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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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秋露堅定地點頭。 沈景年又問:“為什么?” 喬秋露不曾思索,斬釘截鐵地給出答案:“因為愛情!” 沈景年便不語了。 喬秋露握緊了手,盯著他手中精致的咖啡杯,冷靜道:“景年,我不愛你,我敬你,怕你,但真的不愛你。很早以前,我就告訴自己,如果這輩子找不到對的人,我就永遠(yuǎn)不結(jié)婚,如果結(jié)婚,一定是嫁給愛情,只能是嫁給愛情!他是我一直等待的人……只有在他身邊,我才能得到幸?!?/br> “好?!?/br> “你和我的婚約,是我父親有意撮合,但我不能任由他毀了我的人生,即使他是我最親愛的父親——”喬秋露說到一半,忽然停下來,怔怔地看著他:“你說……什么?” 沈景年微笑,抬起手,放到唇邊,輕輕咳嗽兩聲,重復(fù)了一遍:“好。” 喬秋露愣了一會,總算反應(yīng)過來,大喜過望:“真的嗎?我沒想到你會這么快同意,我還準(zhǔn)備了整整一套說詞……謝謝你,景年,我和子明會永遠(yuǎn)感激你的?!?/br> 她站直身子,對著他端端正正鞠了一躬,嘴角掛著驚喜的笑容,轉(zhuǎn)身便跑了出去,像一只快樂的小鹿。 沈景年看著女孩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 “二爺,喬小姐好歹是您的未婚妻,就這么輕易放手了?” 沈景年側(cè)眸,看向方才一直沉默的下屬,淡然問道:“你走到窗口,往外看,能看見什么?” 齊正皺了皺眉,幾步走到窗邊,說:“……看見喬小姐笑著走了。二爺——” 沈景年起身,緩緩過去,站在他身邊。 花園里,女孩走幾步路就忍不住跳起來,滿心的歡喜根本掩藏不住,時不時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 再往旁邊,是幾名正在修剪花叢的園丁。 往前,典雅的噴水池,一座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的雕像。 歲月安好。 沈景年目視前方,聲音微冷:“我看到的,卻是山河殘破,滿目瘡痍?!蓖nD片刻,他嘆了一聲:“——多成全一對有情人,也沒什么不好,更何況……”他擰起眉,又低頭咳嗽幾聲,淡淡道:“……平生壞事做盡,落下一身病,命不久矣,何苦拖累一個無辜的女人?!?/br> 齊正神色微變,想去扶他,卻被他制止,急道:“二爺,您會長命百歲的,算命的張大仙說了,您是大富大貴的命,今年會遇到一個貴人,您的病一定能好……” 沈景年不為所動,淡聲道:“殺人放火時,不信命?,F(xiàn)在為了茍延殘喘,留下半條廢命,就燒香拜佛信道士,有意思么?” 齊正啞然失聲。 沈景年輕笑了下,往樓上走去。 * 黃包車已經(jīng)等在門口,阿嫣卻走不出去。 院子里圍了一群人,全是家里干了十幾年活的老傭人,抹眼淚的抹眼淚,干嚎的干嚎,也許知道即將當(dāng)家的少爺不靠譜,此刻便分外的傷心,全舍不得前主母走。 阿嫣聽著煩,繞道想離開。 誰料前頭一個老媽子身后,突然躥出來一道矮小的身影,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腿,兩條手臂緊緊攬著不放。 何媽是從張家陪阿嫣嫁進(jìn)來的,看見這個瘦小的孩子,忍不住眼圈泛紅,苦笑道:“子睿小少爺,以后……以后我們小姐就不是你嫂嫂了,你會有新嫂嫂的,???聽話……快回去吧?!?/br> 另一個老媽子垂淚道:“小少爺是老來子,前頭太太和老爺沒心力帶他,大少奶奶嫁進(jìn)來那么多年,任勞任怨,盡心盡責(zé),小少爺?shù)扔谑巧倌棠桃皇掷洞蟮?,長嫂如母,這……大少爺造孽??!” 那孩子瞧著人很瘦,雙臂卻有力,死命抱著不肯放,一雙眼睛亮的像狼,發(fā)狠道:“我不要新嫂嫂!” 阿嫣低眸看他:“不管你要不要,都會有的,看開點。” 那孩子眉毛豎了起來,怒道:“我不要!” 阿嫣便不想理他了,試了兩次沒掙脫,又憋著力氣甩了一次,好不容易擺脫他,高高興興地往外去,沒想到剛走一步,那固執(zhí)的小孩又纏了上來,沉默地抱住她,大眼睛里淚汪汪的,死命咬著嘴唇,不肯掉淚。 “……” 阿嫣嘆了口氣,煩躁道:“行了行了,都下去。我晚點走?!?/br> 下人們站著不動。 阿嫣語氣嚴(yán)厲起來:“沒耳朵嗎?” 眾人紛紛散了,只有何媽留了下來。 阿嫣彎腰,看了唐子睿一會,問他:“我漂亮嗎?” 唐子睿怔了怔,沒出聲。 阿嫣道:“說話?!?/br> 唐子睿沉默片刻,開口:“還好?!?/br> 阿嫣臉色沉了下來:“——回答錯誤。放手,我要走了?!?/br> 唐子睿扁扁嘴,眼淚掉下來一滴,他想抬手去擦,卻怕一松開手,嫂嫂就跑了,只能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阿嫣挑眉:“再問一次,我漂亮嗎?” 唐子睿低著頭,半天沒說話。 阿嫣又想甩開他走人。 下方傳來蚊蠅般的小聲嘀咕:“……漂亮?!?/br> 阿嫣俯身:“有多漂亮?” 唐子睿說:“……反正比新嫂嫂漂亮?!?/br> 阿嫣便站直身子,想跟何媽說話,見他還是抱著不放,不耐煩道:“放手,暫時不會丟下你?!?/br> 唐子睿不聽。 阿嫣皺眉:“你要學(xué)會聽我的話?!倍⒅难劬Γ従彽溃骸拔艺f話向來作數(shù),可你不聽,我是要生氣的?!?/br> 唐子睿猶豫一會,不情不愿地放手,用力擦著發(fā)紅的眼睛。 阿嫣走向何媽:“勞煩你辛苦跑一趟,就跟唐子明說,他弟弟我?guī)ё吡?,養(yǎng)一段時間還給他?!?/br> 何媽呆住了,訥訥道:“這使不得啊,小姐,怎好帶小少爺走呢?從沒聽說養(yǎng)一段時間的小叔子再還回來的道理?!?/br> 阿嫣奇怪地看著她:“你不會換個說詞嗎?……放心?!彼仡^,看了一眼樓上的某個方向,似笑非笑:“他現(xiàn)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別處去,這孩子哭鬧的厲害,他可沒心思搭理?!?/br> * 這么一耽擱,真正離開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唐子睿跟阿嫣坐在一起,很安靜,不吵也不鬧。 車夫剛起步,跑到巷子口,忽聽身后的客人道:“等一等。” 暮色中,一名俏麗的女郎踩著高跟鞋拼命奔跑,一路跑向唐家大門。同一時間,唐子明從樓上飛奔而下,同樣急迫地奔向他的戀人。 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女孩子流下眼淚,唇角卻揚起明媚的笑容:“他答應(yīng)了,我自由了!子明,我們終于自由了!” 唐子明大笑起來,抱著她連轉(zhuǎn)了幾個圈,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親吻她的臉頰。 阿嫣遠(yuǎn)遠(yuǎn)望著他們,看了一會,轉(zhuǎn)過頭,理了理前額被風(fēng)吹亂的碎發(fā),笑了笑:“……自由真好?!?/br> 第43章 民國麗人(三五) 何媽對各種各樣的消息如數(shù)家珍,大到遠(yuǎn)方的家國天下事, 小到巷子里誰家姑娘行為不檢點, 全都一清二楚, 經(jīng)常一邊縫衣服、納鞋墊, 一邊跟阿嫣談起,就這么消磨了一天又一天。 阿嫣的話很少,只是聽,偶爾問兩句。 這位張小姐從小就是木訥的性子,不善言辭,何媽早習(xí)慣了,起初沒覺得古怪, 漸漸的, 卻忍不住憂心。 阿嫣總叫她出去買東西。 全是各類脂粉, 香水,衣服。 后來,阿嫣嫌棄何媽的眼光不好,買回來的物件不襯心意, 便自己出去逛街, 到傍晚才回來,每次都滿載而歸,坐一輛黃包車回來,后頭還跟一兩輛裝貨品的,大把的錢花出去,揮金如土不眨眼。 更多的時候, 阿嫣獨自呆在房里,不讓人進(jìn)去,不知一個人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何媽實在放心不下,趁著有空,偷偷回了一趟張家。 不久,張浦帶著妻子衛(wèi)敏芝一道來了。 阿嫣剛搬來頭幾天,兄嫂來過一次,勸說她回去住,家里人多總有個照應(yīng),被她一句‘人多是非多’一口回絕。 張浦見meimei態(tài)度堅決,沒有轉(zhuǎn)圜余地,便想由著她自己冷靜一段時間,再從長計議,只是何媽突然過來匯報阿嫣的近況,他實在放心不下,只能親自走這一趟。 其實,張浦也好,衛(wèi)敏芝也好,甚至何媽……多少都清楚,短時間內(nèi),阿嫣為何性情大變,舉止詭異。 三個字,足以解釋一切。 ——唐子明。 他視阿嫣為糟粕,可阿嫣的人生,自從出嫁后,便是圍著他打轉(zhuǎn)的。 失去了他,等同于失去活著的意義。 車?yán)铮瑥埰炙妓髟偃?,對妻子道:“現(xiàn)在說這個,可能早了點,但周圍若有合適的人選,你留個心眼……阿嫣的性子,我最是清楚,爸媽在時,便教她以夫為天、三從四德的道理,如今出了這等事,咱們怎么安慰也治不了根本,只能以后另外找了人,她才好安定。” “我心里有數(shù)。” 衛(wèi)敏芝說了一句,想起唯唯諾諾的小姑子,依舊憤憤難平:“說到底,就是姓唐的沒良心!阿嫣哪兒虧欠他們唐家了?他留洋,阿嫣替他照顧父母,老兩口去了,阿嫣cao持喪事,就連他那弟弟,都是阿嫣帶大的。他來這一手,可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嗎?” 張浦皺起眉,不悅道:“婦人之見!子明的才華和學(xué)識,絕非你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他的出現(xiàn),是文壇之幸,時代之幸。阿嫣跟不上他的腳步,本不是他的錯,你怎能責(zé)怪他?” 衛(wèi)敏芝受他一頓責(zé)罵,訕訕地低下頭。 唐子明有著驚世之才,張浦一向?qū)λ滞瞥纭?/br> 衛(wèi)敏芝暗想,撇開血緣親情,丈夫?qū)μ谱用鬟x擇毅然離婚的勇氣,可能是支持并且贊賞的。 汽車開到青桐巷,停在36號門口。 何媽一早聽見動靜,在外候著,領(lǐng)他們進(jìn)去。 “小姐昨天又出去了,帶著子睿少爺一同去的,聽說在南街的百貨公司,買了幾件貴的嚇?biāo)廊说男驴钇炫邸娓行傲怂频模裉煅笮械娜藖砹?,這會還沒走呢,帶東西來給小姐瞧的?!?/br> 說著,已經(jīng)到了客廳。 一名身著米色西裝的紳士,正熱情的向穿戴雍容的女子推薦:“這件水貂皮大衣,太太們可喜歡了。這邊,這件狐皮坎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