別的毛行不行?” “可以啊,羊毛吧,不是有種綿羊的毛長得突然長嗎?這毛似乎剃了又會再長的,草原那邊不早就有織毛毯的嗎?”王桂枝并沒有意識到她的這種作法會導(dǎo)致什么后果,對于她來說,她還沒有功利到把自己身邊的每一件事物都想著變化成經(jīng)營得行業(yè)。 她只是像以前差不多所有普通做母親的人一樣,想著能夠力所能及得給自己的孩子家人們做上一件東西罷了。 元春點(diǎn)了下頭,決定回去就問元康要羊毛算了!她也要學(xué)會做這個,到時(shí)候給母親織一個她說的大披肩。 “你感覺還好嗎?有沒有覺得犯惡心,想睡覺?”雖然這邊是比京城暖和得多,王桂枝還是有些怕元春冷著了,叫抬進(jìn)來一個大熏籠,“你餓了沒有?我們自己烤點(diǎn)年糕來吃吧?!狈凑隣t子過來了,正好做點(diǎn)小零食,“再拿些板栗跟紅薯進(jìn)來,就埋在這火上頭,等到你弟弟meimei下了學(xué),正好拿來甜甜嘴?!?/br> “沒有,我好著呢,一點(diǎn)兒別的反應(yīng)都沒有?!痹簱v蒜似得點(diǎn)著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元康一出去辦差,她呆在院子里就覺得不得勁,凡事兒都懶懶地,也不想吃東西,可到母親這邊,她隨便說什么,她都覺得肯定很好吃,連口水都不由自主得分泌出來。 烤個紅薯板栗,年糕就沾點(diǎn)醬油或者白糖、黃豆粉就行了,別的太多反而失去了點(diǎn)心的意思,王桂枝看早已經(jīng)锃亮的銅網(wǎng)格罩在火爐上,東西也搬到了她們榻邊的小炕桌上,“你們忙你們得去吧?!?/br> “是,太太?!?/br> 跟著元春的宮人有些猶豫,畢竟不合規(guī)矩,略站了站,就被王妃瞪了一眼,便趕緊跟著退了下去。 王桂枝就是想讓元春怎么讓女婿更能融入孕育孩子這個過程里面去,別說什么胎教孕教什么的外國傳來的,俗氣,可這俗氣的好啊,在整個孕育中,母親天生與胎兒同體,可男人完全可以剝離再外,你再覺得反正有他沒他都一樣,那以后豈不更是這樣?中國這么多年來,就被男主外女主內(nèi)這種觀念死死得拘束著,可要改變,也并不是光對男人說就行了。要自己先做起來,真跟水似得,讓他們自己就先沉浸其中,得到趣味。這跟你想別人愛你,就必定得先愛你自己一樣。你連自己都不尊重你自己,別人怎么會覺得你貴重,值得去尊重呢? 再說人都有種毛病,付出就想得到回報(bào),越是付出得越多,就越是想得到回報(bào)。你完全不用他付出,就沒有得來不易的感覺,更會忽略不計(jì)。 “你呀,懷了孩子是得注意,可也別光顧著孩子,元康既然疼你,你也要疼他,兩個人互相疼,才是愛呢?!蓖豕鹬ν庠袐D在懷孕的時(shí)候讓自己作一點(diǎn)兒,可這作不能完全得就放飛了,這不止是對他人的一種壓力,也是對自己的不負(fù)責(zé)任,跟狼來了一樣,要是總是哭啊鬧啊的發(fā)脾氣,真有什么事了,人家還不一定能明白呢。 元春紅著臉道,“我們好著呢,母親?!?/br> “知道自己過的幸福,就要好好珍惜!”王桂枝摸了摸她的小肚子,“這才剛剛顯懷呢,你等元康跟你一處的時(shí)候,天天讓他也摸摸你的肚子,到時(shí)候你們倆個人一起慢慢感覺著觸摸著這個孩子慢慢得長大。我聽張大夫說啊,孩子們在五六月的時(shí)候,就長出小耳朵了,可以聽到你們說話了呢。到了七八個月的時(shí)候,這個小子或者小丫頭就會在你的肚子里打滾,拳打腳踢得跟你做游戲?!?/br> 打從張大夫被認(rèn)定為簡直是可與華佗扁鵲相比的名醫(yī)之后(連王桂枝這個將死之人也能讓他妙手回春得救回來,凡是有什么事,王桂枝都假借是張大夫說的,沒有人不信服的。 “真的??!”元春驚喜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過一個多月,她就能見聽我說話了?” 好像前世女兒那個孕檢單子是這樣說來著的吧?王桂枝半點(diǎn)沒打磕巴得應(yīng)下,“當(dāng)然了,我還哄你不曾?!蹦莻€嬰兒聽音器好像也挺容易的,就是一個軟管加上小喇叭?這東西好像不麻煩,讓工匠試著做做好了。王桂枝又想到當(dāng)時(shí)用了這個東西,她用手機(jī)的話筒都能聽到自己小孫女的心跳聲。當(dāng)時(shí)她還讓女兒錄了下來,閑的時(shí)候就聽聽呢。 她們說話的功夫,那白白的年糕片被熱氣漸漸烘烤得飽滿起來,從中鼓起了一個圓嘟嘟飽滿的大泡,王桂枝就道,“能吃了,你想吃咸口的還是甜口的?” “我,我兩種都想嘗嘗?!痹哼€沒這樣吃過東西呢,躍躍欲試著拿起小碟兒跟筷子。 王桂枝就拿準(zhǔn)備好醬油在其中一個年糕泡上翻滾著刷上一層,跟著拿做好的紫菜片一裹,“那先嘗嘗咸味的。” 元春看它冒著熱氣,拿銀牙輕輕一碰,燙,趕緊吹了吹,舌頭再探探,還是有些燙,有些心急得多吹了幾口氣,才咬下一小塊來,就拉扯得更長,吃上一塊兒,竟是像暖到心里去了一般。 接著她又吃了塊甜的,還想再吃,王桂枝卻是趕緊讓人把這套都抬了出去,收在外頭,等寶玉美玉他們回來了再說。“千萬別想著有了身孕就隨意多吃多填,到時(shí)候你自己長胖了不好活動,孩子再大了也不好?!狈彩露嫉糜袀€量,“點(diǎn)心點(diǎn)心,就是吃一點(diǎn)點(diǎn)好心情的意思。怎么能當(dāng)正經(jīng)飯食呢?” “我記住啦!”元春吐了下舌頭,跟母親在一起的時(shí)候,她總是會輕易得忘記那些規(guī)格規(guī)矩與條條框框的禮儀。 元春見一會兒彩霞又拿了好些信件進(jìn)來,母親親拿裁信刀一一拆了看,記起上回她來見到嫂子來信,問趙姨娘想再嫁如何料理,母親就批了個允字。可看母親寬達(dá)的樣子,到底意難平,“母親,上回父親也在,我不好意思多問,您怎么能答應(yīng)讓趙姨娘再嫁呢!” “她又無兒無女的,何苦讓她日日空守屋房。”她有這個心,王桂枝如何會反對呢? “可周姨娘就不這樣,人家就能好好在府上呆著。她既然跟了父親,就是我們的人了,還想著往外跑!”元春可是恨趙姨娘恨得牙根癢癢,當(dāng)初不是她,母親能總是暗自落淚嗎?差點(diǎn)兒就清燈古佛了起一生了!這些年,母親可從來也沒虧待過她半點(diǎn)。都且不算,再怎么說畢竟是跟過父親的人,也侍候過母親,要是她不知道尊重,隨意把父親母親的事往外說怎么辦? 反正從元康的口中她是知道的,哪里都沒少了參他的折子,父親的政敵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整個朝廷怕是有多數(shù)人都恨著他呢!這萬一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怎么辦!她告訴元康的時(shí)候,元康就非常反對母親的這種做法,一個侍妾不老老實(shí)實(shí)在屋里頭呆著,記得為主子們祈福就算罷了,還一門外心想往外跑,這等無心無義無禮之人,應(yīng)該立時(shí)被打死了才是! 王桂枝解釋著,“周姨娘不一樣。”周姨娘本來就不是喜歡賈政,想往著向上爬才跟了賈政的,她是因?yàn)殚L相品行讓當(dāng)時(shí)的王夫人看中了,選給賈政的。而且看樣子她很喜歡在賈府里的生活,做針線活計(jì)、做娃娃,是她自己樂意去干的事,賈政不去找她,她在賈府也完全能樂在其中。如果王桂枝因?yàn)樗@樣就把周姨娘再許人,反而才是對她的一種打擊。 但趙姨娘又不同,她的性子可能更活潑,外放一些,她渴望得到愛情或者是男人,一個正常的家庭。舉手之勞,放她出去,兩下情愿。當(dāng)然如果是別人家里的侍妾,王桂枝也不會多管閑事得說,反正你們家里也不需要她,讓她去嫁人吧。那就過于離譜了。 “周姨娘當(dāng)然不一樣了?!痹亨?,她喜歡的那個娃娃,還是人家做的呢??煽茨赣H的注意力再次移到書信之中,顯然母親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只好拿起榻邊的軟枕墊在自己腰后歪著,柜上放著的書隨手抽了一本出來看。 王桂枝看這各處的急信,簡明扼要得一一回復(fù)著,里面還有一封榮國府派了來人的請貼,“真難得?!焙萌菀子型饪蛠硪娝灰娔?,王桂枝反倒覺得有些新鮮了,“叫人進(jìn)來吧?!?/br> 元春便放下書坐正,“家里派人來可是有什么事?” “應(yīng)該沒什么要緊的事,不然早進(jìn)來了。”還用得著上貼子叫?王桂枝卻微微皺起了眉頭,怎么她這里,變得好像難得一見了?她明明沒禁止別人來探訪她呀? 作者有話要說: 賈政:你猜是怎么回事? 元春的番外~ 第213章 變化 元春待到快下衙的功夫, 還帶了一個烤紅薯并幾個烤栗子溫在爐盆帶回去元康, 兩人差不多是前后腳的功夫到了郡王府上。 瞧見東西正熱乎,元康就撩袍坐下來想吃,“正好想吃點(diǎn)什么呢。這里雖比京里暖和些, 卻也覺得凍人。” “拿這個勺子吃吧, 還不用臟手?!痹哼f給元康一個長柄銀尖勺, “要不向上面抹點(diǎn)的醬?” “不用, 我覺著本味就好。”元康接過來就舀著吃起來, 快到心的時(shí)候, 又挖了一些送到元春嘴邊, “知道你定然是在岳母那里吃過了,不過這心最甜, 吃吃?” “嗯~”元春張嘴就接了, 嚼著含含糊糊得說, “母親就分給我一小半兒, 板栗也只許我吃三個。” 見她吃的開心, 元康便還要再喂, 元春還是拒絕了, “你快吃吧,母親說我可不能光想著懷了孩子就隨便吃呢?!?/br> 元康抬眼看向照顧她的宮娥們, “怎么?她們照顧得不好?”是素日里待她們太寬了, 心思也大了嗎? 服侍的人都低氣屏氣不敢出聲反駁。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張大夫幫母親問平安脈的時(shí)候已經(jīng)給我摸過脈了,好著呢。水滿則溢, 月滿則虧,我既然已經(jīng)吃了,再多吃就是過猶不及了?!痹豪氖猪槃菥妥屧得亩亲?,“再說這是點(diǎn)心兒,拿來換換口味的,要是都吃飽了,一會兒怎么吃得下飯呢?!彼郎芈暭?xì)語突然變得又有些嬌羞起來,在元康的耳邊吐氣如蘭道,“我母親說,再過一個月,寶寶在我的肚子里,就能聽見我們說話了?!?/br> 元康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頓時(shí)歡喜得不知道怎么才好,“真的!” “這種事怎么好拿來胡說的呢,母親生了我們五個,她說的怎么會有假呢?!痹耗门磷訋退亮讼率?,那點(diǎn)東西在一個剛成年的元康面前,就真只是拿來開胃而已。 “好!”元康又再次去洗干凈了手,兩人在一處歪著說話,他的手便放在元春的肚子上面輕輕撫摩著,“我的乖乖兒……” 這種親密不同于以往兩人的那種親熱,但元春覺得這種感覺也不壞。 “這幾天你們終于能按著時(shí)辰鐘來下班了?!痹焊袊@著。 “畢竟要推行行事歷也不容易,如果沒有豎到外頭讓所有人都能聽見的大坐鐘,只怕也難?!痹祬s越發(fā)吃驚于大元商會的實(shí)力,也不知道王夫人從哪里找來的工匠,甚至還有洋鬼番匠一起幫忙,雖然府衙門那塊地是允出去的,而且注明以后不可收稅,但這種高塔大鐘立起來之后,凡是能看見的人,都會生出一番感嘆夸贊,豈是一點(diǎn)錢物能得到的? 元春本來還覺得母親費(fèi)神淘力得去做那個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呢,見元康一臉神往,就問他,“真這么好嗎?母親單是請那些洋人來,就費(fèi)了不少口舌,還給他們配了十來個譯者,才把那個做出來呢?!?/br> “好!這是極好的事,這個鐘若是好,我還想請他們回宮里修一個呢?!泵鞔_身處于中,感覺到因此而發(fā)生的變化,元康越發(fā)明白到基礎(chǔ)與度量的魅力。 以后不再是普通人看著太陽星星來算時(shí)辰,而是有一個所有人都公認(rèn)的時(shí)間,那鐘上說是幾時(shí)幾刻,那就是! * 穿著官服的人反復(fù)在村正的帶領(lǐng)下確定之后,才交柳莫氏一個木牌,上面有著公養(yǎng)禽戶,底下有編號016。 “多謝,多謝官爺!” 官差拱了下手回禮就道,“謝倒是不必了,只要你以后好生將那些小雞仔子們都養(yǎng)得好好的,到時(shí)候送到學(xué)童院資材處的時(shí)候,哪一只都別缺斤少兩就行?!?/br> 柳莫氏趕緊道不敢,“那怎么能呢!官爺,我們柳家可從來不干這樣沒良心的事兒!我們都知道,這些都是要送給學(xué)堂里孩子們吃的,不敢的,絕對不會的。” “那就行了,一下子養(yǎng)這么多,你要是不知道怎么侍候,或者不夠雞飼料喂養(yǎng)的,憑這個公養(yǎng)禽戶牌可以去桂枝商戶看看,一般來說,只要你肯給些薄利錢,他們倒可以賒一些給你的。”官差狀似無意地提點(diǎn)了柳莫氏一句,“不用說是我說的,你不想要也行的?!?/br> 說完他就再去這村下一家查看屋舍,讓本來想著這怕是要損失上一兩只雞的柳莫氏愣了一會兒,才沖進(jìn)去叫著,“娘,不用殺雞了!” “……咋了?”柳婆子早已經(jīng)干凈俐落得痛快得殺了兩只雞,他們一家人都是本本份份得,還被人笑話過太老實(shí)了,連上稅交糧都只知道按著規(guī)矩交上等糧,不知道往里面摻點(diǎn)沙石什么的。柳爺子嘴笨也說不過人家,嫁進(jìn)來的兒媳也沒能拗過。 可誰也沒想到,黃天不負(fù)厚道人! 新來的賈巡撫簡直是真包公,查到他們村里的時(shí)候,說這種人就是繳稅良民,應(yīng)該給予更多機(jī)會,她那大兒就可以去那個什么市場里去擺攤子,也虧得大兒雖是個男兒家,卻會揉面搓條,用這門手藝每月里除了那個鋪?zhàn)膺€有小商販營業(yè)稅之后,仍然能賺不少錢。 這不,剛剛下了大力氣把家里給修了一下,他們本份老實(shí)不偷滑,又讓他們攤上了一件美事。 官府里要興辦幼學(xué)童教,某些孩子們難免就得住在學(xué)堂里,衣物寢具倒還罷了,各家就準(zhǔn)備各家的,可吃飯就成了個大頭,賈巡撫的夫人是王母娘娘下世般的人物,愿意出錢在孩子們的膳食單子上每日都添上一道rou菜。 這畢竟要得多,又想著要衛(wèi)生干凈,官府就想著往有能力畜養(yǎng)的農(nóng)戶里選些勤快的來當(dāng)專門養(yǎng)殖戶。這話她反復(fù)聽了好幾遍才聽懂呢! 按老頭子的話說,就是公家收了夫人的錢,當(dāng)然也不能說賺這個錢去,就得買些便宜又得要上好的。干脆攤派下來讓他們養(yǎng),到時(shí)候養(yǎng)的雞啊鴨兒兔子豬羊什么的,都要送到那個什么資材處去。 “我們家虎子不就在學(xué)堂里嘛!”就是為了大孫子,她老婆子也愿意好生把那些小雞仔給照顧好了呀,而且到時(shí)候人家還給他們算錢的,雞仔不用他們出錢,他們幫忙養(yǎng),到時(shí)候養(yǎng)大了,一只給一百錢呢。 眼下賈巡撫來了之后,交稅不用一定要交銀子,錢跟銀子之間的兌價(jià)便上去了,如今一千錢,就可以換兩石大米呢。 “人家連口茶都沒喝,四下轉(zhuǎn)了之后,只交待讓咱們把那個白灰一定要灑在四周,這小雞仔還小的時(shí)候,別放出去,小心別生病,就把牌子給我們了!”柳莫氏把那木牌捧給婆婆看。 柳婆子呀了一聲,把手在衣服上反復(fù)擦了擦才拿過來細(xì)瞧了,雖然她不認(rèn)得上面寫的是什么,但她知道,有了這個東西,就跟大兒那個印信牌一樣,以后他們的日子,只會過得越來越紅火羅。 “上天一定要保佑巡撫大人跟巡撫娘娘長命百歲,萬事如意!” 柳婆子念叨了幾句,看著已殺好了兩只雞,咬咬牙道,“你把這只雞送回你娘家去,剩下這只我們自己燉了吃。” “娘,這,還沒到過節(jié)的時(shí)候呢?!绷涎柿搜士谒?,一整只雞啊!她要是能帶一只雞回來做表禮,那可是十足體面風(fēng)光的了呢,更何況這又不是什么大節(jié)慶。 “怕啥!以后我們虎子有吃的,我們也能吃得起?!绷抛有睦镱^一片火熱,真跟老頭子說的一樣,天道酬勤! * 王桂枝看向賈政,難得對著這個男人擺足了架式,她甚至翹起了二郎腿,彈了下指甲蓋。 “我說,我的老爺啊,你怎么能干出這樣的事呢?” 真是好容易的機(jī)會,她終于能干一回跟他講道理再到不講道理的事兒了…… 賈政瞧著她那樣子就覺得可樂,但她眼里的興致勃勃可沒嚇住他,他心里一轉(zhuǎn),便面不改色得道,“我干了什么事呢?還請夫人釋疑才是!” “哼!你是不是跟他們都說了什么,還讓門子不放那些來拜訪我的人進(jìn)來!”王桂枝自以為抓住了賈政的把柄,得意洋洋地道,看他還有什么話說,她可有人證呢,還不止一個!就是四彩都被瞞住了,可見他有多么的狡猾。 賈政微微一笑,“是啊,我就是告訴他們,我夫人身嬌,rou貴,不喜歡他們來打擾?!彼闷鹆伺缘挠癫嗜A蓋小茶鐘,美滋滋得啜了一口道,“他們自己就不來了,也不能全怪我啊!” 王桂枝一聽就生起氣來,“呸,都是你不要臉,你是堂堂的巡撫老爺,你這樣說,他們怎么還敢來啊!你就是故意的!” 怎么會這樣,跟她想象的不一樣啊,王桂枝看向賈政,“不過是些商販工匠之流罷了,見見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又不是跟找那個雜道閑姑子,信什么無賴神佛,談起頭發(fā)長釵衣美的三姑六婆歪話,你干嘛攔著?” 她要是那些人倒還好了! 賈政放下茶鐘,“誰讓他們都是男人呢?”他定定看向了夫人。 …… 王桂枝頓時(shí)爆紅了臉,他,他不要臉!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