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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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六瞥了眼墻角已經(jīng)被打暈過去的那個人,有些后怕,小心翼翼走上前去,跟顧舒窈打招呼:“這是什么樣的緣分,又在這碰見少奶奶了!” 張建明見剛才還兇神惡煞的人看見顧舒窈是這幅態(tài)度,吃了一驚,不過也給了他底氣,連忙拉著顧勤山去將他哥哥張建清扶起來。 陳六身后跟著的那一幫人雖然也不認(rèn)識顧舒窈,看上去也不過是個柔柔弱弱的女人,可看著他們頭都已經(jīng)怕成這個樣子了,也明白應(yīng)該是遇著不好惹的人了,都膽戰(zhàn)心驚的。張建明他們?nèi)シ鋈耍餐耆桓胰r。 顧舒窈沒有搭理陳六,走過去看了一眼張建清的傷勢,讓他們先將他扶到車上后,才看了一眼陳六,冷聲與他開門見山道:“緣分?你打的這幾個人是我的表哥?!?/br> 陳六嚇壞了,連連求饒:“少奶奶,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是誰呀,如果知道是您的表哥,就算殺了我也不敢動他們一個手指頭呀!” “打人也要有緣由,你為什么要動手?” 陳六雖然在心里怨恨蘇氏給他惹了這樣一個大麻煩,但也顧忌蘇氏,不敢說實(shí)話,只好道:“我這不是認(rèn)錯人了么?我看著他們像在我賭坊賴賬的那幾個人,才帶人去討賬的?!闭f著,又討好道:“表哥的醫(yī)藥費(fèi)的醫(yī)藥費(fèi)我全包了,到時候我再賠您的錢,你若實(shí)在不解氣,喊人再將我打一頓,斷幾根骨頭,您開口就是!” 顧舒窈見陳六開始耍賴,不理會他,他越這樣說她越覺得可疑,張家兄弟到盛州來得罪過什么人,顧舒窈心知肚明,很快明白了什么,直接道:“陳六,別跟我玩這套,你可是直接帶人去旅館找的他們。你如果不把你背后的人交代清楚,這件事情我就全都算在你頭上,連帶著之前的事!”顧舒窈見他猶豫,又換了種語氣,“你若是肯配合我把人揪出來,我可以少跟你計(jì)較些!” 第63章 夜探警局 陳六看到顧舒窈這么說,頓時明白了。這位少奶奶不是沖著他來的,明擺著是蘇姨和這少奶奶結(jié)了仇。那個姓蘇的老娘們不跟他說明白,讓他惹了這樣一個大麻煩,擺明了是不顧他死活。她不仁在先,他也沒必要去講那個義字。 陳六又看了一眼顧舒窈的臉色,她雖然松了口,可看上去并沒打算放過他。 陳六掂量了一下,不再與顧舒窈繞彎子,小聲道:“少奶奶,您是個明白人,我還是直接跟您招了吧。是之前花巷子里的蘇姨讓我做的?!闭f著又裝出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樣,對顧舒窈道:“少奶奶,我也沒辦法呀,您怕是不知道蘇姨是什么人,盛州城里上上下下她都認(rèn)識人,以前逼良為娼的事沒少做,按刑律是要判刑的,結(jié)果一點(diǎn)事都沒有,直接被保釋出來了?,F(xiàn)在她女兒有嫁給了盛軍一位師長作太太,徹底飛黃騰達(dá)了,我們哪敢不聽她的呀!” 陳六雖然在著力為自己辯解,可顧舒窈還是聽出了些意思,他為了自保把蘇氏的老底都揭了,這樣正好,這回只打傷了人還怕打不著她七寸,有案底在那就好辦多了。 顧舒窈不動聲色:“你說是這么說,可也要有人信才行呀,現(xiàn)在無憑無據(jù)的!” 陳六咬了咬牙,“少奶奶,我有是有辦法,但是出了事您得保我呀!” 顧舒窈見他小心打量自己,索性點(diǎn)了點(diǎn)頭,給了他底氣。顧舒窈先讓顧勤山將張建清送去附近的醫(yī)院,剩下的便讓陳六去做。 陳六就是在這道上混的,這種事出賣別人保全自己的事他做了不少,先駕輕就熟地找人通知了警察廳,又差人去陳公館找蘇氏,蘇氏正想知道結(jié)果呢,聽到陳六找她,以為事情順利,完全沒設(shè)防,直接跟著人走了出來。 陳六走上前去套蘇氏的話,蘇氏正準(zhǔn)備掏錢給他,卻被警察給圍住了。那些警察自然知道這陳公館里住著誰,可另一邊那位顧小姐更不好惹,兩邊總得得罪一個,況且這蘇氏他們也并不陌生,這幾年混賬事確實(shí)做了不少,但她因?yàn)橹伴_窯子,結(jié)識了不少軍官政客,屢屢有人替她說話。如今終于能有人治住她,也算是老天爺開眼了。 因?yàn)榫熳ト司驮陉惞^邊上,陳公館門前的崗哨走上前來交涉:“這是陳曜東陳師長的住宅,她是我們師長姨太太的娘親,你們想干什么?”說著,崗哨又通知人上陳公館里叫人。 蘇氏最初被抓住還有些心慌,如今崗哨這么一說,她也立即硬氣了,對著拉著她胳膊的警察吆三喝六的,“你們要干什么?知不知道我女兒是誰?” 她正說著,那位大姨太太也匆匆忙忙出來了,陳師長應(yīng)該不在家,那位大姨太太還在月里,外面還飄著碎雪,她披了件羊絨披風(fēng)便趕了出來。 “幾位警官,你們這是要做什么?她是我娘親,你們肯定是誤會了,陳師長還沒回來,到時候我讓他來跟你們說,怎么樣?” 吳靜怡雖然也用陳師長來壓他們,但態(tài)度比不蘇氏刁蠻,說起話來倒還真有師長太太的模樣。那幾位警察有些猶豫了,回過頭往街對面望去。 吳靜怡順著他們的視線往那邊看去,顧舒窈帶著人走了過來,直截了當(dāng)回了她的話:“沒什么誤會的,也不冤枉,你娘喊人打傷了我的表哥,斷了三根肋骨,難道不該去警察廳一趟么?” 吳靜怡剛才的風(fēng)度裝不下去了,瞪著顧舒窈惡狠狠問了一句,“你有什么證據(jù)?” 顧舒窈笑了笑,“證據(jù)?你是要人證還是物證?剛剛她說的話這幾位警察也有聽到了,我們這些人都是人證。對了,她雇打手的錢還在這里,你還想說什么?” 顧舒窈說完,陳六立即道:“對,就是姓蘇的那個女人威逼利誘著我?guī)藙邮值?!?/br> 吳靜怡有些心虛,回過頭看了兩眼陳公館的衛(wèi)戎,想著他們都是盛軍的人,警察也奈何不了,說不定能強(qiáng)行將蘇氏留下。只是方才那幾個衛(wèi)戎見到顧舒窈后,態(tài)度也不像剛才那樣強(qiáng)硬了。 吳靜怡沒辦法又給那幾個衛(wèi)戎施壓,“反正無論怎么招,誰也不能把我娘親帶走,至少得等陳師長回來再說!再怎么說,她也算是陳師長半個丈母娘,哪能有你們警察廳的人為所欲為?!?/br> 那幾個警察左右兩邊都望了望,雖然帥府那位顧小姐身后也跟著人,可看他們的樣子并不準(zhǔn)備插手,只干站著不說話,而那位姨太太身后的衛(wèi)戎倒是準(zhǔn)備要和他們沖突一樣。 顧舒窈自然也不好勉強(qiáng)她那幾個衛(wèi)戎,卻也不想放過蘇氏,她剛準(zhǔn)備開口反駁吳靜怡,哪知她身后突然又傳來了另一個女聲,“我們陳公館可沒有這樣的娼婦丈母娘!” 吳靜怡和衛(wèi)戎同時往后望去,那幾位警察也跟著去看,顧舒窈聽聲音便知道,是陳妙齡來了。 陳妙齡直接走過來,掃了一眼吳靜怡,“少拿著我爹的名頭在外面虎假狐威,你不過是個姨太太,還真把自己當(dāng)夫人了,誰給你的臉?” 陳妙齡雖然一直沒過來,但應(yīng)該在一旁聽了許久,發(fā)生了什么她都清楚,只見她又對那幾位警察開門見山道:“陳曜東是我爹,他們打的人是我繼母的侄兒子,至于這個女人……”陳妙齡冷著眼瞥了蘇氏一眼,又道:“我不認(rèn)識她是誰,畢竟姨太太都算不上什么,她娘親更加不是東西,她跟陳公館也沒什么關(guān)系,你們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陳妙齡都這么說了,陳公館的衛(wèi)戎不敢再干涉,吳靜怡仍舊憤憤不平,顧舒窈看了她一眼,“你一副一口咬定你娘親被冤枉的樣子,莫非你是知道什么隱情,還是你也參與其中?” “你?你血口噴人!”吳靜怡不敢再多說,立即噤了聲。 那幾個警察自然明白該怎么做,直接將人帶回警察廳。陳妙齡這口惡氣攢了許久,今天好不容易逮著機(jī)會,蘇氏和吳靜怡被她氣得直咬牙。 吳靜怡見已成定局,威脅一般睨了眼陳妙齡與顧舒窈,怒氣沖沖地回了陳公館,怕是要給陳師長打電話去了。 陳妙齡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沖她吼了一聲:“你做這副樣子給誰看?” 陳妙齡說完,朝著顧舒窈打了個哈氣,聽不出是什么語氣,“不早了,我回去接著睡我的覺!” 顧舒窈打量了陳妙齡一眼,朝她點(diǎn)了下頭,“你先去睡吧,晚安?!彼完惷铨g算不上什么朋友,但人一旦又共同厭惡的人,情形往往會發(fā)生奇妙的變化。 顧舒窈看著陳妙齡的背影離開,便讓司機(jī)送她去了警察廳。 夜色已深,警察廳的廳長原本早就下班了,聽著底下的人跟他說有這么樁案子,連忙趕了過來。畢竟這種事辦得周到,上邊的人高興了,升官發(fā)財(cái)也不遠(yuǎn)了。同理,要是讓誰不滿意,他這樣一個個小小的警察廳長哪里得罪得起。 那位警察廳長叫周瑞升,知道顧舒窈在他辦公室等他,在門口仔細(xì)整理了下身上的制服,才走進(jìn)去。周瑞升主動跟顧舒窈打招呼:“顧小姐,您好!我是盛州警察廳的周瑞升,您這么晚過來有何貴干?”說著,他又大聲吩咐他手底下的警員,“一個個怎么這么沒眼力勁,還不倒茶!太平猴魁,拿最好的出來!” 顧舒窈不和他兜圈子,讓那幾個警察直接將蘇氏喊人打傷張建清和張建明的事從頭到尾與他說了一遍,周瑞升聽完,“呵”了一聲,“還有這樣的事!完全是目無法律,為所欲為!”正好有警察將茶泡好端過來,周瑞升接過,親自端給顧舒窈,只道:“聽到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難過,希望您的表哥早日康復(fù)。” 顧舒窈很冷靜,她知道這位姓周的廳長雖然對她態(tài)度不錯,但先前蘇氏犯了不少事,他肯定也是包庇了的。 顧舒窈接過周廳長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有勞周廳長牽掛,不過康復(fù)只是一方面,按照法律懲罰作惡的人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這件事情我家里頭都?xì)鈶?!對了,周廳長,我好聽說蘇氏先前做過逼良為娼的事情!這原本是要判刑的吧?可我又聽說她后來被人保釋之后,那件事便不了了之,現(xiàn)在人既然抓回來了,也該理理當(dāng)初的案子了!” 周瑞升聽著顧舒窈這么說,額頭上直冒汗,蘇氏之前的妓院他也去過,當(dāng)時被抓那會又有別的政府官員求情保釋,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現(xiàn)在倒好,這位顧小姐翻起舊賬來了。 盛軍的那些高級軍官的太太他也見過幾位,但再怎么富貴也不過是女人,沒太多見識,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了,而這位卻精明、冷靜得很。 “一定嚴(yán)辦一定嚴(yán)辦!”周瑞升沒辦法,連連答應(yīng),在盛州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帥府的人,這個道理他當(dāng)然明白。 顧舒窈看著天色不早,便準(zhǔn)備先回醫(yī)院探望張建清的傷勢,再回洋樓與張夫人商量之后的事情。顧舒窈跟周瑞升告別,“不早了,我明后天再過來一趟,周廳長公事公辦便好!” 周廳長十分客氣,親自送顧舒窈到警察廳門口,還不忘囑咐:“顧小姐您慢走,代我問候殷司令和少帥?!?/br> 顧舒窈的車剛走,有一輛汽車便駛了過來,任子延就坐在車上,卻沒有下車。不一會兒,又從車上下來了一個侍從官模樣的人,直接去了周瑞升的辦公室。又過了一會兒,周瑞升親自迎了出來,在任子延的汽車旁說了會話。 這一幕正好落入了不遠(yuǎn)處墻角后的一個人眼中,那人是盛州城里一家報(bào)社的記者,他是跟著任子延到這里的。 他原是對隔壁書社孔教授的女兒感興趣,卻見她總是與盛州一位軍官走得近,便沒忍住偷偷跟蹤了一回,想看看兩人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沒想到從洋樓一路竟跟到了這警察廳的門口。而任子延一心只顧著跟顧舒窈,到?jīng)]有意識到他身后還有人偷偷尾隨。 等任子延一走,那位記者悄悄走了過來,他在警察廳里似乎有熟人,直接就走進(jìn)去了。 另一邊陳公館里,陳師長剛一趕回來,吳靜怡便朝他大發(fā)脾氣,她只字不提蘇氏首先打人的事,只說:“今天那個顧小姐帶人來把我娘給抓走了!還拘到警局里去了,你快回來,可得給我討個說法,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帶著你兩個兒子都不活了!” 不過他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夜了,沒有這個時間還去警察廳的道理,想著明日再去也不遲。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燕北一家有名的報(bào)紙的花邊新聞板塊卻印了一條大新聞,寫的是:師長夫人鬧離婚,姨太娘親報(bào)復(fù)打人,少帥未婚妻深夜入警局! 顧舒窈那天晚上就住在顧家洋樓,第二天醒來看到這份報(bào)紙的時候吃了一驚。她雖然明白這件事情鬧大了對她們只有好處,畢竟是陳師長理虧。顧舒窈其實(shí)并不顧忌上這一回報(bào)紙,也不怕殷鶴成和殷老太太們知道。她之前也想過用輿論去逼迫陳師長離婚,但一直沒這么做,是因?yàn)樗狸惙蛉艘恢庇X得離婚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雖然她顧舒窈不這樣認(rèn)為,可還是得顧及陳夫人的感受,鬧大了怕她受不了,可事已至此……顧舒窈拿著報(bào)紙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去找陳夫人。 三百公里外的乾都,殷鶴成前一夜就在長河政府總統(tǒng)程敬祥的官邸中留宿,第二日程敬祥又在家里大擺宴席,和一眾官員招待了他。 待宴席結(jié)束后,黃副官看準(zhǔn)時機(jī),給殷鶴成拿過來一份報(bào)紙。那報(bào)紙上的標(biāo)題顯眼的很,殷鶴成只看了一眼,眉頭即刻皺緊了,冷聲吩咐副官:“去撥潘主任的電話,把這些報(bào)紙都給我押下來!” 第64章 矛盾重重 顧舒窈去找陳夫人的時候,陳夫人正在廚房里給張家兩兄弟煲湯。顧舒窈昨天回來跟她大概交代了情況,陳夫人看著侄兒子因?yàn)樽约旱氖掳ち舜?,十分過意不去,親自做了些東西,準(zhǔn)備過會去醫(yī)院探望。 阿秀也在廚房幫忙,見顧舒窈來了,喊了一句,“顧小姐?!?/br> 陳夫人回過頭來,將湯盅的盅蓋闔上,朝著顧舒窈勉強(qiáng)笑了笑。她雖笑著,卻是一臉的疲憊,看上去昨晚沒有睡好。 顧舒窈有些不忍心,卻也沒和陳夫人繞彎子,她小心看著陳夫人的臉色,緩聲道:“姨媽,我有件事情必須和您說。不知道怎么回事,蘇氏打人以及我去警局的事今天都被人放到報(bào)上去了,連帶著您跟陳師長離婚的事也被捅了出來。姨媽,離婚這件事你從頭到尾都沒錯,那些荒唐事都是陳師長和那個姨太太做出來的。不過,如果您實(shí)在覺得為難,我現(xiàn)在就去報(bào)社,我還認(rèn)得幾個人,或許還有補(bǔ)救的辦法。” 陳夫人從顧舒窈手上接過報(bào)紙,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一遍,眉頭越皺越緊。 顧舒窈看到陳夫人不說話,心里大概明白了,她跟陳夫人道:“姨媽,別擔(dān)心,我這就去那家報(bào)社看看。”說完便準(zhǔn)備走。 哪知陳夫人突然叫住她,“舒窈,你等一下。” 顧舒窈回過頭,陳夫人極其鎮(zhèn)定地開口:“這件事已經(jīng)到這份上了,我知道好聚好散怕是不可能了,我其實(shí)已經(jīng)看開了,就算鬧大對我來說也沒什么。只是……你下個月就要和少帥成婚了,姨媽不愿意你總是參與進(jìn)來?!闭f著,她突然抬眸,握住顧舒窈得手,囑咐她:“舒窈,你現(xiàn)在就回帥府?!?/br> 既然陳夫人是這樣想的,顧舒窈覺得好辦多了,她笑著看向陳夫人:“姨媽,他們不只是您的侄子,也是我的表哥,平白無故被人打了,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而您又是我的姨媽,被人欺負(fù)了難道不應(yīng)該討個公道么?將來如果我遇到這樣的事情,您也會來幫我的,是么?” 陳夫人一時沉默了,她這個外甥女之前的日子并不好過,大著肚子連個名分都得不到,最后還被逼著去跳江,她難道不生氣么?她當(dāng)然生氣,只是不敢表露出來,而她眼前這個外甥女經(jīng)歷了這些之后,已然變得比她勇敢、果決?;蛟S,這并不是一件壞事。 陳夫人嘆了口氣,便也由著她。 顧舒窈決定再去報(bào)社一趟,既然這件事已經(jīng)起來了,陳夫人也不計(jì)較,不如趁熱打鐵,將蘇氏以前開過窯子,逼著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接客的事一并揭露出來,蘇氏從前做了這么多惡,也該讓她付出代價。 顧舒窈也正想弄清楚報(bào)紙上那篇文章出自誰的手,等陳夫人煲好湯,顧舒窈便吩咐司機(jī)送她們出門。哪知她們剛走到洋樓前,便遇上了不速之客。 一輛汽車就在她們跟前停下,陳曜東一身戎裝從車上走了下來,他雖然也穿著盛軍軍官的大衣,可體態(tài)十分臃腫,還有一塊衣領(lǐng)沒翻好,瞧著邋遢得很。 原來看上去差不多的戎裝,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區(qū)別竟有這么大。 陳曜東自然也看見了顧舒窈和陳夫人,待著侍從直接朝她們走來,顧舒窈原本挽著陳夫人的左臂,陳夫人一看到陳曜東過來,右手不自覺地去握顧舒窈的手。陳夫人原本一直在等陳曜東過來,畢竟十幾年的夫妻,她不相信他會這么無情,何況她還用離婚的官司逼他。 可他偏偏到這個時候才過來,又是這樣的態(tài)度,她的心也真涼了。 陳夫人離婚和蘇氏喊地痞打人一事在盛州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或許是因?yàn)檫@個原因,即使他陳曜東親自出面,警察廳那位周廳長也不敢貿(mào)然保釋。 陳曜東雖然在警察廳碰了壁,見了陳夫人卻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陳曜東頭微微揚(yáng)著,半瞇著眼打量陳夫人,“我倒是要看看你在外和哪個野男人在一起,老子不來找你,你還真不知道回家了!” 他身后還跟著侍從,這種當(dāng)眾羞辱陳夫人哪里受不了,她一聽到他這樣說,立刻急了,“陳曜東,你少在這造謠!” 陳曜東一看見陳夫人著急,反而臉上生出兩絲得意的笑,他在外打了這么多年仗,有些招數(shù)女人自然不懂,比如如何先讓對方先亂了陣腳,他才好有機(jī)可乘。 他臉上的笑意尤在,卻聽見顧舒窈不緊不慢地開口:“陳師長,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姨媽就住在我們顧家,哪里來的野男人。再者說,您律師函該寄的寄了,該收的也都收了,現(xiàn)在只等著法院怎么判,住在我這里天經(jīng)地義,沒什么不妥當(dāng)?shù)??!?/br> “呵,我都聽說了,她在你們顧家的藥房幫著管賬,一個女人整日拋頭露面的,成何體統(tǒng)。” “拋頭露面?”顧舒窈玩味似地重復(fù)了一遍,“在藥房管賬是正當(dāng)職業(yè),男人可以做,女人也未嘗不可。不過您一定要說拋頭露面、不成體統(tǒng),您不如回家問問您那位西樓太太吧。” 陳曜東被顧舒窈這句話氣得發(fā)抖,他現(xiàn)在最討厭別人跟他提“西樓太太”這四個字,當(dāng)初不過是吳靜怡壞了孕,他才風(fēng)急火燎地帶回家做姨太太。那女人確實(shí)有手段,又有身孕,哄得他心花怒放,他一高興便要什么給什么。 可現(xiàn)在回過頭來靜下心想想,他堂堂一個師長,隨便納幾個姨太太也就罷了,哪有娶妓女做妻子的?別人議論起來,他自己臉上也覺得無光。而這檔子事正好又被眼前這兩個人抓住把柄,還要告他重婚,要讓他坐五年牢? 陳曜東一想到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最討厭女人在她面前得理不饒人,而這位顧小姐屢屢冒犯他,她雖然說不上尖酸刻薄,可總是能踩在他痛處上,又是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更襯得他不堪。 他早就受不了這位顧小姐了,如果她不是殷鶴成的女人,他一定一槍崩了她的腦袋,來挽回他身為一個軍官的顏面。 顧舒窈看見陳曜東生氣,也不去激怒她,她明白他肯定是為了蘇氏來的。顧舒窈想讓蘇氏受她應(yīng)得的懲罰,不愿在這件事上與陳曜東糾纏,于是挽著陳夫人的手,從陳曜東身邊走過,“陳師長,您那位姨太太的娘親喊了一波人將我的表哥打傷了,現(xiàn)在就住在醫(yī)院里,我和我姨媽準(zhǔn)備過去探望,先走一步。” 然而陳曜東是有備而來的,手稍一偏頭,他身后幾個侍從便攔住她們的去路,“夫人,顧小姐,失禮了?!?/br> “陳曜東,您這是什么意思?”陳夫人終于被陳曜東惹怒了。 而這個時候,洋樓門前守著的衛(wèi)戎也走了過來,先前顧舒窈與陳師長說的話,他們都充耳不聞,不過到這份上卻也按奈不住,雖然什么都沒說,還對他陳曜東敬了一個禮,可陳曜東自然明白他們的意圖,也知道他們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