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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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伯亦深深舒了一口氣:“尚可?!毖酃馍陨原h(huán)視了一回眾人,又斟酌道,“這個,今日諸位賞光為小女添妝,十分感謝。小女年少,還是有些閨中嬌氣,既然都是親眷,我也厚顏請諸位多多包涵,多謝多謝。” “伯爺,聽說您近日得了幾幅好字畫,不知道可否開個眼?”荀澈忽然開聲,微微一笑,“以前親戚往來這些年,侄子從來不知,您竟是喜歡前朝燕派的畫作,要不是聽說最近朱家大公子尋了好幾幅獻給二殿下、又轉(zhuǎn)手贈給您,我們家也都不知道,這些年來給您的書畫,竟是錯了流派的?!?/br> 昌德伯剛剛松快的那口氣又倏然提了起來——他在得到消息回府之前,剛剛在蒲葦記的酒樓里收到了幾幅畫作,他剛展開了頭一幅,的確是他喜歡的燕派畫作,但后面幾卷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聽聞稟報往回趕,荀澈這話的意思是…… 第148章 親戚之道 148 “既然如此, ”昌德伯勉強順了順呼吸, “世子要不要到我的書房看上一看?想來今日除了這親戚添妝之外,殿下,還有舅兄都是有別的話說?” 秦王面上的神色倒是十分坦然:“昌德伯多慮,本王只是陪王妃出來探望親戚, 并沒有什么別的意思。但若是昌德伯有什么想法,本王自然也是可以聽的?!?/br> 其實這還是昌德伯頭一次這樣正面面對年輕的皇長子。在此之前他對皇子們的印象都是十分模糊的,畢竟先前所有的皇子都住在宮里,除了年節(jié)宮宴之外, 公卿百官也很少會有機會見到皇子。 所以到現(xiàn)在為止, 昌德伯也不過是多見過自己未來的女婿吳王兩次, 而對這位生母出身十分低微、如今與養(yǎng)母文皇后也關(guān)系微妙的秦王殿下基本上就沒有正面對話的機會。 現(xiàn)在終于說到了話, 還是這樣輕松的口氣親戚相稱, 然而昌德伯卻倏然生出了巨大的畏懼, 甚至比面圣之時更加緊張, 一時之間嘴唇竟然顫抖了兩下,才勉強笑道:“殿下, 殿下真是……真是隨和?!?/br> “妹夫不必緊張。”文安侯沉了沉, 接口道, “今日我們過來,都是來敘一敘親戚的情分。給令愛添妝之外,也探望府上安好。畢竟先前走動的實在不多, 可這血濃于水的關(guān)系, 總是斬不斷的。” “哈, 哈,是?!甭犞⑽溥^人的文安侯這樣平平穩(wěn)穩(wěn)的場面話,昌德伯心里越發(fā)升起不祥的感覺,“如此……” “姑父還是不明白么?”荀澈淡淡地平視著額角已經(jīng)開始冒出隱約汗珠的昌德伯,“貴府素來中立,縱然有些小小的搖擺心思,也是無傷大雅的。只不過如今世易時移,令愛有了如此前程,您也有了實任在手,這前頭的路到底要怎么走,以及親戚之間將來要如何繼續(xù)相處,您還是要有些明白的決斷?!?/br> 昌德伯不由再度環(huán)視了一下這滿廳的人,心思飛轉(zhuǎn)之間也有不解,這樣的話為何要當(dāng)著這樣多女眷說出? 難道不是應(yīng)該男人們到書房去說話,讓身為侯夫人的明華月、身為世子夫人的俞菱心,以及這為昭寧大長公主的戰(zhàn)神孫女統(tǒng)統(tǒng)去吃茶說話、回避開來嗎? “伯爺,您就是因為這樣的心思,”荀澈忽然又笑了一聲,“所以尊夫人和令愛,才會有那樣的言行出來。您明白嗎?” 昌德伯與身邊坐著的齊玨皆是一震,這時再看著廳中幾個在場女眷的目光皆是清澈之中既有了然,又有隱約的輕蔑,再想想自家安守后宅的妻女見識,登時便有些泄氣:“世子有話,便請直說吧?!?/br> 荀澈唇邊笑意之中的諷刺越發(fā)明顯:“那就從令愛對內(nèi)子的質(zhì)疑開始說起好了?!?/br> 昌德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向下人擺了擺手:“都退下罷。” 下人們紛紛領(lǐng)命退出,將花廳的門在外掩上。當(dāng)中有些眉眼通透的,不免還要站得再遠幾分,有意無意轉(zhuǎn)頭之間,看見月門之外的甬道上,忙忙碌碌走來走去還是滿臉喜氣、興高采烈議論著自家大小姐即將到來的煊赫大婚。 花廳門外侍立的這幾個下人不免互相看看,雖然并不太能明白此刻花廳里這番“親戚之道”到底會說出什么來,但已經(jīng)有人是本能地感覺到,自家夫人與大小姐昨日里的煩躁與發(fā)怒,怕是在這大喜之日之前要再來一回了…… 十月二十,吳王大婚。 嚴格說起來,這一日的慶典比秦王當(dāng)初迎娶明錦柔之時更加引人注目。 這倒不是因為在如今的時局下吳王比秦王更得到宗親與群臣的看好,而是搖擺之中的百官,其實更想知道在規(guī)制之事上,宣帝的心意到底如何。 畢竟以如今大盛的穩(wěn)定局面,外無大患、內(nèi)無大憂,這萬里錦繡江山到底如何傳承,主要還是在宣帝的心意搖擺之間。 而另一方面,吳王府的這次大婚,除了一個姓孫的良媛因著突發(fā)高燒而不得不暫緩入府之外,其余的朱、黎、譚、尤四位良媛都是要與吳王妃齊珮同時嫁過去的。 而且齊珮還在大婚的前日專門向?qū)m中上疏,為了表示自己賢惠與寬仁,特地將四位良媛的行禮時間提前,也就是在齊珮自己入府的半個時辰后,四位良媛就會被一同接進王府。 雖然拜天地的部分還是只有吳王與齊珮,但在之后就會給四位良媛直接向吳王與王妃正面見禮嘉賞的安排,也有禮樂絲竹,給幾位良媛增光添彩。 說起來,這也算是在大盛皇子之中娶妻納側(cè)同日行大禮的新典范了。禮部和宗景司雖然都很意外,但是對于吳王妃主動提出這樣的安排還是沒有反對的。 只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吳王府要這樣安排,顯然就是要與□□的低調(diào)納側(cè)做出極其鮮明的對比,格外表現(xiàn)出齊珮這個吳王妃的寬仁大度,如何厚待吳王的側(cè)室,從大婚之日開始便親如姐妹,論起胸懷寬廣,也算是出類拔萃了。 對此,宣帝也是直接允準的,倒是也沒有體現(xiàn)出如何的欣然或是猶疑,除了吩咐禮部在典禮過程要謹慎仔細之外,并沒有說什么。 但長春宮顯然是很高興的,麗妃甚至為此而立刻賞下如意一柄、珠寶四盒、宮緞若干,為自己這位懂事的兒媳婦再添了四抬嫁妝。 至于齊珮本人,是否真的像隨后呈上的謝恩表章那樣惶恐而歡喜,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因為自從幾日前,文安侯府、晉國公府、甚至聯(lián)同秦王夫婦以及昭寧大長公主府登門為齊珮“添妝賀喜”之后,昌德伯府終于開始在流水一樣的忙碌備嫁之中稍微低調(diào)了幾分。 雖然有請旨寬待側(cè)妃的本章送進宮中,但是最后這幾日卻莫名地有些沉穩(wěn)下來,即便還是有親戚和賓客上門道賀添妝的來來往往,但家人進出之間,張燈結(jié)彩之時,好像莫名地就收斂了幾分。 以至于當(dāng)大婚典禮當(dāng)真舉行的時候,在昌德伯府里的催妝進門都是非常簡單的做了做樣子,而在齊家送嫁的賓客也并沒有特別多。所以雖然吳王與秦王迎親的儀制幾乎可說是完全相同,但齊珮出閣的陣仗卻比明錦柔要弱了幾分。 而更加有意思的是,在齊珮的花轎之后,隨之一同進府的那四位良媛,雖然沒有人敢用大紅正色,但深妃淡茜的各式粉色簡直是講究到了極致,再配上精美刺繡與別致點綴,一時間賓客們看著這場吳王大婚上的衣香鬢影、綺羅玲瓏,人人都不由暗嘆道一句二皇子好艷福。 至于年輕的吳王妃齊珮忽然做出這樣寬仁大度的姿態(tài)來,到底是真的虛懷若谷,還是強顏歡笑,那就見仁見智了。 反正坐在婚宴現(xiàn)場的俞菱心與荀瀅看著,心里的感覺都是十分復(fù)雜,因為此刻滿頭珠翠端坐當(dāng)中接受良媛們見禮的齊珮,雖然面上還是帶著端莊高貴的笑容,可那眼睛里的精氣神,還是能看出來是在強撐的。 畢竟她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女,之前在閨中一直是順風(fēng)順水,雖然父親昌德伯在朝廷上不算什么位高權(quán)重的要緊人物,可是家里也是世代的富貴榮華。 如果沒有選秀之事的發(fā)生,昌德伯夫婦原本不曾想要讓齊珮嫁到宗室之中,而只是想給她找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夫婿,即便談不上如何恩愛無雙,也是能尊重和諧、富貴度日的就好了。 可如今齊珮的夫婿地位倒是出乎預(yù)料的高,只是這后宅也是出乎預(yù)料的豐富,更不要說如今波譎云詭的局勢,以及前朝后宮之間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 先前齊珮雖然對局勢看的很不清楚,以至于滿心都以為自己是要飛上枝頭做鳳凰,所以高于心高氣傲,但是這心高氣傲的時候到底還是有些精氣神的。 如今她大概是明白了一些的,經(jīng)過了那日那樣規(guī)模的“添妝”與“討論”,雖然齊珮沒有當(dāng)面承受太多言語,但從后來昌德伯又親自挑選送到荀家的禮物、以及齊家隨后的行事態(tài)度變化來看,昌德伯應(yīng)該終于在自己女兒即將出嫁的這最后幾天給了她除了女德女訓(xùn)之外的教導(dǎo)。 所以現(xiàn)在的齊珮,應(yīng)該是在這個轉(zhuǎn)變的過程之中。但是到底她以前的想法還有多少,以及之后她能如何,就真是誰也無法預(yù)料了。 “嫂子,”荀瀅拉了拉俞菱心的衣角,“我現(xiàn)在覺得其實珮jiejie還是挺可憐的?!?/br> 俞菱心點點頭,又拍了拍她的手:“有的時候也沒辦法,每個人的道路都不同?!?/br> “也是?!避鳛]輕輕嘆了口氣,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下一刻又忽然抬頭問道,“哎對了,今日程jiejie怎么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