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立馬拿起果盤邊上的小草莓，“給你?！?/br>
    幾乎能聽到草莓在他嘴里被碾碎的細(xì)微聲響，姜姜把眼睛調(diào)到前面的電視屏幕上，說：“我要看電視了。”

    尾音才落下，驟然間，她被迫仰倒在沙發(fā)上。

    細(xì)碎的流質(zhì)物體擠壓進(jìn)唇縫里。

    溫溫?zé)釤岬?，甜中帶著微酸?/br>
    他的唇附在她上空半寸處，定視著她，“吃進(jìn)去，姜姜?！?/br>
    口中抿著被他嚼碎的草莓，姜姜下意識地服從他的指示，腮幫一鼓一鼓地咀嚼著。唇瓣瑩潤亮澤，邊角沾染了沒送進(jìn)去的果rou。

    陸辭俯下唇，把果rou推進(jìn)去。

    直到這時(shí)候姜姜才反應(yīng)過來她在吃什么。她哽著嗓子眼，臊著臉，使力把他推到一邊。

    然而他卻如山一般壓在她身上，無論如何也弄不開他。

    看到他又執(zhí)起一顆草莓放進(jìn)嘴里時(shí)，姜姜唯恐他再像剛才那樣，連忙要側(cè)過腦袋，但是卻來不及了。

    一盤水果就這樣被他咬爛，再哺入她口中。

    果盤里再無其他東西后，陸辭才意猶未盡般地起身，不再壓著她。

    姜姜吃得撐撐的，她摸了下圓圓的肚子，然后把抱枕擱到了腿上。

    電視里已經(jīng)演到了下一集。她把注意力拉回到電視上，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看到電視里女主角把落水的男主角拖到岸邊的時(shí)候，姜姜面色一怔。

    眼前又疊聚起一層層的蝴蝶，蝴蝶翅膀撲棱到她的眼皮上，她疼地捂住了眼睛。

    陸辭瞥見她捂住眼睛，他立刻放下文件，把她抱過去。

    姜姜埋到他懷里，一聲不吭。

    “姜姜？”他的聲音里夾雜著微不可查的急促。

    “我沒事?！苯寺暤馈Ｋ懈咚南掳?，仔細(xì)地端詳著她。

    見她眼眶里泛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淡紅，他斂起眉頭，眉間慢慢地聚起一條條折痕，“怎么回事？”

    姜姜探出手，尋到遙控板，把電視關(guān)掉后，說：“電視劇演的太感人了?！?/br>
    狐疑地打量了她一下，他輕撫著她的眼底，隨即親了親她的眼睛。

    她緊闔著雙眼，把腦中混沌的畫面驅(qū)趕出去。

    姜姜躺在浴缸里，溫?zé)岬乃M全身時(shí)，眼底又浮現(xiàn)出剛才在電視里看到的畫面。

    拍了拍額頭，她把肩頭的白色泡泡吹下去。泡泡帶著清淺的香氣，她閉眼輕輕地呼吸著。

    突然，水面蕩漾了一下。姜姜抬眼，見浴缸邊沿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站了一個(gè)人。她駭了駭，立即把肩膀縮到泡泡里，“你進(jìn)來干嘛？”

    他不是在工作么。

    陸辭劃了一下輕軟的泡泡，然后解下手腕上帶著的手表。他褪去所有遮蔽物，提腿進(jìn)入浴缸中。

    偌大的浴缸裝下兩個(gè)人綽綽有余。姜姜游到離他遠(yuǎn)一些的角落，她抱著胸，“你等我洗完再進(jìn)來?！?/br>
    他一把將她拽過去。

    滑溜溜軟嫩嫩的，如果凍般的觸感。他揉了揉，捏了捏，道：“洗澡?！?/br>
    盡管被他洗過澡，但是那是在她不清醒的狀態(tài)下進(jìn)行的，現(xiàn)在她清醒得很，也羞恥得很。

    他從后面圈住她的腰，輕柔地給她揉搓著。姜姜被他弄得很癢，她扭過臉，“不……不用你幫我。”

    他含住她的耳垂，“聽話?！?/br>
    水不停地激蕩著，水花啪啪啪地砸出浴缸。

    姜姜?dú)獯跤醯胤吭谠「走吷希惺苤鴣碜院蠓綗o休止的沖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整個(gè)人被懸空，兩腳在空中亂顫著，不一會兒后背就貼上了泛著涼氣的大床。

    手腕上和腳腕上纏上冰冰涼涼的東西，她沒有剩余的神識去看那是什么，眼皮沉重地挨到一起，她睡了過去。

    大床上，她的頭發(fā)幾乎與黑色的床單融為一體，雪白柔軟的軀體被平攤著，纖細(xì)的手腕和腳腕上綁上了略亮的鏈條。

    陸辭摩挲著鏈條，神情極為幽暗岑涼。

    姜姜在幾近窒息的感覺中醒來。

    她全身被陸辭纏住，如被裹緊的蠶蛹。

    “阿辭……”她喚了喚他。

    他嗯了一聲。

    姜姜：“我想上廁所?！?/br>
    他垂下眼簾，收回對她的束縛。姜姜披上衣服，赫然發(fā)現(xiàn)手腕上有亮晶晶的東西。

    抬起手腕，她湊近一看。

    銀白色的素簡手鏈，手鏈中央刻了一個(gè)字母，大寫的l。

    右手上也有一根一模一樣的鏈子，只是上面的字不同，是大寫的c。

    訝異地發(fā)現(xiàn)兩只腳腕上也有同樣的鏈子時(shí)，姜姜扶起腳鏈。

    z和j。

    她轉(zhuǎn)向他，“送我的？”

    “嗯?！?/br>
    “這些字母，是什么意思？”姜姜問道。

    他答非所問，“不準(zhǔn)取下來?！?/br>
    “字母是什么意思？”她仍然問。

    陸辭沒有回答。姜姜撇撇嘴，撫著冰涼的手鏈去了衛(wèi)生間。

    烘干手的時(shí)候，手鏈微微被氣流吹起來。她凝視著亮晶晶的鏈子，心湖中漾開圈圈漣漪。

    團(tuán)在窩里的rou球見姜姜從臥室里出來后，立馬跳出小窩跟隨著她來到衛(wèi)生間，等她整理好時(shí)，又隨著它去了臥室。

    它爬上床，正要拱到姜姜懷里就被陸辭一把拎開。

    “就讓他待在這兒吧?！苯床坏胷ou球可憐巴巴的樣子。

    “砰！”

    rou球被陸辭關(guān)到了外面。

    姜姜：“……”

    他環(huán)住她，“睡覺?！?/br>
    在他胸前輕蹭了下，她再度進(jìn)入睡夢之中。

    “有人落水了！”尖促的急呼從空氣里劃過。

    姜姜扔掉手中的石子，瞟到水面上翻騰著的影子后，迅速跳入水中。

    水漫過脖頸，她蹬著腿游向那快沒了動(dòng)靜快沉落入水下的人影。

    她費(fèi)力一逮，拽著落水的人急速回到岸邊。她粗喘著緩著氣，倒在鋪著小石子的岸上。

    緩過氣后，她急忙偏向被她救上來的人身上。

    少年全身濕盡，濕亂的額發(fā)蓋住了眼睛。他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平躺著，似乎沒了氣息。她一急，猛地拍著他，“醒醒！醒醒！”

    他依然不動(dòng)。

    她探著他的呼吸，按壓著他的胸，而后附身，抬起他的脖子，捏住他的鼻子。

    剛剛把唇覆蓋上去，少年就猝然睜開了眼。

    水噴到她臉上，弄花了她的視線，弄花了少年的面容。

    陸辭皺眉看著在他懷里使勁兒劃著手的姜姜。他摁住她的小臂，將她抱緊。她突然一顫，隨后醒了過來。

    “做什么夢了？”陸辭親親她的眉心。

    姜姜精神恍惚著，夢里的場景既清晰又模糊。她有些煩躁地唔了聲。

    姜沉璟從被水淹沒到窒息的痛苦中醒過來。他撫順著胸膛，衣服上浸出一層汗。

    那種真實(shí)的淹沒在水里的無法呼吸的痛苦傳遍四肢百骸。

    他抬著額，長長地舒勻出一口氣，拿出手機(jī)，翻到通訊錄。

    通訊錄上的頭像綻放著燦爛的笑容，他移近，將手機(jī)放到心口，許久后，他把電話撥了出去。

    姜姜正穿著衣服，旁邊的電話就響起來。她看到是姜沉璟打過的時(shí)候，偷偷地瞅了瞅陸辭，繼而走出房間。

    “喂？”

    “早上有課嗎？”姜沉璟問。

    “后兩節(jié)有課，怎么？”

    “我有點(diǎn)事找你?！?/br>
    “什么事？”

    “電話里不方便說?！?/br>
    姜姜沉默片刻，“行?！?/br>
    剛掛斷電話，一回頭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陸辭。他抿著唇角，“誰的電話?！?/br>
    “我哥哥?！彼淮蛩闳鲋e。

    聞言，他的眼神倏然變沉，“他給你打電話做什么？”

    “說是有事。”

    “有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他說見了再說。”姜姜見他面色愈發(fā)陰沉，拉拉他的衣袖，“阿辭，他是我哥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