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戀愛了？”他說。

    如此沒有波瀾的嗓音，卻讓姜姜感到顫栗。

    “對不起，我沒有遵守承諾?！苯柿搜释倌?。

    姜沉璟仍然問：“談戀愛了？”

    “是的。”她回道。

    “和誰？”他摩挲著指腹，鏡片里十分晦暗。

    “是……是……”姜姜不敢說。

    “說?！彼谋砬榻K于變化了一瞬。

    姜姜覺得自己沒必要那么害怕，“是陸辭。”

    話音一落，房間里驟然氣壓一低。

    “陸辭?！彼烈髦@兩個字。

    姜姜頭皮發(fā)麻。

    “我跟你說過什么，和我說一遍?！彼ㄒ曋?/br>
    姜姜握握拳，頭越來越低，“不要談戀愛，不要接近……接近陸辭?！?/br>
    “記得很清楚?！彼従彽?fù)P起嘴角，像發(fā)表評論那樣的語氣。

    “看著我?！彼又?。

    姜姜局促地磨動著鞋尖。

    “看著我?！彼穆曇粢呀?jīng)隱隱不耐。姜姜深呼吸調(diào)息片刻，望向他。

    他的唇邊浮著笑，笑意卻不達(dá)眼底。姜就怕他這個表情，似笑非笑，讓人發(fā)毛，“姜姜，你過來?！?/br>
    這時刻，她不敢違逆他，畢竟她有錯在先，所以心虛得很。她想，她好好認(rèn)錯就是，姜沉璟大約也不會怎么責(zé)備她。

    “哥哥?！彼蒙狭嗽S久未用過的稱呼，只是為了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沒想到就這一句“哥哥”似乎是觸到了他哪一點(diǎn)。

    他平靜的面部表情扭曲了下，迅速又恢復(fù)正常，卻再也不是先前那種讓人發(fā)毛的神情，而是讓人寒毛戰(zhàn)栗。

    不該不該。她不該叫他哥哥的。他好像不喜歡她叫他哥哥，可是剛才她一緊張，沒經(jīng)過思考，就胡亂叫了出來。她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懊惱地咬了咬牙，她改口，十分誠摯，“姜沉璟，對不起?！?/br>
    “多久了？”他問。

    姜姜反應(yīng)過來，說：“沒多久?！?/br>
    “什么時候開始的?！?/br>
    “一周以前?！本唧w大概有兩周了。

    “為什么不告訴我？”

    當(dāng)然是因?yàn)榕掳?。姜姜沒說話。

    姜沉璟視線倏地觸及她脖子邊沿被遮掩住的紅痕。他陡然起身，越過書桌，來到她面前。

    迎面一陣厲風(fēng)，姜姜來不及做出動作，就已經(jīng)被人攫制住了。

    緊接著衣領(lǐng)處襲來勁風(fēng)。她的衣領(lǐng)被他拉了下來。

    “你！”姜姜油羞又怒又懵，全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毫無波瀾的平靜表面被裂開一條縫，然后一寸一寸地全部破開。

    他摘下眼鏡，砰地一聲擲到冷硬的地板上。

    第60章 第六十章

    眼鏡在地板上顫動兩下， 姜姜的心尖也跟著顫抖兩下。

    姜沉璟的眼睛訂在她的脖子下面， 臉上翻涌著暴風(fēng)驟雨，額頭上的青筋一條條地突了出來。

    姜姜慌急往上揪著襟口。可是卻怎么也拉不上去。他緊攥著她的衣領(lǐng)， 幾乎要將她的衣服去扯爛。

    “姜沉璟……”姜姜雙腿發(fā)軟，掌心淌汗， 連大氣都不敢出。

    她卯足勁掙了一掙，沒掙脫開。他一截一截地往下扯著衣服， 眼里的暴戾越濃烈。

    當(dāng)他把她的衣服要褪到胸下時， 他探出手，輕觸著她頸間肌膚上的痕跡。

    她渾身一凜。

    溫涼的手指覆到她的皮膚上， 仿若蓋下了一張網(wǎng)，將她困住。

    “放開……放開……”姜姜奮力掙扎著。

    肩上攫著她的力氣越發(fā)緊， 肩骨仿佛要被捏碎的疼痛一股一股地冒了上來。

    “疼……”她皺著五官，整個人都蜷了起來。

    聽到她喊疼，姜沉璟才像是終于回了魂， 他閉了閉眼， 然后張開眼睛， 迅即把她的領(lǐng)口合上去。

    但仍然沒有放開她。

    姜姜眼眶泛紅， 眼角隱約滲出了些淚光。

    “姜姜， ”他說， “你們做了什么?！?/br>
    她知道他在問什么，可是那樣羞恥的事情怎么可能和他說。而且他不是看到了嗎。

    “說， 你們做了什么?！彼南骂€， 逼問道。

    姜姜一言不發(fā)。

    “上床了？”他加重音量， 一個字一個字說著這句話。

    “沒有！”姜姜急急否認(rèn)。

    “沒有？那，這些是什么？”他輕碰著掩在她頭發(fā)下面的吻痕。

    這要姜姜怎么說？她的臉漲得通紅。她把他的手揮掉，“反正沒有那樣?！?/br>
    她一說完就只覺得奇怪。他管這么多干什么，而她又為什么要和他說清楚？她整理著復(fù)雜紛亂的情緒，說：“之前我沒有告訴你，沒有遵守承諾，是我不對，我錯了，我向你道歉?！?/br>
    都這么真心誠意地道歉了，希望他不要再生氣。

    姜沉璟極力抑制著從體內(nèi)生出來的暴虐情緒，她身上深深淺淺的痕跡如同刀片剜著他的血rou。

    他讓自己恢復(fù)平靜，說：“姜姜，和他分手。”

    聞言，姜姜怔了下，“你說什么?！?/br>
    “和他分手?！?/br>
    命令式的強(qiáng)硬，如在下旨一樣。

    “為什么？”姜姜后退著。

    “他不是好人。”姜沉璟鎖住她的目光。

    他不是好人。

    姜姜心思極速轉(zhuǎn)換著，她當(dāng)然知道陸辭不是好人。她一早就知道。

    可是，現(xiàn)在的陸辭對她來說，雖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壞人。最重要的是，他是她喜歡的人。

    所以姜沉璟剛剛這么一說，姜姜有種自己的東西被人侮辱詆毀了的憤怒。

    “他是好人！”姜姜辯駁。

    見她為陸辭辯護(hù)，本來壓下去的怒氣此時又卷土重來。姜沉璟眼里急劇變幻著，最后瞇起眼睛，松開了手。

    他又變成之前平靜無瀾的正常狀態(tài)了。姜姜立即退遠(yuǎn)，還沒來得及離開，就又被他拽住，“去哪里？”

    “回學(xué)校。”

    “我送你。”

    “不需要?！彼F(xiàn)在很抗拒他對她的碰觸。

    “我送你去學(xué)校?！彼_門。

    姜姜明白，他決定了的事情，她沒有拒絕的余地。畢竟有愧于他，她不再做徒勞的拒絕。

    “去樓下等著?！彼屗认聵?。她點(diǎn)了下頭。

    姜姜一出去，姜沉璟就進(jìn)了里屋，好半會兒才出來。

    一上車，姜姜就悶著頭闔著眼休息。合上眼，腦中立刻閃現(xiàn)方才姜沉璟暴怒著摸她脖子的場景。

    車子停了下來。姜姜虛著一只眼瞟見前面的紅燈。她側(cè)著腦袋，面前忽然出現(xiàn)一瓶水。

    “喝吧?！彼f。

    “我不渴。”

    他沒有放下去。

    姜姜索性接住，敷衍性地喝了一口。這一口喝下去卻感覺很不對。

    她雙目一垂看著瓶子，視線就開始昏花起來，她扶著額，想要使自己清明一點(diǎn)。

    “我頭有點(diǎn)……暈?！苯D(zhuǎn)向駕駛座上的姜沉璟。姜沉璟變成了好幾個影子，影子重疊起來，又分散開。

    漸漸地，她墮入了一片黑暗。

    姜沉璟把車子開到酒店。他攔腰抱起姜姜，把她抱進(jìn)訂好的房間里。姜姜小貓似的輕聲哼著，面頰上貼著兩團(tuán)紅潮。

    他看了她許久，而后把她的衣服脫下來。

    當(dāng)他把她的褲子褪下，看到腿上和上半身一樣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痕跡后，他捏緊拳，太陽xue一鼓一鼓迸亂著。

    他走進(jìn)浴室，放水，調(diào)好水溫。

    隨即抱著她到浴室。

    輕輕地把她放進(jìn)浴缸里，冒著熱氣的水將她的身體淹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