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蘇木本就是王子騰帶進(jìn)的軍營,向來被視作王子騰的心腹。因此,當(dāng)他正大光明地應(yīng)召進(jìn)出中軍大營并不會扎眼,眾人也習(xí)慣了這個提督大人的看重的小子來來往往,見他來了也會和善地打聲招呼。 “王大人。”和外面的兵士想象的不一樣,蘇木對外王子騰的態(tài)度并非是下屬對著上司,而是更平等的不卑不亢。并非他因著王子騰和林瑜在生意上的合作就自覺不一般,而是現(xiàn)在他是代表著林瑜站在這里對著王子騰進(jìn)行招攬,自然不能再像平時那樣。 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倒在地上已經(jīng)不再動彈的兔子,便笑道:“想來王大人已經(jīng)相信了在下的話了。” 王子騰臉色如常,只有捏緊了的拳頭稍微暴露了一點他洶涌的心緒。他上下打量著這個前一段時間就告訴他,他的餐具被人抹了□□的年輕人。想到他原本的出身,再一聯(lián)想京城跑了的兩個高官的身份,一種可怕的猜想不由得從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 所謂的東番叛亂,沒準(zhǔn)就是那個林懷瑾在背后cao縱。 不像是其他人估計直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南邊的叛軍是個什么樣的情況,和林瑜近距離接觸過,更是親身體驗過那種不得不按照著對方的節(jié)奏和計劃來的憋屈感的王子騰深知,這個看似光風(fēng)霽月的少年知府是一個怎樣可怕的人物。說是算無遺策在他心目中并不是夸大,而當(dāng)這樣的一個人還有著忠心耿耿、本領(lǐng)強(qiáng)悍的手下的時候,他能做到怎樣的事情,王子騰有時候細(xì)想想那個夜晚、那段在興化府度過的時間,脊背上冷汗就止不住地往外冒。 這樣的一個人怎么可能甘為東番鄭氏門下走狗? 就算一時如此,時間長了鄭氏照舊會被他架空,所以,所謂的東番叛亂的真相就很值得商榷。 王子騰神色陰晴不定地想著,他有那么一瞬間都忘了自己被親信給謀害這樣的事情了。不過,他的眼睛在看到地上的死兔子的時候,糾結(jié)在了林瑜身上的思緒終于回過了神來:“事實如此,沒有什么好不信的。”他冷哼了一聲,譏嘲道,“沒想到當(dāng)今堂堂帝皇居然使出這般小家子氣的手段來,老夫看著都替他臉紅!” 蘇木點點頭,淡淡道:“他們才入主中原多少年,能學(xué)會這個不錯了。”又道,“不知王大人可有何打算,這韃子皇帝都已經(jīng)下了殺心,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咱們能攔住第一波第二波可不一定攔得住第三波?!?/br> 王子騰的眼神默默落在蘇木的身上,這個小子的樣子和平時又是兩樣,也不知道怎么林瑜身邊一個小廝出身的都能有這樣的氣概。 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老實和我說,南邊的動靜是不是你的舊主鬧出來的?” 蘇木并不直接承認(rèn),只是笑道:“是不是又如何?現(xiàn)在要緊的是您自己的性命,不是嗎?”不可否認(rèn),之前接到林瑜在南邊起事的消息,他激動地幾夜沒睡,滿腦子都是如何響應(yīng)。 還有,就是攛掇了王子騰帶兵一起響應(yīng)。他知道王子騰和北邊的皇帝之前早就已經(jīng)君臣相疑,從大爺那邊透漏出來的口風(fēng)也是早晚會有一遭,要么就是王子騰再拿著身家性命賭一次從龍之功,要么就是皇帝那邊搶先下手,殺人滅口順便還能收拾了四大家族。 但是,這些話卻不能從蘇木的口中說出來。不同于林瑜那邊云里霧繞的境況,一旦王子騰帶兵響應(yīng),他在京城的家人一個都逃不過朝廷的清算。也不用再收集四大家族的罪證,直接可以抄家下獄。 謀反乃十惡不赦的大罪,夷三族還是九族到時候全憑皇帝的心情。 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是皇帝那邊迫不及待地先下手了。在南邊鬧出了亂子的情況之下,這個決定還真是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若是叫當(dāng)今說,他這也是沒辦法。旗人皆兵,軍士當(dāng)兵吃糧,一家多口要靠俸餉度日,由于餉額有限,又不被允許從事其他生計,生活日益窘迫。而且隨著牛痘之法的普及,存活的小孩子越來越多,這些都是丁口,都要吃飯,一旦吃不飽就會生事。為此,他不得不擴(kuò)大兵額,從國庫中掏出一大筆銀錢來養(yǎng)活這些旗人。 當(dāng)今不會愿意承認(rèn),但是他的確有那么一瞬間覺得如果當(dāng)初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牛痘的話就好了。 當(dāng)今的煩惱這時候大概也就林瑜、還有掌管過國庫的林如海才會明白。王子騰掌管的是綠營,和旗營是兩個幾乎沒有什么交集的系統(tǒng)。他就算知道,也不會去理解當(dāng)即為了多增加一些銀錢而做出的決定,特別是這個決定需要犧牲的是他的性命還有家族的時候。 他秉性驍勇,極具野心,但是在這種時候,也還是罕見地猶豫了一些。 在他的面前有兩條路,一種是假死脫身,投身林懷瑾的兵營之中。家族還是會被查抄,但是沒準(zhǔn)能逃得一條性命。 另一種,就是自己扯旗自己干! 第91章 大丈夫不能生當(dāng)五鼎食,死亦當(dāng)五鼎烹。 王子騰此人從來不缺乏野心, 也具備著與此相匹配的才干?;蛟S, 他并不足以和真正的梟雄曹孟德相比,但是在狠辣這一點上, 在如今這個時代也算得上是無出其右了。 是夜, 他召集了手下所有的將領(lǐng), 一刀將預(yù)備害他的副將梟首之后, 馬上攜著一萬大軍折身攻打太原府??蓱z太原府的知府還以為去而復(fù)返的王子騰有什么要是, 被對方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整個府城。 一時間, 整個太原風(fēng)聲鶴唳。不比林瑜自帶糧草,身后還有興化、福州兩府以及東番源源不斷地提供。王子騰想要滿足兵士們的胃口,那就只有就地取材。 正所謂兵過如篦, 就算王子騰統(tǒng)兵向有制度,但是這種舊的制度和蘇木在林瑜身邊看到的可不一樣。更何況, 這還在王子騰剛剛扯旗的關(guān)頭,倉促之下, 也要給這些一下子從官兵變成了叛逆的兵士一點甜頭。 蘇木可以說完全沒有想到還會有這樣的展開,王子騰他的確如他意料的起兵造反了, 但卻是另起爐灶。明面上完完全全沒有表現(xiàn)出和南邊的林瑜有一時半點的關(guān)系。 索性,之前蘇木為了安全也是保密起見,并沒有將手下的地支給暴露出去。王子騰也不知出于何故, 雖然將蘇木的這一支隊伍給看管了起來, 但是依舊是客客氣氣的,并沒有無禮的舉動。 蘇木除了不能在軍營中所以走動了之外, 并沒有多少不方便的地方。就算他遣人出去報信,王子騰對此似乎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采取了默認(rèn)的態(tài)度。 如果林瑜知道這邊的情況的話,大概會夸贊蘇木干得漂亮。 山西已經(jīng)靠近直隸,王子騰的想法其實很明顯,他想著先一步北上。雖然他的手中只有一萬多的兵士,但是他本就對整個國中的兵力布置很了解。他完全可以裹挾大量的丁壯,直接威脅京師。萬一,比林懷瑾先一步攻破京城,更進(jìn)一步也未可知。 而退一步來說,若是事有不協(xié),他也可以轉(zhuǎn)而南下,帶兵投靠林瑜??丛谒稚媳康姆萆?,林懷瑾安排起他來也需要好好斟酌。 總之,比隱姓埋名地給林懷瑾賣命要劃算多了。 他的算盤打得噼里啪啦的響,但是這對于林瑜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山西處在中原腹地,王子騰一拉旗就是在朝廷的背后插了一刀。相對于還在南方的林瑜來說,王子騰那邊帶來的威脅更大,可以短暫地移開朝廷看向南方的目光。 正所謂各取所需,林瑜對王子騰肚子里的那些小九九了解得不說有十成,九成還是有的。說句老實話,他是真心的希望王子騰能在山西那邊堅持更長的時間。 兩處烽火起,朝廷一直在粉飾的盛世太平就會不攻而破。一直隱藏在暗中如白蓮教這樣的反靖復(fù)明的組織就會紛紛地冒出頭來。 這些在林瑜的眼里大約是癬疥之疾,但是對于朝廷來說,卻是對他們統(tǒng)治的一大打擊。 林瑜很能辨別得清楚,目前最大的敵人就是朝廷,他也已經(jīng)派出人手,去暗中接觸這些人。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很樂意花出去一筆錢財。 橫豎,現(xiàn)在這個時候,錢這個東西就算存著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留下洪銘澤南下,林瑜率軍繼續(xù)北上。 原本的計劃不變,洪銘澤的主要目的還是控制南邊的沿海地區(qū)。朝廷在海面上的力量已經(jīng)完全消失,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就沒有內(nèi)江內(nèi)河上的水師。 這些水師固然不能和洪銘澤這樣的行家相提并論,但是若叫他們運了錢糧北上,對于林瑜來說也是一件麻煩事。他留著漕運另有用處,這才留下了京杭大運河。 其他的地方再運過去,那就是資敵了。 特別是廣州府,現(xiàn)在匯聚了大半個已知世界的文明,還有大量的真金白銀。林瑜絕對不會允許開埠的廣州府將大量的白銀送給朝廷,來壯大自己的敵人。 所以,在史玉城回到東番的時候,原本留守的劉士央就載著充實的彈藥,還有士氣飽|滿的兵士們向著廣州府進(jìn)發(fā)了。 廣東水師提督府在廣州府,而廣東水師卻駐扎在惠州府。如今整個水師已經(jīng)完全陷落,消息隨著幸存的殘兵敗將傳回去的時候,整個廣州府和惠州府一片嘩然。 不說因為兵力空虛,毫無抵抗之力而惶恐的惠州府知府,就是身在廣州府的史巡撫也在驚恐之中摔了手中的杯子。 “你再說一遍!”他厲聲問道,他實在是難以相信方玨會戰(zhàn)敗,更別說,一觸即潰了。他瞪著跪著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兵士,萬分懷疑這人是不是想要擾亂軍心。就算他再看不上方玨的為人,他的本事還是要承認(rèn)的。 這樣的一個大將,怎么會和東番的叛賊甫一交手就全面潰敗,這樣的謊話也太假了。 想到這里,他不顧來報信的人的掙扎,揮手道:“此人擾亂軍心,要不快堵了嘴拉下去。”看著人被拖下去了,他心中卻沒有絲毫的輕松。 這話雖然聽上去太過荒誕不經(jīng),但是那個兵士的反應(yīng)卻不是偽裝的出來的。這個人是真的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子,這也給史巡撫的心中又添上了一筆難以描述的陰影。 這些天他又是擔(dān)心來自東番的叛亂,又要死死的壓住廣州府知府林瑜的消息不被傳出去,可以說是過得心力交瘁?,F(xiàn)在整個廣東都是他在做主,一時間消息還傳不出去,但是等方玨一旦打贏了東番叛軍,繼續(xù)向著東番進(jìn)發(fā)的話,他手下出了一個判臣,還幫著這個判臣瞞了這么久的他就要被秋后算賬了。 可若是剛才那個兵士說得是真的話,說不得這件事就能瞞過去了。至少,廣州府的這一筆錢糧的下落就可以推到方玨的身上,橫豎死無對證。 史巡撫因為這個想法心里砰砰亂跳起來,但是轉(zhuǎn)而想到林瑜的時候,他興奮地心臟滯了一滯。因為這一點實在是繞不過去,而且,廣東水師陷落,惠州府失去屏障,他身在廣州府就好到哪里去不成? 因為要供這個五萬兵士的糧餉,廣州府不像是其他的州府,他們在有衛(wèi)所的正式駐軍之外,各大主鎮(zhèn)上還有著千戶所。將幾個千戶所召集起來,再加上一些丁壯,輕輕松松就能拉起一支萬人大軍。 可是廣州府卻做不到這樣,并不是說他們就連一支千戶所都拉不起來了。只是因為廣州府的地形,這些人根本守不住那么多的碼頭。而可恨的是,東番叛賊過來的話必定是一支支的水師。 說一句不合時宜的話,現(xiàn)在整個沿海都對著東番的水師敞開了懷抱。 史巡撫的臉色陰晴不定,他躊躇了片刻,但是給設(shè)在肇慶府的都司發(fā)了一份信函,要求他向廣州府增援。用他的話來說,若是囤著開埠以來的大量關(guān)稅白銀的廣州府被反賊攻陷,他們哪一個都吃罪不起。 都指揮使楊晉原可不是什么不信邪的人,他看著手中的語帶威脅的信,冷哼了一聲,這才手一揮,讓手下副將帶著三個千戶所前往增援。 都指揮使有守土之責(zé),但是他寧愿帶在肇慶府。當(dāng)他是傻的不成,一支能打敗方玨五萬大軍的水師,他手下才多少人。反正,在圣旨下來之前,他只要守住了肇慶府誰都不能說什么。 且不說,史巡撫那邊看到那少少的三千人會是什么樣的神色,洪銘澤在接到指令之后,就放下了運來的八千俘虜交與柳秋池,自己則帶著兵士直接南下泉州府。 從興化府到泉州府還是走海路更加的方便,還不用翻山越嶺。所以,當(dāng)他們從石湖鎮(zhèn)也就是后世的泉州灣的地方登陸的時候,泉州府已經(jīng)先行做了準(zhǔn)備。只可惜火力上的差距根本不是靠著地理優(yōu)勢還有以逸待勞就能夠彌補(bǔ)的,這還是洪銘澤將大量的彈藥運輸給了林瑜預(yù)備北上的主力軍那邊,沒有盡情的開炮的緣故。 泉州的幾個主要城鎮(zhèn)和州府要么依海要么依江,水路的方便大大加快了洪銘澤拿下整個泉州府的速度。泉州府的知府剛把自己的家人送出去,甚至還沒來得及解決自己,就被當(dāng)?shù)卮笞宄<胰私o帶著家丁護(hù)衛(wèi)給抓住了,開了城門獻(xiàn)了出去。 常家一族在??旅裟x開京城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上上下下都遭受了不少的打擊。這讓他們徹底認(rèn)清了自己能有之前那樣的好日子過完全是因為??旅舻哪且粋€文淵閣大學(xué)士的位置,而不單單只是所謂的百年士族。 按照府城之中那些人落井下石的手段,就算他們在泉州再根深蒂固,也快要被連根拔起了。破家縣令、滅門府尹不外如是。 所以,他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召集了所有的族人丁壯,奮起反抗抓了那個翻臉不認(rèn)人的知府,跑去洪銘澤面前領(lǐng)功去了。 自然,這其中??旅舻男偶鹆硕嗌俚淖饔镁筒坏枚?。 在洪銘澤整一萬大軍的威懾下,其他幾個鎮(zhèn)上的千戶所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堪稱一路城破,直奔漳州府。 于此同時,林瑜也和張忠在福州府附郭的閩縣會和,往連江縣而去。連江縣在連江和岱江下游處,不需要在翻江,到下一個縣之間是一片坦途。 而這不得不感謝已經(jīng)送了命的沈指揮使,他為了馬匹不被火炮給驚擾,將馬匹全都拴在了城外樹林里面,每一匹都完好無損。 這些馬匹不是什么高頭大馬,離神駿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林瑜也只是用它們來載人而已,行軍速度總比眾位兵士用腳丈量土地來得快。 還在南方打轉(zhuǎn)的林瑜暫時還沒有組建騎兵的打算,這時候的騎兵還沒有完全被淘汰,在北方的大片平原之上,騎兵的機(jī)動性不是死板的火炮陣能夠徹底打敗的。 但是,在南方的話,林瑜拉出來的上百門的火炮堪稱無敵。 繞過寶勝山,就進(jìn)入了福寧州。 “前面就是寧德。”林瑜跨在馬上,指著前方道。他騎得馬卻是正宗的好馬,算不上傳說中的汗血寶馬,但是一日上百里卻是輕輕松松的,連個喘都不打。 “正是?!鄙磉叺膮⒅\回憶了一下腦海中的輿圖,肯定道,“此處天然海港眾多,是個好地方。” 天然海港多,意味著什么在明顯不過,林瑜回想了一下整個福寧州的資料,發(fā)現(xiàn)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這個州的土地之下居然有這相當(dāng)豐富的礦產(chǎn)資源,其他的且不說,單單一個銀礦就給了林瑜絕對掌握住這里的理由。 但是,開發(fā)礦產(chǎn)需要人手,林瑜想了想之前那整整八千的俘虜,在修完興化府和福州府的道路之前,他們暫時是騰不出空檔來了。 興化府和福州府甚至于泉州府之間的道路并不是用的水泥澆筑,這樣的道路是好,但是耗費太大。有這個錢林瑜還不如拿去多招一些兵士,但是為了暢通,林瑜拿出了曾經(jīng)最早出現(xiàn)在秦始皇時期的軌道。 鋪設(shè)這種基礎(chǔ)的軌道需要夯實地基,然后直接用木質(zhì)的軌道就行。就像是之前說的,林瑜暫時還沒有這么奢侈去鋪設(shè)什么鋼鐵軌道。就算他現(xiàn)在作用一個儲量整整三億噸的鐵礦一樣,產(chǎn)量這個東西還是有限的。 但是,因著瓊州府那邊的鐵礦質(zhì)量優(yōu)良,林瑜交代下去的蒸汽機(jī)終于也有了一些進(jìn)展,等來往商隊從交趾把橡膠樹上的產(chǎn)出帶過來,只要天然橡膠被制作出來,實用蒸汽機(jī)的密封性就會被解決。 蒸汽機(jī)對著工業(yè)的意義不必再說,至少,北州之上槍支是真正實現(xiàn)了批量生產(chǎn)不說。之前人力沒辦法解決的膛線問題也會隨之解決。 想想一下,每個兵士手中都端著一桿線膛槍,對上朝廷的滑膛槍,誰輸誰贏的問題再也沒有異議。 當(dāng)然,在林瑜真正統(tǒng)一全國之前,蒸汽機(jī)會作為一個絕對的秘密,被安放在北州的兵工廠,嚴(yán)密看守。 它對工業(yè)的意義暫時還不需要展現(xiàn),更沒必要提醒華夏未來的對手,這里已經(jīng)有了可以實用的蒸汽機(jī),而非擺在展覽臺上的模型。 而且真正發(fā)揮作用的蒸汽機(jī)需要能源源不斷地提供煤礦資源。然而,現(xiàn)在林瑜手中的煤礦暫時還靠得是那些不怕死的商人走私而來。這一點,必須等林瑜北上打下安徽的時候才會有好轉(zhuǎn)。 此時的興化府。 林瑜留下三千兵士的同時,也示意柳秋池從那個知府的手里光明正大地將權(quán)利給接手了過來。都已經(jīng)造反了,自然也就不用那個整日里斗雞走狗尋花覓柳的知府留什么面子。 柳秋池本就是已經(jīng)做摜了的,除了遺憾不能去往北州之外,適應(yīng)良好。 唯一不大習(xí)慣的也就是賈璉一個人,他大概沒鬧明白,老祖宗口中的有出息是不是就這樣有出息的?他的確是能從朝廷的手中把自己保下來了,但是這萬一要出什么事情,豈不是更加要命。 柳秋池看不慣他那個糾結(jié)的模樣,一轉(zhuǎn)手將手里的俘虜分給他一部分,叫他看管著修路去。 之前林瑜在興化府實行的府衙改制賈璉是知道的,這么一改,當(dāng)?shù)氐睦裟咳冀o改沒了,也就幾個秀才每天兢兢業(yè)業(yè)地干活。林瑜這一回登陸興化,也有著千金買馬骨的意思,給這些秀才的俸祿比起之前還要高。就算是活多,叫賈璉說,那也認(rèn)了。 不過,府衙沒有擴(kuò)充人手的意思,又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柳秋池這不就有些管不過來了么!就算有著丑牛彈壓著蠢蠢欲動的閑人們,造反就是造反,林瑜在興化府的威望再高,總是有這么幾個膽子大的不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