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xiàn)在呢，情況就是，他對著攝政王擦槍走火了，而日日摟摟抱抱一副恨不得死在他身上的攝政王，居然對著他沒硬？！沒硬?。。?/br>
    這能說明什么，說明攝政王其實(shí)這些時日以來一直在玩他，在騙他？！這個念頭出現(xiàn)在腦海里的那瞬間，燕秦感到了出離的憤怒。

    但另外一種奇怪的感覺告訴他應(yīng)該理智，在弄清楚真相之前，胡亂發(fā)火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他把龍帳拉開了一條縫，好讓外頭的燈光照進(jìn)來。看著攝政王臉上還帶著幾分情欲之色的面孔，燕秦的聲音卻冷得像冰，一下子把這暖意融融的氣氛打得粉碎：“王叔這是什么意思，嘴上說的甜言蜜語，實(shí)際就這樣？”

    燕秦的話像是冬日里的一瓢冰水，一下子把燕于歌從那種甜蜜的氛圍中拉了出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臉上露出幾分苦澀之意。

    兩個人才和好，自己的語氣似乎太強(qiáng)硬了一些，但是這種事情不說清楚的話，那對他來說，永遠(yuǎn)是個解不開的心結(jié)。

    燕秦把攝政王的臉掰過來，正對著自己：“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現(xiàn)在這是怎么回事？不要試圖敷衍過去，我需要一個正當(dāng)?shù)睦碛?。?/br>
    燕于歌苦笑一聲：“我既然沒有刻意避著陛下，也不曾遮掩，就是不打算隨意敷衍過去，正如陛下所見，臣有隱疾。”

    等等，他方才沒有聽錯吧，從攝政王口中所吐出的那兩個字，是“隱疾”？

    燕秦完全記不得要生氣了，他的神色茫然，又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王叔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陛下所理解的那個意思。”對一個男人來說，要承認(rèn)自己身有隱疾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至少在攝政王府里，連一直伺候他長大的管家都不知道他在這方面有這樣的毛病，當(dāng)年為他診斷的大夫如今也早已不在人世。

    守著這個秘密這么多年，其實(shí)燕于歌心里壓力也挺大的，他既然打定主意要和小皇帝在一起，那朝夕相對，這點(diǎn)事情肯定瞞不住，還不如趁著現(xiàn)在氣氛好，一次性地把話說開。

    燕秦本來還是很生攝政王的氣的，但是當(dāng)攝政王給了他這么一個理由的時候，他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才好。要安慰一番，也不好，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對著攝政王說所謂安慰的話，會不會被對方當(dāng)做是在譏諷呢。

    他并不想做這種在人家傷口上撒鹽的事情，更不想在攝政王的傷口上撒鹽。燕秦自認(rèn)也不是那種嘴特別笨的人，但是在這種時候，莫名什么話都說不出口，嘴開開合合好幾次，最后干巴巴地?cái)D出一句話來：“是因?yàn)樵趹?zhàn)場上的時候，受了傷么？”

    燕秦活了三世，但是三世以來，都沒有接觸過什么身患隱疾的男人。燕家皇室子嗣稀薄，皇子難以長到成年，但不管是先皇還是他那死去的兄長，以及他自己，那方面的功能都挺正常的。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男人在這種方面，也是會有隱疾的。他偷偷瞥了一眼小攝政王，感覺規(guī)格挺正常的呀，也沒有什么異于常人的地方。

    攝政王搖了搖頭：“不，這同戰(zhàn)場沒有什么干系?！?/br>
    “有沒有大夫看過，這種毛病，好好看大夫，應(yīng)當(dāng)是能治好的吧?！?/br>
    隱疾也是疾，宮里有不少秒手神醫(yī)，其中也有精通這男女之事的老手。只要攝政王不諱疾忌醫(yī)，應(yīng)當(dāng)能治得好。

    攝政王的神情很無奈：“臣已經(jīng)二十四了，不是十四歲?！币媸悄軌蛑蔚煤茫F(xiàn)在對著小皇帝就不是這種狀態(tài)了。

    也是，攝政王這個樣子，肯定已經(jīng)好多年了。燕秦腦海里突然冒出這樣的一個念頭，怪不得前兩世攝政王年紀(jì)那么大都沒有成婚，感情是因?yàn)樯碛须[疾。

    他晃了晃腦袋，把這些亂七八糟想法都拋之腦后，又對著攝政王拋出一個讓人十分難回答的問題：“那王叔之所以選擇孤，也是因?yàn)檫@個原因嗎？”、

    天底下的陷在情愛中的人似乎都向另外一半問過類似的問題，譬如說：“如果我不是陷在這樣，你還會喜歡我嗎？假如我不是這樣的貌美，不是如何如何，你當(dāng)初還會喜歡我嗎？”

    燕秦問的這個問題，和上面這些其實(shí)差不了太多，目的都是一樣，就是為了得到另外一方的肯定，不管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只要是肯定的回答，就足夠讓人開心的。

    做人嘛，難得糊涂一點(diǎn)，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活得長久。

    面對燕秦的這個問題，燕于歌沉默良久，然后無比鄭重地回答說：“我不知道?！?/br>
    第116章

    攝政王的這個回答, 顯然不夠優(yōu)秀, 至少在燕秦聽來, 這四個字十分的刺耳。什么叫“我不知道” ？先前攝政王信誓旦旦, 說些了不得的甜言蜜語。現(xiàn)在又來同他說，他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的話, 那干嘛對自己這么熱絡(luò)？難道攝政王只是想玩玩而已？那這樣的行為, 未免又太過無恥。

    一想到這個可能，燕秦心中不免憤慨不已, 但理智又把他從憤怒的深淵拉了回來：如果真的只是玩玩，攝政王也沒有必要主動獻(xiàn)身。他們兩之間, 確實(shí)是發(fā)生了什么，但因?yàn)樘幵谙路降氖菙z政王, 從嚴(yán)格意義上來講，吃虧的燕于歌, 而不是他燕秦。

    更何況，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他內(nèi)心也清楚，攝政王并不是那種隨便欺騙別人感情的人，而且在潛意識當(dāng)中，他也肯定了攝政王的付出。在他和攝政王之間，對方應(yīng)當(dāng)是比他用情更深的。

    他讓自己努力按捺下怒火, 用一種平靜的口吻說：“什么叫你不知道？”

    盡管知道冷靜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但仔細(xì)聽的話, 還是可以聽出來小皇帝聲音里壓抑著的幾分不高興。

    燕于歌看著小皇帝褪去了幾分青澀, 逐漸棱角分明的年輕面孔：“我不知道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會不會喜歡陛下，也不知道如果陛下不是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我還會不會對陛下動心。喜歡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可控的。我能夠知道的是，如果感情是可以控制的東西，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br>
    龍帳被打開的那條縫透進(jìn)幾縷橘色的燈光，而攝政王正好處在光暗的交接處，半邊昏暗，半邊明亮，整個人透著一種詭異的美感。

    他伸手把龍帳拉開，讓兩個人完全暴露在明亮的光線中。

    周圍一下子亮堂起來，燕秦也能夠更好地看清楚攝政王的面孔和他的表情。燕于歌的神情看起來很復(fù)雜，恰到好處地展露了他內(nèi)心中的掙扎。

    他捉住小皇帝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小皇帝，深邃的眼神似乎是想要望到燕秦的內(nèi)心深處。

    “我的母親，是當(dāng)年京城的第一美人，她非常的驕傲，笑起來很美。但后來，她開始郁郁寡歡，甚至為了追隨我的父親，丟了自己的性命?！?/br>
    燕秦不明白攝政王為什么會突然提到他自己的小時候，但他明白，這是攝政王正在向他剖析自己的內(nèi)心。

    他安靜下來，側(cè)耳傾聽著攝政王的每一句話。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漏掉攝政王臉上一丁點(diǎn)的表情變化。

    攝政王接著說：“比起動不動落淚的母親，我更喜歡記憶里那個溫柔堅(jiān)定的女子，是感情這種東西，讓她變得軟弱，變得不像自己，甚至為此丟了性命。所以從那個時候起了，我就覺得，感情這種東西，其實(shí)很多余?！?/br>
    “這種想法，是燕老將軍灌輸給你的，還是你自己想的？”燕秦也沒有了母親，也沒有怎么享受過先皇給予的父愛，但是他從來就沒有覺得感情是什么沒有必要存在的東西。在他記憶里，攝政王似乎是很早就失去了父母，小孩子家家不懂事，肯定是燕老頭子怕孫子因?yàn)楦改鸽x去太傷心，就教壞了小孩子。

    “祖父只是告訴我，不要對敵人抱有善心和憐憫之心，僅此而已?！毖嘤诟铔]有打算讓燕老爺子背鍋，“而且他老人家說的對，在戰(zhàn)場上，本來就不該有多余的善心?！?/br>
    你憐憫敵軍的老弱婦孺，殊不知下一秒，他就能拿著淬了毒的匕首捅你一刀。

    燕于歌還接著說：“不僅如此，臣不念舊情，即便是同臣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旦背叛，臣也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絕對不會為這種人掉半滴眼淚?！?/br>
    他并不只是這么說說而已，在戰(zhàn)場上，他也確實(shí)是被所謂的好兄弟背叛過，然后他親自剮了對方。

    這樣的行事作風(fēng)，也難怪?jǐn)z政王在戰(zhàn)場上留下個煞神的名聲，燕秦便想起坊間的關(guān)于攝政王的種種傳言來，攝政王是百戰(zhàn)百勝的戰(zhàn)神，但生性殘酷，從來不對敵軍的老弱婦孺留余手。

    雖然這是事實(shí)，但因?yàn)閿z政王的不近人情，民間還把攝政王的形象鬼神化妖魔化，甚至有攝政王能生吞鬼子的傳聞，可止小兒夜啼。

    “在戰(zhàn)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是王叔不夠狠心，今兒個坐在孤面前的，興許就是別人。”一將功成萬骨枯，攝政王的戰(zhàn)神之名，肯定是需要無數(shù)鮮血換來的。

    將軍的名，好歹是用自己的命去拼的，若說狠心殘酷，天底下沒有人比做皇帝的更殘酷了。虎毒尚且不食子，歷朝歷代，為了那把冷冰冰的龍椅，皇室中，從來不缺手足相殘，殺子弒父之事。

    他燕秦雖然沒有對自己的父兄動過手，但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還不是一樣置天下百姓于不顧。

    想到自己的前一世，就因?yàn)橄胫吡Π獾箶z政王，他葬送了整個大燕的百姓。他自己死了是一了百了，可是他死之后呢，沒了燕于歌，又沒有了皇帝的大燕，只能淪為他國的附屬，晉國齊國都不是善茬，作為亡國奴的大燕百姓會過上什么日子，他簡直不敢想下去。

    他的容色染上幾分苦澀：“真要說狠心，孤才是天底下最狠心的那一個?！?/br>
    皇帝從來就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模瑱?quán)力越大，身上的擔(dān)子越重，他出了什么事情，牽動的絕不是一條兩條性命。

    看著小皇帝的愁容，燕于歌伸出手來，試圖抹平燕秦眉眼間的郁色：“臣只是想說，這隱疾，興許就是因?yàn)楫?dāng)年在戰(zhàn)場上，臣?xì)⑷颂?，老天爺降下懲罰，想要讓臣孤獨(dú)終老。好在臣本來就薄情寡性，即便是孤獨(dú)終老，也沒有什么要緊。”

    燕秦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又叫攝政王的話打斷。

    “陛下先前問我，如果臣無隱疾，會不會對陛下動心，臣回答說不知道，是因?yàn)?，這天底下從來就沒有如果的事情?！?/br>
    攝政王并不喜歡假設(shè)，因?yàn)槟峭耆窃诶速M(fèi)時間和精力，而且還可能讓自己陷入死胡同。他接著說：“其實(shí)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shí)對陛下并無其他想法，所以我不知道，當(dāng)初為什么會喜歡陛下。也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眼里只有了陛下。我同樣不知道，以前對我來說，多余的感情，什么時候成了我心中最為寶貴的東西，更不知道，如果陛下同我斷了這情，我會變成什么樣子?！?/br>
    他告訴小皇帝自己的過往，并不是想通過這一點(diǎn)來博取小皇帝的同情：“我方才說那么多，其實(shí)就是想告訴陛下一件事。臣這個人，薄情寡性，卻也偏執(zhí)，抓住了什么東西，這輩子就不會撒手。陛下很不幸，被我這種人喜歡上。我只知道，既然你開口應(yīng)了這份情，就算我有隱疾，這輩子，你也不要想肖想別人。”

    他到底是個人，哪能沒有點(diǎn)善心和柔軟的感情，只是這份感情他全耗在小皇帝身上了，更加對別人生不出什么憐憫之心來。小皇帝既然想著把話挑明，他就徹底挑明給對方看。

    今兒個的這番談話，在他心中，是早就謀劃好的。他剖開自己的傷口，袒露自己的真情，一旦說出了口，就堵死了小皇帝的退路。他承認(rèn)，這樣做確實(shí)是卑劣無恥，但就算是卑劣無恥，他也要綁死在燕秦這棵樹上。

    他的眼神熠熠發(fā)光，比黑夜中的啟明星更為明亮。攝政王眼中那比巖漿更為guntang熾熱的情誼，幾乎要讓燕秦不敢直視。

    他和攝政王對視許久，終究是嘆了口氣：“王叔實(shí)在是太狡猾了?！?/br>
    攝政王的話，幾乎是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有朝一日，他打著為大燕江山社稷的名義，和其他的女子誕下大燕的繼承人，攝政王指不定會把那母子和他一起掐死。

    他斟酌了一番，凝視著攝政王的容顏，也說：“王叔說了那么多，現(xiàn)在輪到我來說。”

    他回憶著這三世：“我曾經(jīng)對王叔說過，我并不想做這個皇帝，那并不是虛偽的話，而是我的真心?！?/br>
    比起皇帝來說，他更希望自己能做個閑散王爺：“但是正如王叔所言，天底下沒有如果，我既然做了這個皇帝，就應(yīng)當(dāng)擔(dān)起皇帝的責(zé)任。但作為攝政王的你，并非真心輔佐我這個國君，你瞧不起孤，看不上孤，覺得孤是個傻子?！?/br>
    攝政王想說什么，話卻被小皇帝抵在他唇上的手指堵?。骸澳阆葎e著急發(fā)表自己的意見，聽孤把話說完。”

    “你不喜歡孤，孤也不喜歡你。”三世以來，他從來沒有對攝政王有什么非分之想。

    “王叔說，不知道什么時候喜歡上孤的，那孤告訴你，是從孤的生辰之后，你對孤的態(tài)度有了變化。興許是從那時候起，你的眼神總是忍不住追逐孤，跟著孤走。別問孤為什么會知道，因?yàn)樵谀阕⒁暪碌臅r候，孤也在注視著你?！?/br>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想到攝政王這種關(guān)注會是因?yàn)樘厥獾母星?，他還以為攝政王對他加深了懷疑，或者是在謀劃著奪走他的皇位。

    燕秦接著說：“后來，孤看懂了你的感情，孤在試探你，而你的回應(yīng)告訴孤，當(dāng)真如我所想，對孤有了不該有的非分之想?！?/br>
    他歹是經(jīng)歷了三世的人了，攝政王固然厲害，在感情上卻是一張白紙。作為過來人的他，當(dāng)然不可能看不懂?dāng)z政王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意味著什么。

    “像你說的那樣，這份感情是很多余的。我并不希望你喜歡我，特別是在你作為孤的臣子，卻比孤掌握更多權(quán)柄的情況下。作為天下的君主，作為一個男人，我不需要這份多余的喜歡?！?/br>
    攝政王的呼吸一窒，又聽小皇帝用一種冷靜的語氣接著說，“我本來是這么想的，但是你卻非要湊上來，天天用那種眼神看著孤，天天在我的面前晃悠，天天地挑戰(zhàn)我的底線，甚至……”

    他略作停頓，又想起來自己失憶的那段日子，“甚至還在孤落水失去記憶的時候，騙孤同你有了茍且，硬生生把生米煮成了熟飯?！?/br>
    燕秦的語氣中帶了幾分控訴，“你確實(shí)不是什么好東西，專橫跋扈，嫉妒心強(qiáng)，動不動就泡在醋缸里，整個一醋精轉(zhuǎn)世，你冷血?dú)埧?，目無君主，出爾反爾……”

    攝政王的臉色越變越難看，又聽小皇帝輕聲嘆了口氣，“但是，就算你這么糟糕，一點(diǎn)都不適合當(dāng)孤的皇后，孤還是喜歡上了你。”

    第一世的時候他死不喜歡燕于歌，第二世燕于歌死了，他也不喜歡燕于歌，但第三世，他喜歡上了燕于歌。

    是的，他喜歡燕于歌，如果不是喜歡的話，他不會明知對方是什么德行的情況下，順?biāo)浦?，?yīng)下對方這份情，更不會把他留著的那個皇后之位，許諾給燕于歌。

    “孤是大燕皇室僅存的血脈，本來就不應(yīng)該喜歡上一個男人。即便是喜歡男人，也不應(yīng)該喜歡上作為攝政王的你?！睌z政王是什么人，天底下沒誰比他更清楚。跟這種人攪和在一起，他這輩子可能就和子嗣絕緣了。

    大燕江山需要延續(xù)，但出于自己的私心，他還是應(yīng)允了攝政王。對方感覺到他的退縮，他的逃避，并不是什么錯覺。

    他確實(shí)一直在逃避，在否認(rèn)，但是并不是在逃避燕于歌這個人，而是在逃避自己的感情。

    “你不知什么時候喜歡上了孤，孤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喜歡上了你。君無戲言，孤既然應(yīng)允了你，這輩子就不會后悔，所以你說的那些糟糕的事情，永遠(yuǎn)也不會發(fā)生。”

    他看著燕于歌：“今兒個王叔告訴了孤一個秘密，那作為回報(bào)，孤有幾句藏了許久的話，想要對你說?！?/br>
    攝政王看著小皇帝，輕聲問：“陛下想對臣說什么？”

    “燕于歌，你愿意當(dāng)孤的皇后，同我燕秦白頭偕老，不讓孤再做所謂的孤家寡人？不是以所謂燕于歌的meimei，而是大燕的攝政王，燕于歌本人?！?/br>
    燕秦盯著攝政王看，眼睫毛都沒有顫抖半分，他聽見自己這么問：“你愿意嗎？”

    第117章

    燕秦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燕于歌卻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著小皇帝：“你能不能把方才那話再說一遍，我沒聽見?！?/br>
    攝政王方才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還說沒聽見，撒謊精：“沒聽見就算了, 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br>
    攝政王忙說：“沒沒沒, 我剛剛好像聽見了什么, 我愿意！”

    他看著小皇帝眼神中蕩漾的笑意，又想到先前小皇帝說了什么, 抑制不住自己喜悅的情緒, 不由朗聲大笑, 驚動了外頭侍候的宮人。

    “行了，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先睡吧。”心里壓著的一塊大石落了下來, 燕秦整個人都松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