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坐在門口不遠(yuǎn)處，打算要是不對勁就沖進(jìn)去。

    這忐忑的感覺……怎么那么像憤怒的爸媽對誘拐兒子出柜的野男人的審判啊？！唐飛柳忍不住想！

    而門內(nèi)，愛德華看著亞歷山大，沉下臉來，他寒聲說：“不管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但是如果你想利用蘭斯，我保證你不但無法得償所愿，還會深切地為近日的魯莽后悔。”

    亞歷山大被他搶了先，頓時氣極反笑，他看著愛德華，輕聲說：“尊敬的閣下，您趁我不備，偷走了道格家的珍寶，竟然還先賊喊捉賊？讓人敬佩。”

    兩人在殘羹與明滅的燭火之中對視，只覺得對方礙眼到了極點。

    作者有話要說：

    完美詮釋了雞同鴨講的愛德華與亞歷山大。

    第52章 月夜

    “亞歷山大，”愛德華看著面前這個紳士打扮的男人，心中不由得起了疑惑，按道理來說，如果這個人真的想要拿到什么好處的話，在和蘭斯打好感情基礎(chǔ)之后，似乎說服他弟弟哄著自己，才是最好的方式。可是這個人居然還站在自己面前，如此和自己對峙，愛德華不由得產(chǎn)生了更大的疑問，他微瞇眼睛，看著亞歷山大，輕聲說，“我可以現(xiàn)在就殺了你?！?/br>
    這話說得毫不遮掩，也全都是事實。這片土地之上，愛德華公爵才是土地唯一的王，與亞洲的集權(quán)不一樣，如愛德華這樣的大公爵，連皇帝都大多只對他們采取拉攏，他們在領(lǐng)地之內(nèi)，所有權(quán)利都與帝王一樣。

    “我跟著小蘭斯來到這里的時候，已經(jīng)做好了被您處死的準(zhǔn)備?！睈鄣氯A的威脅卻沒讓亞歷山大動搖半分，他看著愛德華，直視著他，認(rèn)真地說，“您或許以為我包藏禍心，但是我之所以一直如此做，是想為我弟弟爭取到他應(yīng)得的尊重，如果您愛他，請您給予他一位公爵的情人理應(yīng)擁有的榮耀。”

    “……我是為了保護(hù)他，他不只是我的情人?！睈鄣氯A看著亞歷山大，很奇怪的，他居然覺得眼前這個曾把小蘭斯趕走的男人，居然沒有說謊，他皺著眉，只覺得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情，他的小行政官雖然是個性格溫和善良的孩子，可是他也并不是真正的笨蛋，如果亞歷山大沒有絕對的理由，蘭斯是不會突然跟他這么要好。

    愛德華還沒來得深想，就聽到亞歷山大不卑不亢的聲音，輕聲說：“不只是情人？您的意思是什么，您愛他？但是您不給他任何榮耀和承認(rèn)，縱然他身上滿是您的家徽……蠢蠢欲動的人依然還會覺得他是您的寵物?！?/br>
    愛德華被問住了。他沉默了一瞬，然后說：“……你來到黑天鵝，僅僅是為了這個？”

    這是愛德華給亞歷山大借驢下坡的機(jī)會，他承認(rèn)他一直以來太過害怕失去，就像一無所有的人突然有了珍寶，頓時不知如何是好，而蘭斯自己也不在意這些，因此在亞歷山大出現(xiàn)之前，愛德華想到的，還是把他的天使藏起來，不讓他有任何機(jī)會受到傷害，可是亞歷山大提醒了他，這樣對小蘭斯不公。

    不過這樣的想法，愛德華打算稍后和唐飛柳商討，僅僅是出于這個，面前這人愿意冒著觸怒他的危險，替自己的弟弟說話，作為獎勵，愛德華愿意給他一點甜頭。

    一個人的護(hù)衛(wèi)，永遠(yuǎn)是不夠的。這和強(qiáng)大和弱小都沒關(guān)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盲點，比如愛德華，因為過度害怕自己無法掌控的情緒，他一直都沒來得及注意到的這些方面，此刻亞歷山大卻看到了。

    這對愛德華來說，怒氣消失掉，他卻涌起了慶幸——他可不想某天在某些人的挑釁下，才確定唐飛柳的身份和地位。

    舞會這種事情唐飛柳不喜歡，在現(xiàn)代人看起來似乎也是十分難以理解的一種無用社交，但是在這個時代，是領(lǐng)主、貴族們交流政見、表達(dá)忠誠的一種重要手段，也就是說，愛德華未來也是必然無法躲過大大小小的舞會，那么，他該怎么辦……永遠(yuǎn)把小蘭斯藏在城堡嗎？！

    那么，貴族們一定覺得黑公爵身邊沒有情人，將會出于好意或是任何想法，給他安排各種艷遇乃至自薦枕席……這種事情不但麻煩，且萬一動搖到小蘭斯的情緒……

    愛德華思緒煩亂，但是這是他之后要和唐飛柳解決的問題，他問亞歷山大，而亞歷山大卻搖搖頭，輕聲說：“……尊敬的閣下，如您所見，我恰好有足夠的錢，足夠我和弟弟生活，在您的庇佑下，領(lǐng)地也日漸繁榮……我對自己并無所求，唯一所求的不過是我辛苦找回來的弟弟安然無恙……”

    “當(dāng)然，假如有一天，我的弟弟成為他人攻訐的犧牲品，我也并不介意寫信給我昔日一起游歷的友人，答應(yīng)他對我的盛情邀請，從此把自己完全奉獻(xiàn)給神靈……”亞歷山大躬身行禮，起身認(rèn)真地看著黑公爵，帶著威脅地說，“蘭斯是我最愛的弟弟，是父親臨死托付給我的心愿，尊敬的閣下，我尊重您，我為您獻(xiàn)上忠誠和財富……除非您讓我失去最重要的東西?！?/br>
    愛德華頓時明白亞歷山大的意思了，他看著眼前這個青年人，輕聲問：“你認(rèn)識圣殿的人？”

    在這個時代，能和俗世權(quán)勢抗衡的，就只有圣殿。圣殿雖然日漸衰敗昏聵，但是只是因為他們沉浸于物質(zhì)和金錢，還有兇狠的內(nèi)斗，亞歷山大如此說，顯然他的友人不但身在圣殿，且還有一定的地位，他這是在暗示什么？暗示他膽敢站在愛德華的面前，是因為有所依仗嗎？

    看亞歷山大輕輕點頭，卻不打算詳細(xì)解釋，愛德華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不打算把時間耽誤在這里了，他輕聲說：“……那是我的?！?/br>
    那不是道格家的珍寶，那孩子現(xiàn)在被抱荊棘的蛇圍繞，他屬于黑公爵。

    愛德華說完，不再與亞歷山大討論，他派出去尋找亞歷山大底細(xì)的人沒多久會回來，那些事情、亞歷山大的態(tài)度，到時候都會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在此之前，愛德華只想做一件事情——給不準(zhǔn)時回家的小孩一個重要的教訓(xùn)。

    他推開門，門外忐忑不安的唐飛柳看到愛德華出來，頓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他笑的甚至有些諂媚，顯然感覺到愛德華身上那股和平常不一樣的氣勢，主動說：“愛德華，你和哥哥在聊什么？”

    “聊你該準(zhǔn)時回家的事情?！睈鄣氯A張開手臂，對唐飛柳低聲說，“過來?！?/br>
    唐飛柳茫然地想，他不是不久前讓仆人傳訊給愛德華，告知他今夜不回城堡的事情嗎？再看看外面天色漆黑，唐飛柳說：“可是天都黑了……”

    雖然現(xiàn)在從古堡下來的路已經(jīng)變成了水泥路，還很寬闊，也近了許多，但是天黑的時候騎馬，可不像是馬車，除了月光根本沒有照明，只能讓按照馬匹的方向感行走，還是比較危險。

    不過他一邊說著，一邊還是走到愛德華張開的懷抱里，這樣聽話的依戀舉動讓愛德華心情好了許多，他一把托著唐飛柳坐在自己的手臂上，一邊抱他出去一邊說：“沒關(guān)系，今夜月色十分皎潔，我們可以慢慢欣賞月色回城堡?！?/br>
    唐飛柳還沒來得及說話，只來得及大喊一聲“哥那我先回去了！”就被愛德華給直接抱走，根本來不及繼續(xù)說話。

    倒是貼身男仆丹送走了斯圖爾特夫婦，回身推開內(nèi)室，就看到亞歷山大揉著胃坐在餐廳的座位上，臉色發(fā)白，額頭有汗珠。

    “先生，您這是怎么了？”丹頓時嚇了一跳，亞歷山大苦笑一聲，說，“沒事，扶我去休息一下就好……”

    和那位傳說中的黑公爵正面對上，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已經(jīng)做了好久的心理準(zhǔn)備，但是當(dāng)面對他的怒火時，亞歷山大耗費(fèi)了全副精力，才能讓自己不露出怯意。

    但是，這是他作為哥哥，理應(yīng)為自己的弟弟爭取的東西，無論是小貴族還是大貴族，身份的懸殊是最可怕的……亞歷山大最為害怕這些，因為在蘭斯失蹤的那些年，他一度沉迷于傳說和傳奇事件。

    在去尋找的過程之中，亞歷山大認(rèn)識到了圣殿的殘暴和可怕，有許多在亞歷山大看上去完全是正常人的人，只是因為一點點異端，就被活活燒死……或是那些與小貴族相愛，然后被拋棄，最終被絞死的人……

    亞歷山大不害怕愛德華嗎？

    只怕只有他那個傻乎乎的弟弟，才完全看不出來那位大人身上的血腥氣，只要見識過血腥的人，都能明白那位大人的可怖。

    可是全世界只有他有資格站出來，為傻乎乎的蘭斯做些什么……

    亞歷山大閉上眼睛，丹和下人們都不敢打擾，輕手輕腳地收好東西，讓亞歷山大緩緩休憩。

    而另一邊，唐飛柳被愛德華帶回家的路上，他認(rèn)真思考了最近的事兒，忍不住問起來：“愛德華，你是不是和我哥哥之間，有什么誤會??？”

    “你怎么會這么想？”愛德華輕聲反問唐飛柳。

    “我跟你說，你不要誤會我哥哥啊，他很好很好的……”唐飛柳之前是神經(jīng)大條了點，他還以為他哥哥不喜歡愛德華，是就像現(xiàn)代不喜歡誘拐兒子出柜的長輩一樣，但是這會兒他想到愛德華和他哥之間的氣氛，怎么想都覺得，不只是他哥對愛德華有意見，而愛德華似乎對他哥哥也有意見??？！

    唐飛柳可不想自己在這個時代最愛的兩個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互相看不順眼，他趕緊想解釋，可是剛開了個頭，唐飛柳就突然明白了癥結(jié)。

    他頓時才起了個話頭，就不知如何繼續(xù)下去。

    ……唐飛柳仔細(xì)想下去，愛德華對亞歷山大產(chǎn)生不信任的感覺，是很正常的，因為雖然愛德華沒問過他的往事，但是有可能愛德華心中早就知道他被趕走的事情，所以這會兒他和他哥哥久別重逢，可是愛德華不知道??！他肯定還會覺得他哥哥心懷不軌！

    唐飛柳頓時糾結(jié)了，他想說但是又不知如何是好。因為這件事情，他哥哥千叮嚀萬囑咐，說這事兒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包括黑公爵……不，尤其是黑公爵！

    可是不說清楚，愛德華不可能真正對他哥哥釋懷；但要是說清楚，就要先把自己的來歷扒光光！

    唐飛柳頓時糾結(jié)了，他喜歡愛德華，真的非常喜歡，而且那種喜歡是隨著他們這兩年的相處和細(xì)節(jié)堆積起來的，是隨著時間累積的信任和愛；他害怕嗎？他當(dāng)然也害怕……唐飛柳思考了好一會兒，在回到城堡之前，突然輕聲說：“愛德華，我可以信任你嗎？”

    “可以。”愛德華停頓一下，輕聲回答。

    “就算我不是天使……我很可能是圣殿心中的異端？”唐飛柳害怕地抱緊愛德華的腰，他整個人被裹在愛德華的披風(fēng)里，說話的聲音也模模糊糊，可是依然讓愛德華聽清楚了內(nèi)容。

    愛德華拉住了愛駒的韁繩，他似乎感覺到了懷中人在發(fā)抖，他擔(dān)心地?fù)荛_披風(fēng)，看到里面金發(fā)的孩子臉色蒼白，膽怯地看著他，像是想把自己團(tuán)起來躲避危險的小動物。

    “蘭斯，你知道嗎？其實我回來的路上，想過很多事情?！睈鄣氯A看著唐飛柳，不去問他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反而自己輕聲說起來因為回來之后，兩人連串發(fā)生的事情，而未來得及說起的心情，“我害怕我傷害你，我被圣殿稱為惡魔，本不該有天使眷顧……先別急著否定我，小蘭斯，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美好?！?/br>
    愛德華抱著唐飛柳下了馬，輕輕地抱著他，順著月光下的路一路往城堡走，一邊走一邊輕聲說：“我在路上想，我應(yīng)該離開你，我應(yīng)該給你財富和領(lǐng)土，讓你快樂地生活，那地方不能太遠(yuǎn)，要讓我看得到你，以慰藉我孤渴的心靈；那地方也不能太差，以你嬌弱的體質(zhì)，可不能在不舒適的地方生活……我想過很多很多，事實上回來的路上，我還沒思考出結(jié)果，直到我回到黑天鵝，親手抱住你。”

    愛德華的聲音很低，而且悠遠(yuǎn)，他的聲音帶著磁性，尾音往下微微下壓，帶著種滄桑卻又神秘的味道，聽得唐飛柳只覺得連剛才的害怕都快忘記了。

    而愛德華顯然回憶起了那天他看到在城堡花園，把嬌貴的花朵全部移走，打算種大蒜的孩子，淘氣的衣服上都沾上了泥巴。而傭人們顯然在他離去后，根本管不住這小家伙，只能在廊下準(zhǔn)備好紅茶和點心，準(zhǔn)備讓蘭斯少爺玩膩了好隨時能補(bǔ)充體力。

    那一瞬間，黑暗皇城之中的死亡，查理垂死的怒吼，約瑟芬皇帝那志得意滿的笑容和危險的試探……那一切都在那金發(fā)的孩子出現(xiàn)的瞬間，突然都仿佛被光芒照到的陰暗，瞬間嘶叫著灰飛煙滅。

    愛德華想到他抱住那孩子的瞬間，心中自私地塵埃落定了一件事情——縱然天火焚身也好，就算天神降臨、想要帶回自己的孩子，縱然rou身焚毀、化為白骨……那他化為白骨的手都要死死抓住這孩子，縱然化為灰飛，也要繞著他的身體、落在他的發(fā)間。

    “……所以，你不用害怕我，無論你是什么，你都屬于我?！睈鄣氯A輕吻著唐飛柳的頭發(fā)，輕聲地安慰著唐飛柳，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大哥，你這個到底是安慰還是威脅？？？

    唐飛柳被愛德華的“安慰”的雞皮疙瘩都跳起來，他愣了好一會兒，才消化完愛德華的“告白”，或者準(zhǔn)確來說是威脅才對。

    但是好歹他和愛德華相處這么久時間下來，已經(jīng)越來越習(xí)慣公爵大人時不時畫風(fēng)詭異的告白，他思考一下，輕聲說：“哥哥趕我走，是因為……因為那不是我……”

    唐飛柳其實還是害怕的，這個時代的人，到底能接受這一切嗎？他真的有必要說出這一切嗎？

    可是他知道，他想說。

    他想賭一把。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看到說哥哥不敢和公爵懟的，歐洲這個時代呢，非常的殘酷，但是他們的歷史也非常有趣，我寫到侍女上位弄死皇后的，皇帝和伯爵夫人偷情的，其實都是有記載的。

    在我看起來，他們對待愛情的方式荒誕且怪異，當(dāng)年流行性病的時候，他們把這種病成為愛情病……你們感受下這個醉人的畫風(fēng)。

    而如果家中有蘭斯和亞歷山大這種情形出現(xiàn)，亞歷山大作為蘭斯的哥哥，如果不挺身而出的話，其實是會受到鄙視的，這也是風(fēng)行的騎士精神的一種體現(xiàn)？也有維護(hù)家族榮耀的意思在里面，且情人和我們這邊歷史里面的地位還不一樣，他們的情人地位也十分微妙，如果在受寵的時候不爭，下來真是說死就死……不過想想當(dāng)了皇后也有被弄死的，都不容易。

    也因為如此，愛德華才會說蘭斯不是情人，愛德華其實已經(jīng)有了打算，只是他的掙扎期沒過，所以還沒寫到那里而已。

    當(dāng)然這里面也會有風(fēng)險，但是其實以公爵的風(fēng)評，還有他對蘭斯的重視，如果亞歷山大不站出來，公爵反而會真滴鄙視他。

    ……不知道我說清楚沒，那么好玩的歷史我好像說的并不好玩，不過大家有興趣可以看看《愚昧改變歷史》、《極簡歐洲史》，都很有趣，看完大概印象就很豐富了。

    歷史的真相本就復(fù)雜且仿佛輕紗遮面，而我是特定設(shè)定了扭曲的政治體系和文化、經(jīng)濟(jì)發(fā)展，很多都是博大家一笑，不能當(dāng)真，各位看官開心就好。

    第53章 禮服

    月色之下，唐飛柳慢慢地說完了自己所有的奇遇，他不敢抬頭看愛德華，緊張地低頭看自己的腳，他很害怕，心跳的快要從胸腔蹦出來。

    唐飛柳等了好一會兒，等的都有些害怕了，才突然聽到愛德華輕聲說：“你曾經(jīng)遇到過小時候的我？”

    “是的。”唐飛柳抬頭，看到愛德華的眼神有些呆愣，這情景可是非常難得，他神情有些恍惚，輕聲說著：“我一直以為是幻覺……以為是做夢……那是你？真的是你？”

    “……對，”唐飛柳看他這么激動，拍了拍他，輕聲說，“愛德華，你沒事兒吧？”

    不然為什么一直糾結(jié)小時候的那個天使到底是誰，而忘了他說這么久的主要內(nèi)容是什么——現(xiàn)在該關(guān)注的，難道不是他曾經(jīng)和現(xiàn)代那個唐飛柳換過十年的身份嗎？！

    神魂交換，這在圣殿的人看起來，估計就和巫術(shù)一樣，不管是不是自愿的，反正肯定會被扣個靈魂不潔的稱號。

    “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跟任何人說?！睈鄣氯A反應(yīng)過來，趕緊嚴(yán)肅地說，“你應(yīng)該聽你哥哥的，不要告訴任何人?！?/br>
    唐飛柳：？？？

    這位先生，我不告訴你，你們明兒再互相斗雞一樣看著對方怎么辦，結(jié)果才一說就被訓(xùn)斥什么的，扎心了。

    不過愛德華轉(zhuǎn)瞬之間眼神又暗淡下來，他小心翼翼地問：“……但是你會出現(xiàn)那樣的事情，是因為當(dāng)時遇到我嗎？”

    唐飛柳頓時心就軟下來了，他輕聲說：“不，我覺得那是個很好很好的緣分，如果不是那段奇遇，我現(xiàn)在怎么會過的那么快樂呢？”

    其實這不過是個悖論，如果未曾去過，他就在約克的鄉(xiāng)下長大，被父兄好好保護(hù)著，長成一個快樂的小紳士，或許此刻已經(jīng)在舞會尋找自己的愛人，這樣對他、對現(xiàn)代的那個唐飛柳都很好……但是人活著，有時候最大的智慧，是不去多想那些無法挽回的昨日。

    愛德華神色自責(zé)，輕聲說：“肯定是我當(dāng)時沒注意讓你保暖，或者是那地方太陰冷潮濕了……”

    唐飛柳捂住愛德華的嘴巴，輕聲說：“不是你的錯，真要說害得我發(fā)燒的人，也是那個什么王子！”

    為了避免愛德華自責(zé)下去，唐飛柳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問那個王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愛德華當(dāng)時精神狀態(tài)不對勁，也想不起來，可是被唐飛柳一打岔，好歹他沒再想歪，覺得自己的惡魔之氣熏到小天使什么的。

    那么煩惱有什么用呢？愛德華輾轉(zhuǎn)了四五個月冬季，得到的結(jié)論也是如此——他無法離開這孩子，他曾想過，他會不會傷害到對他那么信任的蘭斯，可是愛德華自我掙扎厭惡之后，得到的結(jié)果最終出現(xiàn)了。

    他舍不得放手。

    就算他可能會傷害到這個孩子，他依然無法松開他的手，愛德華直視了自己的自私和陰暗，因此作為補(bǔ)償?shù)模臀疵鈱μ骑w柳更為溺愛一些，就像是這樣，才能彌補(bǔ)自己的心虛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