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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大明宮百鬼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云棠剛鋪了被子,忙叫娘親上榻坐了,又倒好了水,這才跟著坐到旁邊兒。

    “棠兒,剛剛你爹跟你說了些什么?”

    云棠剛要說話,李芳菲又笑開了,“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他那個性子,無非是叫你進宮去老老實實的別惹麻煩?!?/br>
    李芳菲了解姚庸,自己的相公哪哪都好,就是做人太過實心眼兒,就算后娘對他苛刻,他還是守著那套禮義,對人家恭恭敬敬,云棠骨子里的憨厚多半是隨了他,好在這些年李芳菲悉心說教,這才把女兒掰好了些。

    “別聽他的,宮里頭可不比外頭,外頭就已經(jīng)是人心隔肚皮了,更何況是宮里頭過日子的?進了宮可不是老老實實做人就行的,且得知道變通,你若想去宮里頭也好,可以見見這世上最繁碩之地,只是得萬事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更不可無啊……”

    云棠聽的認真,把娘親的話記在心里,娘比爹聰明,這是她從小就知道的,所以說,聽娘的準沒錯。

    李芳菲見女兒也開始打哈欠,知道她是困了,又囑咐了幾句,拿著小鏟撥了撥墻角的火爐,這才出門去了。

    ☆、姚府(三)

    一覺醒來天又大亮了,這才是正式的大年初一了,按習俗來講昨個夜里是家家都要守歲的,可是姚府沒這個規(guī)矩,這種艱苦而又充滿憧憬的活兒只有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才能愿意堅持,至于姚府……

    云棠領(lǐng)著弟弟出了門兒,想要找隔一條巷子的外公去了,外公家離這不遠,比起姚府,那里更像是家。

    昨晚也不知放了多少的炮仗,空氣里頭彌漫著股子奇怪的味道,云棠踢了踢門口的炮仗皮兒,捂住了弟弟的鼻子,朝西邊走去。

    住在東院最大的壞處就是每次出門都得經(jīng)過姚府的正院,他們家也提過,要么就在東院里單獨開一個小門兒,卻被姚禧給否了,姚禧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家人就得進一家門,獨門獨戶算怎么回事?

    她這個爺爺大概對自己的四兒子還是有一絲歉意的,不舍得讓他單獨去過,可是就是這份舍不得,反而成了累贅。

    云棠領(lǐng)著小允剛出了東院,這就看見了迎面過來的姚云杏,穿了一身正紅的長襖子,從頭到腳繡著蝴蝶兒,云杏底子不錯,這么一穿倒是有幾分明艷。

    云棠裝作看不見她,領(lǐng)著弟弟往前去了,卻還是被云杏給叫住,“誒!臭丫頭,看不見你jiejie我?”

    她算哪門子的jiejie?云棠還是沒去理她,反正自己就要走了,這個時候招惹是非反而不好……

    誰知云杏不依不饒起來,“姚云棠!怎么……是也想著自己可以馬上飛上枝頭了?看不起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瞧瞧你那副樣子,眼睛長在頭頂,鼻孔朝了天……不過就憑你?進了宮又能怎么?你當真有王子皇孫看上你?臉倒是人模狗樣,也不想想你自己身上怎么回事?穿著衣服是美了,若是真脫了衣服,還不得把男人給迷死?”說罷掩口嘻嘻笑了起來。

    小允懂事的早,聽出了這話不對味兒,就要沖過去揍她幾拳,卻被jiejie拉了回來。

    云棠握緊了拳頭,真想撕了她那張破嘴,想想還是忍了,慢慢回過身來,嘴角微微上揚帶著笑,“姚云杏,我這個樣子是因為什么你會不知道?但凡有些良心的,早就好好的記掛著恩情了,那些狼心狗肺的不記得也就算了,又何必如此挖苦我?”

    云杏笑的更歡,“好meimei,我這可是夸你呢?你又氣什么?瞧瞧你這腰身,瞧瞧你這皮膚……怎么看怎么天仙兒似的,誰又敢挖苦你?”

    云棠也笑了,見她笑出了眼淚,突然也覺得好笑,再也不去理她,牽著弟弟徑自去了。

    一直到走出了姚府,小允這才望了望jiejie,“姐,我長大了,與她打起來未必就輸了她,那潑婦我早就想揍她,你又何必攔著?”

    “胡說!你既已說她是潑婦,與潑婦扭打在一起成何體統(tǒng)?哪個好人家的孩子整日想著揍人?”雖是這么說著,心里頭卻還是泛著甜意,她這個弟弟算是沒白疼。

    不覺又放柔了聲音,“小允,jiejie是真的沒覺得受了欺負,自己若是干凈,什么臟話臟事都近不了你身,jiejie倒真是覺得她可笑,可笑她以嘲諷別人為樂趣,她這輩子,無論活到多少歲,恐怕也就這樣活了……”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云棠學會了事事都想開,想來那些欺負自己的人也未必就優(yōu)勢到了哪去,若是一輩子以挖苦別人為樂,這樣的日子也是夠悲哀的。

    小允若有所思,望向jiejie的眼神里都泛著光,在他的觀念里頭,jiejie永遠是那么的睿智聰明,小孩子的眼里總是有一個三頭六臂百毒不侵的大人物,而小允的這個人,就是他的jiejie。

    街邊上倒是熱鬧,賣糖炒栗子的,豌豆糕的,臭豆腐的,糖葫蘆的,都在一邊叫嚷著,這街不怎么工整,有些彎彎曲曲,更不怎么干凈,臭豆腐的味,被商家潑在門口的雞雜碎的味兒,反正不怎么好聞,不過這姐弟倆走習慣了,倒也不覺得什么,就這么買買吃吃走走停停,短短的一段路卻走了將近兩個時辰,趕在吃午飯之前終是到了外公外婆的家。

    外婆家刷了黑漆的木門上已經(jīng)貼好了對子,對子上的字跡龍飛鳳舞,不用瞧云棠也知道,這整個巷子也沒有幾家的對子不是這個字體,這字是她外公親自寫的,外公是個秀才,很有些才華,只可惜跟官場無緣,中了秀才后就再考不上,無奈之下在家里辦了個私塾,當起了教書先生,云棠和小允姐弟倆的知識也多半是從外公那學來的。

    敲門進屋,外婆趕緊把各式各樣的好吃的拿了出來,瞧著這姐弟倆怎么看怎么喜歡,又把孫子叫了出來,原來這李秀才有一兒一女,女兒李芳菲嫁給了姚庸,兒子比女兒小兩歲,也早已娶了媳婦,生了個兒子今年八歲,爺爺給取名叫李適南,取鯤鵬且適南冥的典故。

    適南見了哥哥小允馬上湊了過去,又吵著到院里放炮仗,見兩個小的一溜煙兒去了院里,李秀才忙沖著門口喊了句小心,這才回屋招待自己的外孫女。

    “云棠,聽你娘說,姚府的人要把你送到宮里去?”

    云棠低了頭,外公最是疼她,這件事她的確沒跟外公商量……“外公,爺爺有這個意思,可這事……是我自己樂意的……”

    李秀才皺了皺眉頭,“宮里頭可不是什么好去處……云棠,你是怎么想的?”

    云棠知道瞞不了外公,只得如實招了,“家里頭看不起我爹,繼而也看不起我們一家子,我倒沒什么,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就是……可是我爹是爺爺?shù)挠H兒子,他恨不得罵不得,我只希望爹能在爺爺面前抬起頭做人……若是再好一些,我想帶著爹娘和小允離開,不再依附于誰……”

    見外孫女玩著手指,李秀才的眉頭這才松了,這孩子他了解,所以早就猜出了個大概,女婿家的情況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倒是愿意叫女兒帶著女婿回來住,可這么一來又成了倒插門,女婿姚庸要面子,這事是提也不能提的……

    “罷了……你是個聰明孩子,可也是個倔孩子,既然已經(jīng)打算好了,我再去勸也是無用,只是你去之前外公得告訴你些事情,不然我不能放心……”

    外公總是那么的支持自己做的決定,從小到大一直如此,想起了過往,云棠的眼圈有些紅了,重重點頭,“您說,我聽著呢……”

    “可記得外公給你講的,南華經(jīng)里頭樹的典故?”

    “記得的……人皆知有用之用,卻不知無用之用……”

    見云棠真的懂了,李秀才又開始說來,“外公這輩子最喜老莊,大概這也是我難入官場的緣由,今個就再給你說一個,也是莊周的道理?!?/br>
    “外公請說!”

    “云棠,試想你乘船出游,迎面來了另一個人,也撐著船,你來不急躲閃,兩船相撞,你是氣也不氣?”

    云棠認真思索了一陣,“面子上是不會表現(xiàn)出來,心里頭總歸還是要氣的……”

    “你這是懂規(guī)矩,更有那等人可不講究面子,氣了就要罵……若是同樣碰到個胡攪蠻纏的,多半要罵回去,這下事情可就麻煩了……”

    云棠眨巴眨巴眼睛,“所以呢?”

    “所以?先不急著所以,我且再問你,若是對面的船上本就沒人,你是撞了個空船,你還會氣么?”

    “都沒有人,我還氣些什么?”

    “云棠,你悟性好,跟著前面樹的故事想一想,這就是外公在你進宮之前教你的處事之道……”

    云棠思索了一陣,忽地懂了,剛要說話,卻又見外公神秘莫測的搖了搖食指,“懂了就好,說就不必了,道可道也,非常道也……”

    云棠聽了也覺有趣,一老一小看著對方哈哈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驚悚還未開始哦,怎么也得等到小棠兒進了宮~

    ☆、司闈女史(一)

    過了春節(jié)和正月十五,早春也就悄悄來了,春來了,進宮的日子也就到了,云棠坐上了姚府出的馬車,從家里出門去了。

    云棠坐在車里抹了把眼淚,剛剛爹娘怕她有牽掛,沒怎么表現(xiàn)出來離別之情,包括這幾天,家里人都知道她要走了,日子也過的跟往常一樣,無非就是怕她心里頭有負擔,別帶著包袱走出家門。

    這樣想想自己的爹娘還真是與眾不同,可愛又豁達,若是真如一般爹娘那樣哭哭啼啼,她還真是放心不下了。

    岐州本就是京畿,離長安不算很遠,馬車走了兩個多時辰也就到了地方,不過她今日還不能入宮,要在客棧里整理一晚,都說長安城極盡天下繁碩,可她心緒太過雜亂,一方面思念家里人,一方面又對未來充滿著忐忑不安,也沒有心思一窺天子腳下的車水馬龍,只跟著姚府派來的人住進客棧,好好洗了個澡,第二日才從客棧入宮。

    昨夜她幾乎是沒睡的,今日入宮要特地敷了層粉,這才擋住眼下的黑暈,坐在馬車里,云棠瞥了眼一旁的丫鬟迷香,自己什么時候有過丫鬟?不過是姚府臨時派來撐門面的罷了,她不關(guān)心那邊的事,所以這丫鬟她根本就不熟識,虧她那個奶奶還說這丫頭機靈,她怎么沒看出來?出來這么久了一句話也沒見她說,直挺挺的坐在那,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小姐,到了,請下車吧!”

    馬夫正對著門口往里看呢,誰知道這時候云棠掀開簾子出來了,倒是給馬夫嚇了一跳。

    “阿伯,來人說來青霄門接,這就是青霄門么?”云棠望了望前方,確是宮門,兩面碩大的墩臺上刷著朱紅的亮漆,墩臺中間是兩扇漆黑的大門,目測起來需得三人多高,墻后露出的樓閣上裝飾著琉璃瓦和白瓷片,據(jù)說大明宮宮門就有十多個,這個青霄門還只是側(cè)門,區(qū)區(qū)一個側(cè)門就要如此?云棠免不得要確認一句。

    “是了,姑娘,下人已經(jīng)探過路了。”車夫低眉順眼,倒好似云棠真?zhèn)€是姚府最嬌貴的女孩兒。

    一路一聲不吭的迷香這時候倒是機靈了,先一步跳下了車,又恭恭敬敬的俯身來扶,直到把云棠扶下了馬車,這才又老老實實站在一旁。

    “那邊的可是姚府的二姑娘?”

    這聲音柔柔軟軟,黏黏糯糯,聽起來倒有些江南的味道,云棠朝那邊望去,好家伙,還真是江南水鄉(xiāng)養(yǎng)出來的韻味,湖綠色的輕紗襦裙,一把纖腰不及盈握,一手輕輕扶著下巴,一手拎著把團扇,顧盼之間能把人化作一灘春水。

    對于云棠這個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南方的姑娘果然是風韻不同啊……

    不過她又如何知道的自己的家世的?若是自己是個王侯家的女兒倒也算了,她爺爺,姑且算個地方的父母官兒,有那么遠近聞名?

    云棠微微欠身行了一禮,“正是,不知遠處是哪家的姑娘?”

    那女孩兒似乎不喜歡遠遠的扯著嗓門喊,竟然朝著這邊來了,真可謂是婀娜多姿,該直的地方直,該扭的地方扭,走了好半天才到了近前,又柔柔弱弱行了一禮,“姚meimei好啊,我叫趙姝兒,是……”

    話才說到一半兒,一聲洪亮而尖銳的聲音插進話來了,“兩位姑娘,其他的姑娘都已經(jīng)到了,這就跟咱們進去罷?”

    說話的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人,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袍子,寶藍色的邊兒,左手拿著個拂子,鬢角已經(jīng)生了白,臉上帶著笑瞇瞇的模樣,看起來喜慶的很。

    云棠猜出來了,據(jù)說宮里頭都有太監(jiān),身上是挨了一刀的,至于哪里挨了一刀,也沒人跟她講講清楚,但是根據(jù)她的猜測,也絕對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地方。

    “真是辛苦公公了?不知公公要如何稱呼?”云棠還猜著呢,那個叫趙姝兒的倒是先湊了上去,嬌嬌滴滴的行了一禮。

    這公公又多看了趙姝兒兩眼,這姑娘生的是不錯,可他在宮里頭待久了,什么樣的絕色沒見過?這樣的姿色放在宮里頭也算不得什么,不過……女官并不同于普通的侍從,若是混好了人人都得敬著,忙回了一禮,“咱們這樣的下人,姑娘無需行禮,我是宮闈局的呂福雙,按理來說跟姑娘們沒什么隸屬關(guān)系,接引你們的事也輪不上我,只是今日遇了你們齊尚宮,她正給你們其他的小姐妹訓話呢,說還有兩個沒來,這才叫我到青霄門這來迎迎?!?/br>
    看來其他的人是都到了,宮里頭通知是辰時,這才幾時?離辰時還差了小半個時辰,怎么這就都到了?

    呂福雙這么一說,趙姝兒可急了,本來柔柔弱弱的臉上現(xiàn)出了焦躁,往宮里頭望了一望,“是我不知禮數(shù)了,竟要叫大家等著,那還得勞煩呂公公一趟,快快帶我們姐妹兩個去吧!”

    “那就跟咱們走吧,兩位姑娘……”

    宮里頭不讓人隨便進,丫鬟只得在門外候著,最后只有云棠和趙姝兒跟著呂福雙進了宮,趙姝兒似是真的急了,一路上時不時往前望望,倒是云棠,微垂著臉,時不時偷偷看看兩側(cè)的景觀,好家伙……這宮……這房子……真真是……雕梁畫棟,莊嚴肅穆,以她在外公那學來的詞語,也只能想到這兩個詞了。

    一邊瞧著一邊也就到了尚宮局,屋里頭一個女聲正訓著話呢,估么著就是呂福雙說的那個齊尚宮了,云棠偷瞄了一眼,這齊尚宮三十左右的樣子,穿著煙粉色的夾襖,暗紅的裙子,頭發(fā)利落地梳了個螺髻,五官端正立體的很,正一板一眼的打開了嗓門說話。

    不過嗓門雖大,卻跟那些街頭扯閑篇兒的女人不同,她這么說話,竟讓人覺得那么的莊重大方,或者說……有氣勢。

    “哎呦,齊大人,這話說的可真好,我呂福雙可受教了,人我接來了,我也這就走了,您可悠著點干活,累垮了身體得不償失?!?/br>
    齊尚宮這才往這邊看來,哦,這是那倆后到的,她這么一看,趙姝兒馬上行了禮,“民女趙姝兒,拜見尚宮大人!”

    倒把云棠顯得不知禮數(shù)了,忙跟著行了一禮,“民女姚云棠,拜見齊大人!”

    齊尚宮仔細瞧了瞧這兩個女孩兒,模樣生的好,倒也知禮,她叫她們辰時到就可,她們沒晚,倒也沒毛病,嗯了一聲,“來了就好,進來吧!”

    又出門來多謝呂福雙,“辛苦呂公公了,日后常來我尚宮局吃酒?!?/br>
    呂福雙又笑開了,低眉順眼連連稱是,這才去了。

    齊尚宮這才回過身來,看了看屋里頭站著的十二個女孩兒,“既然人都齊了,我就把事說了,這次宮里頭要女官兒要的急,是因為前面送出宮去一批,有出就得有人補上來,能到這來的,都是大人們舉薦上來的優(yōu)秀姑娘,只是宮里有定員,咱們也得按規(guī)矩行事,宮里只需九個女官兒,也就是說,得有三個不能留下,上面把去留大權(quán)交了尚宮局手里,我們跟其他五局商討了些簡單的題目,就請各位姑娘配合著試一試,優(yōu)秀的留下,不行的就離開?!?/br>
    這事云棠知道,今日進宮只是為了比試,并非真正的入職,據(jù)說她爺爺求了某個遠房親戚的遠方親戚,那人在宮里頭也是個公公,還不知有沒有用處。

    “今日就得定出結(jié)果,咱們也不要耽誤時間了,這就開始吧……”

    云棠這才知道,原來幕后還站了五個人呢,聽齊尚宮這么一說紛紛走了出來,齊尚宮介紹,原來是另外五個局的頭頭,跟齊尚宮級別差不多,實權(quán)卻差了很多。

    “這測試不僅是為了選出能人,同時也是想考驗考驗各位不同方面的能力,也好日后安排好差事,第一道題目是尚服局的韓尚服主持……”

    原來這第一道題目是選料子,在眾多料子里頭選出好的,云棠自然未見過那么多的好料子,也只得憑感覺選了幾個柔滑輕盈的,韓尚服在每人面前的桌案上挑挑揀揀,到了云棠這也只是搖了搖頭,云棠這才知道,自己多半是沒選好。

    第二道題是嘗味道,仍是在眾多的果蔬里面品嘗挑揀,哪些是好的,哪些是不好的,在云棠看來,這瓜果蔬菜一個個都那么鮮嫩,哪有什么不好的,也只得隨意挑挑。

    第三題呢,是聞香囊,給你香囊,叫你聞出是什么香來,調(diào)香熏香這事,還得是大家閨秀才日日琢磨,她又怎么會?聽旁的人分別聞出了茉莉、蘭膏等等,她湊近一聞,竟愣是什么味也沒有,心想著大概是前些日子的風寒還沒好利索,沒了法子,也只得如實回答。

    統(tǒng)共十道題下來,云棠測的是稀里糊涂,印象中也只有那道看玉石記順序的題目答得比別人好,她這人別的優(yōu)點都不明顯,就是記性好,外公還總因這夸她來著,說她放東西規(guī)矩,擱置了多久都能找到,還說她腦袋瓜好使,教過的詩讀兩遍就記得住。

    再看看那些姑娘,做什么都做的好,一看就是官家的寶貝疙瘩,她以為沒自己什么事兒了,開始的時候還有些難過,可過了一會也就想開了,進宮這事本就不是她主動的,她也是借著這機會藏了點心思,若是沒被錄上,大不了就回家去,就當從沒這事,這樣她就一心一意的看著弟弟好好讀書,讀不好書經(jīng)商也行,反正得有出息,帶他們一家出了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