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你這話題轉(zhuǎn)換太快了吧?” “什么沒有值得開心的事情,你這是戀愛談多了,麻木了吧?活著好事情多了去了,你要去發(fā)現(xiàn)。” …… 得,姚寶珠忍不住嗤笑一聲,搖搖頭。 李滄漠對她的印象也是真的很頑固了,他大概覺得她就是除了談戀愛和買包包,也沒有別的人生追求的女人了。 所以她不開心就一定是因為談戀愛談麻木了。 姚寶珠忽然舉起兩只手,左看看,又看看。 “你在做什么?”李滄漠一臉疑惑。 “你不是問我談過幾次戀愛嗎?” “嗯?” “我看看我兩只手能不能數(shù)不數(shù)得過來,比較我這種智商不高的人,數(shù)學也不好,超過兩只手就數(shù)不清了。” …… 李滄漠噎了噎,雖然知道姚寶珠是在開玩笑,但是心里又不爽了。 他也是,明知道答案會讓他不舒服,他何必非要問? “呵,看來你的經(jīng)驗挺豐富的啊。” “那肯定的,3000一晚你以為是白花的嗎?金主爸爸又不傻。再說了,沒點業(yè)務(wù)能力,我哪好意思收你的奶茶店積分卡?” “是啊,你還差我一晚呢,打算什么時候還?” “看時間吧,我業(yè)務(wù)很忙的?!币氈橛挚匆谎劾顪婺矄枺骸拔一卮鹆?,是不是該你回答了。你呢?身為堂堂亞洲炮王,你是百人斬啊還是千人斬???” “那我可真數(shù)不清?!崩顪婺畵P了揚下巴,拽得要命地地說:“你也知道我的,擁有這張顛倒眾生的臉,和性感又危險的body,多少女人前仆后繼地往我身上撲,我擋都擋不住的。” 姚寶珠白李滄漠一眼,冷笑一聲。 “哦?你嘲諷我?” “你裝?!?/br> “我裝什么了?” “裝能唄?!?/br> 明明是個好人,非要裝作很壞的樣子,明明心里是個純純的小男孩,非要表面裝一下自己壞的多么有魅力,多么的不在乎。 “我覺得你不是?!?/br> “你覺得不行?” “不大行?!?/br> 李滄漠垂眼看著姚寶珠,笑了,笑得又壞又痞。 “你知不知道,我最聽不得別人說我不行。” “那我可不知道?!?/br> “要是男人說我不行,我他媽上去就是一拳?!崩顪婺У靡卣f。 “哦?這么兇的呀?” 姚寶珠可不怕他,她就是相信,李滄漠不會傷害她,明明不過認識了一天而已,他卻給她一種沒來由的安全感。 姚寶珠挑挑眉,笑容嫵媚,又問:“那要是女人說你不行呢?” “那就看好不好看了?!?/br> “像我這種呢?” “像你這種好看的女人要是說我不行,那我可就要請她吃東西了?!?/br> “吃什么?” “大香蕉啊?!?/br> …… 李滄漠點了跟煙叼在嘴邊,又是他那標志性的痞里痞氣的壞笑,笑得讓壞女人想為她收心,好女人想為她墮落。 姚寶珠愣了一下,意識到他話里的意思,回過神來,撲哧一聲就大笑了起來。 她笑著搖頭,這個李滄漠,言行舉止,說話用詞,怎么看都是一個流氓、痞子、大壞蛋,壞得坦坦蕩蕩,壞得純真無限。 姚寶珠真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當偶像的。他的個性一看也不是那種會裝乖的人,想想也知道他平時的說話做事的作風,大概能把他的公司高層給氣死。 姚寶珠橫李滄漠一眼,呸他一聲道:“臟!” 活該跟她一起淪落到這世界盡頭來。 李滄漠也笑了笑,抽了一口,聳聳肩,從姚寶珠身上收回目光,看向遠方,繼續(xù)看著難得的日落…… 明明是每天都會經(jīng)歷的景象,周而復始、生生不息,這卻是他人生第一次這樣認真的去看、去感受。 姚寶珠卻無法把目光從李滄漠身上移開。 她真的對這個男人很好奇,她從前的印象里,那些偶像都是那種乖乖仔,就算有長得壞壞的類型,本質(zhì)上也是乖乖仔,像李滄漠這種一股社會人痞氣的還真沒見過。 李滄漠這一身習氣到底是哪里來的? “剛看你修車挺熟練的,原來修過?。俊币氈槿滩蛔柕?。 “修過啊?!?/br> “還真修過?”姚寶珠有些驚訝地問。 李滄漠難得嚴肅點,點點頭,語氣平淡地說:“是啊,原來出道前我什么工作都做過的?!?/br> 這已經(jīng)不是姚寶珠第一次聽李滄漠說這句話了,雖然他滿口花花,感覺十句話有十一句都是假的,其中還包含了一句潛臺詞。 但是姚寶珠卻覺得這句話應(yīng)該不是謊言。 “你都做過那些工作?” “你能想過的,能掙錢的工作,都做過。” “嗯……總統(tǒng)?” …… 李滄漠噎了噎,叼著煙瞥一眼姚寶珠道:“小姚,咱們能說點實在的嗎?” “律師?醫(yī)生?警察?” 李滄漠知道姚寶珠是故意的。 “喲,還看不出來啊,我們小姚是個制服控???可以啊,知道了,記住了?!?/br> 李滄漠反將姚寶珠一軍。 姚寶珠又笑起來,這個李滄漠,跟他聊天永遠都不會無聊。 李滄漠慢慢地吐出眼圈,又說:“我可做不了那么高端的事情,我這種小痞子,二流子,亞洲炮王,也就只能做做底層的工作,什么端盤子啊,修車啊,發(fā)傳單啊……” 雖然工作沒有貴賤,但是姚寶珠真的很難想象,李滄漠這樣一個得瑟的一個男人,英俊又才華洋溢,這么驕傲,曾經(jīng)也低三下四地去給人端盤子,發(fā)傳單。 “你這人生,還挺大起大落的嘛?!?/br> 李滄漠無所謂地聳聳肩,又抽了一口煙。 “那必須的啊,我這種有故事的男人。” “哦?什么故事,講講啊?!?/br> “你不知道,我小時候多么拽?!崩顪婺謸P頓挫地說,表情夸張。 “多拽?” “什么都不服。我呢,仗著自己又高又帥又聰明,才華洋溢人人愛,我爹媽慣著我,老師不管我,就橫行霸道。讀書的時候,三天兩頭跟人打架,我和我那群發(fā)小,先跟年級里不服的打,打完和學校不服的打,打完自己學校打別的學校,然后順著公交站,一個學校一個學校的打……” 雖然懷疑李滄漠的話有夸張的成分,但是想到十三四歲的李滄漠,一臉青澀稚嫩,吊兒郎當?shù)脑诮稚蠙M著走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到后來那整條馬路,所有的學校,我們都打遍了。連我們班主任都怕我,都不敢跟我說話的。” “那你還挺厲害的?!?/br> “那當然,就是有點后遺癥,走路的時候有點怕,得罪的人太多,生怕哪里冒出個人忽然給我一個搬磚?!?/br> 姚寶珠哈哈大笑起來,可以想象一邊裝得很牛逼,一邊又小心翼翼地怕人暗地報復的心理。 “我十幾歲的時候,真的是很皮,爹媽和老師都頭疼死了?!?/br> 姚寶珠完全可以想象當時的李滄漠多讓人沒辦法。 要知道沒有什么人比十幾歲的孩子更壞的了,因為無知所以無畏,而且正是自我意識簡歷的時候,非常在意世界的看法,又不得其法,只知道彰顯自我,所以總要做出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來,而且原因往往都很可笑,一不小心就會犯下大錯,再回首可能整個人生都已經(jīng)蹉跎荒廢了。 所以李滄漠能從當初昂不良少年走到今天這一步,沒有跟那些小痞子一樣走歪,一定不是什么巧合,多少會有些深層的原因。 比如說,因為他是一個本質(zhì)善良的人。 因為一個有良知的人,跑也跑不了多偏的,因為他們不是真的為所欲為。 “我就是小時候太拽了吧,所以大了才會被社會教做人,說實話,我的成長教育都是進了社會才學的,原來就是太順,太被慣著了,所以長成現(xiàn)在這樣?!?/br> “挺好的啊,你這是自由成長,我覺得青春的時候做什么都不為過?!?/br> 不像是姚寶珠,被揠苗助長,最后長歪了。 “當小流氓叫自由成長?”李滄漠笑起來道:“你這人挺會用詞?!?/br> “真的,我不覺得青春期打打架,談?wù)剳賽?,嘗試一點邊緣的事情,甚至渣一渣是什么人生污點,對于你來說,那可能恰恰是你成長的必然之路。再說了,你這種當偶像的,就是要不聽話才會更有出息,要不然一點個人的人格特質(zhì)都沒有。我一直相信,只有經(jīng)歷過自由的叛逆與脫軌的人生,才會有自由的修正與生長。聽話并不是不好,但是聽話很可能是因為喪失了生命的活力,恰恰是沒有成長,是停滯與枯萎,你這樣就很好,自由生長,野蠻生長。” 李滄漠看著姚寶珠半天沒說話。 姚寶珠回過神,看向李滄漠,只見他叼著煙,吊兒郎當,一臉戲謔地看著她。 “怎么了?” “仙女,說人話。” 姚寶珠哈哈大笑起來,李滄漠也笑起來,點點頭道:“可以啊,懂我。” “那不是肯定的嗎?”姚寶珠也不正經(jīng)起來,道:“你以為我們這種一夜三千的就活好就行了嗎?客人們要的是懂,是理解,要不然生意怎么會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