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王導(dǎo)嘆一口氣,“別提了,新人很多演技都不行,偶有幾個演技好的,長得又太寒磣,上不了臺面。老霍我看你還是打消用新人的念頭吧,從那幾個小花旦里找人得了。” 霍聲遠(yuǎn)抬手揮了揮,“老王你先去休息一會兒,這里我來盯著。” “成吧。”王東亭直接起身,看到站在一旁的凌萌初。他揮舞了下爪子,“弟妹你好呀!” 凌萌初:“……” 她明明藏得挺好的,怎么一夜之間,大伙兒都知道她身份了? 她嘴角一抽,訕笑,“王導(dǎo)還是叫我名字吧,弟妹聽著不習(xí)慣?!?/br> 王東亭:“……” 王東亭故意瞥了一眼霍聲遠(yuǎn),似笑非笑地開口:“初初?” 霍大導(dǎo)演冷颼颼的眼神就直接拋過去了,語氣沉涼,“老王你是皮癢了是吧?” 叫得這么親熱! 王東亭:“……” 王導(dǎo)無奈地沖凌萌初攤攤手,“看到了吧?!?/br> 言下之意是你老公不讓我叫你名字。 凌萌初:“……” —— 大家伙蹲在攝影棚里看了一上午,那些新人確實資質(zhì)平平,很多甚至根本沒有一點表演經(jīng)驗。凌萌初一個外人都看得出她們根本扛不起女主大梁。 這些人今天試的是一場女主角姜晞考入橫桑一中,第一天開學(xué)報道的戲份。 二輪試鏡眼看著不太如意,王東亭勸霍聲遠(yuǎn):“老霍,要不算了吧。這后面幾個不試也罷,都是差不多路子的人?!?/br> “不行。”凌萌初驀地出聲,很堅持:“都浪費了一上午時間了,不差這最后幾個,看完再說。” 王東亭反正是不抱任何期待了,“再試下去也是浪費時間?!?/br> “這最后幾個沒準(zhǔn)就會有人讓咱們驚艷呢,這種事誰說得準(zhǔn)呢?!彼嶂X袋看向霍聲遠(yuǎn),“是吧霍導(dǎo)?” 老婆大人都發(fā)話了,霍聲遠(yuǎn)自然不敢反對,他特狗腿地說:“初初說什么都是對的,就聽初初的?!?/br> 凌萌初:“……” 王東亭:“……” 王東亭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掉了一地雞皮疙瘩,鄙視道:“老霍你這個妻管嚴(yán)!” 霍聲遠(yuǎn)幼稚得像個三歲小孩,毫不客氣地懟回去:“我妻管嚴(yán)怎么了?你有老婆管你么?” 王東亭:“……” 作為一個三十好幾依舊單身狗一條的王導(dǎo),霍聲遠(yuǎn)這種行為無疑是在他傷口上撒鹽。王導(dǎo)頓時氣得跳腳,“友盡!” 然后炸呼呼地走了。 霍導(dǎo)大獲全勝,傲嬌地看向老婆大人,“初初我厲害吧?” 凌萌初:“……” 這廝儼然就是一副求表揚,求夸獎的姿態(tài)。凌萌初很頭痛,卻配合著某人的表演:“很棒棒了哦!” 陳炫:“……” 媽蛋,這兩人又強行喂狗糧! 陳炫站在邊上看得目瞪口呆。這是傳說中暴脾氣,說一不二的霍大導(dǎo)演么?陳助理覺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污染,這分明就是小孩子耍賴,求表揚嘛! 陳助理風(fēng)中凌亂中,又立馬聽到霍聲遠(yuǎn)的聲音,“到飯點了,陳炫去給大家伙買盒飯。” 陳炫努力消化了一下,點點頭,“好的,聲哥?!?/br> 凌萌初難得同霍聲遠(yuǎn)開起了玩笑,“大家伙都說霍導(dǎo)劇組的盒飯好吃,今天我可要一飽口福了。” 霍聲遠(yuǎn)劇組的盒飯好吃,這在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他對手底下的員工好,舍得花錢,盒飯都訂的比別的劇組高端大氣上檔次。傳聞都有人為了品嘗霍聲遠(yuǎn)組里的盒飯而專門跑來做群演。 霍聲遠(yuǎn)懶散地靠在椅子上,屈起兩條大長腿,格外氣定神閑,“我組里的盒飯哪里比得上霍太太的手藝,自從嘗了霍太太的手藝,我吃什么都食不知味?!?/br> 凌萌初:“……” 王導(dǎo)和陳助理默默對視一眼,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媽蛋,一言不合就虐狗! —— 凌萌初得償所愿品嘗了霍大導(dǎo)演劇組的盒飯。的確比普通的盒飯要好吃一些,但終歸只是盒飯,比不得她的手藝。 霍聲遠(yuǎn)睨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問:“味道如何霍太太?” 凌萌初晃晃腦袋,很實誠地說:“確實比不上我的手藝呀!” 霍聲遠(yuǎn):“……” 霍導(dǎo)被小妻子的話語給逗笑了,“我的胃以后可就交給霍太太了,您可千萬要照顧好它呀!” 她抿嘴笑了笑,小酒窩閃現(xiàn),“好說好說?!?/br> 這夫妻倆你來我往,互相吹捧,王導(dǎo)和陳助理可聽不下去了。您二老可別忘了這邊上還有人呀!這么旁若無人地秀恩愛真是夠了! 陳助理啃著嘴里的盒飯,漬漬兩聲,感嘆道:“咱嫂子是得有多彪悍才治服得了聲哥呀!這結(jié)婚沒兩天,人設(shè)完全崩了,都不是我之前熟悉的那個聲哥了。” 王東亭不動聲色地瞅了兩人一眼,高深莫測地笑了起來,“你聲哥呀是碰到命里那個姑娘了!” —— 吃完午飯,王東亭受不了這兩人在大伙兒眼皮子底下膩歪來膩歪去。他故意舉著大喇叭喊一聲:“下一個!” 霍聲遠(yuǎn)哪里會不懂好友這點小心思??紤]到單身狗畢竟心靈脆弱,不能太過刺激他。他打算適可而止,停止秀恩愛。 下一秒一個瘦弱嬌小的小身板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里。 女孩子扎著馬尾,衣著樸素,一件微微泛黃的白色t恤搭配一條早已洗的發(fā)白的牛仔褲,塑料涼鞋寬大,腳趾頭蜷縮著。她手上拎著一只沉甸甸的蛇皮袋,里面裝著衣物和被褥,還有一些生活用品,袋子被塞得鼓鼓的。手指被勒得已經(jīng)泛白。肩上背著一只老舊的書包,不知道用了多久,外漆都掉了。 上午十點,橫桑九月份的太陽熱辣辣的懸在頭頂。校園里人來人往,家長學(xué)生隨處可見。別人都用行李箱,只有她用蛇皮袋。別人都有父母陪同前來報名,只有她是一個人。 無數(shù)道晦澀不明的視線圍繞著女孩,她只覺得雙頰發(fā)燙,也不知是羞恥所致,還是被日頭給曬的。 她躬著腰,怯生生地打量著自己眼前高大的教學(xué)樓。 這是橫桑最好的高中,很多人削尖了腦袋想擠進(jìn)來。而她即將成為這其中的一員。這一瞬間,她的心里充滿了無限的自豪感。 女孩這一刻的形象很鮮明,膽怯、自卑,更有對未來的憧憬和期盼。 一個從農(nóng)村到大城市求學(xué)的十七歲小姑娘的形象生動而傳神。 “卡!” 伴隨著霍聲遠(yuǎn)嘹亮的嗓音,凌萌初心跳加速,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激動異常,“霍聲遠(yuǎn)我看到姜晞了,她就是姜晞!” 第20章 第20幕戲 第20幕戲 大概是從小被凌老爺子一手帶大的緣故, 凌萌初的性子隨了老爺子,無/欲/無求,與世無爭,寡淡至極。用現(xiàn)如今的話來形容就是佛系少女。 她高興的時候難得開懷大笑, 難過時也極少嚎啕大哭, 她的情緒和她這個人一樣, 都是極其恬淡平和的。她就像是一汪沉寂的井水,古井無波,起不了波瀾。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很溫和, 很平靜,不張揚, 淡淡的。讓人挑不出毛病, 可也感受不到激情。 就這點而言, 她和阮冬陽有些相像。只是阮冬陽眼里一片荒蕪, 那是受過傷后的心如止水。而她卻是天生的。 霍聲遠(yuǎn)幾乎很少看到她像今日這般激動異常, 眉飛色舞, 黑眸亮晶晶的, 像是淬著晶瑩剔透的寶石。 她眼里有光, 神采奕奕, 是那種得償所愿后的喜悅和驚喜。她緊緊拽住他的衣袖, 拽得緊,手指都泛白了卻不知道。 他不禁瞇了瞇眼, 扭頭看向舞臺方向。 大概這就是凌萌初心目中真正的姜晞了! 那么他便不會讓她失望。 他反手將女孩的小手包裹住, 柔聲說:“初初, 她會是姜晞的,你放心!” 霍聲遠(yuǎn)這人從來不輕易向人承諾,他既然開了口,那她便相信他會想盡一切辦法保留最好的姜晞。 凌萌初不禁仰頭看他,點點頭,“謝謝!” 霍聲遠(yuǎn)直接沖不遠(yuǎn)處擺了擺手,“最后一個留一下。” 最后一名試鏡的演員名叫紀(jì)想,云陌電影學(xué)院剛剛畢業(yè)的新人。 凌萌初眼睜睜地看著紀(jì)想朝她這個方向走過來,撲面而來屬于女主姜晞的味道。 她就是姜晞沒錯了! 紀(jì)想俯身問好:“霍導(dǎo)和王導(dǎo)好。” 霍聲遠(yuǎn)手里翻著紀(jì)想的資料,“之前拍過微電影?” 紀(jì)想:“是的,拍過好幾部公益片?!?/br> “為什么當(dāng)演員?” “喜歡演戲?!?/br> 雖說是新人,可紀(jì)想這姑娘在面對霍聲遠(yuǎn)和王東亭等圈內(nèi)大佬時,卻未表現(xiàn)出任何膽怯和退縮。她很自信,禮貌謙和,溫婉大氣,一點也不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舉手投足都顯示出良好的出身和教養(yǎng)。 凌萌初給霍聲遠(yuǎn)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讓她來問。 老婆大人的意愿,霍導(dǎo)自然欣然同意。 凌萌初問:“看過原著小說嗎?” 紀(jì)想狂點頭,眼里冒著粉紅泡泡,“當(dāng)然看過了,我是顧大神的鐵粉?!?/br> “你對姜晞有什么評價?”凌萌初繼續(xù)問。 紀(jì)想妹紙歪著腦袋想了一小會兒方慢慢說道:“我很敬佩姜晞,她花了十年時間成長,同命運加諸給她的種種不公與束縛做斗爭,顛沛流離,踽踽獨行,飽嘗孤獨與辛酸,歷盡艱辛與磨難。像野草一樣頑強,不被風(fēng)雨壓倒。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變成最好的自己,能夠和這世界上最好的顧長升比肩而立。真正的愛情是不必仰望,不用俯視,而是比肩而立,共同攜手?!?/br> 紀(jì)想話音未落,凌萌初的眼眶便微微泛濕了。她不禁想起《為了無悔的等待》里一些相關(guān)的情節(jié),想起姜晞和顧長升。那個比野草還要頑強,還要有韌性的女孩。那么好的顧長升,那個全世界女孩都想擁有的顧長升。還有當(dāng)年那個深夜在電腦前敲下一行行文字的自己。 有讀者評價說:“《為了無悔的等待》是一代人的青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