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聽聞謹歡是來關心自己的,劉徹的臉色登時就好看多了。嘿嘿嘿,這才是朕的親jiejie嘛! “那阿姐,你說怎么辦呢?”這還真是個茅坑里的臭石頭,打也打不得,殺也殺不得,讓人急躁! 謹歡并指如刀,稍稍比了一下之后笑道:“這個,簡單??!”話音未落,謹歡的手刀就直接劈在了司馬遷的后脖頸上,可憐的太史公連悶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跟個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 劉徹被謹歡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謹歡不高興把司馬遷給宰了,正謀算著該如何給她掩飾呢,就聽到謹歡接著又道:“行了,有了我這一下,他一日一夜之內(nèi)都別想醒過來,你明天出發(fā)就是了,反正事事都是齊備的。” 跟這些個耍筆桿子,動嘴皮子的根本就不能啰嗦好嘛,關于這一點,謹歡的體驗實在是太深刻了。想要對付他們,只有一招是真正合適的,那就是,該出手時就出手啊,風風火火闖九—— 咦,好像有哪里不對的樣子? 這武功再高,還怕菜刀呢,更別提司馬遷這樣的弱雞了,給他一手刀綽綽有余。而且這樣對付司馬遷還有一個好處,這家伙特別要臉,要是皇帝今兒把他給砸暈了吧,那他回頭把這么一段給寫上,就是他不畏強權的證據(jù)??墒乾F(xiàn)在砍暈他的是謹歡啊,現(xiàn)在的太史公還是一個十分好面子的小青年,他除了暗自咬牙并且感覺到被羞辱了之外,是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記載下來的。 畢竟這也不好記??! 難道記載某年某月某一天,定國長公主狼性大發(fā),一手刀砍暈太史令?這也忒讓人胡亂遐想了吧。 劉徹和衛(wèi)青這一走,相當于原本在朝上給劉據(jù)遮風擋雨的兩座大山不見了。以往劉據(jù)總是抱怨親爹又欺負他,可這會兒親爹出門浪去了,劉據(jù)寶寶才明白心里有多苦。 他當個太子都這么難了,那當皇帝得有多難??! 劉據(jù)才透出這樣的話音,就被謹歡連同衛(wèi)子夫給女子雙打好好地收拾了一頓,一個武力值太高打不過,一個太柔弱不敢回手,劉據(jù)只能抱著頭嗷嗷叫喚,試圖喚起兩人心中的一絲憐愛和母性。 事實證明,女人真狠下心來,打兒子什么的,根本就不是問題,劉據(jù)最后只能頂這個豬頭苦逼兮兮地任由白露給他上藥。衛(wèi)子夫自然是做不到這個效果的,主力軍還是謹歡。 “劉據(jù),我警告你,你要敢再有這樣的想法,別說這個皇位了,我看這個太子你也別當了!”謹歡聲色俱厲道。 衛(wèi)子夫同樣臉色深沉,“你別以為就非你不可,你父皇可還有一個兒子呢。”劉閎養(yǎng)在她身邊,成天圍著她前前后后的喊娘親,后宮里還記得王夫人的人早就被她打發(fā)了個一干二凈,她說劉閎是她的孩子,誰敢說不是。 劉據(jù)如同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雞,驚懼地點了點頭。 爹,額不,舅舅啊,你可快回來吧,外甥承受不來了?。?/br> 第218章 大漢長青 只可惜, 劉據(jù)的呼喚無法通過意念傳達給此刻正歡喜得不要不要的劉徹。這廝本來就是個坐不住的性子, 長安城,連帶著長安城方圓百里, 他都已經(jīng)呆膩歪了,現(xiàn)在的他,迫切需要一道不一樣的風景! 當然了,不管是什么樣的風景, 仲卿都是必須要在的,不然皇帝陛下一個人賞景?賞個屁呀! 不在沉默中爆發(fā), 就在沉默中滅亡。顯然,劉據(jù)只會爆發(fā), 不會滅亡。 劉徹讓劉據(jù)理政來鍛煉他,朝臣們又何嘗不是在運用著自己的方式在試探著這位未來的君王呢。若是個好性兒的,又或者是個綿軟的, 再或者是個容易被影響的, 這些都是朝臣們希望看到的, 這樣的君主, 固然會有問題,但是才能展現(xiàn)出他們的最大價值啊。 長期被劉徹壓迫, 他們偶爾也是想要弄弄權的嘛。 很可惜,劉據(jù)注定要讓他們失望了。 年紀小, 不代表沒手段,正相反,劉據(jù)這毛孩子的手段還和劉徹不大一樣, 他喜歡事先收集好資料,然后悄無聲息地給你挖一個大坑,你自己掉里面了,說不準還得給自己填兩鍬子土,典型的被人賣了可能還得替他數(shù)個小錢錢。 這般整治了幾回,大臣們也都漸漸地回過味兒來了。 也是個不好搞,難對付的啊! 噫!我們咋就這么苦逼呢! 苦逼歸苦逼,一個倆個的倒是乖乖聽話了,成果有了,過程如何嘛,就不必考慮了。 劉徹這一野就是好幾個月,等到到了九月里,才傳回信來,說是要回來準備過年了。 這會兒還沒改歷法,沿用的還是秦歷,十月過年。只是十月過年,某個浪催九月才回頭,真心的,謹歡詛咒地掉在半路上。 等到劉徹衛(wèi)青他們趕在年節(jié)之前回來之后,謹歡心里的憤怒更深了。 呔,浪的挺開心??! 長公主殿下磨了磨牙,“這都深秋了快要過冬月了,陛下還這么滿面春風,當真是讓人高興??!” 滾蛋吧你,屬兔子的啊,一年四季都在發(fā)/春! 劉徹自是聽出了謹歡話里頭的未盡之意,但是誰讓皇帝陛下高興呢,他也就不跟阿姐計較了。至于說有沒有能力計較這個問題,就不用多考慮了嘛。 “阿姐,你還真別說,這北地的風光就是與長安不同,只那風沙還是太大了些,朕預備等到開春之后,再往南方去,看看是否又有不同。”劉徹此行向北往并州幽州去了,至于說開春之后向南,自然就是要往廣陵而去了。 一想到這個,謹歡立刻就高興了。 廣陵啊,揚州嘛,她可喜歡了呀! “咳咳!”謹歡刻意咳嗽了兩聲。 劉徹不安地打量了她幾眼,“阿姐,啥意思???” 謹歡默默捏了捏拳頭,無聲而又堅定地向劉徹傳達了一下自己的意愿。 so easy啦!要么你躺在長安,要么帶我出門咯。 劉徹抽了抽嘴角,顫抖著問道:“阿姐,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了?” 謹歡特別慈和地搖了搖頭,并沒有哦。 拳頭比人大,形勢比人強,強硬如皇帝,也只有低頭。 認慫?。〉鹊?,認慫? 劉徹心中迅速閃過一道光,“阿姐,朕走了,你又走,據(jù)兒只怕要不安吧?”劉徹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這句話說得真是太妙了,以阿姐對那個臭小子的疼寵,肯定會舍不得的,舍不得的吧?想到最后,劉徹自己也開始不確定起來。 謹歡嘆了口氣,故作深沉地拍了拍劉徹的肩膀道:“你不懂,就是因為我不在他會不安,我才更要走?。 敝劣谡f緣由,隨便吧,反正也是胡亂編給劉徹聽的。 哪知道劉徹聽了之后竟然若有所思,隔了半晌才如同便秘一般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澳呛冒?,阿姐,一起走,我讓幸兒和去病先回來。” 謹歡不知道劉徹在這半晌里腦補了什么,她也不想知道這廝到底腦補了什么,反正當皇帝的腦洞都大,天下皇帝一般傻,隨便啦。 正趕上衛(wèi)長公主決意回長安再搜羅一些好先生帶回張掖,旨意一到,夫妻倆就拖家?guī)Э诘鼗亓碎L安。 有了上一回的經(jīng)驗,劉據(jù)其實已經(jīng)慢慢上手了,再加上鵓鴿每日里往來不斷,政事固然是劉據(jù)在處理,但是實際上也經(jīng)了劉徹的手,也沒必要那么擔心。 唯一需要擔心的,不過就是劉徹衛(wèi)青和謹歡都不在,長安城的布防問題罷了。而這一點也在霍去病回來之后被補足,更何況劉據(jù)還能和衛(wèi)長公主商量政事,兩相比較起來,效果的確要比謹歡先前在長安的時候更好。唯一的區(qū)別大概就是,劉據(jù)的心里更依賴謹歡罷了。 只是經(jīng)過了上回長姐和自己的談話之后,劉據(jù)也漸漸認識到了這個問題。 沒錯,在自己的眼里,姑姑是無所不能的,只要有姑姑在,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但是姑姑也是人,她也會老,甚至于說得再透一點,她也會死亡,到了那時,他又該如何自處呢? 劉據(jù)相信,姑姑希望撫養(yǎng)長大的,是一個獨立而又自強的孩子,而不是像一個沒斷奶的奶娃娃,一見姑姑不在就嚎啕大哭的那種。是以哪怕心里再怎么苦,劉據(jù)也還是忍住了,并且滿臉大帶笑地送走了再次出發(fā)去巡狩的三人組。 嗯,多了個謹歡,二人世界變成三人組了。對于這一點,皇帝陛下表示他原本是有很多話想要說的,但是他慫,不敢說。 車架剛剛遠離,謹歡和劉徹就同時放聲大笑起來。 騎馬在車外的衛(wèi)青有些疑惑,下意識cao縱馬韁更靠近了一些,笑什么呢,這么開心?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jīng)]有,你兒子那臉苦巴巴的,看起來真是老慘了?!?/br> “說不定這小子心里的正美滋滋的呢,頭上兩座大山?jīng)]了,山中無老虎,輪到猴子稱大王了呀。” “喲,你兒子是猴子,那你就是老虎了?物種變異啊你?” “姐,要我是猴子,那你是什么?” “嗯?你說我是什么?給你個機會,再說一遍?!?/br> “美人啊,哈哈哈哈哈,阿姐你當然是美人嘛!那什么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根本夸贊的就是阿姐你嘛,對吧,哈哈哈哈哈,李延年這廝這曲兒寫得不錯,朕回頭賞他去,哈哈哈哈……” 聽到這里,一頭黑線的長平侯下意識就輕輕踢了踢馬腹,遠離了御駕。 這么慫的皇帝,他還是暫時別靠近了吧,這么蠢,他怕被傳染啊。 說好了是巡狩的,當然不能一點正事都不做,哪怕劉徹的確一點正事都不想做,只想和他家仲卿肩并肩??蓻]奈何,小兔崽子還沒繼位,頂這個皇帝的名號,實事還是要干的。 比方說殺一殺貪官污吏啦,抓一抓為非作歹的啦,總而言之一句話,必須要讓大漢百姓們體會到以皇帝陛下為中心的大漢皇族們對于百姓的關懷,順便再體會一下百姓們對他們的愛戴。 上一回巡狩的時候,劉徹他們準備不充分,下面的官員準備的也不咋充分,所以看也能看得到一些“民間疾苦”,劉徹也的確借此發(fā)作了不少人。就為著這個,學宮里頭還著實忙亂了一段時間,因為好多人都被臨時給抽調(diào)了。至于說這個“臨時”到底要臨多久嘛,估計就得看政績了。要是干得好,臨時工分分鐘轉(zhuǎn)正式工嘛。 有了人才儲備,皇帝陛下動起手來那叫一個暢快,反正宰了這個壞的,還有好的來填坑,這樣的好事他要是不做,那他就是二傻子了。 考慮到上一回的情況,這一回御駕從長安出發(fā)之后,沿途各地就開始了積極地準備,反正務必要讓陛下看到我們治下是多么的繁榮昌盛,完完全全就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嘛。 哪知道官員們做好了準備,皇帝也做好了準備呢。 既然大張旗鼓只能看到“真相”,那就換暗訪唄。有謹歡這個人形兵器在,劉徹對自己和仲卿的安全實在是太放心了。 朕的阿姐不是一個打十個,她是你來多少她都不帶怕的呀! 有了長公主殿下的武力值保障,劉徹索性就讓御駕在后面慢慢趕路,他和衛(wèi)青謹歡先行帶著一批人,喬裝著準備去南地販售貨物的商人,在前面先行了。 這種事謹歡做了不知道多少回,早就是輕車熟路了,沒等劉徹發(fā)話,樁樁件件就已經(jīng)安排妥當。劉徹難得享受了一回他姐的照顧,心里還挺美滋滋的。 嘿嘿嘿,阿姐照顧我呢,嘿嘿嘿…… 打開車門的衛(wèi)青看到這個笑容之后下意識就偏過頭去。 陛下,說真的,就算長得好,這么笑,也是要被當做二傻子的。 既然換了趕路方式,那么解決不/法/分子的方式也得換一下。劉徹這回不高興見一個殺一個了,他準備一次性把證據(jù)給搜羅全了,到時候來個一鍋端。 等到他們到了廣陵,御駕也終于廣陵揚州之后,除了偽裝又重新做回皇帝的劉徹收到了廣陵太守的一封奏章。 謹歡正在那兒挑剔點心的口味,發(fā)話說要吃長江三鮮呢,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劉徹。 “笑得這么詭異?” 劉徹沖謹歡搖了搖手中的奏章,“阿姐,你且來看一看。” 謹歡拍了拍手中的點心碎屑,接過了奏章,一目十行看完,臉色頓時和劉徹如出一轍。 “望氣者言此有奇女?” 呵呵噠,怎么都跑廣陵來了,還有這么樁破事兒呢! 第219章 大漢長青 “煩!”謹歡隨手就把奏折給扔飛了, “既然有奇女, 那就帶過來就是了,難不成還得御駕親臨?倒也不怕折了她的福壽, 行了行了,這事回頭再說,讓人給我準備三鮮去。” 下頭站著的宮人低垂著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道:“這長江之中魚類眾多, 奴等駑鈍,不知何為三鮮, 還請公主示下?!?/br> 謹歡一拍額,這才想起來, 這會兒還沒有“長江三鮮”的說法呢,正式有這個說法,還得是六朝之后, 那些個文人sao客們大肆做了文章宣傳之后眾人才知道。 “簡單, 就是鰣魚, 刀魚和河鲀, 著人打撈去吧?!敝敋g從前住揚州那會兒,到了該吃的季節(jié), 那基本是隔三差五就得吃一會,每一回都吃得那些個臭小子活蹦亂跳的。到了大清那會兒, 年年到了季節(jié)都按時按點進貢。為著她喜歡吃,這魚基本都落不到后宮嬪妃的嘴里,要不謹歡這么惹人嫌棄呢, 這丫太霸道,她哥太偏心啊! 只是自打住咸陽和長安之后,這口腹之欲就比較難解了,難得這回跑這么遠,又是正當季的時候,她要是不吃,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肚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