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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回到民國當名媛在線閱讀 - 第10節(jié)

第10節(jié)

    城西都是花園樓房居多的住宅區(qū),沒什么行人,偶爾看見汽車開過。顧舒窈硬著頭皮往大路上走,終于看見有人拉著黃包車過來,而且正好在前不久下了客。

    顧舒窈連忙招呼住黃包車師傅,上了車,那師傅不識字,顧舒窈便將名片上的地址念給他聽。

    那黃包車師傅很年輕,聽了顧舒窈要去的地方后,看了眼顧舒窈的穿著,問:“您先生在那上班么?”

    顧舒窈不想透露自己過多的信息,隨便應(yīng)付過去了。黃包車師傅或許看出她不愿多談,也沒有再問了。

    顧舒窈雖然昨天才去了賭坊和如意樓,但那是坐的汽車,心里又著急,并沒有仔細地看。她如今坐在黃包車上,十分好奇地四處看,街道兩邊的建筑各式各樣,有哥特式建筑風格的大樓,還有東印度風格的磚木房。高的樓有七八層,矮一些的三四層,倒也還繁華。街道上有形形色色的人往來,有販夫走卒,有牽著孩子的婦女,有穿著月白色學生裝的女學生,時不時還有一兩輛汽車開過。

    她在看他們,他們也在看她,她生的標致,十七歲正是最好的年齡,猶如含苞的牡丹剛剛綻放,她的穿戴也精致貴氣,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顧舒窈并不避諱善意的打量,可有幾個油頭肥臉男人粘膩的目光讓她覺得難受,便讓黃包車師傅走快些。誰知竟然有膽大的登徒子竟然追了上來,邊追邊對著她笑,引得路邊的男人起哄。這世道并沒有她想的好。

    好不容易到了名片上的地址附近,顧舒窈下車付了錢。黃包車師傅說:“這片全是書局、書社,我記得眾益書社好像就在這附近,具體位置我也不知道,街道這邊的門牌號是單的,那邊是雙的,三百號應(yīng)該再這邊往前兩步,您自個順著找找就到了?!?/br>
    顧舒窈便看到這邊書社、書局林立,街道上行走的人有穿西裝的,也有穿長衫的,不過許多都拿著或夾著書,還帶著圓眼鏡,看上去是那個時候的知識分子。才走兩步,顧舒窈就找到了三百號的眾益書社。

    進了門左轉(zhuǎn)很容易找到書社的辦公室,里面擺著好幾張辦公桌,有六七個男人在,他們都在忙自己的事,有的在寫字,有的在審稿。顧舒窈走進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身穿著與這里是多么格格不入。

    她站在門口,往里頭觀望。視線從那六七個人臉上一一掃過,卻沒有看到那天晚上的何先生。

    顧舒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襖裙,在猶豫該不該敲門,這時卻有人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顧舒窈,問:“這位小姐,你找誰?”

    “我找何宗文先生?!?/br>
    “何社長不在,請問你是?他回來了我讓他聯(lián)系你?!?/br>
    你是誰?最簡單的一個問題,顧舒窈卻沉默了。她究竟是誰呀?她是顧舒窈么,不,顧舒窈根本不會外語,若是她在書社的事讓殷鶴成知道了會是怎樣的后果?她不敢想。那她是顧書堯么?可那個人早就死了,連副皮囊都沒有留下。

    她是誰?她究竟能是誰?這一切似乎并沒有顧舒窈想的簡單,她不再是那個業(yè)務(wù)精湛、自信卓越的翻譯官了。不知是恐懼、還是挫敗感,有什么突然逼得她喘不過氣來,顧舒窈搖了搖頭,直接往外跑去。

    書社里的人都抬起頭詫異地望了她一眼,有人議論,“她是誰呀?難不成是何社長的夫人?”

    “別亂說了,何社長剛剛從法國留學回來,沒有娶妻呢,再說何社長也不會喜歡這樣的吧?”

    又有人笑著接話:“說不定是家里頭定的親呢,何社長不是和家里鬧翻跑出來的么?!?/br>
    顧舒窈出了眾益書社的門,不知該往何處去,突然有人從背后喊他“小姐,好久不見”,用的是法語。顧舒窈驚喜地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是布里斯,而何宗文就在他身后。

    布里斯走過來,笑著用中文對顧舒窈道:“你好美?!?/br>
    那三個字說的字正腔圓,顧舒窈詫異,挑了挑眉,用法語對布里斯笑著說:“你中文說得不錯呀,不過幾天,長進這么大。”

    布里斯笑了笑,如實交代:“我就會這一句,因為這句話說得最多,還是何宗文教我的?!?/br>
    顧舒窈被他說得笑了起來,何宗文走上前來,也笑著搖了搖頭,對顧舒窈道:“那次實在太匆忙了,都忘記問小姐的名字了?!?/br>
    倒也是巧,顧舒窈和顧書堯這個名字幾乎同音,顧舒窈想了想,道:“我叫書堯,書法的書,堯舜的堯?!?/br>
    他笑著感嘆:“書小姐,你好!書真是個罕見的姓氏。”顧舒窈原只想告訴去掉姓的名字,沒成想他誤會了,索性將錯就錯沒有糾正。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不是顧舒窈。

    她如果想偷偷離開殷鶴成,最好就是能擁有一個新的身份,一個真正屬于二十一世紀那個翻譯官的身份。

    何宗文可能是見顧舒窈方才說名字時有些猶豫,抬手對顧舒窈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笑著說:“外面不方便,我們進書社談吧。”

    不料顧舒窈搖頭拒絕,她解釋:“您看我這身穿著應(yīng)該就明白,我身處一個非常保守的家庭,家里人都不希望我出來工作,但是我又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不想錯過?!?/br>
    何宗文似乎并不介意顧舒窈對他的隱瞞,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書小姐我在書社旁租了個寓所,也做辦公用,你介意去那么?”

    不知道為什么,顧舒窈對何宗文有一種莫名的信任,雖然他們之前不過才打了個照面。

    顧舒窈和布里斯、何宗文三人走在路上格外引人注目,畢竟一個金發(fā)碧眼,一個西裝革履,而她,是一個由上至下都和新女性沾不上邊的女人。

    雖然顧小姐從前深居簡出,認識她的人就那么幾個,但這盛州是他殷鶴成的天下,四處都有可能有他的耳目,顧舒窈忍不住左右觀望,看周邊是否有近衛(wèi)旅的人。

    何宗文也跟著她望了一眼,道:“說實話,書小姐,我最開始以為你不會來,你今天能來我真的很高興,盛州城里能翻譯法語書的人我?guī)缀醵颊疫^了,但人手還是不夠,我的書有很大一部分都放在寓所里,過會你就可以看到?!?/br>
    好在何宗文的寓所就在附近的居民區(qū),稍微有點亂,樓房的墻壁上大多熏出了油煙的痕跡。顧舒窈跟著何宗文從一幢三層的樓旁繞過去,樓梯在后面,何宗文租的寓所就在這棟樓的二樓。

    樓梯間對著雜物和煤球,布里斯見狀撇了撇嘴,感嘆道:“如果我告訴別人,何公子就住在這種地方,恐怕誰都不會相信?!?/br>
    何宗文聽見了,笑了笑,也用流利的法語答復他:“但是布里斯,我活的比以前快活?!?/br>
    雖然外面雜亂,可是何宗文的寓所收拾得很整潔,里面是臥室,外面是留作辦公和會客用的客廳,擺著書架和書桌。他的生活過得很簡單,除了必備的生活用品,書籍幾乎占據(jù)了半個房間。

    何宗文先給顧舒窈和布里斯倒了水,他是個細心的人,倒之前先過問是喝熱水還是冷水,可惜布里斯不買他的賬,搖了搖頭:“我記得我第一次拜訪你時,你給我喝得是你們中國的大紅袍,幾萬大洋就那么一點,現(xiàn)在倒好,只有白開水?!?/br>
    何宗文也開布里斯玩笑,“你若是不喝,我就不倒了,正好熱水也不多了。”說完又遞給顧舒窈一杯溫水,尷尬地笑了笑:“書小姐,不好意思,蔽涉簡陋,招待不周。”從顧舒窈的穿著,何宗文能判斷出她家境優(yōu)渥,這樣的大家閨秀如果挑剔也是正常。

    卻不料她毫不介意,沒有半分猶豫,接過去直接喝了一口,笑道:“何先生,謝謝你,我正好渴了?!?/br>
    他先是起先原有些窘迫,望見她笑了,嘴角也跟著上揚,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在原地愣了片刻,突然拍了拍腦袋,去身旁的桌上取書了。與其說是書,不如說是一些簡單裝訂的小冊子,薄薄一本。

    他遞了一本給顧舒窈:“專業(yè)術(shù)語可能有點多,這你可以翻譯么?”

    顧舒窈隨手一翻,這是一本介紹法國最新先進科學技術(shù)的書籍,的確有很多專業(yè)的詞匯,但她之前正好陪外交人員與法方交談時,有用到過,因此自信滿滿地點頭:“沒問題?!?/br>
    “不過這本要的有些急,十天之內(nèi)就要,可以么?”說著有遞給顧舒窈一個筆記本,“你到時寫在這上面就好?!?/br>
    她笑著點頭,又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br>
    他突然叫住她,“書小姐請留步。”

    她聞聲回眸,金色的夕陽正好灑在她臉上,是那樣的耀眼,“何先生,還有什么事么?”

    他笑,“書小姐,你是第一個連報酬都不問的人。”

    說完,顧舒窈也笑了,她急于回到那個屬于她的世界,只在乎與外界多建立聯(lián)系,這樣使她心安,使她覺得還有希望,“倒時你看了翻譯的質(zhì)量,你再定吧。對了,我怎么和你聯(lián)系呢?”

    “他想了想,我除了在書社任職,還另外兼了幾分工作,可能不是很固定,要不你可以去聯(lián)系布里斯,他的公司就在書社的旁邊,三百零一號,他沒什么事,每天都在的?!?/br>
    顧舒窈跟著何宗文回頭去看布里斯,發(fā)現(xiàn)他正靠坐在椅子上,而腿將搭在書桌上打起盹來了。

    顧舒窈有些好奇,問何宗文:“布里斯先生做的什么生意?”

    他想了片刻才道:“他什么生意都做?!闭f完走到布里斯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用法語跟他又交待了一遍。

    布里斯本來還是睡眼惺忪,許是聽說何宗文讓顧舒窈去找他,頓時精神抖擻,笑著點頭:“好的,好的,沒有問題,樂意至極!”

    顧舒窈回到陳公館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她提前將那書冊藏進袖子里。不過,她坐的黃包車離陳公館還有一段距離時,就遠遠看到陳公館門口停了一輛軍用卡車,十幾個穿戎裝的人正在往車下搬運東西,車底下傭人也在忙忙碌碌地接應(yīng)。那黃包車師傅看見那么多當兵的,都背著槍桿子,有些怕,遠遠就停了不敢過去。

    顧舒窈也理解他,便讓他先走了。她記得陳夫人說那位姨太太要過幾天才接回來,難道提前回來了?她皺著眉頭往門口走,進門的時候往卡車上看了一眼,好些都用皮箱子裝了起來,里面應(yīng)該是些衣服。

    正出著神,有人突然對她惡狠狠的開口:“干什么!想偷懶是么?居然還空著手!皮癢了不是?”

    顧舒窈有些意外,因為帥府以及陳夫人的關(guān)系,之前在陳公館,除了陳妙齡偶爾與她辯辯嘴,沒有人敢當面對她這樣說話。她抬起頭一看,那個對她吆三喝六的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六十來歲,滿臉的褶痕,卻仍擦著很重的脂粉。

    她盯著那女人看,那女人反而怒了:“怎么還敢瞪我,你這樣欺軟怕硬的丫頭我見多了,姨太太就不要好好伺候了么?”說著就要動手擰人。

    顧舒窈因為害怕那本冊子掉出來,行動稍微有些受限,幸好陳師長突然出來,因為急語氣有些重:“住手!”

    顧舒窈看到陳師長旁還跟了一個妝容艷麗、姿態(tài)嫵媚的女人,明明懷著孕,卻穿著緊身的錦緞旗袍,更顯得小腹凸起了。她緊緊攬著陳師長的胳膊,嬌滴滴地喊了一聲“娘”。

    陳師長的態(tài)度立即緩和了下來,對那個年長的女人道:“你認錯了,她不是傭人,她是張氏的外甥女,也是殷少帥的未婚妻。”說完又跟顧舒窈介紹:“我是我新納的姨太太靜怡,這是她娘親蘇氏?!?/br>
    陳師長只稱呼陳夫人張氏,而不是我夫人亦或我太太,在他嘴中似乎也只是一個和蘇氏一樣無關(guān)緊要的人。顧舒窈聽了暗自苦笑,只微微點頭。

    而那位蘇氏一開始聽說她是陳夫人外甥女時態(tài)度依舊傲慢,可聽到她是殷鶴成未婚妻時立即變得恭敬了,連忙擠著笑著道歉:“哎呀,我老了,有眼不識珠,少奶奶不要跟老奴一般見識?!?/br>
    殷鶴成,他的名字在燕北六省就像一張無往不利的通牒,誰見了都得讓步,都得對著她笑臉相迎,可顧舒窈偏偏不喜歡這種感覺。

    陳夫人依舊躺在臥室,她以為顧舒窈是回帥府了,并沒有過問,見她回來反倒意外:“舒窈,你怎么又來了?你下午是去哪了?”

    顧舒窈正想著怎么圓過去,阿秀端了水進來,抱怨:“我去接個水,就被指使著做這做那。這才剛剛到公館,什么都被她們給占著了,連熱水都要先輪著她那屋好些個壺盆罐都接滿,才給我們這么一點剩下的。真的是欺人太甚,特別是那個蘇氏,她比從前陳老夫人還端的高些,不過是個老娼婦!”阿秀是陳夫人從原先的張府帶過來的,在她身邊伺候了十幾年,在陳公館也是老人了,受不得這委屈,直接當著陳夫人的面就數(shù)落了起來。

    陳夫人聽著心里更不舒坦了,連連咳嗽起來,顧舒窈給陳夫人捶背,又對阿秀道:“以后她再敢為難你,你就來叫我,我?guī)湍銚窝?!”陳夫人現(xiàn)在身體還沒好,阿秀老在她那抱怨也不是事。

    外頭搬東西的聲音比白天更響,又加上蘇氏破鑼嗓子一般的吆喝聲,陳夫人本來就要睡著了,一聲響又驚醒了,顧舒窈正煩惱著,門突然開了,陳妙齡穿著睡衣,外頭披了件大衣就過來了,故作姿態(tài)地看了眼陳夫人,“你不是喜歡熱鬧么?怎么樣,現(xiàn)在多熱鬧呀!”說完攤了攤手,看著陳夫人慘白的臉笑了笑:“我爸問我準不準她帶姨娘回來,我一口就答應(yīng)了。張?zhí)K正,不知道為什么,我喜歡看你難過,你難過我就開心!特別開心!”

    說完就轉(zhuǎn)身往外走,顧舒窈笑著開口:“我記得以前你睡得也早,你這個點沒睡,也是被吵著睡不著吧。你父親也知道你習慣早睡,可他根本就不管你,她們更是不用把你放在眼里呀?!?/br>
    才一句話,卻剛好戳中了陳妙齡的心思,她自己也被吵得煩,不過裝模作樣到陳夫人來發(fā)泄一番,卻被顧舒窈三言兩語氣得不輕,“砰”的一聲就將門關(guān)了。

    陳妙齡素來脾氣差,又被陳師長寵上了天,在這里受了氣,自然得找個另外宣泄的地,不一會兒,就聽見陳妙齡在外頭罵人:“吵什么吵,深更半夜的,是要死人了么?”

    她那一聲過后,整棟小洋樓瞬間安靜了,傭人們嚇得一動不敢動,那位新姨太太和蘇氏也愣住了,面面相覷。

    只不過新姨太太才進門第一天,她就這樣給人臉色看,陳師長面子上過不去,就說了她幾句,陳妙齡自懂事起就不曾被她父親責罵過,傷心極了,捂著臉就跑自己房里哭去了。

    聽見外頭的動靜,顧舒窈聳了聳肩,和阿秀相視一笑。

    外頭的聲音消停后,陳夫人很快就睡著了,顧舒窈這時才返回自己的臥室。她沒有筆,就在陳夫人那拿了一支私人醫(yī)生忘記帶走的鋼筆。臥室里沒有臺燈,只有一盞白熾燈,從她背后照過來,在桌上投出了她的身影??伤硎苓@種感覺,鋼筆刷刷地在紙上寫著,有那么一兩個瞬間,她有一種錯覺,她仿佛又回到了現(xiàn)代,成了那個獨立且受人尊敬的翻譯官。

    何宗文給她十天的時間,她一直都沒有回帥府,在陳公館熬了七個晚上就完成了。顧舒窈知道,她不可能永遠在陳公館住下去,拖一日就多一日的麻煩,那天等陳夫人睡完午覺,她算著時間又溜出了門。

    只是剛走到二樓通往一樓的臺階上,就看到客廳里站著一個人,戎裝筆挺,面容冷峻,“我不來接你,你是不是就不準備回去了?!?/br>
    第18章 法文字跡

    陳師長聽說殷鶴成來了,連忙趕過來殷勤地留殷鶴成用晚餐。不過,殷鶴成似乎還有事,只在客廳里寒暄了幾句就要帶顧舒窈走。

    他就站在那,抬頭看她卻不說話,光影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輪廓,給她一種無形的壓力。他來的太不是時候,顧舒窈望著他,抿了抿唇,悄悄將身上的法文書冊與筆記本藏了藏,免得它們掉出來。

    陳夫人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她沒有借口再留下去,低著頭不太情愿地下樓梯。

    他習慣在人前與她假裝眷侶,在她下最后幾階臺階的時候,走過來極有風度地伸手扶她。顧舒窈稍微猶豫了下,他看著她微微蹙眉,她只好朝他伸過手去。

    他面上掛著笑,極其自然地攬過她的腰,跟陳師長陳夫人告別。

    顧舒窈的不情愿都寫在臉上,一到汽車邊上,她便從他的懷中掙出來,坐到后座最里面,離他遠遠的,轉(zhuǎn)過頭去看車窗外的風景。

    他側(cè)過頭掃了她一眼,也沒說什么,低頭看了一眼表。

    殷鶴成今天應(yīng)該是真的有事,司機開車比往常也要快些,顧舒窈原以為這些天已經(jīng)漸漸適應(yīng)了坐車,只是當她看著車外的景物越來越快地倒退,久違的那份不安又涌了出來,明明外頭天色明亮,可她覺得這車正瘋了一般駛往無邊無際的黑暗,又回到了出車禍的那個夜晚……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但不知不覺中,她的手已經(jīng)一點點抓緊身下的坐墊。那畢竟是一場奪走她性命的車禍,并沒有那么容易忘卻。

    顧舒窈再也承受不了,差點失口叫出來,卻聽到殷鶴成突然吩咐司機,口氣依舊是不冷不淡,“時間還早,車開那么快做什么?”

    司機連忙應(yīng)了一聲降下車速,她的那顆心也終于得以沉下。她抬頭看了一眼他,卻發(fā)現(xiàn)他已靠在座位上假寐去了。從她的角度看去,他的側(cè)臉輪廓分明,即使閉著眼也不怒自威。

    汽車開到帥府之后,殷鶴成沒有下車,直接讓司機送他回北營行轅。那一晚顧舒窈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她心有余悸,害怕殷鶴成會像上回那樣中途回來,還好他一整夜都沒回。

    早起的時候,她往沙發(fā)上看了一眼,卻被頌菊瞧見了。頌菊以為她在意少帥夜不歸宿,連忙解釋:“少奶奶,上回聽少帥對老夫人她們說,這陣子軍中事物挺忙的,少帥都宿在官邸?!?/br>
    官邸離北營行轅近,他從前為了避著顧小姐總?cè)ツ亲 ,F(xiàn)在他又去官邸了,不過這對顧舒窈來說也不失為是一件好事,顧舒窈難以想象他們再共寢一室會有多尷尬。

    然而即使殷鶴成不在,顧舒窈也沒有多么自由。她一出洋樓大門,便看見草坪上六姨太正推著殷司令在散步,四姨太和五姨太她們也在一旁伺候著。

    這是顧舒窈穿越以來第一次見殷司令,前陣子殷司令因為中風一直臥病在床,如今終于稍稍好些,想必是殷鶴成請來的德國醫(yī)生起了作用。

    按理說顧舒窈早就應(yīng)該去探望殷司令,可那時候她和殷鶴成的事就夠令人頭疼了,也沒有人去提點她,也就忘了去了。

    這幾天天氣都不錯,陽光大好,顧舒窈走過去,殷鶴成因為中風腿腳已不大方便,但意識已經(jīng)清楚了,看見顧舒窈喚她,還笑著向她點頭。殷司令如今說話也不大利落,有些口齒不清,但顧舒窈還是聽清了他在說什么,“雁亭已經(jīng)跟我說了,年后你們就成婚,我和你父親給你們定親一定就是十幾年,終于讓我給等到了?!闭f著往顧舒窈手背上輕輕拍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