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andrew把頭放在方昭暮的肩頸邊,過了片刻,說:“再抱一下。” “怎么弄得生離死別一樣,”方昭暮失笑,“那就先不開嘛?!?/br> andrew摸索著握住了方昭暮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一副很缺安全感的樣子,方昭暮理智都被沖昏,靠過去,附在andrew耳邊,問他:“或者我們要不要……做了再開?!?/br> 第22章 andrew僵了許久,讓方昭暮感覺他正在認真想。 他把方昭暮抱在懷中,好像很珍惜一樣,過了片刻,才對方昭暮說:“你開燈吧?!?/br> “我不開,”方昭暮很賴地說,“要開你自己開啊?!?/br> 方昭暮按著andrew的肩膀,換了個姿勢,跨坐在andrew身上,手往下摸,還沒碰到哪里,就被andrew抓住了。 “你怎么這么害羞,”方昭暮被andrew抓住手,也不害羞,只問他說,“我都來找你了,你還推三阻四,那你是不是不想要。” “方昭暮?!盿ndrew突然叫他大名。 方昭暮心里忽地有點不好的預(yù)感,他自己都說不清是什么,很快也沒空深思了。 andrew叫了他名字不說下去,兩個人消停一會兒,方昭暮攀住andrew的肩,又和他吻到一起去。 方昭暮趴在andrew身上,咬著andrew的嘴唇,他熱得受不了了,把自己的上衣脫了,又把a恤扯掉。 andrew粗重的呼吸聲響在方昭暮耳邊,像方昭暮的春藥,讓他沒有多余的精力多想,全身都在喊要。 這次方昭暮去碰andrew硬著的地方時,andrew沒阻止他,方昭暮解開了andrew的皮帶,帶子和金屬摩擦的聲音被放大了,悉悉索索地撓著方昭暮的心,叫他渾身發(fā)癢。 andrew的手放在方昭暮的腰上,漸漸收緊。方昭暮松了手,去摟andrew的脖子,對andrew宣布:“不準(zhǔn)叫我大名?!?/br> andrew便從善如流,叫他“小暮”。 方昭暮拉下andrew的內(nèi)褲,伸手去握andrew,又硬又燙的東西剛一碰到方昭暮的手心,方昭暮就被andrew抱起來,按在床上。 andrew接了過他的主動權(quán),把方昭暮壓得陷進被褥里。andrew的手大,拇指放在方昭暮的肚臍邊,手掐住方昭暮的腰,他力氣也很大,粗魯又小心地在方昭暮全身游移,從脖頸、胸口,到小腹與胯骨。 方昭暮神智渙散,任andrew為所欲為。 最后一刻,andrew沒有任何預(yù)兆地停了下來。 “怎么了?”方昭暮等呼吸平復(fù)了些,問他。 andrew沒說話,他松開方昭暮,坐了起來。 方昭暮有些莫名其妙,便躺在床里,和andrew一道沉默著,劇烈跳動著的心漸漸平靜。 “小暮,你是認真的嗎?”andrew突然問他。 方昭暮沒有理解andrew說話的意思,頓了一下,才問他:“什么認真?” “zuoai嗎?”方昭暮想了想,沒等andrew說話,又問,“你不想做?。俊?/br> “不是?!盿ndrew在黑暗中摸了一通,找到了方昭暮的上衣,拉著方昭暮的手讓他坐起來,重新給方昭暮把衣服套了回去。 andrew拉好了方昭暮的衣擺,又伸手給方昭暮順了順頭發(fā),停頓了或許有三五秒,湊過來,親了一下方昭暮的臉,然后離開了。 “我開燈吧?!盿ndrew說。 宋遠旬把燈打開了。 酒店的燈很柔和,方昭暮只是反射性地閉了一下眼,再睜開眼的時候,宋遠旬眼看方昭暮的臉色白了下來。 方昭暮的神情其實不算大變,只是笑意完全消失了,親熱變成了冷淡。 他立刻沒有反應(yīng)過來,定定地看著宋遠旬的臉,面無表情地看了很久。他的嘴唇動了幾次,宋遠旬覺得他要說話,但方昭暮一直沒說。 宋遠旬則坐在方昭暮不遠的地方,冷靜又不安地等待審判。 方昭暮忽然站了起來,他看了看右手邊的盥洗間,走了進去,手帶了一下移門,沒有完全關(guān)上。 沒多久,宋遠旬聽見里面?zhèn)鞒隽朔秸涯焊蓢I的聲音。 宋遠旬在凌晨的航班上想過無數(shù)種方昭暮知道后的反應(yīng)。 他以為自己把最壞的情況都想到了,仍然沒有想到這么難堪。 又過了一會兒,方昭暮走到盥洗室門口,把整扇門關(guān)上了,有隱約的水聲傳出來,方昭暮在洗澡。 他洗了很長時間,比看宋遠旬的時間更久。 方昭暮六點鐘才出來,衣服穿得很整齊,他拉開門,一股溫?zé)岬乃⒊鰜?。方昭暮嘴唇很紅,他不像哭過,大概是因為吐了,所以眼睛才發(fā)紅。 宋遠旬看著方昭暮,方昭暮沒看他,方昭暮把兩人親熱時扔到地上的外套撿起來,穿上了,扣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我先走了?!狈秸涯旱椭^說,什么都沒多問。 他這次身上是什么氣味都沒有了。 宋遠旬看著方昭暮,方昭暮露在外面的皮膚都被他洗得發(fā)紅,指節(jié)像擦傷了一樣。 “你訂票了嗎?”宋遠旬問他。 “車上訂?!狈秸涯赫f。 “小暮——”宋遠旬才叫了個名字,就被方昭暮打斷了。 “——還是叫全名吧。”方昭暮似乎是一個字都不想和宋遠旬多說,穿了鞋,快步往玄關(guān)走。 他帶了一個拉桿箱,放在門邊,看上去是真的準(zhǔn)備在西雅圖和andrew一起住幾天,來的時候或許準(zhǔn)備了三個小時的行李,來了不到三小時就準(zhǔn)備回程。 宋遠旬忍不住追過去拉了方昭暮一下,方昭暮反應(yīng)很大地瑟縮著把宋遠旬推開了,他緊緊抓著拉桿箱的桿子,宋遠旬發(fā)現(xiàn)方昭暮手在發(fā)抖。 方昭暮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宋遠旬覺得方昭暮這樣是沒法一個人回去的,便伸手抓住了方昭暮的手腕,說:“我送你?!?/br> “不用了,你松開。”方昭暮對宋遠旬說,他推了宋遠旬兩下,沒推開,便抬起臉來。 方昭暮的眼睛里終于盈滿了淚水,聲音變得很啞,好像已經(jīng)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也不想再控制了。 宋遠旬沒松手,方昭暮是不能離開他的視線的。他怕方昭暮出事。 “你放過我吧。”方昭暮說,他背貼著墻,放棄了肢體反抗,輕聲懇求宋遠旬。 “放過我吧。”方昭暮又說。 他的眼淚滴在宋遠旬手上,從宋遠旬的手背往下滑。 宋遠旬不是沒看過別人哭,人活這么多年不可能沒看過別人哭的。 但宋遠旬以前不知道別人為什么要哭。他覺得哭是最沒必要的事,如果有問題,就應(yīng)該想辦法,哭是懦弱無能,是附贅懸疣。 原來不是的。 方昭暮哭,是因為他在傷心,因為他很后悔。 一萬種做朋友的方法里,宋遠旬用了最爛的一種;而一萬個想和方昭暮做朋友的人里,宋遠旬是差的一個。 方才方昭暮說宋遠旬把開燈弄得像生離死別,宋遠旬卻覺得就算是生離死別,也比這樣好些。 生離死別沒有回旋余地,誰碰到都只好認。 可燈暗著沒亮?xí)r,宋遠旬還有幻想呢,他也會做夢的。 方昭暮的眼淚和抗拒像懸在半空往下墜的山石,一個接著一個落下來。將宋遠旬心內(nèi)的僥幸、不切實際的希望一一夷平后,方昭暮就會離開了。 第23章 方昭暮不管不顧的開了門,往外走。宋遠旬不敢跟方昭暮角力,更不甘心松手,連房卡都沒拿,手緊拉著方昭暮的手腕,被他拽著向前。 宋遠旬的房間離電梯廳不遠,但要經(jīng)過一個客人休息區(qū)。休息區(qū)門口站著的服務(wù)人員看見他們的狀態(tài),猶豫著是否要要過來詢問時,宋遠旬總算把手松開了,替方昭暮按了電梯的下行鍵。 “我送你去?!彼芜h旬堅持著站在方昭暮身邊,方昭暮沒再管他,等電梯到了,兀自走進去。宋遠旬也跟了進來。 下到一樓,酒店大堂里站著很多人。不過晚上六點出頭,外面黑得不正常。 一個大堂經(jīng)理模樣的人走過來,宋遠旬?dāng)r住了他,問他怎么回事。 “暴風(fēng)雨要來了?!苯?jīng)理說完,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方昭暮頭痛得要命,他打開手機,想先買張晚上回c市的機票,卻全都沒余票了,新聞推送都是關(guān)于西雅圖大暴雨。 宋遠旬個子高,在方昭暮旁邊站著,方昭暮知道他在看自己的手機屏幕,也不想再理會他。 “今天將就一晚吧,”宋遠旬好言好語和方昭暮商量,“明天再走,我本來就開了兩間房?!?/br> 方昭暮抬頭看著宋遠旬,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腦甚至已經(jīng)沒辦法處理關(guān)于宋遠旬的信息。就像某種為自我保護而產(chǎn)生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他是聽見了宋遠旬說的話的,可是他理解不了,眨眼間就忘記了,一個字也留不住。 大堂里的人越來越多,方昭暮忽然畏人得很,一看見攢動的人頭就止不住害怕,渾身發(fā)冷,便又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走出旋轉(zhuǎn)門,風(fēng)夾帶著霧一樣的雨撲面而來,把方昭暮吹得往一邊倒了兩步。宋遠旬一把扶住了方昭暮,方昭暮一站穩(wěn),便又立刻退開了。 方昭暮拿著手機,艱難地看最近的旅館,想訂一間。 反正即使在風(fēng)雨里走過去,都比在這里好。 雨說下就下,傾盆而降。酒店門口是停車下客的地方,本應(yīng)落不到雨,可風(fēng)實在是大,把雨全吹了進來。 方昭暮鞋子褲子都被打濕了,還拿著手機,看著旅館的定位,張望外頭,想走出去。 離這兒最近的是一家汽車旅館,步行五分鐘左右,只剩一間房了,方昭暮準(zhǔn)備下訂單時,忽然接到了他meimei撥來的語音電話。 外頭太吵了,方昭暮腦子又亂,耳畔只聽得見呼呼風(fēng)聲和人大聲說話的雜亂聲音,他的臉上被雨打得透濕,想了想,接起了meimei的電話。 “方昭暮,”方昭翎的聲音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她聽上去快活極了,對方昭暮大喊,“我愛你!” 一說完,她又大笑起來。方昭暮沒說話,靜靜聽方昭翎笑完了,跟身邊的人辯解說:“這是我親哥哥!——哥你等一下啊?!?/br> 隔了一小會兒,方昭翎走到了一個安靜一點的地方,興沖沖告訴方昭暮:“我同學(xué)生日,一大早就來她家了,在玩兒真心話大冒險?!?/br> 聽方昭暮不做聲,方昭翎又問他:“你在干嘛呢方昭暮。” “我在,在回家路上?!狈秸涯赫f得有些磕巴,聲音也不大。 他不希望方昭翎知道任何他在這里發(fā)生的不好的事情,他自己忍忍就夠了:“剛實驗室出來。” 暴風(fēng)雨愈來愈大,方昭暮眼看著不遠處的一顆高樹被吹折了,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