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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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玉雨一直記著臨行前月瑤叮囑的話,一等菜上齊,便立刻將店小二擺在龍靜嬰面前的筷子執(zhí)起,仔細(xì)用白色的絲帕擦拭了一 遍后,這才重新放回龍靜嬰的面前。 但顏如玉性子大大咧咧慣了,況且以前也沒當(dāng)過什么丫鬟,就算她再怎么努力細(xì)致,也做不到碧珠那樣細(xì)致仔細(xì)的程度。 于是,便只見龍靜嬰垂眸看了眼前的木筷一眼,沒動。 顏如玉不明所以,還以為是這筷子有問題,她眨了眨眼,道:“奴婢再換一雙?” 龍靜嬰沒說話。 顏如玉畢竟不是蘇卞,哪意會的了龍靜嬰的意思,見龍靜嬰沒說話,便以為是龍靜嬰默認(rèn),準(zhǔn)備給龍靜嬰換雙筷子。 顏如玉才伸手,蘇卞終于看不下去,道:“給我,我來罷?!?/br> 蘇卞突然猝不及防的開口,顏如玉一愣,愣愣的將手上的絲帕遞了過去。 蘇卞面無表情的接過,往筷子上稍稍的沾了些水后,這才又重新仔細(xì)的擦拭了一番。 擦完,蘇卞放回原位。 下一秒,只見方才還沒動的龍靜嬰默然不語的瞥了蘇卞一眼后,抬手,靜靜的執(zhí)起了筷子。 顏如玉望著龍靜嬰,傻住。 第110章 蘇卞動作自然, 行如流水,就宛若像是已經(jīng)做過了千百次那般一樣習(xí)以為常。 最為奇妙的是,蘇卞神色坦蕩, 似乎并不覺得有什么。 而一旁坐著的龍靜嬰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 同樣也并不覺得詫異。 蘇卞渾然不覺,一旁坐著看完全程的顏如玉卻心下不由覺得有些奇怪。 這一路上, 蘇卞幾乎沒怎么與龍靜嬰有過任何交流,甚至連個眼神的對視都少之又少。她家大人是什么時候與千歲大人這般熟悉 了? 顏如玉心下納悶。 說起來更為奇怪的是, 龍靜嬰清冷出塵, 恍若天上的公子, 不食人間煙火。而她家大人的以前又好男色,又在府中豢養(yǎng)男寵,簡 直與龍靜嬰是天差地別。 現(xiàn)下, 兩人同坐一桌,顏如玉竟沒感覺到絲毫的違和感。 顏如玉看著眼前和諧的場景,眼神愈發(fā)微妙。 看著看著,她便愈發(fā)忍不住覺得…… 她家大人真的愈發(fā)的好看了。 顏如玉捧著臉, 傻笑。 顏如玉正傻笑著,店小二將菜端了上來。 菜上齊后,店小二道:“三位客官請慢用?!?/br> 說罷, 又偷偷的瞧了龍靜嬰一眼后,這才紅著臉離開。 實際上顏如玉的模樣也不錯,膚如凝脂,微微上翹的眼角帶著勾人心魄的意味。 如若走出去, 定能吸引到一眾路人的目光。 只是一和龍靜嬰呆在一塊,她的容貌便被比的瞬間黯淡無光。 店小二一走,蘇卞看著桌上的菜皺了皺眉。 他忘記說讓菜里不加蔥姜蒜了。 蘇卞一向不喜歡蔥姜蒜的味道。 蘇卞坐著沒動,正猶豫著要不要重新再上幾個菜時,一旁坐在的顏如玉注意到了,忙道:“大……公子等等,放著我來!” 說罷,執(zhí)起筷子,細(xì)致仔細(xì)的將菜里的蔥姜蒜一一的都給慢慢挑了出來。 顏如玉以前在莊府也做過這事,很早之前新廚子才到府里沒多久,忘記碧珠的叮囑,在菜里放了蔥與姜,端上去的時候蘇卞不由 皺起了眉。 蘇卞倒是沒說什么,可顏如玉心下頗為不快了起來。因為這人是她請過來的。 正在顏如玉打算準(zhǔn)備將人換掉時,秉著麻煩事能少點就少點的蘇卞將顏如玉攔住,說挑出來就行,下次注意。 自家大人都這么說了,顏如玉也就不再多說些什么。 于是這件事就這么翻篇了。 顏如玉認(rèn)真的挑著,蘇卞一臉平靜,顏如玉也沒有覺察到任何不妥。但……坐在一旁的龍靜嬰注意到顏如玉的動作,不由抬眸靜 靜的瞧了顏如玉一眼。 感覺到龍靜嬰的視線,顏如玉還以為是惹來前者的不快,于是忙解釋:“公子一向不愛吃蔥姜,所以奴婢便挑出來了?!?/br> 莊杜信倒沒這個毛病,什么都吃,什么都不忌諱。而蘇卞是在二十一世紀(jì)時就不愛吃蔥姜了。 因為覺得味道有些惡心。 只不過沒想到,換了個‘身體’后,蔥姜的味道依然讓他覺得惡心。 顏如玉話落,龍靜嬰想起什么,微微一頓。 逝世五年的先皇…… 也不吃這些。 并且,這么些年,蘇卞是龍靜嬰遇到的第二個不吃這些的人。 但龍靜嬰什么也沒說。 神色冷淡,眼中依舊像以往那般,毫無情緒波動起伏。 見狀,蘇卞便也沒多過在意,眨眼間就將此事給拋到了腦后。 蘇卞少言寡語,龍靜嬰更是惜字如金。 兩人不說話,身為丫鬟的顏如玉就更不敢開口了。 三人食不言寢不語,本來是最后才落座的,卻要比之前早就到了的客人更快吃完了。 吃完,顏如玉招來店小二結(jié)賬。 店小二躬身道:“三位客官,一共是三錢銀子?!?/br> 蘇卞掏出銀子,擱在桌上,繼道:“來三間上房?!?/br> 店小二哎的應(yīng)了聲,接下銀子,將三人帶到了二樓的房間。 龍靜嬰貴為丞相,身份最為尊貴,自然也理當(dāng)最先回屋休息。 蘇卞與龍靜嬰道別,等龍靜嬰回屋后,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孰料,龍靜嬰進(jìn)屋后,卻并未睡下,而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直到蘇卞轉(zhuǎn)身離去的一剎那,屋內(nèi)的龍靜嬰這才有了動靜。 龍靜嬰靜靜的抬眼,朝蘇卞離去的方向看了過去。他的眼眸漆黑幽暗,恍若冰潭一般,深不可測。 房門另一側(cè)的蘇卞渾然不覺。 不知是不是因為不在京城,又或者是不必上朝,再或者是不必?fù)?dān)心玄約那廝會上門sao擾的緣故,蘇卞睡得十分安穩(wěn),一夜好眠。 ……但另一邊還在趕路的玄約就完全的截然不同了。 一想到龍靜嬰對蘇卞抱著不可告人的心思,玄約哪還睡得著。一路駕著馬,快馬加鞭的就趕到了懷安。 原本從京城到懷安需要整整十日,玄約一路快馬加鞭,到懷安竟只花上了短短四日的時間。 蘇卞也不過才早一日離京,再加上因為身為丞相的龍靜嬰也在,那自然就更快不到哪去。玄約到懷安的時候,蘇卞與龍靜嬰還在 半路上。 玄約這邊趕到懷安,直接便闖進(jìn)衙門找人。結(jié)果找了一圈,連蘇卞的半個人影也沒瞧見。 這時,玄約才發(fā)覺自己來得似乎有些太早了。 玄約站在衙門內(nèi),不快的嘖了一聲。 玄約還不是軍機(jī)大臣國尉時,是在徐州擔(dān)任提督。 那個時候,玄約兇殘的秉性就已經(jīng)在徐州人人皆知。上至知府,下至縣令,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更……無人敢惹。 當(dāng)年玄約在徐州聞名的程度,甚至比他現(xiàn)在在京城還要過盛。 畢竟當(dāng)年玄約才不過十八有余,年輕氣盛,脾氣自然也比現(xiàn)在要更為‘火爆’些。 所以…… 即便是過了八年有余,懷安縣內(nèi)的一眾衙役都沒能忘記玄約那張令人恐懼的臉。 他們站在衙門內(nèi),兩腿發(fā)軟,膽戰(zhàn)心驚,一口大氣也不敢喘。 ……玄……玄約怎會突然來懷安?! 那懷安縣的縣令本還在抱著青樓女子沉浸在溫柔鄉(xiāng)里,一聽府里的下人說玄約來了,便就立刻將懷中的美人推開,立刻穿好衣裳 ,馬不停蹄的朝衙門趕去。 石聞出了青樓,坐進(jìn)轎攆后,側(cè)過頭問跟在轎旁的下人:“提督……不,國尉大人怎會突然到懷安來?” 下人搖頭:“小人也不知。國尉大人到了衙門,什么話也不說,直接闖了進(jìn)去,好像在找什么人似的?!?/br> 石聞擰眉:“……找人?找誰?” 下人再次搖頭:“小人不知?!?/br> 這時,石聞心下一動,想到什么。 石聞道:“上面又派巡撫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