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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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攻心。 呂氏幸就幸在他們還有一個王弟呂閆。 不過蘇瑭不怕。 此時她正一身紅紗倚坐在窗欞邊,面前的竹架上紅土陶盆里有水如鏡。 水中清晰地倒映著眉如遠(yuǎn)山黛,唇似點絳朱的面容。 這個時代即便是粗制黃銅妝鏡也不是尋常人家能用得上的。 “首領(lǐng),人來了!” 窗外忽然響起壓著嗓子的低聲傳報。 蘇瑭指尖撩了一點陶盆里的水灑出窗外,那處一陣短促悉索后重復(fù)安靜,仿佛從來沒有人出現(xiàn)過。 “大人,紅姬這幾日不見您,茶不思飯不想的都瘦了好幾圈兒,您可算來了~” 門外一粘膩的中年女聲穿透力十足地侵襲而來,隨即就是“吱喳”門響。 那位大人沒出聲。 “大人您跟紅姬好好兒聊,奴就不打擾了~” 好在那老鴇識相,送到門口就不再入內(nèi),等男人大步踏進之后還貼心地把門又合上。 背門對窗而坐的蘇瑭微微側(cè)臉,窗外天色將通透肌膚照出一層柔媚光暈。 那如雪顏色只被薄如蟬翼的紅紗遮掩。 玲瓏身姿若隱若現(xiàn)。 一雙玉足趾尖根根圓潤,瑟瑟巍巍攏在一處可愛又嬌俏。 男人呼吸頓時深沉。 他在門口駐足欣賞片刻才忽又舉步急促向前。 “紅兒~” 輕聲喚出的時候已經(jīng)身后把女人摟緊,嘴唇急切地貼向她耳后。 “想死我了~” 蘇瑭沒出聲,任由男人抱著她又揉又親。 “這幾日因著大王的事,爺已經(jīng)幾宿不得安睡……” 他聲音已經(jīng)十分暗啞。 換做往日此時大概已經(jīng)撩開了衣擺直入正題。 但今日懷里的女人格外與眾不同,讓他忍不住細(xì)細(xì)吮吻慢慢探索品嘗。 一邊抱怨著,一邊抬手掰過女人精致的下巴就要往紅唇上啃。 這時他微瞇而陶醉的眼神終于看清了懷里的女人,眼睫驟然大張,被蛇咬了似的一把將人推開。 “你、你不是紅姬!” 蘇瑭沒去拉那已經(jīng)褪到了手腕的紗衣,風(fēng)情萬種地撩起眼簾掃視而去。 這男人也是身材高大修長勻稱,長了一副風(fēng)流倜儻的好相貌。 “紅姬?” 她身子一仰,準(zhǔn)準(zhǔn)依偎進退坐在一側(cè)的男人懷里,“我哪里比不上她?” 那聲音柔似水媚如風(fēng),嬌滴滴笑吟吟就像有無數(shù)磨人的小手一下下在心尖尖上抓撓似的。 男人“抱錯人”的驚陡然被從尾骨爬升而上的酥麻取代。 手下意識又摟了上去。 女人紅紗之下只有一抹白綾堪堪遮住風(fēng)光,一頭黑發(fā)傾斜而下鋪在他的胳膊上如上等蠶絲般細(xì)滑清涼。 那修長的腿柔韌的腰,只這么看著已經(jīng)要兜不住。 蘇瑭見他復(fù)又迷離的眼神勾唇輕笑,鴉黑睫毛隨之輕顫。 惹得男人不管不顧地又挑起她的下巴要親。 在他終于攝住紅艷香甜的唇瓣挑開雪貝般齒列的時候卻忽然感覺舌尖一痛。 被女人咬了一口! 他正在疑惑這是什么新鮮的調(diào)情手段,然而腦袋一歪,面前美艷如妖的女人就變成了兩張臉…… 三張臉…… “你……” 一個你字還沒吐完就已經(jīng)雙眼一閉,倒在了席上。 蘇瑭一個盤腿旋身坐起,手背擦了擦唇邊血跡。 她的口脂里摻了迷藥,見血必倒。 “啪啪~” 清脆的擊掌聲響起,原本安靜的窗口竄入兩黑衣人。 “首領(lǐng)!” 蘇瑭這才拉起紗衣,掃一眼人事不省的男人,“帶走,他功夫不錯,別大意了?!?/br> 等手下把人綁起架走,她才走到壁柜邊拉開柜門。 一個嬌小的女人滾了出來。 那才是他們口中的紅姬,這家女支坊的頭牌。 蘇瑭把她衣裳扯亂,又照著脖頸上重重劈了一記手刀,留下一道淤青才罷手。 這也是為了她活命,聰明的女支子醒來之后自然會說是突然被襲暈倒,大人不知去向。 剛剛的男人雖然年輕,但來頭卻是不小。 他叫司崇,是呂鄭手下三公之首的大車正,放在后世就是刑部兵部兩部之首。 現(xiàn)在呂閆為了救回親兄,正在全境招兵買馬,車正自然是最忙的。 所以先前老鴇才說車正大人數(shù)日都沒來寵幸他最愛的紅姬。 蘇瑭看中這個人當(dāng)然不是看他長得還能入眼。 那天在族人面前煽動情緒她倒是十分在行,但即便她穿越過幾個世界,原主都是嬌柔的普通女人,對軍事方面實在是懂得太少。 山里有銅礦?很好。 但礦石開采出來要怎么冶煉怎么打造兵器? 這些不僅她一竅不通。 兩族之中無論是夏蘇氏還是軒轅氏都沒有銅鐵冶煉或是冷兵器制造的經(jīng)驗,更不用說新式軍隊的訓(xùn)練排兵布陣。 所以她這次出山除了散布謠言,最重要的還是要拐點“腦力”回去。 不然就像是當(dāng)初軒轅青丘一樣,空有一身蠻力,真的面對呂氏申氏的大軍也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為什么看中司崇? 當(dāng)然首要因素是因為這個時候相比起軍心穩(wěn)固的申伯夷一系,還是呂氏這邊的墻角比較容易挖。 這幾天在王都她都打聽過了。 司崇其人是有真本事,所以才能年紀(jì)輕輕就受到呂鄭倚重。 而他弱點也不少,比如好色,比如見風(fēng)使舵。 這樣的人只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能讓他乖乖替自己效力。 效命就算了,蘇瑭只要把他關(guān)在山寨中貢獻“只是力量”就行。 得空了還能讓他跟昔日大王請請安。 想必呂大王會非常開心~ …… 司崇既然已經(jīng)綁到手,蘇瑭布置好“失蹤現(xiàn)場”就要從窗口離開前去城外跟手下匯合。 這時門外卻又響起腳步聲。 “侯、侯爺!” 先前老鴇那油膩腔調(diào)全然不見,聲音惶恐又緊張。 “人呢!” 是個十分冷肅的男聲,蘇瑭眉心一皺,十分耳熟,竟是跟呂鄭的聲音像了七八分。 侯爺,自然就是呂鄭那被封為長山侯的胞弟呂閆。 他怎么找來了? 這時她仍然可以走,但一旦被呂閆發(fā)現(xiàn)司崇不見,必定是全城戒嚴(yán)。 算時間手下的人帶著一個昏死過去的大漢不可能跑得快…… 蘇瑭嘴角一撇,彎腰又把紅姬給塞回了壁柜里掩好。 剛剛坐回窗邊席上,門口就是“嘭”地一聲被人闖入。 “大人好大火氣~” 她只露出半邊側(cè)臉,聲音不疾不徐,柔中帶著些不耐,聽起來卻像是嬌嗔。 房間統(tǒng)共就那么大,這時的家具擺件又十分單調(diào),有沒有人一目了然。 呂閆凌厲目光一掃,就釘在了那個紅紗女人身上。 老鴇跟在后面,旁邊一隊侍衛(wèi)軟胄冷光森然。 她伸著脖子往里瞅,發(fā)現(xiàn)車正大人不在,心想還是紅姬聰明,定然是已經(jīng)讓人從窗口溜走了。