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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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璇一介初入江湖的少年,以一敵二,能不能活下來,他不知道。 風吹得酒幡不停的晃動,一方裹點心的紅紙飄飄揚揚飛上了天。 一剎之間,三人倏動。 笑面饕的烏鉤如烏云聚攏,隨著敵人的身形卷落開合,絞噬陷入的身影;花間梼的長鉤如撲襲的金蟒,尋著每一處空隙奪擊,稍一不慎就會被開膛穿胸。 蘇璇卻似一道風,不論烏云還是金蟒,都無法困住風的行跡,劍在他掌中變幻,如一方靈動的長翅,破開一重重絞圍,以一敵二仍能相持,劍招絲毫不亂。幾番往來,花間梼與笑面饕俱是驚異,心知少年必有來歷,然而兇橫慣了,也不顧其他,絞攻越來越緊。 蘇璇手中是一柄普通青鋼,遠不如對手精良,掃落烏鉤救人時已磕了數(shù)個細小的缺口,持續(xù)強戰(zhàn)下去極可能折斷。二倀是老江湖,看穿了這一弱點,招招沖著他的兵器來,逼得他不得不硬接,金鐵交擊之聲如密雨連響,壓得蘇璇落了下風,衣衫漸漸有血痕沁開。 花間梼的金鉤飲了兩次血,狼臉泛起惡毒的笑,金鉤一攪如千條金蟒撲躥,這一式是他的絕技,笑面饕與他狼狽為jian,默契非常,見勢一抖烏鉤,如重云暴長傾覆而下,兩人要一舉將少年削剜成無手無腳的血葫蘆。 剎那之間,蘇璇一個橫掠避過大半烏鉤,翻轉(zhuǎn)中橫劍當胸,兩指并在劍脊一叩,激出一聲斷脆的金響,本已脆弱不堪的青鋒猝斷,劍頭直射笑面饕。 笑面饕以為少年成了案上之rou,哪想對方居然變招猝襲,一時距離太過接近,烏鉤撤護已來不及?;ㄩg梼正待轉(zhuǎn)護,不料蘇璇拼著身中數(shù)鉤,血光迸濺的持斷劍攻來,殺氣凌面猶如猛虎,花間梼一慌棄了同伴,回鉤封擋,這一來等于絕了笑面饕的命,只聽一聲慘哼,人已撲栽于地,六寸長的劍頭盡沒腹中,面上的肥rou抽了幾下,一口氣再上不來。 蘇璇一擊得手,代價是硬受了數(shù)枚烏鉤,遍身染血,他其實也是一搏,賭的就是花間梼慣于仗勢凌弱,臨陣難免惜身,果然一擊而中。笑面饕橫尸于地,花間梼震駭非常,蘇璇越發(fā)不要命的狂攻,拼著一股無雙銳勇,硬給花間梼添了兩道輕傷。 花間梼反而怯了,即使他的情形比對手好得多,卻在兇猛的劍招下陷入了守勢,越來越心悸,加上后方聲音雜踏,夾著城吏呼喝與兵隊的馬蹄聲,隨時有大隊人馬涌來,他頓生退意,虛劈數(shù)下?lián)蹰_對手,竟然心慌意亂的逃了。 蘇璇清楚自己該追上去,將花間梼刺于劍下,否則下次來的就是長空老祖,到時就真成了絕境。然而他力量耗盡,身上綻裂的傷口痛得鉆心,僅僅追了三步已經(jīng)支持不住,膝蓋一軟伏撐于地,陷入了虛脫。 蘇璇的身體又酸又痛,仿佛天都峰上與師祖對劍過后的脫力,精神極度松散,神識徹底放空。然而耳邊總有聲音攪得他睡不安穩(wěn),牽扯良久,他勉強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處于一間完全陌生的臥房,躺在一方矮榻上。 榻邊還偎著一個人,少女不知哭了多久,嫩生生的臉腫了,漂亮的雙眼通紅,軟怯怯又淚盈盈,下頷墜著水珠??瓷先ハ褚恢卉浥醇儼椎耐米樱U些讓他想伸手戳一戳。 蘇璇神游了一瞬,而后才清醒過來,傷口的刺痛襲來,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少女發(fā)現(xiàn)他醒了,激動得跳起來,幾乎不知怎么才好,所幸門外又來了一個人,端著藥碗近前一看,脫口而出,“謝天謝地,這小子可算醒了?!?/br> 一見來者,蘇璇下意識一惕,立刻就要摸劍,然而一抬臂牽動傷口,剎時痛得眼前發(fā)虛。 來者正是扮作胖婦劫人的青年,他見此情形趕緊退后,一迭聲道,“別動,你傷處太多,大夫說必須靜躺,千萬不可妄動。” 女孩情急,細軟的纖指緊緊按住蘇璇的手,不讓他再動。 蘇璇望了一眼青年手上的藥碗,停了動靜,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大約是天熱,青年未穿上衣,露出來的半身纏滿了布帶,好在一裹倒與著衣無異,不算太過刺目。他咳了咳打破沉默,本待叫一聲恩公,對方的年紀又讓他實在叫不出,訕訕將碗擱下,“先前是我豬油蒙了心,行了下三濫之事。幸而少俠相救,大恩沒齒難忘,哪還敢再做不要臉的勾當。” 蘇璇遲疑了一瞬,“閣下——” 青年馬上接口道,“我渾名謝老幺,少俠放心,這里安靜得很,只管靜心養(yǎng)傷就是?!?/br> 蘇璇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動不了,稍一使力冷汗如漿,唯有暫時相信對方,“多謝,有勞閣下。” 青年慚愧的笑了笑,“不敢當,我這條命都是少俠給的?!?/br> 原來他攜著少女躲在一旁,并未走遠,后來見兩名兇徒死了一個,就以口技之法詐作大批人聲,將花間梼嚇跑,隨后叫來同伴將蘇璇背起,幾經(jīng)輾轉(zhuǎn)換到了安全之處。此刻對著少年,他臉皮再厚也有幾分赧然,指了指榻邊的女孩道,“春風樓尋我去,說有外來的硬點子闖進去鬧場,要我設(shè)個局將她弄走,出一口氣。沒想到惹來了殺千刀的兇貨,若不是少俠及時出手,我大約已經(jīng)被活剮了?!?/br> 蘇璇救人時全未想過這混混還有回報,聽他言語真誠,不似作偽,稍稍放下了心?!拔乙惨嘀x兄臺將惡徒驚走——” 青年擺了擺手打斷,“這話就不提了,要不是我生事,你們還好端端在客棧歇著,哪來這場橫禍,我別的沒有,道義二字還是懂幾分?!?/br> 蘇璇剛要再說,一旁的少女怯怯的捧起了藥碗。 青年一看,拍了拍腦門,“還是小妹子聰明,我光顧著說話,藥要涼了,你先喝?!?/br> 青年半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笑嘻嘻的看少女挨在榻邊給蘇璇喂藥。 藥當然不好喝,只是少女眉尖蹙蹙,淚光楚楚,仿佛是比他還苦上三分,蘇璇咽了兩口,實在不自在。“勞煩兄臺將我扶起來,我自己喝?!?/br> 青年正看好戲,哪里肯依,“那個鬼鉤剜出的傷口深狹,郎中說不可妄動,掙裂了傷口反而不美,你昏迷的幾天全是她在喂水拭汗,怕什么?!?/br> 青年說得振振有詞,眉間全是促狹,卻不管自己也裹著布條亂晃,蘇璇好氣又好笑,一時無話。 青年大概閑不了嘴,過了一會又擠擠眼,曖昧道,“對了,你們真是私奔?” 少女專心喂藥,沒留意他在說什么,蘇璇聽得分明,一口藥哽在嗓子眼,臉都漲紅了。 青年哈哈笑起來,帶著幾分得意調(diào)侃,“我一直覺得有些不對,不過既然郎有情妹有意,年紀小了些也無妨。她是哪家的千金,那兩個兇徒是來追回的?乖乖,這可不是普通人家,你是哪派的弟子,膽子未免太大了些。” 蘇璇搖了搖頭,示意少女停手,自己強忍著劇痛撐起來,接過藥碗一口飲下去,緩了半晌才有力氣道,“我和她素不相識,逃走的那個惡賊在荊州見色起意,強擄無辜。我正好見著,趁隙將人救出,本要送回去,礙于封江才不得不停留,兄臺千萬不要誤解,損了她的名節(jié)?!?/br> 青年給驚住了,瞧他疼得臉色泛青,滿頭全是冷汗,多處繃帶滲血,頓生后悔,抽了自己一嘴巴,上前扶著他躺下?!扒莆液f什么,少俠勿怪,我口沒遮攔慣了?!?/br> 青年一迭聲的叫門外的手下去請大夫過來重新敷扎上藥,少女見蘇璇的樣子,忍不住哽泣,她的帕子早不見了,噙著淚用袖子替他抹汗,蘇璇明知不妥也沒力氣躲,精神一懈,又昏了過去。 第12章 隱市井 謝老幺本名謝離,比蘇璇長上幾歲,武功平平,輕身術(shù)和雜學卻是一絕。 他上頭有幾個兄弟,均未能養(yǎng)活,以致父母對他格外疼溺,慣得他不走正道,長年混跡于市井之間,精通了不少奇技yin巧,待后來親人故去,他漸漸成了渝州一霸。謝離擅易容、精騙詐,能擬雜聲,通世情百竅,收得一批混混服服帖帖,渝州道上不方便解決的事都托到他手上,要不是倒霉碰上二倀上來就打,以他的狡詰未必沒有脫身之法。 謝離外表放浪不羈,實則細密精狡,謀劃老道。對著蘇璇一介少年,他寧愿計取而不硬碰,可見行事之謹,也因于此,一旦他有心回報,必然是事無巨細,處處妥貼。 蘇璇養(yǎng)傷的湯藥不用說,三餐飲食也是花樣翻新,均是渝州名廚精心燴制,還有簇新的衣裳置了十來套,漿洗和收撿有專人照應(yīng),甚至給少女買了不少姑娘家喜歡的小玩藝,細致得讓蘇璇嘆為觀止。 這一時外間的形勢相當險惡,花間梼與長空老祖在城內(nèi)外刮地三尺的找,打傷了不少武林人。然而謝離何等手段,哪怕郎中數(shù)度上門,小混混就在花間梼眼皮底下抓藥,對頭也瞧不出半分痕跡。不過兇魔畢竟不好惹,謝離也要養(yǎng)傷,躲在宅子里頗為無聊,時不時就晃過來與蘇璇閑扯一通,這人嘻笑無忌,三教九流精熟,聊起來妙趣橫生,不消兩日就熟稔起來。 “原來你是正陽宮的弟子,難怪如此厲害。”謝離訝然起敬,正容了一瞬,不知想到哪一處,不正經(jīng)的戲笑,“怎么小小年紀就做了道士,實在大失人生樂趣,可惜,可惜?!?/br> 這人說話沒個正形,蘇璇已習以為常,“正陽宮并非都是道士,未入道就是俗家弟子,連居士都不算上?!?/br> 愈合的傷口有些發(fā)癢,謝離搔了搔肩膀,“這么說你還是世俗人,難怪不穿道衣。” 蘇璇傷得遠比謝離重,好在未觸及筋骨,年輕愈合得快,盡管不能下地,已經(jīng)能經(jīng)倚坐起來。只是女孩時常陪伴左右,他不便如謝離一般袒臂,套了件寬松的外衣,越發(fā)顯出少年人的單薄?!暗婪情T派服色,平素不拘,逢正式典儀也是穿的,下山就是入世,自然不必?!?/br> 謝離指了指門外,擠眉弄眼道,“不是道士更好,我瞧那小美人對你很上心,天天去看藥爐,一個不慎手都燙紅了,生怕誤了你喝藥?!?/br> 蘇璇沒聽出他曖昧的打趣,回道,“她目前可依賴的唯有我,等回家見到親人就好了?!?/br> 這般不解風情,簡直枉作少年,謝離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難道你已經(jīng)打定主意以后做道士?” 蘇璇還未想過那么長遠,“我只擅長劍,別的都不精,待年紀大了或許如師叔般作個長老,四處行道云游也不錯。” 謝離著實不可理解的看著他,拖著聲腔長嘆,“又不是天閹,好端端的為什么想不開,就連牛麻子還想尋個婆娘暖炕頭,怎么說你也是名門高徒,生相也不錯?!?/br> 謝離一嘆三惋,不等答話又道,“是了,你們正道弟子被管得緊,必是不懂女人的妙處。我跟你說,女人又香又軟,雖然小性子有些麻煩,快活起來卻似神仙,等你嘗過就舍不得了,譬如春風樓里就有無數(shù)諳熟風月的紅粉佳人,有時機我一定帶你去領(lǐng)會一番。” 他一番信口開河的渾說,蘇璇啼笑皆非,“多謝兄臺美意,門規(guī)有訓不可流連煙花之地?!?/br> 謝離一愕,面上多了憐憫,“門規(guī)還說了什么?” 蘇璇不免一滯,正陽宮門規(guī)一百六十八條,哪是一時背得完。 謝離完全不認同,大搖其頭道,“人生妙趣千百種,哪有束得跟僵尸一般,我不識幾個字,也聽過道家講上善若水,那水流經(jīng)萬物,包納百藏,可會問何物臟?何物凈?何物不可載?” 蘇璇原想說這一句是言水利萬物而不爭之德,非泥沙俱下之意,復一想又閉上了嘴。 謝離越發(fā)覺得自己有理,得意道,“誰會夸獎三歲孩童不貪財帛,不迷女色?如此克制只能教你成為孩童,終身不識欲為何物,變成一塊了無生趣的木頭?!?/br> 他說得振振有詞,蘇璇忍笑回應(yīng),“依兄臺所言,縱情享欲才是正道?” 謝離一拍大腿,深以為然,“不錯,視酒色財氣如洪水猛獸,實為大謬,哪有靠禁制而成圣的,能夠入花叢見色而不迷,遇寶山獲金而輕擲,這才算真英雄,你的師長必定也經(jīng)歷過花花道道,怕你們這些小輩發(fā)昏胡來,才用規(guī)矩誆人?!?/br> 蘇璇聽著,忽然想起沖夷真人勸酒時所言,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見他不再反駁,謝離一舒臂膀,愜意的伸了個懶腰,“人人貪戀之物,自有它的好,只要不耽迷便無妨,改日我?guī)汩L一長眼,也免了你一味恪守清規(guī),與人格格不入,將來在世情上吃虧。” 這人言語荒唐,行事無忌,行事狡儈精明,平素必是坑蒙拐騙無所不為,與正陽宮所祟截然相異,然而最后一句分明存著善意,讓蘇璇訝了一瞬,微微笑起來。 對蘇璇與少女而言,近段時日可謂離開荊州以來,少有的安寧。 天氣晴朗,樹影婆娑,微風吹去了熱燥,讓人舒泰松散,倦倦欲眠。 謝離在門外晃了一晃,發(fā)現(xiàn)女孩在榻邊睡著了,螓首偎在少年腿側(cè),身上被人搭了一件薄衫。她睡顏如櫻,小嘴嬌嫩,宛如一枚香甜的豆蔻,誰見了都心動。唯獨倚坐的少年一無所覺,他低眉垂首,神氣沉定,似乎陷入了某種凝思。 蘇璇在沉思與二倀的交戰(zhàn),那一役雖然兇險,卻使他隱約領(lǐng)悟了劍法更深一層的精髓,遠勝于上百次切磋。只是傷勢所限,無法下榻試練,他唯有在腦中反復摹劃,重現(xiàn)對戰(zhàn)時的感覺。 謝離替他道了一聲可惜,也不打擾,披著衣服晃去庭中曬太陽。 一個麻臉漢子近前喚了一聲,“幺哥?!?/br> 謝離叼著一根草棍嗯了一聲。 麻臉漢子稟道,“那個狼臉的兇貨在城中開了賞格,但凡能說出對頭下落的,賞金一百?!?/br> 謝離低聲哼笑,“價錢倒是不錯,可有往前湊的?” 麻臉漢子神情一擰,現(xiàn)出狠意,“幺哥已經(jīng)給了話,誰要是敢胡說,就是不想在渝州混了?!?/br> 謝離不經(jīng)心的扯著腕上的布條,話語帶三分痞氣,“前陣不得空,沒收拾這兩個夯貨,明日起叫人給他們添點堵,別讓他們太舒服了。” 麻臉漢子應(yīng)了,謝離又道,“點子扎手,做得隱秘些,莫要明面上被人瞧出來,吃了虧可找不回場子?!?/br> 麻臉漢子諾道,“幺哥放心,弟兄們省得,管保叫他們找不著人。” 花間梼近日倒霉之極,煩得頭發(fā)薅掉了不少。 明明是摟草打兔子,順手擒來的上好獵物,接二連三的生出意外,還折了一同行事多年的老伙計,他自己都難以置信。老祖甚至疑是他害了笑面饕,故意編出拙劣的理由掩飾。 誰能相信做下這一切的是個不知名的少年?自己甚至被對方嚇得退走,待喚了老祖趕回去,地上只剩笑面饕的尸身,少年帶著一身傷,拖著累贅的少女,居然憑空消失了。 客棧、驛館、醫(yī)館、藥鋪、船行一一尋過,不見絲毫蹤跡,重金懸賞也無作用。老祖的脾氣一向暴戾,最近更是可怕,花間梼心驚膽戰(zhàn),唯恐何時稍有不慎,就要遭雷霆之殃。 一切都變得異常不順。 食個香梨,咬到一半發(fā)現(xiàn)半截rou蟲;例行如廁,拉到一半板架突然塌了;換完衣物,身上莫名其妙抓心撓肝的癢;又或是半夜窗外野狗打架,野鼠躥檐,野貓發(fā)春亂號。如此種種,每日必要撞上數(shù)次,擾得人煩燥難當,想殺人又尋不出目標。 花間梼心煩意亂的在屋外侯了半個時辰,終于聽得門內(nèi)喚了一聲。他小心的推門而入,室中光影昏暗,一片狼籍,氣息混濁而靡爛。 屋角甩著兩具□□的尸體,一個少女上半張臉還算漂亮,鼻子以下成了稀爛而深闊的血窟窿,仿佛正要叫嚷,卻被粗大的拳頭捶爛;另一個女孩被拗扭成奇怪的麻花形,倒嵌在壁上,吐出的污物在地上匯成了一灘黑褐的血泥。 花間梼不敢再看,跪下來磕了個頭,“參見師父。” 踞坐榻上的是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他身形尚算精健,一雙亂生的雜眉,鼻闊唇翻,天生一副戾相,腳踩在一個橫躺榻下的裸女胸上,正慢慢撕一只燒雞,“查得如何?!?/br> 幔帳深處縮著兩個女孩,臉色慘白,看起來與死人沒什么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