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

    “指不定就是因為他忙得連軸轉(zhuǎn)，就忘了給你打電話，這時候你更應(yīng)該回一個過去嘛?！?/br>
    在谷雨微的慫恿下，她壯著膽子劃開了通訊錄，可她還是沒能敢打電話，只是發(fā)了個短信過去。

    “近來怎么樣？”最后還附上一個可愛的笑臉。像是微信上許久不聯(lián)絡(luò)的老同學(xué)的搭訕方式。日理萬機的邵總怎么會理會這種？

    消息發(fā)出去后，她就猜到了會是石沉大海的結(jié)局，然而后續(xù)也沒有給她什么驚喜和反轉(zhuǎn)，就的確是這樣。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

    就在那晚的記憶終于逐漸變淡，不再日日出現(xiàn)在她夢里時，邵尋又突然闖入她的生活。

    邵尋那天去醫(yī)院，心情非常沉重，看望爺爺?shù)?，這個九十二歲的老人又進了醫(yī)院icu，但親戚還是把最后的話題又轉(zhuǎn)到他身上，說爺爺?shù)踔豢跉鉀]走，為的就是看孫子。

    邵尋本來沒把這話當(dāng)回事，十之八/九是編的，可信度不高，但插著輸液管的爺爺突然親自開口，用衰老而沙啞的聲音說，“結(jié)了婚都是好的……”

    從醫(yī)院出來，邵尋情緒低沉，漫無目的地開車，竟沒有開回家，而是又開到公司。

    不知怎么的，他腦海里浮現(xiàn)了一張臉。

    方汝心。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并不會沖動地去實施。

    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打電話過來，“邵總，你現(xiàn)在在公司還是在家？”

    “在公司，怎么了？”

    “我們現(xiàn)在就在你附近的茶餐廳，方便的話過來一下吧，正在談融資。”

    照理說，邵尋是不管這事的，但在他婉拒之前，對方說道，“在跟淡水投資磋商呢，我不太懂這些，想麻煩你過來一起聽聽，她老拿銀座舉例，好像對你們公司挺了解似的?！?/br>
    如果沒有記錯，方汝心的公司正是淡水投資。

    邵尋沉吟片刻，對方以為他不樂意，“算了，不打擾你，我就隨口一問，你要沒事就過來幫我們鎮(zhèn)鎮(zhèn)場?！?/br>
    本來邵尋還不確定方汝心也在那邊，但他突然聽到一個女聲插了進來，略顯窘迫地解釋，“周總，銀座是我們的研究標(biāo)的，我了解它是正常的，真不是吹牛皮?！?/br>
    邵尋一聽，就知道那是她的聲音，心情頓時也有點好轉(zhuǎn)。

    “行?！彼涞卮饝?yīng)下來。

    周總一愣，然后笑了，“好的，有義氣，我們等著你。”

    ☆、番外3

    79

    番外3

    方汝心并非在客戶面前故意炫耀自己認(rèn)識邵尋，或者博什么噱頭, 她就是喜歡他, 進而愛屋及烏地喜歡銀座, 言談間對銀座贊不絕口, 可正好她的客戶認(rèn)識邵尋，那么一通電話人不就來了？

    邵尋一過來, 周總就站起, 笑著迎接他, 然后招待他坐下。

    方汝心臉紅紅的，不敢看他，一直微微低著頭。

    “邵總, 這位方小姐說，銀座的融資利率現(xiàn)在都達到13%，我們的名氣又沒有銀座大, 低于這個數(shù)字, 買方不會投錢。你說這話對不對？”

    邵尋知道方汝心說的沒錯，但這種方式明顯錯了, 對著自己的客戶, 怎么能說出“你們名氣沒有銀座大”這種令人不爽的話？擺明了周總也是想讓方汝心難堪一回, 所以才親自把邵尋找來跟她對峙。但周總不知道, 邵尋跟方汝心已經(jīng)有了某種親密, 他其實不大可能去為難她，讓她窘迫。

    邵尋回答的很巧妙，“13%只是投資者的期許, 他們當(dāng)然想越高越好，但實際談的時候，有本事就能把利率往下壓?！?/br>
    周總滿意了，看向方汝心，“方小姐，我們請你不就是為了干這事嗎？”

    不過邵尋亦沒有讓方汝心難堪，“13%，銀座放出去的消息的確是這個，但私下里我們達成的利率不是，總歸比這個要低一點，我相信方小姐也有這個本事?！?/br>
    方汝心這才抬頭看他，不過仍然沒吭聲。

    飯局結(jié)束后，一行人一起下去，出電梯時，邵尋把她腕子抓了一把，于是倆人心照不宣地故意落在眾人后面。

    “你怎么回事？”邵尋開口就問。

    他的語氣有點重，方汝心疑惑地看著他。

    “你們名氣沒有銀座大，這句話你怎么能說出口？我要是跟你不熟，直接會以為你在挑撥我跟他的關(guān)系?！?/br>
    “我沒有，”方汝心很怕被他誤會，“只是說實話啊。”

    邵尋冷峻極了，“你不知道客戶要哄著嗎？我現(xiàn)在都是呢，更何況你。絕不能讓他們感到一絲負(fù)面，這話顯得你在輕視他們。既然嫌他們名氣不夠大，那干脆別做這單，有本事，你能接到銀座的單子，但銀座會要你嗎？”

    他最后一句話其實挺傷人，但那時候的方汝心謙卑到?jīng)]有一絲羞憤，只有羞愧，“對不起，我不該說那句話……”

    “以后要專業(yè)一點，誰是你的客戶，你就討好誰，你在他們面前夸銀座，難道我能聽到？”

    “不是……我……我真的覺得你很厲害。”其實是太想你，不知不覺就控制不住。

    “藏在心里?！?/br>
    至此，對話結(jié)束。隔了會兒，邵尋又開口：“你是不是從小到大都沒喜歡過誰，也沒有跟誰談過戀愛，怎么如此輕易就表露出來？”

    被他這么直白地戳穿，她臉上又燒起來，但點點頭承認(rèn)，“是?！?/br>
    “你太久沒來找我，我想你想的……沒忍住……我剛剛?cè)谡務(wù)撱y座。”

    “你為什么不直接跟我說？要跟他們說。”

    方汝心耷拉下腦袋，沒有再接話。

    邵尋把車門打開，“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說：“不用了，我自己……”

    邵尋眼梢一挑，強硬道：“進來?！?/br>
    先前第一次坐他的車，她開開心心主動到副駕，但現(xiàn)在她可不了，這樣的邵尋有種疏離感，她怕他更加心煩，一個人默默坐到后面去。

    車開了一小時，她才發(fā)現(xiàn)驀地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報地點，而且邵尋也沒有問，但彼時已經(jīng)開上高架。她心里忐忑又疑惑，不知接下來要去哪，是去他住所還是賓館？可他又沒有明確提出今晚想要她。

    “邵尋……”她輕輕喚他。

    他沒吭聲，但的確在聽。

    她想了想，覺得剛剛那茬不愉快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去，于是主動開口。

    “我們今晚，要、要一起睡嗎？”她竭力控制自己的語調(diào)，讓這句話聽起來很平淡，但她自個知道，自己是那么迫切，那么渴望，好像跟他的親昵就是自己的解藥，能夠治愈這幾天的魂不守舍。

    “對，帶你去我家?！?/br>
    方汝心呼吸都滯了一下。

    他怎么可以如此神色不動地講出這句話？

    她柔軟的心臟被這么突然地一扯，一陣沸騰的熱意從胸腔里彌漫開，但莫名的，還夾著一絲酸澀。好像是，熬了這么久，終于又等到他來找自己。

    他一句話就讓她緊張起來，整個魂不守舍，連呼吸聲都變得急促。

    邵尋微勾唇角，“你進入狀態(tài)還挺快的?！?/br>
    這話不知是打趣還是什么，她也沒心思去分析，光顧著忐忑，后來邵尋也沒有主動找她講話。

    下車時，她倒反應(yīng)很快，一骨碌鉆出來，然后一把抱住他。

    她就像小孩似的，很依戀地抱著他。

    她居然哭了，他抬手去捧她的臉，有些意外地摸到她熱熱的眼淚。

    邵尋不懂得怎么處理女孩流淚，一時僵在那里，但方汝心突然又抬起頭，腦袋差點撞到他下巴。

    她用朦朦的淚眼，深深地望著他，眼眸里的某種感情灼灼燃燒。

    邵尋看了片刻，然后就說，“去樓上吧?！?/br>
    他收起車鑰匙，臉上還是沒什么波瀾。

    但她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聽話，而是環(huán)住他脖子，“邵尋，親我?！?/br>
    她如此耿直，大膽而直白。

    她臉上那種，天真又赤誠的表情，真的極為少見，邵尋從來沒有見到過。

    被她打動了嗎？還沒有，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心弦發(fā)出了細(xì)微的響聲。

    但理智還是告訴他，這種灼熱的、尊敬的，還帶著nongnong依戀的目光，并不會維持太久。

    他輕輕捏住她下巴，跟她說了句，“凡事要留三分，知道嗎？”

    她愣住，他松開她，轉(zhuǎn)身離開。

    她反應(yīng)過來，快步跟上他的步伐。

    她對這段關(guān)系甘之如飴，甚至飲鴆止渴，哪怕知道沒有結(jié)果，她愿意付出自己這一段，但他卻不是，或許，他只是有需求。

    方汝心深吸一口氣，不愿再想這個。她安慰自己沒事，來日方長，我還年輕，我可以陪他耗，說不定做著做著，他習(xí)慣了自己的存在，那么是否有機會長期留在他身邊？有，會有的。

    她以為邵尋一關(guān)上門，就要問一起洗澡還是直接開始。但出乎意料，這次他問了另外一個風(fēng)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你是哪里人？”

    方汝心報了一個地名，邵尋點點頭，“東南邊靠海的城市，你應(yīng)該喜歡吃海鮮？”

    她笑逐顏開，“對啊?！?/br>
    “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我爸是警察，我媽是老師，兩個人都還沒退休?！?/br>
    “有沒有兄弟姐妹？”

    “沒有，我是獨生女。”

    “那你性格很不錯，我還以為你是長女。”

    她吐吐舌頭，“現(xiàn)在只是還沒表現(xiàn)出來，其實我也有小脾氣。”

    “哎邵尋，你問這些干什么呀？”

    “沒什么，隨便問問。”

    然后，他干脆利落地把她抵在墻上，開始接吻。

    她順從地把嘴唇打開，讓他占有自己，發(fā)出羞澀的“嗯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