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不了。”程文清說,“結果不是已提前出來了么?!?/br> 的確,韓遠與孟海清實質(zhì)上已提前完成了淘汰賽。 而韓遠將是東城未來幾年著力打造的新星。 韓遠剛放下電話,朱青的電話已打了進來。從她離開的這一個多月,這是她第一次打電話給韓遠。不過,這也是她一慣作風。當年她離開韓遠那么久,一年到頭,韓遠也很少接到來自朱青的只言片語。 雖然后來,他知道朱青曾多次拜訪江師父,向他打聽韓遠的近況。 那邊,她的聲音依然又脆又急,“剛才怎么占線那么久?” “和一個朋友,有點事?!表n遠說。 朱青忽然就沉默了。 韓遠等了會兒,問:“有事嗎?” “韓遠,你想不想見見你的親生父親?”那一刻,朱青的聲音是溫柔而憐惜的。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沒人打擾,沈因用了大半天的時間, 把手頭上的幾份摸擬試卷已基本完成。有了空余時間, 就開始想些多余的事情。 昨晚的風波,雖然韓遠只字未提, 但他基本上也能拼出個大致的輪廓來。 文件袋里的東西,應該是何文今送給他的一份禮物。只是他對這份看似不經(jīng)意, 實則費心的體貼并不是太在意。 他更無意拿著簡方與韋城的曖昧照片來個反客為主的攻擊。 這些對他而言, 連路上的絆腳石都算不上。 他更掛心的倒是何文今。他現(xiàn)在進入了死胡同,如果他自己不愿面對現(xiàn)狀, 任誰也無法把他給帶出來。 而自己,在沒有韓遠以前, 對何文今已心如死灰,現(xiàn)在有了韓遠, 心里更容不下其他人了。 胡亂想了會兒, 沈因又在網(wǎng)上找了一些相關招聘信息。他原本一目了然的前程,因為何文今一棒子岔了進來,陡然轉(zhuǎn)向, 現(xiàn)在又因為韓遠, 他已不愿在教師這個行業(yè)上繼續(xù)下去。 他的專業(yè)是動物生物學, 現(xiàn)在或者去一些科研機構應聘試試,或者出國再讀幾年書? 沈因有些猶豫而恍惚。 不知道韓遠以后會在哪兒上學。但他即將參加的“勇者之路”, 必定會對他以后的道路產(chǎn)生重大的影響。 朱青提出的意見十分突然。雖然類似的談話她以前也有過幾次,卻沒有這次鄭重而特意的感覺。 對于自己這位19年素未謀面的親爹,韓遠沒有任何感想與想象。 這個人的存在, 對于自己連影子都算不上。 那只是個與朱青恩怨糾纏了十幾年的一個男性,和自己沒有絲毫關系,韓遠更沒有意識到自己與那人之間存在著的血緣關系。 而且,那人如果真的想見自己,也沒理由等到現(xiàn)在。 “為什么現(xiàn)在要見他?”韓遠淡淡地問。 “遲早都要見的。”朱青遲疑地說。 “那就晚點?!表n遠搪塞一句。他并不想讓朱青太過難堪。 “韓遠,高考的事,你有什么想上的大學與志愿嗎?”朱青問。 韓遠猶豫了會兒,這事他似乎都沒怎么想過。幾個月前,他連學都不打算上,但因為沈因的突然插入,學習現(xiàn)在幾乎成了他的頭等大事。 以前覺得可有可無的上課、做題、考試,因為貫穿了沈因的身影,讓學習成了一個甜蜜而讓他悸動的事情。 “我希望你的志愿能報考南大?!敝烨嗾f著。 韓遠愣了愣。他對自己即將到來的選擇并沒有偏好與深思,但當南大這個詞進入自己的耳朵一瞬間,韓遠忽然向往起來。 原因無他。只是沈因曾在那里呆過。 那邊朱青繼續(xù)說,“晚點,我也會征求沈老師的意見?!?/br> “你怎么征求?” “我有他的電話。” “那我直接問他,晚點我再給你打電話?!表n遠說。 朱青猶豫了會兒:“那好,我等你電話。” 韓遠一回來,找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沈因在廚房里。 韓遠大驚失色。 雖然沈因從沒說過,但從他嘗過的林教授私房菜,以及沈因不是食堂就是快餐的飲食習慣上來看,這是個十指不沾春陽水的人。 但就是這么個人,現(xiàn)在卻圍著圍裙在廚房里忙乎著。 他穿著韓遠的體恤,十分寬大,后領脖子露出一大圈,半邊肩膀與大片的肩胛骨都一覽無余。 腰里松松地系著的圍裙,卻把他的腰肢更加凸顯了出來。 細細的,在衣服里的活動依然游刃有余的樣子,如同一只獨立的生物。 “看夠了沒有?看夠了過來幫忙。”沈因咳了聲。就這十來分鐘,廚房里的油煙已嗆得他嗓子發(fā)癢,眼晴生疼。 這讓他開始認識到韓遠每頓飯的辛苦與用心。 韓遠揚了揚嘴角,走過去伸手把抽油煙機打開。整個廚房被沈因弄得像個火災現(xiàn)場。 他再去看鍋里的菜,不禁瞅了沈因一眼。 鍋里紅紅綠綠,儼然是道家常味十足,但非??简炇炙嚨聂~香rou絲。 “你沒想錯。叫的外賣,我不過是熱熱?!鄙蛞蜿P了打火灶。 韓遠笑出聲來,從后面抱住他的腰,整個身體貼著他的后背,把臉蹭在他露出的背部。 “干嘛這么麻煩。你只要在家等我回來做給你吃就行了?!?/br> “也就這一次了?!鄙蛞蛘f。他不過在廚房里呆了十來分鐘,已覺得煙熏火燎的,全身一股油煙味。 倒是奇怪,韓遠每天都在廚房忙活,身上卻沒有這種油膩膩的油煙味。 或者只是自己的鼻子選擇性失靈,只被他全身散發(fā)的男性荷爾蒙迷得暈頭轉(zhuǎn)向? 就如比,現(xiàn)在。 “韓遠,要么還有一個菜你來熱,要么你現(xiàn)在去客廳等著?!鄙蛞蚵朴频卣f。 “嗯?!表n遠依然抱著他,身體去不動。只用牙齒輕輕啃咬著他的肩膀。 沈因吁了口氣,讓他又抱了會兒,才說:“現(xiàn)在你可以決定了嗎?” “嗯?!表n遠再次應了聲,手卻摸進了他的圍裙,拉開了褲鏈,把手伸了進去,不輕不重地捏揉起來。韓遠的手大而熱量充足,沈因身體一緊,腿已有些發(fā)軟,一只手不由撐在了灶沿上。 而另一只手覆蓋在韓遠的手上,象是阻止,又像是邀請他繼續(xù)深入。 “沈因,你是在南大畢業(yè)的嗎?”韓遠低聲問。 沈因咬著下嘴唇,深吸了一口氣,才說:“你想去那兒?“但說到最后幾個字時,聲音已有些發(fā)抖。 “嗯。”韓遠回答。 “有想上的,專業(yè)?”沈因吃力地吐出幾個字。 “隨便,哪個都行?!表n遠說。 不問專業(yè),只是因為那里曾是自己呆過的地方,韓遠就想報考到那里。 這個行為,可以理解為一個示愛? 不過南大在全國都掛得上號的一類學校,以韓遠現(xiàn)在的成績……不過,既然他有這個想法,沈因也不想太打擊他。 而且,接下來的學習訓練就更加名正言順了。 “韓遠……”沈因的聲音雜著粘膩的喘息與輕吟,他覆蓋著韓遠手的那只手,用了力度,開始去阻止韓遠幅度越來越大的動作。再弄下去,這晚飯大概都吃不成了。 這時,灶臺上的手機忽然一亮,機身猛烈地震動起來,何文今的名字出現(xiàn)在屏幕上。 看來,昨晚何文今已把自己的電話從黑名單中解鎖出來。 與此同時,韓遠也看到了電話,一手更牢固地束住沈因的腰,另一只手則從他的手里掙脫出來,褪下他的褲子。下身遭受的強烈刺激與震蕩,讓沈因大聲叫了出來。聲音放縱,而銷魂蝕骨。 灶臺上的電話震動了一會兒,安靜了下來。 半個小時后,韓遠征詢沈因的意見,是先吃飯,還是先清理。沈因選擇了先吃飯,然后韓遠選擇了繼續(xù)在廚房熱菜,順便做湯。 沈因在沙發(fā)上躺了會兒,等身上的熱潮消褪了下去,拿了手機,走進陽臺上,把電話回撥了過去。 “沈因。”何文今的語氣十分悠閑,“剛在忙什么?” “你什么時候回去,我送你。”沈因說。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遇到的所有人中,最絕情的一個?!焙挝慕窨嘈?。 沈因沉默不語。他的絕情是建立在他的深情之上的。 在別的事上,他都可以做到心無掛礙,自在從容,對那些在背后使絆子的人,諸如簡方,他甚至可以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有對感情,他純粹而且絕對。 要么完整地擁有一個人,要么就徹底舍去。 在他這里沒有所謂藕斷絲連,沒有意猶未盡,沒有余情未了。 對他而立,能容忍這些存在的感情,本身從不具備足夠的深沉與濃烈。 “沈因,如果是那個男孩,你是選擇義無反顧地舍棄,還是原諒?”何文今問。 “你這個假設毫無意義?!鄙蛞蛘f。 “哦,是嗎?”何文今輕笑,“我來,只想告訴你,如果以后,你不論受到什么傷害,我的懷抱永遠都等著你?!?/br> “我迄止為止受到最大的傷害,是來自于你。“沈因淡淡地說。 他不過是在陳述一個實情,他本覺得沒必要如此直截了當?shù)貙挝慕耜U述,但這個人現(xiàn)在處在迷宮里,只怕是你給他丟進了鑰匙,他也未必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