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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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秦王一腳便將那內(nèi)監(jiān)踢翻,怒斥道:“你辦的好差事!”隨即拂袖而去。 這一番突如其來的發(fā)作簡直沒頭沒尾,甚至可以說是在廳中賓客明白之前,秦王就已經(jīng)怒而離席告辭了。昭陽殿的內(nèi)監(jiān)自然只能掙扎著爬起來追出去,而吳王與魏王互相看了看,卻不好跟著走,只能尷尬地重新回到席位。 這時眾人的目光當然全都匯聚到荀澈身上,卻見這位臉頰迅速紅腫的年輕世子也沒有什么解釋的意思,只是面色極其難堪地拱手道:“失禮了,失禮了,還請各位繼續(xù)飲宴。我先失陪片刻?!毖粤T便尷尬地同樣出了廳堂。 荀二老爺荀南安這時候只好起來招呼,一頭霧水地勉強圓場的同時,不免便隨意加了幾句自家子侄到底年少,言語不妥云云的閑話。賓客們驚愕之間也只好聽聽笑笑,強自裝作沒看見剛才那場風波,同時也不免暗暗感嘆,今年的十月大約是不適合飲宴罷?前頭朱家的百花宴是那樣,如今的荀家壽宴又是這樣。 然而半個時辰之后,有些人便琢磨出點不對味了。 因為尚務(wù)司副司正居然在這個時候頂風冒雨登門拜訪文安侯府,由頭是: 今日給秦王殿下的儀仗有誤,特來更換。 第80章 壽宴收場 文安侯府眾人自是一片愕然,荀二老爺出去迎也不是, 隨口應(yīng)付了也不是, 明華月便命人去找荀澈出去應(yīng)對。 而尚務(wù)司的人比荀家眾人更加尷尬, 冒著大雨登門, 又被迎到前廳吃了一盞茶,好容易等到年輕的文安侯世子迎出來, 結(jié)果卻說秦王已經(jīng)走了。 無奈何,尚務(wù)司眾人只能掩了臉上的驚愕神色, 客氣告辭,而踏出文安侯府大門的那一刻,為首的副司正不由回頭又朝里望了望, 背脊隱隱發(fā)寒。 荀家正廳之中仍舊是熱鬧的, 外頭風雨交加,內(nèi)里花團錦簇,只是紛紛雜雜的說笑之間, 賓客心中那復(fù)雜而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 有關(guān)秦王入門之時的那些沖突情景,或多或少也在賓客之中透出了幾分,而秦王突如其來的發(fā)作、尚務(wù)司莫名其妙的上門,樁樁件件連在一處, 都讓整場壽宴之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荒誕與緊張。 酉時剛至,外頭的天色已經(jīng)越發(fā)黑了, 天空中甚至還有雷聲隱隱, 荀家所有的下人都調(diào)動出來分了幾層布置來給賓客上酒上菜, 務(wù)要使得傳進廳中的每樣酒菜茶果整整齊齊, 廳中氈毯滴水全無,而每一桌的客人面前的茶水甚至菜色都是精心安排過的,有條不紊。 這樣的穩(wěn)健與前番的混亂交疊在一起,越發(fā)讓賓客們的感受復(fù)雜非常。而這個時候,第三件徹底打破壽宴氣氛的消息來了。 宣帝口諭,令文安侯世子即刻入宮面圣。 伴隨著外頭的風雨雷霆,荀澈鎮(zhèn)定自若地領(lǐng)旨而去。 然而剩下的滿堂賓客、荀府眾人,幾乎就連場面上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 這個時候的旨意,可以說是大大的不祥了。雖然不知道秦王剛才與荀澈說了什么,才會有這樣一巴掌,打的這位少年世子此刻臉上還是微腫的。但毫無疑問的,宣帝此時的傳召定然與之相關(guān)的。 這道旨意不是直接問罪降責的,可能都已經(jīng)是仗著荀家的門楣、看著他年少罷了。 總不能還是什么嘉獎添彩的好事罷? 荀老太太的臉色真是強提都提不起了,荀家二房那廂更是一片驚懼,對視之間既是惶恐,又是怕連累到全家,場面話也說不出什么了。 明華月看著倒還平靜,只是手里的帕子已然不知不覺地捏成了一團,眼看荀澈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后就暗暗伸手去拉俞菱心,聲音壓得極低:“他跟你說過什么嗎?” 俞菱心也是心頭砰砰亂跳,能感覺到明華月的手勁極大,但還是定了定神,咬牙道:“事出突然,我也不知。但夫人還是信他罷,不會有事的?!?/br> 明華月稍微調(diào)整了幾息,隨即揚眉擺手,吩咐下人迅速傳上酒菜,今日的宴會是必然要提早結(jié)束了。 這樣的變故之下,賓客們還有什么賀壽飲宴的心思,幾乎就是等到所有的菜品一一上完,象征性地勉強說幾句荀老太太壽辰的吉利話,同樣滿心疑慮的吳王與魏王便以天氣為由當先告辭。 性子急一些的賓客直接隨著也就起身了,整場荀老太太壽宴結(jié)束的情形幾乎與朱家那場百花宴沒有多少分別,只不過因著外頭風雨越來越大,即便沒有那些秦王帶來的變故,有些客人也會早走。所以好歹是借著天氣的這個由頭,勉強讓壽宴的草草收場沒有那么難堪。 但實際上賓客們的心情比在朱家那次更復(fù)雜十倍,承恩公府雖然是好像進了什么江洋大盜,說到底不過是門戶不嚴頗為掃興。然而荀家這一通的變故,出事的可是荀家的長房世子,再加上秦王的發(fā)作與尚務(wù)司的出現(xiàn),到底意味著什么? 大約,天旭十三年的風雨真是大的很了。 總之當賓客們紛紛告辭之后,荀家內(nèi)部的氣氛也是尷尬無比。 荀老太太簡直是要暴跳如雷,二房眾人也紛紛過來問詢明華月,甚至想要叫淋了雨之后在后頭休息的明錦柔也出來說道說道,到底今天一個個是抽了什么風吃錯什么藥,將好好的壽宴搞成這樣。 到了這個時候,俞菱心就很難處了,雖然她很不放心淋雨的明錦柔,也掛念著滿懷憂慮的明華月和荀瀅,但此時并無名分的她已經(jīng)實在是不合適繼續(xù)留在荀家了。尤其是眼看荀家眾人就要吵起來,她這個外人就更不適宜在場。于是稍稍猶豫之后,俞菱心還是與明華月低聲稟告了一句,便直接告辭回家了。 一路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她耳邊終于得了幾分清凈,周身的酸痛疲憊也涌了上來,兩頰發(fā)熱、眼皮發(fā)沉,但心里還是沉沉地擔憂個不住。 即便她相信荀澈與秦王后來的行動種種都是在為了仁舜太子儀仗之事的力挽狂瀾,但她也會擔心他的計策到底能不能成功? 他又會不會在這個過程中吃虧受苦? 秦王一巴掌打下去的時候,俞菱心是遠遠站在正廳門口,正看著丫鬟們往里送點心,然而眼光是正對著正席的方向的,所以瞬間看了個滿眼。 荀澈的身子幾近栽倒那一刻,俞菱心簡直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沒驚呼出聲,雖然后頭一直強撐著全力以赴地緊盯宴會的細節(jié),但心里早就已經(jīng)疼的要擰起來。 荀澈這個家伙怎么這么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體呢。 難道就沒旁的法子好用,就非要自己上陣行苦rou計么? 再將朱傘之事從頭到尾梳理一回,俞菱心對荀澈的應(yīng)變大約也有了個猜測。再回想起在荀家的種種細節(jié),不免又將明錦柔的行動、宴會里的變故、以及無數(shù)繁雜瑣碎的荀家內(nèi)務(wù)在心頭一一過了一回,越發(fā)疲憊。 等到俞菱心在自己府中的二門下車之時,她扶著白果和甘露的手,也覺得腳步好像有些不太實了。 “姑娘,您臉怎么紅了?”甘露擔心道,“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俞菱心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臉,好似有些發(fā)燙,然而在撲面而來的寒風冷雨之中,倒也沒覺得多冷,想想便嘆道:“大約是累了,可能有點低熱罷。去弄些姜湯給我喝便是了,沒有什么大礙?!?/br> 白果欠身道:“姑娘近日太勞神了,是該好好休息了?!?/br> “恩。我也想‘安心’休息。”俞菱心苦笑了一聲,又看了白果一眼,沒再多說。 但白果顯然會意,等到服侍俞菱心沐浴更衣的時候便悄悄近前道:“姑娘安心休息罷,二爺有消息便會即刻傳過來的?!?/br> 俞菱心緩緩舒了一口氣,闔上眼點點頭,將自己完全浸在熱水里,試著調(diào)整呼吸,想要稍壓一壓滿懷的擔憂與思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