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然后頓時,大家都急了,覺得這東西只怕真的是很好,不然那幫平常一毛不拔的暴發(fā)戶、一個便士都要掰成兩瓣花的商人,怎么會那么舍得,居然買下了糞堆的所有權(quán)?! 于是,城里的工人還好,這皇城附近的人頓時弄好了工具,趕著牛車來搶糞了! 而商人們則是宣布,每個來的人都必須給他們付錢! 這事兒頓時吵的一塌糊涂。 唐飛柳聽著整個進(jìn)展,頓時啼笑皆非,這叫什么,喂著不吃打著搶飯? 而另一邊,馬奇公爵開始舉行宴會,頻繁邀請圣殿的紅衣神侍,對貴族們強烈抨擊起這股“瀆神的、令人不安”的事件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湯圓糯糯的地雷,也謝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各位。 還有……我有存稿了!激動! 第67章 忍耐 隨著商人們和平民們互相爭搶之下,在瘟疫的風(fēng)聲還沒徹底過去,整個納特皇城就呈現(xiàn)出令人哭笑不得的繁華來。 人們都在討論商人們據(jù)說要把糞堆賣到海外去,灌溉自己在海外的莊園,而住在附近的自由民則是很多都保持了觀望,但是另一部分消息靈通且聰明的莊園主人,則是突然地在和約翰遜以及他的朋友們見面之后,成為了堆肥灌溉的宣傳人員。 而當(dāng)自由民正在掙扎在圣殿的批判和每一次禮拜的宣傳,外面莊園主人們早已經(jīng)在瘋狂地拉灌溉肥料,整個納特皇城為此人流量更加劇增,在盛夏沒到來之前就已經(jīng)活力四射。當(dāng)有人說皇帝的土地上,所有人都接到了用堆肥灌溉的命令,而更令人驚訝的是——黑公爵的土地上,據(jù)說早已經(jīng)每個人都吃得上香噴噴的、毫不摻雜雜質(zhì)的面包了! 靠的就是那堆臟的可怕的糞便! 而這回那些莊園主之所以站出來,就是因為聽說有一種叫做馬鈴薯的東西,在黑公爵的土地上得到了空前的豐收,去年整個約克的冬天,據(jù)說根本沒有人餓死! 這個數(shù)據(jù)對普通人的誘惑是十分巨大的,更別提那些莊園主人,他們在如同約翰遜那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吃過土豆泥和炸薯條之后,再聽到這東西的產(chǎn)量,頓時就瞬間看到了背后可怕的利益。 《資本論》里有一句非常經(jīng)典話,就是用來形容商人和資本家的本性的——“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絞首的危險?!?/br> 平民們或許因為眼界所限暫時看不到這背后到底代表了什么,但是這群中層階級瞬間就嗅到了這其中蘊含的巨大未來——不但是給當(dāng)權(quán)的、急于改革的約瑟芬陛下示好,更是為自己帶來極其巨大的利益。 那些馬鈴薯的種植方法和種子,到現(xiàn)在都掌握在黑公爵的手里,雖然這東西未來必將普及,但是走在最前面的人,得到的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點點利益。 于是,就在馬奇公爵還在和圣殿大肆抽煙嘲笑改革的時候,嗅到利益的商人們就已經(jīng)把這件事情辦成了經(jīng)典營銷案例。 這件事兒不但讓亞歷山大在陛下面前大大露臉,也讓約翰遜先生和他的朋友們得到了一次參與皇家宴會的機會。 皇宮之中的宴會,通常是一般人根本無法肖想的存在,越過那道護(hù)城河走入城堡的第一道大門,對很多沒落貴族后裔來說,都是一生都無法想象的榮耀。 約翰遜和他的朋友們在最荒唐的夢里面,估計才能夢到這個場景,可是這一回,因為他們完成的太漂亮了,于是他們之中表現(xiàn)優(yōu)秀的人都拿到了可以走入那個大門的請柬。 馬奇公爵安排的滑稽戲藝人還在為保守派的貴族在宴會逗樂,編造著關(guān)于瀆神者和他們吃屎的趣事,他們都在城東的城堡醉生夢死,與雍容優(yōu)雅、搖著羽扇的貴族女性調(diào)情,大口喝著最好的葡萄酒,痛斥“那些不信神的異類”,可是另一邊,新貴們已經(jīng)登上歷史的舞臺,只是此時他們每個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很多人都以為這是一生一次的殊榮。 連已經(jīng)走入皇宮唐飛柳都未曾料到,對他來說這只是個任務(wù),是想要阻止疾病、想要給這個時空帶來點什么的一個努力嘗試的過程。 而結(jié)果會告訴他,他所做的努力,也許能夠得到比他自己那顆普通人腦袋能想到的更多更多。 就像是在資助查理曼醫(yī)生的時候,唐飛柳壓根沒想過一念之善,卻成為今日救下百萬人的楔子;而他今日只是想帶來一座漂亮干凈的皇城,于是本該在改革之路艱辛半生,才能打下輝煌基業(yè)的納特母獅約瑟芬大帝,竟然一步跨過了十多年的艱辛周旋,在這一年就看到了人民衣食無憂的未來。 那些老牌貴族和圣殿,原本還有十多年快活日子,與約瑟芬陛下斗智斗勇,互相拉扯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 可是,愛德華悄無聲息地發(fā)展出了一個資本雄厚、兵強馬壯的約克;有他站在身后,約瑟芬和愛德華一直沒告訴唐飛柳的是,她給唐飛柳的看似是個簡單任務(wù),可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哪一環(huán)停滯,可能都是好些年的不得不政治妥協(xié)和平衡。 可是唐飛柳傻人有傻福,他一門心思只想好好做事,根本聽不懂什么弦外之音,亞歷山大也是如此,他看的比唐飛柳遠(yuǎn),但是他只能看到那是他們晉升的希望,卻沒想到,那不只是他們這群人的希望,他們在日后的史書中,在這場舞會中,代表的新舊權(quán)利的交替,代表的是……大商人階層和中產(chǎn)階層,將會成為和老派貴族抗衡、乃至最終取代他們的力量。 這是時代的馬車嶙峋駛過的信號,身在其中的,也許有人能懂,也許有人不懂,夾雜在這群人之中的聰明人,日后自當(dāng)成為傳奇人物,叱咤風(fēng)云;而不懂的人,如今快快樂樂地四下張望,準(zhǔn)備后半生隨時對任何人吹噓,也算是各人有各人的福氣和緣法。 唐飛柳也是要參加這次舞會的,他原本只想穿著從約克帶來的西服,但沒想到,這一回愛德華卻格外重視,甚至瞞著他早早地讓皇宮最好的師傅做好了新的服裝。 一套全白的西服。 如今唐飛柳已經(jīng)長開了許多,也長高了許多,他原本身上那股子少年的樣貌消失了一些,開始有了更為溫潤的模樣,手長腳長,帶著一種淡淡溫柔又陽光的氣質(zhì),金發(fā)變長了許多,愛德華癡迷那些頭發(fā),雖然不干涉,但是一旦留長,他就總是喜歡一遍遍輕撫那些金色的發(fā)絲,唐飛柳覺得愛德華已經(jīng)足夠像是癡漢了,因此總是會在夏季把頭發(fā)剪短,這回因為霍亂而忙碌,此時頭發(fā)已經(jīng)可以扎起來。 那套白西裝的料子是緞面的,扣子是簡單的金底鑲藍(lán)寶石。用唐飛柳的眼光來看,這是一套穿不好就會讓人顯得油膩癡呆的衣服,對人類極其不友好。 不過這套西服真的很美,就是那種讓人覺得會配不上這套衣服的自慚形穢的感覺。 但是當(dāng)唐飛柳穿上之后,對著穿衣鏡,他都沒管外面的愛德華,自己把自己給看呆了。 鏡子里面胡亂扎著金發(fā)的少年,穿著這套緞面的白西服,赤著腳站在地毯上,因為剪裁得體,顯得腿又長又直,藍(lán)寶石扣子襯著驚愕的藍(lán)眼睛,有種禁欲卻又沖突的視覺感……唐飛柳覺得他要不是純o,今兒他可能得對著鏡子節(jié)cao不保。 “蘭斯,你還好……”愛德華推開衣帽間的門,話才說到一半,就消了音。 唐飛柳看到了他躍躍欲試的表情,顧不得欣賞自己了,趕緊激動地說:“走走走,我們要遲到了,就這套吧!我們走!” 愛德華喉結(jié)滾動,被他拉了好幾下,才順勢被拉出房門。 上了馬車,唐飛柳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藍(lán)寶石領(lǐng)結(jié)都歪了,他埋頭拉好了自己的領(lǐng)結(jié),對著那碩大的金底藍(lán)寶石領(lǐng)口看了一眼,心中哀嘆……不過是晚宴,需要這么夸張嗎?! 抬頭看了看愛德華自己,萬年不變一身黑,精神干練、強壯又壓迫感驚人。 唐飛柳咧嘴一笑,心想,這荷爾蒙亂飛的帥哥,是我的我的! 下一刻又開始擔(dān)心起來,忍不住開始旁敲側(cè)擊地問——晚宴上有沒有女人啊?有女人的話美不美?。?/br> 說了沒兩句,突然想到了重要的事情,唐飛柳頓時緊張起來了——貴族的晚會和鄉(xiāng)紳肯定不一樣,據(jù)說大貴族的女性還有扇語,你看她巧笑倩兮地?fù)]著扇子和你調(diào)情,指不定人家扇子扇動的頻率就在罵你這個傻逼離我遠(yuǎn)點。 總之上流階層就是這么復(fù)雜,據(jù)說不但是貴族女性有揮著扇子打暗號的扇語,男士之間也有一些簡單的暗語和禮節(jié)。 唐飛柳緊張地抓著愛德華,把自己的擔(dān)憂說出來,愛德華原本聽著他一直在大廳貴族淑女,臉上僵硬的不行,這會兒聽著唐飛柳問這些,以為他一直擔(dān)心的是這些,才露出了笑意,他牽著唐飛柳的手,笑著說:“你放心,我保證他們肯定不敢在你面前做這些動作。” 唐飛柳還想說話,愛德華讓他看自己的手,然后低聲說:“如果有人在說你聽不懂的話,把你手上的戒指展示出來?!?/br> 唐飛柳看著自己手指上那枚黑公爵的權(quán)戒:……難怪愛德華出門還特地讓他把這東西戴上,是為了讓他不在宴會上受委屈嗎? 心里頓時炸開了煙花,唐飛柳開心了一會兒,才想起剛才的事兒,頓時又吞吞吐吐地問:“那……宴會上,你要跟那些女孩子跳舞嗎?” 唐飛柳雖然惡補過舞蹈,但是他不知道這種晚會上,會不會有什么講究,這會兒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其實眼神卻毫無顧忌地出賣了他的想法。 愛德華看著唐飛柳那一副“我只是隨便問問”的想法,和那一臉糾結(jié)在意,嘴角帶著笑容,也不逗他,認(rèn)真地說:“會?!?/br> 在看到小天使的藍(lán)眼睛要豎起來的時候,及時補上:“和約瑟芬陛下?!?/br> 開場舞必須由在場最尊貴的人開始,或者是宴會的主人,總之這兩樣都是約瑟芬,而且這個晚會是約瑟芬陛下示好的場合,她當(dāng)然要對大家展示自己的風(fēng)采,而愛德華一貫和約瑟芬姨媽搭檔慣了,今晚他很確定自己估計又要上場給陛下當(dāng)搭檔。 “……哦?!碧骑w柳放心地喘出一口氣,看到愛德華的眼神,立刻心慌意亂此地?zé)o銀三百兩地補上一句,“我只是隨便問問?!?/br> “恩。我知道?!睈鄣氯A看著他到處亂轉(zhuǎn)的藍(lán)眼睛,看著他被西服襯托的愈發(fā)纖細(xì)的腰和長腿,閉目忍耐。 不由再次期待晚上的舞會能快點結(jié)束。 而唐飛柳得到愛德華的回答,又覺得自己安然過關(guān),沒有被發(fā)現(xiàn)自己小氣心思,頓時眉開眼笑,暗自夸獎自己,完全不知道旁邊的公爵為什么忍耐地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湯圓糯糯和seven的地雷。 今天好凍,只能靠一身正氣御寒了。 第68章 拉文 認(rèn)真說起來,這居然是皇宮最近第一場宴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自從夏季開始,唐飛柳他們一來皇城就發(fā)生霍亂,然后這幾個月所有人都在忙碌,尤其是約瑟芬陛下,這不但是亞歷山大和約翰遜一干人第一次參加皇宮的宴會,也是唐飛柳第一次見到皇城之中的貴族。 這是他將會第一次見到愛德華的同僚!這將是他和愛德華一起,第一次攜手參加宴會……也就是說,愛德華將會在這個晚宴上,把他帶到大家的面前,宣揚他們之間親密的關(guān)系! 唐飛柳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然后他還沒來得及細(xì)想,就被愛德華坦蕩地牽著手,就這么攜手走了進(jìn)去。 “這是你有了伴侶之后的第一次社交晚會,等會兒可能會有很多人跟你打招呼,你喜歡就多搭理一下,不喜歡就別理他們?!睈鄣氯A在他的耳邊輕聲說著,西語那低聲的磁性呢喃,聽得唐飛柳不合時宜地想對自己的男朋友發(fā)花癡。 “嗯嗯?!碧骑w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答應(yīng)什么,只知道乖巧地緊緊挽著愛德華,然后一邊心里哀嘆他是不是應(yīng)該穿的再隆重一點?! 出發(fā)之前還覺得身上的寶石也太多了,現(xiàn)在卻緊張地摸摸自己被愛德華親手束好的頭發(fā),恨不得在腦袋上戴的同系列禮帽上再鑲嵌個小皇冠! 唐飛柳緊張的東想西想,好在進(jìn)場之后,發(fā)現(xiàn)大約這個宴會是約瑟芬陛下精挑細(xì)選的人,在座之人都是清一色新式服裝,大外套脫下來之后,一屋子黑壓壓的燕尾服,但好歹有女人漂亮的裙子在其中繽紛綻放,到底還不算讓人覺得肅穆,反而讓人覺得有一種老時光特有的美麗。 唐飛柳輕輕喘了口氣,白了一眼愛德華,輕聲在愛德華耳邊咬耳朵,氣哼哼地說:“你是故意的!” 故意不告訴他這場宴會的特殊性,也不告訴他這回宴會的規(guī)格,就是為了嚇?biāo)?/br> “……你自己想想,這段時間你忙成了什么樣子,我哪有時間跟你說話?”愛德華也低頭在唐飛柳的耳邊低語,唐飛柳被氣流弄得哆嗦一下,又氣又窘,這會兒徹底回過味來——他確實前段時間太過忙碌,偶爾吃飯都是在哥哥那邊,甚至有時候在醫(yī)院或是約翰遜那邊的肥皂廠。 不但是偶爾查理曼想到什么會問他,約翰遜那邊的肥皂廠利潤十分可怕,約翰遜大為認(rèn)真,甚至開始接到周邊國家的訂單,約翰遜短時間內(nèi)已經(jīng)把手上的產(chǎn)業(yè)擴大又?jǐn)U大,亞歷山大趁機也買了一個老舊的制酒廠,最近在忙著擴招人員,卻還是供不應(yīng)求。 唐飛柳忙著解決手上的任務(wù),但是約翰遜那邊有個手巧的工人,最近琢磨出了半自動化的流水線作業(yè),把制作的時間大大縮短,甚至還自己琢磨出了非冷凝的制作方法,唐飛柳大為激動,那段時間一直在肥皂廠和那個工人討論,約翰遜大把砸錢之下,頓時炸出了一群能工巧匠,唐飛柳恨不得吃飯都和這群人一起討論……這七七八八的事情加起來,唐飛柳有時候忙起來,比愛德華這個公爵還要忙碌,愛德華確實已經(jīng)被冷落很久了。 兩人正在低低地交談,打著自己的眉眼官司,這會兒宴會已經(jīng)要開始,愛德華牽著唐飛柳站在了約瑟芬陛下的旁邊,唐飛柳頓時就看到無數(shù)打量的目光向他看過來。 唐飛柳不是個十分外向的人,但是他的性格只是宅,卻不懦弱,這會兒挺直了腰背,口里低聲說著“都是蘿卜都是蘿卜”……卻沒看到愛德華側(cè)耳聽了一耳朵,嘴角勾起了個隱蔽的弧度。 接著是第一支開場舞,約瑟芬陛下牽著愛德華下場,所有人找到舞伴,隨著約瑟芬陛下的腳步一起起舞。 當(dāng)然,唐飛柳可沒打算和誰共舞。 他看到自家哥哥正在被一個穿著黃裙子的女孩搭訕,那女孩穿著新式的舞會裙,不是老式貴族的那種繁冗,倒像是唐飛柳離開黑天鵝之前,莉莉新設(shè)計出來的那種小擺裙。 會在這個重大場合穿這種新式小擺裙的,肯定不是老牌貴族的孩子,不過……看著宴會上很多穿著老式貴族裙子的女孩們,唐飛柳覺得這女孩的父兄一定是個嗅覺敏銳到可怕的政治動物。 而這樣的聰明人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不過是因為約瑟芬陛下最近在皇宮發(fā)表講話穿過新式小擺裙,很多人就猜到了這其中代表的寓意。 唐飛柳看著他哥哥正在有禮貌地和那個女孩說話,笑了笑,他一貫不愛動腦子想那些聰明人愛cao心的事兒,而幸好也有人愿意庇護(hù)他。 唐飛柳看著正和約瑟芬陛下跳完舞,就在尋找他的視線,對愛德華笑了笑,躲在角落揮了揮手。 而愛德華往前幾步,就被很多人包圍住了,唐飛柳看著他走過來,拉住了自己的手,然后,身邊的人靜默了一秒,然后突然都非常默契地笑著跟他打起招呼來。 “這就是蘭斯子爵吧?看著就是個精神的年輕人。”紅鼻頭的男士第一個發(fā)話,大家一窩蜂地開始笑著招呼起來,一瞬之間,唐飛柳覺得自己似乎已經(jīng)變成了皇宮第一受歡迎的人。 顯然這群人和愛德華的關(guān)系更為親密一些,和唐飛柳搭話雖然也非常熱情,但到底不諂媚,姿態(tài)也掐的非常好,而且最重要的,他們和愛德華說著公事,顯然這個晚宴很快就要被這群工作狂變成臨時加班場所。 唐飛柳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愛德華說了一會兒,看到旁邊的小家伙已經(jīng)悄悄在控制著自己打呵欠了,頓時突然笑了一下。這一下把大家都給弄呆滯了,還在說著納特周邊防御事物和布防的紅鼻子男人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說出了什么可笑的戰(zhàn)略,卻沒想到,下一刻,愛德華轉(zhuǎn)頭柔聲對正在神游天外的唐飛柳說:“是不是無聊了?是我的錯,介紹完了就該讓你自己去玩,快去吧,但是別跑太遠(yuǎn),出大廳去園子要帶上伊萬絲,好嗎?” 這一串串cao心的叮囑,唐飛柳每天聽,十分的習(xí)慣,他一邊乖乖巧巧地點頭,一邊眼睛發(fā)亮——聽著這群人聊天真的太無聊了!而且沒有一個話題是唐飛柳懂且喜歡的,他這會兒開心地點頭表示聽懂了之后,本來想親親愛德華然后跑走,就像是以往在黑天鵝的時候一樣,但是這會兒剛墊墊腳,突然想到這里是皇宮,頓時一個急剎車,嘴里說:“我知道啦,那我就……” 愛德華卻低頭輕柔地親了親他的臉頰,低聲說:“我一會兒就來找你?!?/br> 唐飛柳感覺周圍有人下巴要砸在地上了,他不好意思地恩了一聲就趕緊轉(zhuǎn)身離開,愛德華轉(zhuǎn)頭,就看到周圍一圈人精,此刻難得露出失態(tài)的表情,愛德華咳嗽一聲,假裝沒看到,認(rèn)真地說:“剛才說到哪兒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大步走進(jìn)來一個淺金色頭發(fā)的年輕人,大步如飛,人還沒到就夸張地大喊著:“愛德華,天哪,我看到了什么?!” 愛德華一轉(zhuǎn)頭,身邊那紅鼻子的小貴族就在旁邊機智地說:“拉文侯爵是昨天連夜回納特的……” 紅鼻子叫沃夫,他家族往前追溯,和拉文侯爵其實算是偏支關(guān)系,沒落的老宅就在拉文侯爵家的莊園旁邊,在搭上愛德華之前維持的十分艱難,也是因為沃夫的關(guān)系,后來愛德華才會和性格完全不同的拉文侯爵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