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屋內(nèi)只余他二人,自回了客棧后,她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周冶也不見蹤影,只當(dāng)那吃貨定是跑到膳房催飯吃了。 緊了緊手中的衣裳,她捏起衣角輕觸他手背,“我給你買了新衣裳——你不要亂動,一會兒杜白回來,我讓他幫你換上?!?/br> “好?!彼琅f笑得溫柔,卻僅僅流于表面。 半晌無話,他又忽然開口:“姑娘如何知道我使劍?” 先前杜白說他筋脈盡斷,她一急之下確實(shí)問出了能否再用劍的話,未曾想竟被他捕捉到,還耿耿于懷至現(xiàn)在。 “我……我也只是猜測,如你們這樣的人,總會使些刀劍什么的……” 他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在看她。 沈如茵明知他看不見,卻依然有些心虛。 “姑娘待我不似陌生人,如此,又是為何?” “唔……”這個問題沈如茵早就想好了答案,張口便答,“大抵是因?yàn)槟汩L得好看,我見著親切罷?!?/br> 他笑得輕哼了兩聲,“我這般模樣,能得姑娘青睞,實(shí)是慚愧?!?/br> “你這般模樣,也還是很好看的?!?/br> “一個渾身傷痕,雙眼失明的人,姑娘你,當(dāng)真不擔(dān)心我的來歷?” “謝公子說,你們被山匪劫走,滿身傷痕不是很正常嗎?至于來歷……我只管救人,不管來歷?!?/br> 他的表情似乎是呆了一瞬,又似乎沒什么波動,“姑娘有一副好心腸?!?/br> 沈如茵正想謙虛兩句“哪里”,便又聽他道:“姑娘的聲音,與我認(rèn)識的一個人很是相像?!?/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寧扶清:我是野男人?【微笑臉 周冶:你個娘不疼爹不愛的,不是野男人還能是家養(yǎng)的? 寧扶清:呵,某個連爹娘都沒有的小乞丐,似乎只有羨慕我的資格。 周冶:……你特么才是乞丐! 寧扶清:且不說我身份尊貴這個事實(shí),即便我真的是一個乞丐,也是一個只靠臉便能甩你幾條街的乞丐。 周冶:………………特么的說好給勞資換臉的那個人呢! 記恨著敷臉黃瓜片事件的醬紫:誰特么跟你說好了? —————————————————————— 今日推歌: 冪雅 《無盡傳說》 電影《男狐聊齋》的主題曲,電影還行,主題曲是真好聽~ ps:電影是耽美,不看耽美的孩紙慎入~ 第21章 舍妹(修) 咯噔一聲她的心猛地一跳,鼻頭忽然一酸,怕他聽出自己聲音里的哽咽,端起一旁的茶盞喝了一口,才僵僵笑道:“是、是么?那人,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舍妹?!?/br> 沈如茵蜷起手指握成拳頭,指甲刺著掌心,觸感微疼。 她看見,在說到“舍妹”二字時(shí),他流露出這一路以來唯一一個深達(dá)眼底的笑。 “想必你很愛護(hù)你的meimei。” 他怔了一下,自嘲笑道:“我沒能將她護(hù)好?!?/br> “或許,她已經(jīng)很感激你了?!?/br> 寧扶清沒有答話,斂了笑意不知想到何處,眉頭隱隱皺起,卻又讓人看得不分明。 見他久久不言,沈如茵想著要找個什么話題,哪知剛開口便被寧扶清打斷。 “在下今日,甚是多言,若是有什么攪擾姑娘之處,還望姑娘切莫在意。” 沈如茵一愣,怔怔道:“我、我沒在意……” “多謝。” 說罷,他便閉了眼睛,儼然是不愿再開口說話的模樣。 沈如茵知道,他一直是個謹(jǐn)慎得喜怒都不形于色的人,今日同她說這么多話,又失口講到自己在乎的人,此時(shí),必然已經(jīng)很是懊悔了。 大概,是因?yàn)檫@具身體,讓他覺得親切罷。他大抵還從來沒有如今日這般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 現(xiàn)在想想,如果當(dāng)初并非穿越到蕪媛的身體上,她在這里,可會與他有半點(diǎn)交集?他那樣的人,即便是在書中對待姜含雨時(shí),也從未袒露過自己的身份。 他心里有家國天下,有兄妹情誼,有救命之恩,卻從未與風(fēng)月二字有半分關(guān)系。 她小心地伸手,虛虛撫上他的眼睛。 這雙眼睛,她既希望它們快些好起來,又害怕它們真的好起來。她突然慶幸他更為緊要的是身上的傷,才能讓杜白將眼睛的治療延后。 倏地又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實(shí)在不堪,她收回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沈如茵,你如今的鬼迷心竅,終有一日會付出代價(jià)。 一股藥香傳來,沈如茵忙放下手站起身來,從端著藥碗的杜白身邊擦過,微不可聞地囑咐一句照顧好他便匆匆離去。 杜白將藥碗擱在桌上,一邊疑惑地回頭看沈如茵方走過的門口,一邊走到窗前掀開寧扶清的被子。 經(jīng)過藥浴的傷口微微發(fā)黃,短短時(shí)間內(nèi)便有皮rou翻白愈合的趨勢,讓露骨的傷口看起來不那么猙獰。 “這藥有些疼,還請您忍上一陣?!?/br> “無妨,勞煩了?!?/br> 青色的草藥汁水染上肌膚,配藥的杜白自是知道其中厲害。他也曾想過,以寧扶清的性子,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可當(dāng)他真的看見寧扶清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時(shí),心里也不免訝異。 “這痛楚不亞于蝕骨蛆吸食血rou,您若是難忍,區(qū)區(qū)再想別的法子?!?/br> “多謝,不必麻煩了?!?/br> 寧扶清臉上沒有半分表情,言語間除了疏離,便是客套。 將草藥敷好,再細(xì)細(xì)包扎了,杜白還想說些什么,又見他并不愿多言的模樣,遂住了口退出去。 剛走之門外,便看見沈如茵端著餐盤倚在墻邊,杜白不由驚訝道:“您在此處作甚?” “沒什么。”沈如茵直起身來,“他睡下了?” 杜白抬了抬手中藥碗,嘆氣道:“睡是睡了,只怕是睡不安穩(wěn)?!?/br> 藥碗里還剩了些青色殘汁,沈如茵點(diǎn)點(diǎn)頭,“辛苦了,快些去吃飯罷。” 餐盤里放著一碗稠粥,是她先前央周冶做的。上輩子自己一個人吃飽一家人不餓,向來都是隨意打發(fā),因此廚藝并不算好。周冶看似不情不愿,最終也還是做了。 終究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沈如茵心想。 察覺到有人進(jìn)屋,寧扶清警覺地睜開眼睛。 她心中一痛,也不知他從小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才能養(yǎng)成這樣的習(xí)慣。 “是我?!彼龑⒉捅P放在桌上,端起碗坐在床邊,“你應(yīng)該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吧?杜白說久未進(jìn)食,要吃些清淡的,所以我讓周冶煮了粥,他的手藝一向很好……” “沈姑娘?!痹捨凑f完,便被他截住,“我是個本不該存在于世的人,值不得姑娘如此對待。” “沒有什么本不該!”生怕他真的失去了生的意志,沈如茵急切道,“想想這世上還有人在等著你,你的meimei,還在等著你!你要好好活著,知不知道?” 他一怔,咳嗽兩聲,笑道:“姑娘多想了,我自會好好活著?!?/br> “對,你好好活著,將那些山匪剿得一個不剩。” 沈如茵舀起一勺粥送至他嘴邊。那張唇蒼白干裂,觸碰到勺子時(shí)微微一頓,又淺淺彎起,張開口將粥含了。 “我怎樣待你,是我的事。”沈如茵再舀起一勺送過去,“你不必在心里有什么計(jì)較。” 他垂下眼睛,“姑娘這般,就不怕有人吃醋么?” “吃醋?”沈如茵手一抖差點(diǎn)將粥碗打翻,“誰會吃醋?” “原來姑娘還未察覺那人心意?!?/br> 想起先前他與周冶莫名其妙的嘴炮,沈如茵覺得自己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釋然一笑道:“你是說周冶???他都一把年紀(jì)了,好意思吃我的醋?他那人說話原本就有些刻薄,但心腸還是不錯的,你不要嫌棄他?!?/br> 寧扶清噙著淺笑,不再說話。 一碗粥下肚,沈如茵知道他已是累極,便輕手輕腳離開,讓他好生歇息。 轉(zhuǎn)至另一個房間,便見那四人竟都聚在一起,喝著小茶聊天。 謝之竹眉飛色舞地講起自己在英雄幫的壯舉,蒼葉面無表情聽著,杜白手里拿了話本子,一時(shí)看看書,一時(shí)抬頭看看謝之竹。周冶單手握拳撐著頭,另一只手摩挲著茶盞,含著笑饒有趣味地面向謝之竹。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推歌: 藤田麻衣子 《戸惑い》 女神的歌都好聽!*1000遍! 明天開始推幾首純音樂吧,以前還專門寫了推歌總結(jié)來著hhh 第22章 講道理(修) “這一回,雖不至于剿滅它,卻是大折了它的人馬,還要多謝周先生妙計(jì)。” 沈如茵走到桌前坐下,也為自己添了一杯茶,雙手捂著茶杯道:“燒山固然能損敵,可是動靜也太大了,我們會不會惹到什么麻煩?” 周冶一笑,“惹到麻煩又如何?” “……那,那我們什么時(shí)候出發(fā)?” “出發(fā)作甚?” “逃命?。 鄙蛉缫鹇曇粼龃罅藥追?,不是很明白為何這群人還這樣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