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第213章 前國公世子 若說女穿男,運(yùn)氣不大好,那還穿成了個胖子,那運(yùn)氣簡直是糟糕透了吧。 錦榮閉了閉眼,整理著腦海里殘留的原身記憶,裝作剛醒的樣子起身,才發(fā)出一點(diǎn)動靜,就有下人進(jìn)來了,恭聲道,“大少爺。” 錦榮神色微動,按著原身平常的口氣道,“扶我起來。” 這副身子養(yǎng)得實(shí)在白胖了一點(diǎn),且甚少鍛煉,底子虛浮,原身怕是平時起身都需要下人伺候的。 瞧下人熟練有分寸的動作怕也是。 錦榮也不怎么奇怪,富貴人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若是再放縱一點(diǎn),會養(yǎng)成這副模樣也正常。 洗漱束發(fā)時,看向鏡子里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實(shí)在俊秀好看這樣的字眼無關(guān)。錦榮默默別開眼,正好也打量了一下屋內(nèi)四周。 屋內(nèi)的一應(yīng)擺設(shè)多是些金銀瓷器,但浮華富貴了些,顏色也過于鮮艷俗氣,錦榮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原身這品味…… 她也沒傻得隨性撤下去換了,只當(dāng)作沒看見,眼不見心為凈。 穿戴時,因著是個胖子,連衣物都偏大些,顯然是專門訂做的,如果不是這樣的富貴人家,還真是養(yǎng)不起啊。 “大少爺,今天廚房里做了你最愛吃的鮮乳糕,還有蟹粉rou丸……” 悉心照顧的小廝在原身記憶里,也掛了號,叫文墨,還是他叔母親自挑的人,還有院子里十幾號的下人侍女。文墨顯然是個性子活潑的,樂呵樂呵的。 考慮到原身的記憶,倒也符合常理,但錦榮卻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穿過回廊園林,一路上碰見的府里侍女下人倒是無一不恭敬的行禮,喊道大少爺,錦榮也趁著去老夫人院子不算近的這條路上,思索起了目前的情況。 記憶中,原身姓方,錦榮,名倒是與她同一個。 所在的朝代號大寧,皇帝姓趙, 而這里也不是普通的富貴人家,而是安國公府邸,第一任安國公是方錦榮的曾祖父,開國時追隨太祖皇帝建功立業(yè),后受封為一品安國公,取安邦定國第一字。 此后歷代安國公都忠心皇帝,為國征戰(zhàn)。 如此顯赫的門第,但方錦榮的身份卻稍稍尷尬,他是前國公世子。 之所以是前任,那是因?yàn)榉藉\榮的國公父親沙場戰(zhàn)死,他母親也隨軍殉情了。而正值英年的叔父方晟,繼任了安國公之位。 而這個世子之位,自然不是方錦榮一個現(xiàn)任國公侄兒能擔(dān)得起的。 不過,依方錦榮的記憶來看,他的叔叔和嬸嬸,還有祖母老夫人,待他都是極好的,府里都稱他一聲大少爺,衣食住行,無不精細(xì),任取任予,在府里的待遇比之世子爺不差什么了。 連請來的文武師傅,也全是好的。 說到師傅,錦榮想起一件事來,問文墨,“我昨兒個的作業(yè)寫了嗎?” 文墨的臉?biāo)查g皺成了個包子臉,滿是褶,“大少爺,您忘了,昨天你就沒去上課,還不知道那師傅會怎么告狀呢?!?/br> 這個錦榮倒是不怕,似乎像祖母嬸嬸都偏于溺愛原身,從未督促過什么學(xué)業(yè),最多不過是他的國公叔父會苛責(zé)一句。 也挺符合愛護(hù)兄長遺孤的形象。 錦榮卻記得原本有兩位師傅,分別教讀書練武的,都是京城里一等一的師傅,可惜練武的那個師傅被方錦榮給氣跑了,怕疼又怕累,光是在太陽下站一會兒就鬧著不學(xué)了,又有老夫人和夫人護(hù)著。 練武師傅直接揚(yáng)言不教了,剩下的那位教讀書的師傅沒被氣跑,但也沒好到哪里去,得知方錦榮不敬師尊,也就越發(fā)嚴(yán)厲,半點(diǎn)不好就罰抄書。 方錦榮這個被溺愛嬌縱慣常的大少爺,哪里受得了抄書的苦,也不愿挨罵,常常逃課。 那位教書的師傅不知在國公爺面前說了多少遍,連全京城都知道方錦榮這位國公家的大少爺不學(xué)無術(shù),不知上進(jìn)了。 十七八歲的兒郎了,平日只知道玩樂,若不是投了個好胎,親人愛護(hù),哪里能過這般好日子。 錦榮想起這句傳遍京城的評價,不禁笑了。 反正她是不羨慕的,尤其是這副走會路都容易喘的身子。 終于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錦榮走進(jìn)正室里,這里的擺設(shè)顯然正常多了,雖不乏珍品琳瑯,但錯落有致,多熏香,紗燈這些雅致之物,旁邊的侍女打起簾子,只見寬紅木椅子上坐著個戴著抹額,衣著精細(xì),貴氣富態(tài)的老太太,笑容慈和。 “我的大孫兒來了?!?/br> 旁邊已經(jīng)備好了凳子,見錦榮微微喘氣,立刻心疼不已,“快上川貝燉梨,給錦榮順順氣?!?/br> 老太太道:“你若是累了,晚來些也無妨。” 錦榮扮起原身來,也半點(diǎn)不差,笑道,“孫兒想念老太太,惦記著您這的早點(diǎn),只是喘點(diǎn)氣,沒事?!?/br> 她這后半句說的話還真不是假話,原以為會氣喘吁吁,稍微一調(diào)息,似乎又沒那么難受了。 川貝梨湯還未上來,已有人進(jìn)來了,是位儀態(tài)端方,雖上了年紀(jì)依舊保養(yǎng)得好容貌秀麗的婦人,也是國公夫人,方錦榮的叔母,宋玉秀。 她見到錦榮,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今兒個,侄兒倒是比我來的還要早?!?/br> 錦容在心里想道,原身平時走的是有多慢啊。 她思索著身份記憶沒顧及那么多,好在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她照著平時口吻道了一聲叔母,卻未起身,雖然不合禮儀,但原身就是這樣做的,府里也沒人說什么,老太太和太太更是不在意。 但放在外面,少不得一句不知禮數(shù)。 太太宋氏待婆婆溫良恭順,對侄兒錦榮也視若親子,對丈夫的庶女更是做足了嫡母的照顧,安排的婚事也都是好人家,所言所為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半句不離府里的人,老夫人看她的目光也是極為溫和,不見其他勛貴人家的婆媳不和,爭鋒相對。 原身的記憶里,對這位叔母也是極為信賴的,還記得幼時風(fēng)寒發(fā)燒時,宋氏也是衣不解帶地照顧,才使方錦榮沒有夭折,此事在京城也是人盡皆知。 誰不道一聲,安國公夫人賢良淑德,為當(dāng)世女子典范。 安國公府中也是和和美美,五福俱全,也是依賴這位持家有道的國公夫人。 早點(diǎn)上來了,錦榮也就不用再說話了,專心用早飯,偶爾耳朵邊還能聽到太太和老太太說事,有府里的,也有外頭貴族人家的事,不過是早上閑聊。 待錦榮覺得稍稍飽腹后,便擱下筷子不再吃了。 “今天侄兒怎么才吃這點(diǎn)?”太太倒是關(guān)注錦榮這一邊,立刻帶著訝異微笑道。 老太太也道,“可是不舒服,要不請大夫來看看?!?/br> 錦榮搖了搖頭,她用的已經(jīng)比常人要多了,沒必要為了演戲,再吃下去。 太太宋氏眼眸閃了閃,語氣溫和柔順道,“錦榮怕不是擔(dān)心上課師傅的事,連用飯的胃口也沒了?!?/br> “這又怎么說?”老太太連忙問道。 太太便把昨日錦榮逃課的事說了,還一臉羞慚地道,“也怪我這個做叔母的,沒能照顧好侄兒?!?/br> 老太太拍了拍包著繡套的椅把,一副溺愛孫兒的樣子,“不想上,就不去上了?!彼值?,“我們錦榮又不愁吃,不愁喝,學(xué)這些也沒什么用,要是把我孫兒累出病了那怎么得好?” “少吃了,我孫兒都瘦了。” 錦榮在心里抽了抽嘴角,老太太,你眼神真好,這都能看出瘦了,但究竟是真溺愛還是別的,就不知道了。 “老太太您說的是?!碧问显谂赃呎f話完全是順著老夫人意思的,“放心,老爺那有我勸著?!?/br> 錦榮忽然覺得,原身會這么廢這么胖,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在錦榮多次表示自己吃不下了,太太宋氏才讓人將早點(diǎn)撤下。又和老太太說了會話,還記得過問錦榮的日常生活,好在有文墨,不然錦榮還真說不上來,就是原身也不怎么記這種瑣碎小事。 錦榮覺著這屋內(nèi)太過暖和,容易打瞌睡,待著也無聊,也就起身說要走了。 老夫人和太太也知道他愛玩樂又憊懶的性子,笑著就讓他回去,太太宋氏還不忘叮囑文墨一句,好好伺候大少爺。 讓侍女打起簾子又出去了,沒成想,剛踏出門檻,就迎上一個人,年紀(jì)輕輕,長身玉立,挺拔如松,容貌俊秀清逸,還帶著一副天然的氣度。 這人,正是錦榮堂弟,如今的國公世子,方世玥。 錦榮終于知道,她穿越以來原身的一切,奇怪在哪里了。 方世玥有些驚訝,卻又自然道,“堂兄。” 還不等再說什么。正室里的老夫人和太太就已經(jīng)知道方世玥回來了,院子一下就熱鬧起來了,老夫人身邊的侍女也剛來拉著他趕快過去,連聲笑語。 錦榮也不急著走了,她還有心里頭的疑惑沒解開呢,怎么能現(xiàn)在就走,他轉(zhuǎn)身又走了回去,只是不可能像之前那樣受關(guān)注,因?yàn)槔戏蛉撕吞χ鴮Ψ绞阔h噓寒問暖呢。 老太太笑道,“早飯可用過了?” 方世玥溫和有禮,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在書院那邊用過了?!?/br> 這份慈愛比之方錦榮大為不同,像是收斂了許多,也不一味縱著,而是認(rèn)真過問學(xué)業(yè),還有與同學(xué)相處情況。 錦榮有心暗中觀察這位真正的國公世子爺,也想起原身與他有關(guān)的記憶來,可以說,兩人似乎是一個天一個地,方錦榮學(xué)的不好,方世玥卻是天資優(yōu)秀,已入了京城最有名望的太衡書院,那里可是京城貴族子弟聚集之處,而且因是皇家聘請的教書師傅,所以非優(yōu)秀者不得入學(xué)。 反觀方錦榮,到現(xiàn)在連千字文都背不熟。 也沒人會說什么,畢竟兩堂兄弟自幼的待遇是一樣的,是方錦榮自己不學(xué)好,又怪得了誰。 對比已是名滿京城,才貌出眾的俊杰方世玥,方錦榮有時也是覺得不如的,自然記憶中也會刻意模糊了。 可事情會真如方錦榮想的那么簡單么?錦榮輕笑了一聲。 第214章 前國公世子 等了解的差不多了,錦榮也就知趣干脆地從老夫人院里出來了。在其他人看來只當(dāng)是大少爺嫌無聊貪玩去了。 跟著的文墨斗膽問了一句,“大少爺,還去上課嗎?” 錦榮眉眼一挑,像極了平時的無理嬌橫,“不去,老太太和叔母都說不用去了,我還去挨罵嗎?” 有老夫人和太太宋氏的話,的確省了他一番功夫,去學(xué)什么,重學(xué)一遍四書五經(jīng), 何況學(xué)得再好,也無用。 文墨被這話也壯了幾分膽子,臉上的笑也堆出來了,“那少爺,我們是去斗蛐蛐,還是去曼青閣?” 曼青閣?好像是原身常去的一家欣賞歌舞的場所,比之普通的青樓楚館,雖實(shí)質(zhì)一樣,但格調(diào)要高雅許多,所以更為王公貴族所喜歡。 方錦榮再不如,好歹也是前國公之子,又不是不受寵愛,這樣的地方也去得起。 嗬,還真挺符合一紈绔子弟的形象, “額,去看戲吧?!背鋈プ咦咭埠?。 這一出門,還真發(fā)現(xiàn)了更大的問題,有人在跟著她,準(zhǔn)確來說,是跟蹤和監(jiān)視。 錦榮一開始還以為是跟蹤的人手段太低,才會被她發(fā)現(xiàn),但見身邊的文墨還有其他下人都沒察覺,她意識到,或許監(jiān)視她的人并不簡單。 錦榮的直覺告訴她,跟蹤監(jiān)視的人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或許方錦榮每次出門都有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