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狀況一直持續(xù)了四五年時間，到后來，除了楊邊疆偶爾還冷哼一聲，連馮蕎都有點同情那個劉俊生了。

    你說有的男人到底為啥這么賤，一家四口好好的日子他不珍惜，他自己作死出軌，等到弄得妻離子散，卻又格外懷念那個家了。對兩個孩子也是盡心，用了好幾年時間給自己贖罪，卻還換不到蘭江一個好臉，自己也淪為別人的笑柄。

    期間也不是沒人給蘭江介紹過對象，可合適不合適先不說，蘭江自己一口就拒絕了，她甚至自己跟馮蕎開玩笑說，等兩個孩子都成家立業(yè)了，她也不過四十幾歲，到時候真要還有人要，她一準答應(yīng)找一個。

    說這話一晃就過去了四年多，這年冬天，劉俊生的父親生病死了。遭逢父喪，兩個孩子畢竟是劉家的親孫子，劉俊生便來央求蘭江，說能不能接兩個孩子去給爺爺靈前磕個頭，蘭江同意了。

    喪事之后到了“五七”除靈祭祀，劉俊生又來接兩個孩子去給劉父上墳。這次趕上寒假，兩個孩子被帶回去之后，就被劉家留下住了足有五六天。

    直到臘月二十四，蘭江催了一回，劉俊生把兩個孩子送回來了，趕著牛車來的，車上帶了幾袋糧食和一些魚rou年貨，孩子的文具和零食糕點等等，說尋思蘭江一個人沒種地，給她帶了些米面糧食來。

    蘭江看著兩個開心的孩子，再看看桌上準備了一半的小年飯，在劉俊生慢吞吞走到門口的時候平淡地問了一句，說你要不就留下一塊吃吧。

    劉俊生當(dāng)時眼淚就下來了，趕緊胡亂抹了一把，笑著說那我?guī)湍銦稹?/br>
    蘭江也不知道自己原諒沒原諒劉俊生，她這樣一個倔強的女人，有些事情一旦發(fā)生了，就沒法裝作沒發(fā)生。

    可是兩個人復(fù)合之后，倒也歲月靜好。只除了劉俊生每每看到二舅哥，就跟那老鼠見了貓似的，對蘭江更是不敢違拗，一家人平平靜靜地把日子過了下去。

    ☆☆☆☆☆☆☆☆

    蘭江的事情讓楊邊疆有了一個心得，女孩兒家有個強大可靠的娘家是多么重要。

    所以他回家抱著自家閨女，就跟馮蕎說，應(yīng)該再給娃娃生個弟弟，培養(yǎng)得厲害一些，將來能頂門立戶，能保護家人，保護jiejie，才不擔(dān)心自家閨女將來被人欺負。

    這個話題馮蕎有些敏感。畢竟是農(nóng)村，當(dāng)?shù)刂啬休p女的大環(huán)境，看看她那個爸馮老三就知道了。大嫂這些年盡管窮得要死，卻總是不死心地想在她面前找優(yōu)越感，無非也就是仗著自己生了倆兒子。

    “那要再是個閨女呢？”馮蕎斜眼問他。

    “再是個閨女，那我就得再努力點兒了?！睏钸吔φJ真地想了想說，“那我就使勁掙錢，給兩個閨女掙更多的錢，等我老了，一人給她留一座金山銀山，將來誰欺負我閨女，拿錢就能砸死他！”

    時光就這么一晃而過，期間蘭江和劉俊生復(fù)合，楊邊疆因為老廠區(qū)沒有擴大空間，又在縣城郊區(qū)籌建新的分廠，馮亮升職做了副秘書長，終于結(jié)束了“秘書不帶長，放屁也不響”的日子，小胭在結(jié)婚四年之后，才生下了她和馮東的第一個孩子，是個粉團似的女兒，樂得二伯娘一蹦多高，她就盼著能有個孫女兒呢。

    娃娃上小學(xué)后，換了正經(jīng)的大名，叫楊曦。在家里，親戚長輩還是習(xí)慣叫她娃娃，不過在學(xué)校，娃娃最不喜歡別人知道她的小名兒。

    楊娃娃。你說她那對爹媽，當(dāng)初咋就給她起了這么個小名呢！郁悶。

    尤其楊娃娃名如其人，長得明眸大眼，漂亮可愛，尤其一笑那兩個小酒窩兒，簡直甜到家了。

    可你要說楊娃娃同學(xué)甜，那你可得小心點兒，小姑娘兇著呢，用她mama的話說，自家閨女就是個小辣椒，還是一枚偽裝成小甜椒的小辣椒。

    小辣椒楊娃娃五歲時候就回家跟mama要弟弟meimei，當(dāng)時小表弟馮旭被二姥姥帶回鄉(xiāng)下老家去了，娃娃沒了小玩伴，老大的不高興，回去跟mama說，你抓緊給我生個弟弟meimei吧，要個聽話的，不要太小的，要像馮旭那樣，大一點自己會走路的。

    這難度太大了，馮蕎很想遺憾地告訴閨女，她就算要生，也生不出馬上自己會走路的小寶寶。

    可是顯而易見，一直對閨女有求必應(yīng)的孩子爸，在孩子媽面前經(jīng)常不著調(diào)。

    “行，生，明天就生，我和你mama一定加油?！睏钸吔疂M口答應(yīng)著，曖昧地對媳婦擠擠眼，馮蕎瞪了他一眼，知夫莫若妻，這人怎么啥事都能想歪呀。

    結(jié)果只隔了一天，小人兒指著馮蕎問：“mama，你說給我生個弟弟meimei，你怎么還沒生？你到底會不會生小孩呀？”

    “我沒說啊，生小孩哪是一天就能生出來的？”馮蕎趕緊叫屈，“明明是你爸爸說的，讓你爸爸給你生去?！?/br>
    楊邊疆剛在旁邊撲哧一笑，小人兒抬手一指楊邊疆，撅著小嘴不高興了。

    “哼，你這個騙子！你根本就不會生小孩兒，你連肚子都沒有?！?/br>
    楊邊疆：……好吧他真的不會。

    小夫妻對二胎的事其實也沒太著急，主要是娃娃還小，楊邊疆又是個疼媳婦的，看著馮蕎每天照顧孩子已經(jīng)很辛苦了，夫妻倆年齡又都不大，急什么呀。

    直到娃娃八歲的時候，放學(xué)回家又撅著嘴要弟弟meimei。小姑娘如今上了學(xué)，會講理了，理由還比較充分。

    “我們班同學(xué)，大部分都有哥哥jiejie或者弟弟meimei，老師說，獨生子女不好教育，會嬌慣?！?/br>
    馮蕎去開過家長會，其實知道小姑娘有些夸大其詞，在當(dāng)時那個計劃生育控制極其嚴格的年代，她們班有哥哥jiejie的是不少，二胎都是八零年之前生的，有弟弟meimei的，還真不多。

    不過想想，娃娃都八歲了，他們也是該把二胎的事情提上日程了了。

    楊邊疆倒也不在乎生二胎那幾個罰款，可當(dāng)時那形勢，不完全是錢都能解決的事情，尤其他比較抵觸的，是超生之后不光罰款，夫妻一方還要強制結(jié)扎。

    不過楊老板畢竟是楊老板，錢多腦子靈。他先是想過把媳婦送到境外，香港，美國，加拿大，反正他有的是錢，弄個探親的簽證，等孩子生下來就不違反內(nèi)地的政策了。

    楊邊疆所知道的，他有個省城的大客戶就是用的這法子，二胎兒子拿的是香港出生證，當(dāng)時香港還沒有嚴控內(nèi)地赴港生子。

    這事情只要你有錢不難辦，他人脈也廣，可就是有一點，讓媳婦一個人呆在國外（境外），想想就不放心，他廠里走不開，也不可能跟去那么久，不方便照顧，而且馮蕎自己也不樂意。

    于是楊邊疆換了個辦法。當(dāng)?shù)氐挠嬌撸毶优^一胎是女孩的，女方滿一定年齡可以生二胎。

    馮老三家的戶籍檔案上，可不止馮蕎一個女兒，還有一個馮小粉呢。

    楊邊疆找了個計生部門的熟人一問，解釋比較專業(yè)，說再婚夫妻，雙方各有一個子女，原夫妻關(guān)系存續(xù)期間只生了一個孩子的，再婚后也沒有生育或收養(yǎng)，可以享受獨生子女待遇。

    也就是說，馮蕎符合這條政策，按理可以申請二胎準生證，可有一點讓楊邊疆有些討厭，手續(xù)麻煩，尤其要馮老三簽字。

    第141章 靠譜

    一想到要跟馮老三打交道, 楊邊疆心里就有些膈應(yīng)。而且這次讓馮老三去簽字, 誰知道馮老三和寇金萍那兩個會不會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來。

    小夫妻一商量，就先讓馮東去馮老三家走了一趟，把意思說了, 說馮蕎要辦二胎準生證，需要馮老三帶上戶口本, 去縣里計生辦按個手印。

    馮老三一聽, 他按個手印閨女就能生二胎？頓時還挺高興。

    他那個腦子，尋思著楊邊疆如今有錢，聽說縣城的新工廠馬上又開起來了, 聽說光是那廠房就占了好幾十畝地，男人有錢可就不缺女人，可馮蕎只生了一個女孩, 馮老三心里是不滿意的, 擔(dān)心萬一哪天楊邊疆嫌棄她，要是變了心呢？

    “是個好事兒，我去我去。哪天去？”馮老三搓搓手，喜滋滋, “哎，老天保佑馮蕎這回千萬生個男孩, 只有一個女孩, 我這幾年一直都擔(dān)心呢, 她再給邊疆生個胖兒子, 她在家里地位可就穩(wěn)當(dāng)了?！?/br>
    馮東頓時無語。小胭剛給他生了個大胖閨女呢, 一家人稀罕得不得了，小女娃整天被堂哥們當(dāng)寶貝守著，怎么到了馮老三這兒，啥都能變味兒呢。馮東暗暗搖頭，也懶得跟他廢話。

    “三叔，那就這么說定了。哪天去等邊疆那邊聯(lián)系吧。”

    “哎，行?！瘪T老三滿口答應(yīng)。

    坐在一旁的寇金萍自從馮東來到，就一直沖著馮老三使眼色，眼睛抽筋了似的，可馮老三這會子心思全在生外孫上頭，哪來的工夫注意寇金萍啊。

    馮老三一答應(yīng)，寇金萍就氣得用手肘搗了他一下，陰腔陽調(diào)地開腔了。

    “馮東啊，你說你那個meimei咋不懂事呢，這么多年都沒跟我們走動，既然是有事找她爸，要她爸幫忙呢，她起碼也該自己來走動一趟吧?！?/br>
    “哦，大概是這家里有她不想看見的人吧?！瘪T東說，“再說這是我們馮家的事情。”

    寇金萍差點沒噎死。

    馮東是厚道人，一般也沒對誰惡言過，可這個寇金萍怎么就非得自找難看呢，人貴有自知之明，馮東馮亮他們從來就沒承認過這個三嬸好不好。

    馮東走后，寇金萍就嘀嘀咕咕跟馮老三吹風(fēng)，說：“你怎么就答應(yīng)了？你沒腦子啊，他們好不容易用到你一回，他們那么有錢，成千上萬的錢，你不趁機要點錢，你就這么輕易答應(yīng)了？”

    “我真要老了病了，他們能管我，馮蕎給我生外孫呢，我去簽個字我要啥錢？”

    馮老三帶著滿滿的優(yōu)越感看著寇金萍。這就是他優(yōu)越之處了，上次他摔傷，馮蕎和楊邊疆是過問他的，還給他掏了住院費。

    可寇金萍就不行了，寇金萍一個親閨女都沒處好，因為那些子雞飛狗跳的矛盾，讓女婿指著鼻子大罵，從家里轟了出來。

    馮老三如今再看寇金萍，便慶幸自己這幾年還算安分，自作孽不可活，沒招惹閨女和女婿才是對的。

    楊邊疆電話聯(lián)系的馮東，以早些年私人輕易不批準裝電話，尤其農(nóng)村地區(qū)，原本都沒有電話線路，更加不好裝，廠里倒是早早裝了，縣城的家里隨后也裝了，有事情跟媳婦打個電話方便些。

    所以等到鄉(xiāng)鎮(zhèn)剛可以裝電話，楊邊疆就第一時間給他爸媽和二伯家里各裝了一部。

    楊邊疆跟馮東約了個時間，抽了半天工夫，帶馮老三去縣里計生站摁了個手印，把手續(xù)辦了。他對此次馮老三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一高興，便在馮老三回來時，給他買了兩條煙和兩瓶酒。

    馮老三抱著那煙酒回到村里，逢人就說，逢人就講，說女婿開小轎車帶他去縣城了，還給他買了好煙好酒。

    馮蕎領(lǐng)到準生證以后，保險起見，聽了醫(yī)生的話，先調(diào)理了一段時間身體，以前生娃娃的時候啥都不懂，條件也沒那么好，如今生二胎，倒是越發(fā)講究了，調(diào)理氣血，補鈣補維生素，明明身體挺好，卻硬被補了一大堆，楊邊疆每天晚上監(jiān)督媳婦和閨女，媳婦吃阿膠，閨女吃鈣片。

    馮蕎二胎懷得挺順利，對比懷娃娃的時候也沒啥變化，偶爾惡心，也不挑食，比平常飯量還要好，啥都吃，尤其喜歡rou食，她本來口味比較清淡，懷孕后卻無rou不歡了，豬rou，牛rou，海魚蝦子，雞鴨禽類……凡是rou都愛吃，清燉排骨連米飯都不用，能吃飽。

    跟懷娃娃的時候一樣，這孩子不折騰mama，好養(yǎng)活。一大堆好東西吃下去，整個人居然也沒胖，只胖了肚子。

    馮蕎跟楊邊疆嘀咕，說感覺懷這個跟懷娃娃那時候一個樣，估計又是個閨女。楊邊疆說，倆閨女做伴兒，小姐妹不吵架，挺好。

    娃娃小姑娘知道m(xù)ama懷孕后，便多了一個樂趣，給弟弟或者meimei起名字。想想自己的小名兒，楊娃娃，娃娃便各種意見，覺得自家一對爹媽起名字實在是不靠譜的。

    于是娃娃小姑娘決定，為了將來的弟弟或者meimei著想，給他（她）起名字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wù)她主動承擔(dān)了，免得自家爸媽又起出什么別出心裁的名字來。

    娃娃小姑娘學(xué)習(xí)挺靠譜，作文寫得很好，可是讓她起名字似乎也算不上靠譜，查了半天字典，興高采烈跑來跟馮蕎說，將來要是個弟弟，就叫土豆，要是個meimei，就叫櫻桃。

    娃娃小姑娘絕對不是亂來的，為了證明自己起名有理有據(jù)，娃娃拿著自己的畫板，左邊寫了“土豆”，右邊寫了“櫻桃”，給她那對爸媽仔細地講解分析了一番。

    娃娃小姑娘振振有詞：弟弟叫土豆，因為家里的大堂哥小名兒叫大豆，正好順著堂哥叫，而且土豆又親切，又接地氣，還有，投mama所好，mama最愛吃酸辣土豆絲。

    至于meimei叫櫻桃，娃娃小姑娘說，mama最愛栽櫻桃樹啊，你看他們家從小羅莊搬到鎮(zhèn)上，又從鎮(zhèn)上搬到縣城，mama每次都要在院子里栽一棵櫻桃樹。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娃娃用鉛筆敲敲畫板：

    “看，這個‘櫻’字是右邊是嬰兒的嬰，貝貝女，很寶貝的小女孩，左邊一個木字旁，代表一棵小樹，這個字的意思，就是小meimei非常寶貝，像小樹苗一樣茁壯成長?！?/br>
    娃娃小姑娘講完了，開心地抬著小下巴，等待爸爸mama鼓掌通過。見她那小得意的樣子，一對爹媽還真覺得……閨女起名挺靠譜的。

    馮蕎摸著肚子想，這到底是個土豆啊，還是櫻桃??？不管櫻桃還是土豆，jiejie可都把名字給起好了呢。

    隨著她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時代跑步進入了九零年代，楊邊疆在縣城城郊新投資的新廠區(qū)也建成了，經(jīng)過前期招收工人，安裝設(shè)備，新工廠他把產(chǎn)品著重定位于精密建筑構(gòu)件和板材，并開始生產(chǎn)時下正興起的木地板。

    徐師父雖說老當(dāng)益壯，可畢竟年紀大了，楊邊疆一片孝心，便也舍不得再勞駕師父，徐師父揣著每年可觀的獎金分紅幸福養(yǎng)老，如今也只是有空去廠里轉(zhuǎn)悠幾圈，偶爾指點一下，便不大管事了。

    楊邊疆新廠投產(chǎn)，正在用人的時候，便把鎮(zhèn)上的老廠區(qū)交給李師哥負責(zé)，把徒弟小武調(diào)了過來，主要負責(zé)新廠區(qū)。

    他自己呢，便主要釘在新廠區(qū)，一來萬事開頭，馬虎不得，二來他也不敢走遠。雖然家里請了保姆，娃娃有人接送，家務(wù)也不需要馮蕎再動手，可家有孕媽，媳婦懷著孩子呢，還是每天守著的好。

    天氣漸漸熱起來，初夏時節(jié)，馮蕎一早起來，便跟娃娃一樣嘟著嘴，說夜里沒睡好。

    “這小孩估計能比娃娃勤快一些?！瘪T蕎說，“他（她）踢了我大半夜，這會子又動個不停?！?/br>
    楊邊疆聽了有些緊張，這都八個多月了，可不能有一點馬虎，于是就沒急著去上班，等馮蕎慢悠悠吃了早飯，先帶她去醫(yī)院看看。

    結(jié)果醫(yī)生檢查來檢查去，說一切正常。

    “可是這都有兩個小時了，他（她）就一直沒怎么停，一直動得厲害，腳蹬手刨的?！瘪T蕎仍舊擔(dān)心，她知道月份大了，會有宮內(nèi)窘迫的情況發(fā)生，孩子一直這么胎動，是不是哪兒不對呀。

    “你這檢查都正常。別沒事瞎cao心，情況好好的?！贬t(yī)生有些好笑地口氣，“有的小孩他就是愛動，興許高興了他多動一動，生下來也一樣啊，有的小孩他精力旺盛，一分鐘都不能老實，那也沒什么不正常呀?！?/br>
    說的好像也是。于是兩口子安心了，楊邊疆扶著媳婦兒，倆人慢慢悠悠離開醫(yī)院，開車再把媳婦送回家中，楊邊疆才匆匆趕去廠里上班。

    他剛走到廠子大門口，就看到門口圍著一堆人，似乎正在爭執(zhí)什么。

    見他的車過來，門衛(wèi)趕緊放行。楊邊疆放慢速度經(jīng)過，目光掃過去，忽然好像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他索性停下車，仔細一看，便立刻推門下車。

    人堆里，幾個員工和保安圍著三個人，其中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看上去十分懊惱，正在臉紅脖子粗地爭辯。

    “……你們就幫我通融通融，要不你帶我去見見你們領(lǐng)導(dǎo)，怎么就這么難說話呢……”

    “我們老板不在。再說了，你這是廠里規(guī)定好了的，不是好不好說話的問題，老板那么忙，哪來的工夫管這些小事呀?！?/br>
    “要不你們先讓我試試，試試行不，我要真干不了都不用你們攆，我自己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