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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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唯一的道具椅上,專心做卷子,有時遇到難題,舒子亦的眉頭微微皺起,她咬咬并不存在的筆頭,正想繼續(xù)往下演算,突然表情凝滯。 男主角靠近了,像是第一次和小白見面,他湊到自己耳邊說“爆米花沾到嘴角了”,她的身體僵住,只敢微微挪動眼球看他的側(cè)臉,臉上有少女含羞,還有一點點出糗的尷尬。 蜜蜂飛走了。 可誰還在乎蜜蜂呢。 舒子亦已經(jīng)完全陷入劇情,眼神里的炙熱給哪個男人都遭不住。 “可以了?!睂?dǎo)演抿著嘴點點頭,看不出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舒子亦正準(zhǔn)備問是不是結(jié)束了,導(dǎo)演卻點了點筆尖,問到: “你看過劇本嗎?” “看過。” “那你演一下南昭聯(lián)系不上張揚,跑去他們宿舍,卻撲了個空那一段。” 舒子亦點點頭。 在劇本里,南昭是個外表安靜,內(nèi)心卻比誰都叛逆的人,她記得很清楚,劇本上這一段南昭沒找到張揚,卻在他的抽屜里翻到了一包沒抽完的煙,南昭抽出一根來,找張揚的室友借了個火,點燃了煙。 她并不會抽,嗆得昏天黑地,卻執(zhí)拗要抽完。 她指尖夾著并不存在的煙,眼神落到門口,似乎在等那個人回來,可是等不到了。 “借個火。”她把煙湊到室友的打火機上,看著煙燃起,低頭深深吸上一口。 仿佛他們過往的年少時光也像這支煙一樣,在火光中慢慢燃盡了。 “導(dǎo)演,我演完了?!笔孀右嘁粫r還沒有出戲,聲音沙啞,她眼眶紅紅地看向?qū)а?,卻并沒有眼淚落下來。 “你最后為什么沒哭出來?”導(dǎo)演的聲音很威嚴(yán),舒子亦也不知道自己沒哭是對還是不對,只憑著自己對劇本的理解解釋。 “因為我覺得,南昭是個情緒內(nèi)斂,而且很執(zhí)著的人,張揚只是離開了,南昭心里一定覺得,他們總能再見的?!?/br> “嗯。”導(dǎo)演點點頭,“你到時候等通知吧?!?/br> “謝謝,辛苦大家了,再見?!彼俅紊钌罹瞎?,揉了揉發(fā)燙的眼睛走出房間。 剛出來就遇到之前排在自己身后的姑娘,舒子亦對她淡淡一笑,鼓勵地說了句“加油”。 夢姐幫她整理好額前幾縷碎發(fā),“感覺怎么樣?” 舒子亦笑不出來了,“感覺還不錯,可是導(dǎo)演超嚴(yán)肅!” “張導(dǎo)沒有罵你吧?” “他還會罵人嗎……”舒子亦小聲地問到,語氣驚訝。 “沒罵人就好?!眽艚闶媪艘豢跉狻?/br> 舒子亦并不知道導(dǎo)演脾氣這么差,歪著頭回憶著。 到底是怎樣的自信,才讓她覺得導(dǎo)演雖然不茍言笑,但也還算好說話的樣子??! “剛剛在你前面那兩個試鏡的女孩子都是哭著出來的?!鄙狭吮D奋嚕瑝艚悴鸥钠鹪囩R的細節(jié)。 舒子亦睜大了眼睛,“她們不是演了哭戲嗎?” “應(yīng)該是被導(dǎo)演罵哭的?!眽艚阍谶@行yin浸多年,對大導(dǎo)演們的脾氣可以說是摸了個十成十,這位張導(dǎo)沒把人罵哭,可以說是口下留情了。 舒子亦這才知道導(dǎo)演對自己有多善良,但她并沒有認(rèn)為自己就是穩(wěn)扎穩(wěn)打的女主人選了,要是導(dǎo)演覺得自己更適合演女二呢。 不過這部劇女主有絕對的戲份,女二就是個陪襯,估計導(dǎo)演讓,夢姐也不會讓自己演…… 舒子亦靠在椅背上,不知是太陽照到車?yán)锾瓦€是昨晚沒睡夠,迷迷糊糊地,居然睡著了。 —— 唐白變成大忙人的第三個月,舒子亦終于忍不住了,打完游戲后怯怯問他:“小白,你是不是不太想跟我玩了呀?” 不然干嘛每天都跟躲著我似的。 當(dāng)然,后半句話她不敢問出口。 “沒有啊,你怎么會這樣覺得?”唐白實在是太忙了,也沒時間安撫小姑娘,而且昨天看她不太高興的樣子,還在網(wǎng)上偷偷給她買了個鍵盤…… “就覺得你好像不太想跟我講話?!币郧八麄兇蛲暧螒蛑筮€會繼續(xù)掛著語音,唐白在那邊打排位,舒子亦就寫作業(yè)或者看電視劇,一直到她熄燈才戀戀不舍地告別,可現(xiàn)在打兩把游戲都是奢望,更別說語音到熄燈了。 唐白坐在低矮的青訓(xùn)室里,苦笑兩聲,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釋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 去年賽季末,他打到國服第一的那天,有人通過他的一個游戲好友找上了自己,說是xd俱樂部的教練,想讓他到基地試訓(xùn)。 唐白自認(rèn)就是個愣頭青,壓根不相信這種事會憑空落到自己身上,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這個所謂的教練是個大□□子! 于是唐白置若罔聞,這個騙子也上心,每天都來問一遍,到了12月,他信了。 隔日,唐白就收拾行李去了xd俱樂部。 俱樂部的生活枯燥到令人發(fā)指。 每天都是不停的韓服單排,抑或是陪一隊隊員打訓(xùn)練賽,唐白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可以打出頭,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打出頭了,這樣的現(xiàn)狀讓他怎么敢跟耳機那邊軟軟的小姑娘開口,說自己在打職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