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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箭傷早在和那幫雜碎動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撕裂開來。痛是自然的,但還不到忍耐不了的地步。反正一番殺戮過后,弦玥早已是遍身血色。誰也看不出有多少血是弦玥自己流的。但此刻瘡口已然被水泡得有些蒼白,看來有幾分猙獰。 “傷口裂了為什么不早說?”窮天皺起了眉,立刻摸了藥瓶丟過來。 “說了能怎么樣?是能不裂了還是不疼了?”弦玥淡淡的說道。仔細清理了一下腿上的瘡口,撒上藥,重新包好。肩上的傷依舊有些麻煩。弦玥比劃了幾下都不趁手。正打算去找面鏡子,窮天卻突然靠近,伸手接過了藥瓶。 “我來吧。”他低聲道。 “也好?!毕耀h無所謂的松了手,聽任他為自己處理肩傷。 “那幫雜碎怎么樣了?”弦玥開口問道。冷冽的眼中散逸出nongnong的殺氣。 “空九都按你的吩咐辦了?!?nbsp; 窮天頓了一下,有些猶豫的開口道:“我一直覺得你似乎是個什么也不在乎的人。在你眼里,我甚至看不到對生命的渴求。但為了翎和你在乎的人,你竟能做到這個地步。實在讓我……難以理解?!?/br> “我在乎的東西確實不多?!毕耀h冷冷的說道:“但傷害了我的人就只有死!便是這滿天神佛也不例外!”所以,無論那幕后之人是誰,也難逃索命的刀鋒。 “剛剛一直不敢告訴你……其實我們這次剿滅的邪教團所擁有的靈珠……。”窮天溫熱的手掌握住弦玥的肩膀,沁涼的皮膚感受著他內(nèi)心掙扎的焦灼與顫抖。 弦玥抬起手,狀似無意的搭上他的腕脈,揚起的臉上是冰冷的笑容。 弦玥聞言一愣。細想想,不由輕嘆道:“你是想說……這個靈珠不是真的,是某個有心之人所做帶有靈珠靈力的仿制品?!?/br> 窮天天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弦玥站起身單手負于身后,望下窗外圓月,神情惆悵道:“這次靈珠得到太過容易……拿到靈珠后,這顆靈珠轉(zhuǎn)瞬便碎裂成碎屑。不過,讓我好奇的是……到底是誰,居然可以如此大費周章犧牲無辜生命,來刻意引誘我們得到這顆仿制品……” “我實在不知道,做你的人是幸運還是倒霉?”窮天靜了片刻后說道。手上包扎的動作突然利落了起來。幾下便已妥當。聲音聽來卻有一絲不穩(wěn)。 弦玥冷笑一聲,起身接過窮天遞來的干衣。“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想必還是倒霉多些。但動了他們的人會更倒霉!所以你也不必兜圈子了,有些事你阻止不了?!?/br> 窮天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既然讓你看穿,我也就不費勁了。其實倒不是我想阻止,只是你昨晚的表現(xiàn)實在太突出,遠超過了老頭子的預期。空部是青衣閣八部之首。所有部屬都擁有極高的統(tǒng)御能力??站攀瞧渲凶罱艹龅囊粋€,也是老頭子的親傳弟子。你卻在第一時間里讓他對你聽命而行,并且以強大的修為讓那小子真心的敬畏。對于你的要求無不凜然遵從、一絲不茍。這讓老頭子相信,你真的有能力擔此大任。但此事干系重大,他只得要我設(shè)法勸阻你?!?/br> “別廢話了,說內(nèi)容吧。”弦玥將衣物穿好,坐下替自己和窮天倒了杯酒。 “好吧。但在這之前,先要說一下白虎國現(xiàn)下的局勢?!?nbsp; 窮天也坐了下來,還專門挑了一張舒服的椅子??磥硎谴蛩阏f個長篇了。但聽他一開口,弦玥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任何事一旦和政治扯上關(guān)系,就免不了復雜而骯臟。然而弦玥目前只不過是個青樓的舞者,與國家何干?忍不住打斷道:“你不如從盤古開天說起算了!” “盤古是誰?” 窮天訝異的問道。 “盤……算了,這不重要,你繼續(xù)說。”一時間弦玥竟忘了這已是另一個時空。幸而窮天識相,雖露出狐疑的神情卻并未追問。否則弦玥就打算說是他自己二大爺了。 “白虎國是個重智重力的國家。向來沒有立太子的說法。因為國人相信,白虎神會替國家留下最適合的國君。只有最強大的皇子,才有繼位的資格。白虎王一共育有四子。其中皇長子辛奎,勢力最大。十四歲便受封靖康王。皇三子辛烈,是王后所出嫡子。極擅收買人心。也是王位有力的競爭對手?;仕淖有淋?,相對比較特殊。他母親是一名青丘的女子。以血統(tǒng)而言,他登基的可能最小。而且由于他曾因病靜養(yǎng)了三年,不見外人。朝中的勢力也最為薄弱。但他卻是目前白虎王最喜愛的一位。不過玄部曾對此做過調(diào)查。所謂生病,應該是個障眼法。很可能他也有隱藏在暗處的勢力?!?/br> “那二皇子呢?”弦玥隨口問道。弦玥在做青丘九皇子的時候就曾查過白虎的情況。唯一查不到絲毫消息的就是這個二皇子。好像他從未存在過一般。 窮天聞言,臉色突然變了。初次見面時金眸中的陰郁,如煙幕般蔓延開來。 “聽說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白虎王嫌他死得晦氣,從不許旁人提到他。所以他連名字都沒有?!?/br> “了解,繼續(xù)吧?!毕耀h干脆的結(jié)束了話題。窮天不愿提及這個二皇子,自然有他的道理。弦玥的好奇心還沒大到為難別人也無所謂的地步。 窮天瞥了弦玥一眼,金眸中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些。他繼續(xù)說道:“自從白虎國君身患重病以來,靖康王和靖安王之間的爭斗愈發(fā)的激烈。私底下的明爭暗斗,已經(jīng)激化為朝堂上公然的相互傾軋。由于二人權(quán)勢相當,此時最得白虎王歡心的靖平王的支持,就變得至關(guān)重要。只是靖平王的態(tài)度一直不甚明朗,似乎還在觀望之中。但正因為他置身事外的態(tài)度,白虎國的權(quán)勢天平在兩位皇子之間,找到了微妙的平衡。但這種平衡在前些日子被打破了。其原因就在于一個莫名其妙的舞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