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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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談笑風生,王經(jīng)一派長兄氣度,江先生心道:你對兇殘一無所知。 兩人又說到謝麟等等,程素素說了夏偏將的事情,頭是找著了,身體卻再也難尋,只好拿木頭刻了一個身體,與腦袋一同裝在棺材里。棺材里張進士給自己準備的,現(xiàn)在也貢獻了出來。 王經(jīng)正色道:“這是要上表講明的,不能叫他死后還背污名。還是你來寫個本章,你本人在城里嘛,親眼所見的。寫好了,咱們再補一補其余等事,湊在一起發(fā)往京師。哎,要是謝使君在就好啦,他來寫個本章最好。不知道他被扣在齊王那里,鄔州卻被圍,會不會有人借機攻訐于他。” 程素素道:“冤有頭債有主,誰敢這么做,我給他畫張地圖,標好了齊王府?!?/br> 王經(jīng)也笑了。他也擔心,教匪圍城的時候,他也是不在的。雖說做的是正確的事,但是將鄔州城給閃出來是真的。但愿不要問責。也由衷地盼望謝麟早點回來,好一起商量一個對策。 程素素想的卻是,王經(jīng)回來了,外面遲幸可以交給他來應付了,對王經(jīng)也客氣極了。王經(jīng)正因自己沒趕上這一場戰(zhàn)事而憂心,當仁不讓地卷起袖子接過了與遲幸打交道的擔子。 程素素窩回書房里,開始寫王經(jīng)說的本章,一點一點著重突出夏偏將等人。寫的時候自己都被感動得哭了,寫完之后卻又忐忑,不知道這樣寫合適不合適,這干系到夏偏將的身后名,且牽到鄔州的官員們。她愈發(fā)盼望著謝麟能早些回來,來給她潤色這本章,也好與江先生、王經(jīng)等人商議上書,別叫人給坑了。 —————————————————————————————— 在程素素的本章寫好的第三天,謝麟就回來了。 齊王上書朝廷說他將人家一地主官給扣下來收拾爛攤子,政事堂遠隔千里也咬不著他,只能含恨認了?;实墼陀幸饨兄x麟做個安撫使,見他做得還可以,順勢便授了他這個官,派出使者與赴任的州縣親民官一道跑過去。謝麟搖身一變,品級又往上躥了一躥,連帶著程素素也跟著他變成了正四品的命婦。這個品級,是許多官員終其一生也摸不著的“高官”了。 自然也不乏認為謝麟不務正業(yè)的,有陸見琛攔著,凡說謝麟,他就將齊王一道捎上來,這塊擋箭牌萬分好用,臨機專斷之權是皇帝給齊王的,最后總能扯到皇帝身上,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此時,京里還不知道鄔州發(fā)生的事情。王經(jīng)擔憂的問責也無人提及,最終朝廷如何定論,要看齊王最后的上疏怎么寫。 這些,都是謝麟與王經(jīng)見面之后匆忙說的。謝麟心里的火都要燒到頭頂了,還要作出溫潤君子的模樣來安撫王經(jīng):“我既無事,你們當然是有功無過的。誰要多嘴多舌,自我與他們打官司?!?/br> 送走了王經(jīng)、鄒縣令等人,謝麟問看雨:“娘子呢?” 江先生仿佛一個告密的jian臣,搶先上來:“東翁,且慢一步請娘子。東翁可知,城外那駐的是誰嗎?” “誰?還不是張少安那個腦仁兒沒有核桃仁兒大的表弟!” 火氣很大啊……江jian臣縮了一縮,繼而勇敢地挺起了胸膛:“東翁!娘子這些日子在下可看在眼里的,東翁切不可自己生疑!世間親密無過于夫妻……” 謝麟翻了個白眼:“娘子瞧不上他!” “哪怕遇到一個瞧得上的,也不能疑?。〖液筒拍苋f事興。還有那個遲幸,現(xiàn)在不合適動他?!?/br> 謝麟耐著性子:“我明白的?!?/br> 江先生仔細觀察了他一陣,謝麟將臉伸給他看,江先生縮回了腦袋,道:“既然如此,快請娘子過來商議商議吧。東翁高升,要做的事情可不少。還有奏本……” 謝麟郁悶地道:“我想見娘子?!?/br> “就是,請啊!” “我想見娘子?!?/br> 這下輪到江先生郁悶了,合著是趕他走…… 作者有話要說: 謝麟:泥奏凱!我要見素素qaq 第151章 我與貍奴 【你那是什么眼神!以為我就是三姑六婆嗎?】江先生很想咆哮, 他是個正經(jīng)幕僚, 幫東家處理公務、提醒東家不要被坑、耍心眼幫著坑人,諸如此類, 才是他的正經(jīng)行當。偶爾提醒一下東家人情世故、交際往來、家族糾紛之類也是為了東家的利益, 他也不是天生就是個專愛問東家的感情生活的老媽子! 謝麟面無表情地眨眨眼,江先生翻了個白眼:“好吧好吧, 小別勝新婚。在下就不打擾了,想來娘子也有許多話要對東翁說,東翁也有許多話要對娘子講。唉,老朽去教學生啦?!敝x麟升遷,接手的是個爛攤子,作為一個合格的幕僚, 江先生必得好好準備一番。 扶著門板,江先生回過頭來說:“東翁,千萬別忘了向府里寫信報平安吶!” 謝麟也翻了一個白眼給他:“知道啦!”我的小別比新婚那會兒肯定強多啦!新婚硬是將老婆變成學生, 也是往事不堪回首的。 江先生搖頭晃腦地走了。 謝麟也坐不住了, 正一正衣冠,低頭看看身上。臨近鄔州的時候,他克服困難將自己給收拾得干干凈凈的,還找到了個手藝不錯的修了面。清清嗓子,謝麟舉步往后院正房里去。 正房里, 盧氏打開衣櫥:“這件,看看這件呢?”她比程素素還熱心。 程素素摸著下巴:“三娘,雖是勝了一場, 也不好穿得太艷吧?畢竟死了不少人?!?/br> “那也不能太寡淡了,大官人回來了,要去夏府里吊唁時再換衣裳,現(xiàn)在你們小兩口兒在家里,穿得活潑些怎么啦?” 程素素挑了件淡粉的衫子,配上淺黃的裙子:“得啦,就這樣啦?!?/br> 盧氏挑剔地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道:“不錯不錯,年紀輕輕的小娘子就該穿得嫩些才好。” 程素素見她還要再說,整個人都不大好了。守城的時候盧氏被她留下來看家,不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教匪伏誅之后也不知道她打哪里聽來的,唯恐自己帶大的孩子變成個母夜叉,卯足了勁兒給程素素找少女心。粉嫩嫩的衣服、可愛的裝飾、各種小玩具,程素素還沒出閣前都沒這么少女過。 打扮好了,攬鏡自照,程素素忍不住笑了出來,正在最好的年紀,模樣兒又很有欺騙性,看起來真有那么個意思。只可惜性情大概要永遠和這些女性長輩的期待背道而馳了。 謝麟一進屋子就看到程素素坐在妝臺前,水靈靈的沖他輕笑,仿佛一陣輕風拂過,將牽掛、擔擾、疲憊一氣揮走了。 盧氏比他們倆都忙,先是驚喜地問大官人好。接著是趕著小丫頭出房間,準備茶果、去廚房商討晚飯。還抽空對程素素一擠眼睛:怎么樣?我就說打扮起來大官人會喜歡吧? 程素素放下靶鏡,步履輕快地飄到謝麟面前:“回來啦?!苯?jīng)歷這樣一場驚險之后,兩還都好好的,實是難得的幸運,不由得人心不快樂。 “嗯,回來了。” ———————————————————————————————— 一別數(shù)日,時日不長,經(jīng)歷卻都豐富坎坷,四目相對,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兩人同時張口,又同時停住,再異口同聲:“你先說。” 說完又都笑了起來,程素素彎著腰:“哎呀,不要站著啦,坐下說嘛?!贝蟀滋斓耐镂葶@好像不太好,兩個人裝模作樣地往外間榻上一坐,隔著榻上的矮桌對望。 在盧氏的催促之下,茶果點心等等都擺了上來,小青將托盤一收,夾在身側,悄悄地貼著墻壁裝壁花。 謝麟低聲問道:“這些日子,你還好嗎?” “嗯!你才瘦了呢。” 謝麟滿腹文章,此時押韻的句子都說不出來了,只不停地問好不好呀,有沒有驚到啊,有沒有累到。一氣都問完了,摸著茶僵硬地喝著。喝了兩口又開始匯報自己這些日子做了什么:“幫手也沒有,我就挑讀過書識過字的來聽差使,且要甄別是否受過教匪蠱惑。做事先要調理可用的人手,齊王總要給我這點面子。他將我扣了下來,也是沒有別的法子了,總不能為了慪氣就將正事晾在那里不管……” 程素素初時過耳不過心地聽著只管看他,漸漸地以肘支頤,笑容再也沒斷過。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哪怕兩人已那般的親密,似乎終有一絲不踏實,此時聽謝麟說他如何安撫、如何繼續(xù)緝捕隱藏的教匪、如何救助受難百姓,心里仿佛被濃稠的蜜給灌滿了、填實了,整個人都充盈了起來。 以往謝麟做事智計百出,不說算無遺策,也是犀利透徹。一切的一切都不如現(xiàn)在給她的感覺那么的好。 謝麟愈來愈神采飛揚,程素素的表情給了他太大的鼓勵了,從未看到程素素這樣,呃,又甜又柔軟的樣子。謝麟要是個孔雀,尾羽已經(jīng)抖開了,被齊王坑在河對岸的事也不想計較了,還在城外安營扎寨的那個倒霉鬼他也不想整治了——我媳婦兒一直看著我,眼里沒別人呢,我干嘛理你? 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謝麟忙得腳不沾地確實做了許多的實事,讓他即刻就任安撫使,他也絕不會不知根底手忙腳亂。從自己到軍前說到回來,謝麟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在說,說得太多了。臉上一紅,他從來不是愛炫耀的人,他本身就是大寫的炫耀:“咳咳,都是些瑣碎庶務,繁瑣無趣,比不上直面教匪來得淋漓痛快、丈夫本色?!?/br> 程素素撐著下巴搖頭:“嗯~嗯~才不是,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善戰(zhàn)者,無赫赫之功?!?/br> 做著“不露臉的工作”的謝麟,比起絕地反殺更有魅力,她太喜歡了。謝麟此番回來,整個人的氣質也不大一樣了,以往人們再夸他厲害,在程素素眼里,他都有那么一絲“低調的裝x”,直到此刻才是真的讓她喜歡的牛人。一直以來自己也沒什么下限,直到此刻才覺得謝麟像是同類了。 謝麟面泛桃花,說著完全不像他的話:“并、并沒有那么好的?!?/br> “謝先生,神光內斂了。喜歡。” 謝麟低聲喚道:“素素?!?/br> “哎?!?/br> “素素?!?/br> “嗯?” “素素?!?/br> “謝先生”三個字怎么也說不出來,程素素含笑輕喃:“貓貓?!?/br> 謝麟反射性地往里間雕花的條桌上一看,四叔送的繡屏老老實實擺在那里,一只嚴肅的奶貓正威嚴地看著他。啪,謝麟整個兒都紅了,露出一個三歲再沒有過的傻乎乎的笑來:“我長大了的?!?/br> 這話更傻了,程素素居然覺得他這樣很可愛,一點也不想吐槽他,繼續(xù)輕軟地:“謝貓貓?!?/br> ———————————————————————————————— 廚下做了謝麟平素愛吃的幾樣飯菜來,恰有一條紅燒魚,程素素笑得筷子直抖給他布菜:“喵喵喵?!?/br> “汪!” 程素素筷子都驚掉了:“你你你,你……” 謝麟從容舉箸:“坐下吃飯吧,再不吃菜都涼了?!?/br> 科科,大夏天的菜都涼了。程素素吐吐舌頭,乖乖吃飯。 食不語,本是該有的教養(yǎng),實則用飯的時候聊個天、說點事情也是常有的,吃著飯就將一天里的大事互相告知了,效率既高,又不顯得沉悶尷尬,可以聯(lián)絡感情。今天的餐桌上卻是安靜得很,安靜且不尷尬,大約是因為心里滿滿的全是喜歡,臉上甜甜的都是笑。偶爾一對眼,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非常滿足的一餐,慵懶地倚在引枕上,身邊放一盞茶、一卷書,不須多言便是一個默契的下午…… 江先生掐著點兒要求開小會。 謝麟嘟囔著:“我已與王經(jīng)他們都見過了,齊王最快也要后天才到,鄔州新知府未來,我還住這里呢,歇一歇怎么啦。”口氣里罕見地帶上了一點點撒嬌,很像一個不想寫作業(yè)想去打農(nóng)藥的小學生。 話雖如此,還是站到地上向程素素伸出一只手,拉她一起去。 江先生在書房里正襟危坐,眼看著這兩人光天化日之下手牽著手就來了!真是沒眼看。 江先生嚴肅地咳嗽了兩聲:“咳咳,恭喜東翁高升,恭喜二位再進一步?!?/br> 謝麟道:“先生辛苦啦?!迸c程素素兩個依舊是榻上對坐,然后直勾勾地看著江先生,那意思,你有什么要說的? 江先生比較生氣:“東翁謝恩的折子!報平安的書信!安撫的規(guī)劃!齊王行轅如何設置!城內撫恤事宜!捐糧米商的表彰!啊!娘子,你的奏本呢?東翁要代為潤色一二!你們都沒做嗎?!” 程素素鼓起一起腮,很無賴地:“是啊。” “嗯?!”江先生樂得見他們感情好,理解小別勝新婚,但是非常不樂見他們這樣閃瞎人眼,非常想好好給他們講講道理。 謝麟飛快地接口:“先生既然提到這些事情,想必已有規(guī)劃了?家信我等下就寫,其余的事情自然要與先生商議商議再定啦。來,說正事,說正事?!?/br>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正經(jīng),不像要說正事!江先生一臉嘲諷。捏捏自己的錢袋,想想豐厚的薪水,才能拿出專業(yè)的態(tài)度來不去“諷諫”。 “阿據(jù),給東翁寫個條子提醒著,奏本、書信,今天必得做完。娘子的奏本……” 程素素也知道此時不能再走神:“就在書房里?!?/br> “好,在下已經(jīng)看過了,該寫的都寫了,請東翁最后定稿。這一本干系夏偏將、王通判等人,不能不慎重?!?/br> 謝麟一點頭:“好?!?/br> “為了守城,原本預備留給齊王建幕府的地方,拆了好幾堵墻拿來墻城門了,這個已經(jīng)在催促著干活了。府衙的內墻先不砌,先盡著幕府?!?/br> “嗯?!?/br> 江先生一條一條的說,老板和老板娘不務正業(yè)的時候,拿人薪水的就得多cao心。鄔州的善后事宜,因對鄔州熟悉江先生處置得很好。謝麟也沒有什么好挑剔的,只有程素素說一句:“那些押給米商的金銀玩器雖收了回來,我也不打算再鎖著壓箱底了。夏偏將家里窮得叮當響了,糧食上夏家嫂子也沒賺幾個錢,還有幾個年幼的兒女,我想贈她些川資?!?/br> 謝麟問道:“米商是怎么回事?” 江先生簡要說了,謝麟滿眼柔情地:“素素,你吃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